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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仪表堂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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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许仙便早起，看着还未醒来的素贞，许仙下床前替素贞掖了掖被子。
许仙刚端水回屋，就看着素贞已经醒来。
“娘子，昨儿个忙了一天，今天为何不多休息一会儿？”许仙赶紧放下木盆，走到榻边，看着素贞穿上鞋子问道。
素贞摆了摆手，微微笑道：“不了，再睡就怕睡过头了，今儿个我还要陪青儿上街走走。”
“青儿是又要买什么东西啦？”许仙看着素贞，问道，“孩子临盆在即，青儿这样折腾，肚子不累啊？”
素贞微微一笑，说道：“不完全是去买东西，差遣女使去办就可以了。青儿倒不觉得累，只是今日闷在府中，很早就想出去走走。”
许仙搅湿帕子递上，说道：“也是，洛离现在也在府中，青儿怕是亲手替洛离挑些布料做件衣服吧？”
素贞抬眼看着，对上许仙猜测的眼神，，好奇道：“官人你怎么知道？”
许仙扶着素贞坐到梳妆台旁，掩嘴笑道：“我自然知道，洛离一来，青儿也开心了许多，看来已然是当做自家孩子了。”
素贞无奈一笑，戳了戳许仙的脑门，说道：“青儿什么时候把洛离当外人了？洛离的那一声娘，可是让青儿对洛离更加疼爱了些。洛离这孩子着实不错，什么事都为着玉堂考虑，也从不给父母添麻烦的。”
许仙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孩子也是谦恭地很，跟玉堂有很多相似之处。”
“官人，洛离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合适的人家，可以帮玉堂、帮青儿看看的？”素贞突然转移着话题，也想帮洛离多打算一些，“我就青儿这么一个妹妹，玉堂又是男子，对这些事也难免不上心的，青儿又不懂，我只好让官人帮忙物色物色呢。”
许仙耸了耸肩，笑道：“娘子，我整日待在药铺，又这么能有合适的姑娘？”
素贞放回帕子，将帕子清洗了一番，才抬眼看着许仙说道：“药铺人来人往的，就没人找你谈过这些？哪家有姑娘待字闺中的，需要议亲的，官人也是可以去打听打听的。”
“是！”看着素贞，许仙微微作揖，突然又想起什么，说道，“娘子，仕林在官场上，也可以让仕林打听打听，说不定哪家千金贵胄还未议亲呢？”
素贞摆了摆手，抿着嘴说道：“不可，洛离这孩子，最不想的便是与官场结亲，他一无功名二无利禄的，哪家千金愿意下嫁？”
许仙突然疑惑，看着素贞反问道：“是这样吗？”
素贞对许仙微微一笑，点头道：“是的，洛离最想的便是经商女子，不一定要官宦女子的。”
“那也只有从经商人家着手了，不要权便要钱了。”听素贞说出这番话，许仙心中似有惋惜，仕林也少了一位在朝为官的同僚。
“官人，你穿着好了，就先用饭吧，免得墨含久等，我且还有一会儿呢。”素贞见吟儿进门，又将木盆递给吟儿，转身看着许仙继续说道，“每次都是墨含等你，你这个师父却时刻偷着懒。”
许仙摇了摇手指，否认道：“可不是偷懒，墨含现在开方也行了，就让墨含一个人先学学吧，等他把完脉，开方的时候我再审查一下，这样也给了墨含一个熟练的机会吧。”
“你啊，就是偷懒，既然这样，那你先歇歇吧，仕林也快下朝了，我们一块儿用早饭。”素贞看着许仙，微微笑道。
顾府——
墨含吃完早饭，刚走出院子，诗倾便追了出来。
“官人，外面天冷，风大着呢，你多穿一件衣裳吧。”诗倾绕到墨含跟前，将外衫披在了墨含身上。
如画替墨含整理着衣衫，复又看着诗倾，说道：“大娘子，您身子不舒服，就别出来了，我陪主君出去就好了。”
“娘子，快进去用饭吧，你就别管我了，依衾还要你教她针线活儿呢。”墨含握着诗倾的手，拍了拍说道。
诗倾微微点头，温和说道：“是，我一会儿就进去看看轻歌和依衾，一块儿用早饭。”
“太夫人、太老爷，快用早饭了。”觅梅见素贞和许仙出来了，连招呼着。
素贞看着公甫和娇容已经坐好了，轻声唤道：“姐姐、姐夫早啊。”
“快来坐下用饭了。”素贞刚坐下，娇容便问道，“哎，仕林还没回来？”
“还没，官人入宫上朝，还未到下朝的时辰。”媚娘接过如初递上来的碗，放到娇容跟前。
“姐夫，昨日睡得可好？”许仙看着有些疲惫的公甫，突然问道。
公甫刚拿起筷子，就看着许仙，说道：“睡得可好了，怎么我看着脸色不好？”
“姑老爷，见你面色红润，这两日还真是喝好了？”虽然公甫略有疲惫，但青儿还是看出公甫是因为喝酒而没有睡好，恐怕是喝多所致。
听着青儿这番话，许仙只是低着头笑了笑。
公甫定了定眼，看着青儿，问道:“是么？我只是有些开心！”
娇容看了一眼公甫，公甫依然是得意的样子，娇容说道:“他啊，只要有酒喝，怎么着都行。昨儿个晚上，华棠可是仔细地照顾着，我啊，还真是不想管。”
“哎呀，我只是多喝了一些嘛，哪知道这么快就醉了。”公甫对着娇容又是摇头，又是致歉。
娇容又是无奈一说：“若不是华棠扶你进房，我还真想让你睡院子里。”
华棠站在身后，只是微微一笑，这个时候不答话是最好的。公甫也不说话，一说话就会吃苦，只好低头刨饭。
素贞探了探门口，复又看着媚娘，问道：“媚娘啊，仕林平日这个时候不是该下早朝了？”
“是的，今儿个不知怎么的，竟晚了。”媚娘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又点着头说道。
许仙倒是不慌不忙，边吃着饭边说道：“会不会是宫里有事，耽搁了一会儿？要不然就时陪着玉俊和宝山他们。”
公甫这时抬了抬头，默许说道：“兴许是吧。”
“再过一些日子，就是岁首了。”素贞收了收思绪，又看着娇容和公甫，征求意见般问道，“姐姐和姐夫可是有什么要添置的？”
仕轩一听到“岁首”，好奇心又起来了，连眨着眼睛看着素贞，问道：“娘亲，岁首是干什么的？”
素贞低头看着仕轩的嘴角黏有饭粒，温和地替仕轩擦拭着说道：“岁首啊，就是一年的开头，可以吃许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可有趣了。”
“还可以燃放爆竹。”逸辰听仕林说起过，还有爆竹，都是小孩子最爱的，“爹爹说，我们可以燃放炮竹，还能飞上天。”
“这孩子，只是远远见过，却不知害怕。这胆子啊，跟他爹一模一样。”娇容看着逸辰一脸期待的样子，俨然想起了仕林小的时候。
素贞也不想扫了小孩子的兴致，只是低头抚着逸辰的脑袋，说道：“小孩子是不可以玩的，不过可以让你爹爹帮着你放哦。”
“哦，那就让爹爹帮我放，我还要吃好吃的呢。”逸辰抬眼看着素贞，说道，“祖母，我要酥饼，还有好多好吃的。”
媚娘捏了捏逸辰的脸蛋，笑道:“就你贪吃，小孩子可不能吃太多这些的，不然会涨肚肚的。”媚娘说完，还故意拍了拍逸辰的肚子。
逸辰嘟了嘟嘴，低着头有些不甘心一般，压低着声音说道:“哦。”
看着逸辰失落的样子，娇容笑了笑，说道:“看到逸辰，就想到仕林小时候，仕林也是爱贪吃，公甫总是背着我，偷偷带俩孩子出去买东西吃。”
公甫愣了愣，看着娇容，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
娇容看了一眼公甫，说道:“你还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前隔壁家的刘家姐姐总是看见你，还跟我说过三五回，我也没管过，小孩子长身体，就由你去了。”
青儿掩嘴笑了笑，说道:“看来，姑老爷为了这些事，可是费了不少心呢。”
公甫看着青儿嘿嘿一笑，复又掩着嘴，对青儿轻声说道:“当时也不敢多言，钱都是老婆子管着的，我啊，该省还得省着花，自己都不敢多吃一口。”
“你还说呢，小孩子在外面吃饱了，回家就不愿意吃饭。”娇容白了一眼公甫。说道，“外面的吃食本就不好，少吃总是对的。”
素贞看着公甫和娇容，笑了笑说道:“是啊，姐姐和姐夫带着俩孩子，都是不容易的，但都是为了碧莲和仕林好，他们也明白的。”
娇容一想到以前，却还是有些遗憾，对素贞点头说道:“是啊，以前在学堂，也总是有吃食的，就没有给银钱，让仕林在外面乱吃。待仕林大一些了，才给了他一些。”
媚娘看着娇容，说道:“官人也常说，以前总是不知节俭，在外面也是挑好的吃。后来官人才知道姑爹和姑母在家却是最节俭的，只有官人放假回家，家中才吃上好吃的。”
素贞看着操劳了一辈子的娇容和公甫，一时不语。
“哎，弟妹啊，你别多心，仕林本就是男孩子，男孩子本就要比女孩子吃的多些，我们在家也就是随便吃吃，没有仕林说的那般节俭，只是没有大鱼大肉罢了，日子都还是过得不错的。”娇容连看着素贞，圆说道。
“不是节俭，是为了吃素，积修功德嘛。”公甫看着娇容和素贞，一时没想太多，就说出了口。
好不容易安抚下素贞，听到这番话，娇容瞪了一眼公甫，说道：“那是祈福，自然也是为了仕林，你啊，还是认真吃饭吧。”
素贞自知娇容的心思，也是默契配合道：“姐姐、姐夫的恩德，我们永远都记得，都是为了仕林好，我们还要谢谢姐姐、姐夫了。”
娇容摆手笑了笑，又看着素贞和许仙，说道：“谢什么呢，现在的日子这么好，全都是仕林带给我们的，吃穿不愁，既不会饿也不会冷，还有这么多人伺候着，我啊，就很开心啦。”
看着娇容和公甫现在的日子，素贞也算是安定了，以后要更加关照才行。素贞点头说道：“是啊，好日子也才开始，我们这一大家子还要更加和和美美。”
“对，和和美美，再等青儿和碧莲生下孩子，一大家子就更加美满了。”娇容转头看着青儿，也是一番期待。
青儿半晌没开口，突然大家都看着自己，青儿也会赶紧转移着话题，说道：“说我干什么啊，不是说岁首要添置的东西吗？”
媚娘倒是接过话茬，对素贞说道：“婆母，岁首需要的东西，官人前两日就跟儿媳提过了，已经吩咐人提前去采买和装饰。”
许仙突然一愣，看着媚娘诧异道：“仕林竟也懂得这些？”
洛离看着许仙，连回道：“姨父，仕林哥哥早些时候就在说这事，趁现在时日正好，就赶紧置办起来，让大家感受到岁首的气氛。”
“哎，仕林回来了。”玉堂第一个看到仕林，仕林便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孩儿给爹、娘，姑爹、姑母，青姨、姨父请安啦，几位长辈都在啊。”仕林看着六人，微微作揖，说道。
素贞起身，依然是关心着仕林，连拉着仕林坐下，说道：“快别多礼了，还未用过早饭吧，坐下来一块儿吃。”
仕林点了点头，理了理袍子，坐了下来，说道：“今儿个早上，怎么这么热闹啊？”
玉堂看着仕林，笑道：“自然是洛离和清泠来了，一大家子坐在一块儿吃饭，也热闹热闹嘛。”
仕林点了点头，看着清泠和洛离，笑道:“是啊，二位仁兄一到来，青姨和姨父别提有多高兴了。”
仕林刚端上碗盏，玉堂便打趣说道:“府中多了两个人，仕林怕是不介意多两双筷子吧？”
仕林接过子璎递上来的筷子，看着玉堂摆手道:“怎么会介意呢，都是一家人。”
“仕林，怎么今儿个晚了些？”许仙直接问出重点。
公甫也是意识到时间，看着仕林问道：“对啊，仕林啊，今儿个怎么比以往要晚许多？”
仕林笑了笑，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说道：“爹、娘，过不久就是岁首了，官家下帖子，说是让我们一大家子一起入宫过节呢。今日下朝后，便留下来商讨此事的。”
“啊，又要进宫啊？”公甫一时诧异，站了起来，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为自己不争气的肚子而遗憾，“这内宫的宴席还真是时常有啊。”
仕林微微点头，看着公甫细细说道：“是的，姑爹，每到这日子，官家都会宴请三师、三公、宰枝、三省、宣徽院、翰林院、六部、御史台、秘书省和外政副任，还有诸多官员呢，再算上各地的举人。去年，姑爹也是去过的，那排场，也是真的大。”
公甫挠了挠头，说道：“去年？去年的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只因那日还是坐在廊下的，那时冻得我可不行。”说到这儿，公甫又皱了皱眉头，显然是不高兴。
仕林笑了笑，说道：“那时，孩儿还不曾是吏部尚书，又怎能升殿入席了？”
“现在仕林出息了，你啊，一个曾经小小的捕头，还不是靠仕林才能入宫，若换作以往，你哪有机会进宫了。”娇容看着有些得寸进尺的公甫，也是一番数落。
“仕林，每每到岁首，都是要入宫恭贺的，还有各家的府邸，也是要一一去拜访的吧？”素贞虽然知道岁首的一些繁重礼节，但还是要跟仕林确认下。
仕林微微点头，走到素贞身后，扶着素贞的肩膀说道:“娘真是好记忆，去年也是这样的。不过，这一次的岁首怕是不能一一拜访了。我还要陪着官家庆贺，第二日还要陪同官家去灵隐寺焚香祈福。这串门的事儿，爹和娘随意安排便好，有个心意便可。其余的，我让赵威送帖子就行。”
“也好，宫中的事才是大事，既然这般，那我们就去陈府和顾府拜拜，走访四邻便可。”素贞知道仕林现在有了许多安排，素贞也是极为放心的，也是遵照仕林的意思来办。
仕林端起碗盏，看着素贞和许仙，笑道:“好，那就辛苦爹娘了。”
“媚娘，也要去各府邸走走吧？这官眷的娘子也是不能疏忽的，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素贞又转头看着媚娘，继续说道，“这几年来，来我们府邸的拜访也是不少，我们也得回礼才行。”
媚娘一开始还是有些担心，一听到素贞作陪，媚娘才安下心来，回道：“好，儿媳谨遵婆母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