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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敖鹤立这题我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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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的运动会因为下雨顺延到了十一月初。
这中间高一年级组织了半期考试。
陶燃考得很好,从全班前的中位数进步到了前二十。而大多数同学因为刚进高中,不适应这种难度的考试,成绩并不理想。
陶燃始终没有想通,为什么自己每天乐乐呵呵就能考得这么如意。
直到很多年后她开始追星,才幡然醒悟,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他在你心目中美好且温暖,或许代表阳光,或许代表欢乐,或许代表每天笑出腹肌,他的存在总会令你有一段无论打雷下雨都心情阳光明媚的日子,做什么事都精神饱满充满干劲。
对于陶燃来讲,谈恋爱不一定是幸福的,而持续不断滴喜欢一个人,并且持续不断地认为他值得喜欢,就能很幸福。只可惜,零九年的陶燃觉得喜欢敖鹤立和喜欢之前任何一位小哥哥一样,也是来如风去如风的事情。
敖鹤立的卷子大赤赤地摆在桌子上,物理满分,化学满分,历史地理政治一塌糊涂,数学还行,语文是令人羡慕的高分,英语不上不下。他当然不再是全班第一,毕竟男生的文科科目就没有复习过。
历史老师把敖鹤立这样一帮历史考得稀烂的人揪出来,教室后面站了一排。
“ 你们这群不尊重历史的兔崽子!迟早有一天会被历史的车轮碾死。”
敖鹤立和贺昶都不以为然,他们将来都会选理科。
而且他们觉得,“ 我们已经被历史的口水淹死了。”
陶燃看过很多青春疼痛文学,故事里的男主角是学霸,会给女主角补习功课,如果女主是学霸,会给男主讲题,而她看了看自己和敖鹤立的卷子,深深地感叹为什么和书里讲的差那么多。
如果两个人成绩都不差,智商都还行,错题都能自己解决,要怎么办啊怎么办。
可能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想把自己和对方往小说里套,符合就能安心好一整子。如此不符合使得陶燃很不安心,她思前想后终于寻觅了一道物理题出来,惴惴不安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陶燃的思维模式是不能撒谎,如果自己会解的题,干嘛要问敖鹤立,以及,如果自己不会解的题,敖鹤立也应该也不会解。
但是喜欢令人违背自己的原则,变得不是自己。第一节晚自习,她拿着那道精心挑选的错题,不断地催眠自己,“这题我不会,这题我不会。这题我不会。” 然后屁股上长锥子了似地在坐立不安了二十多分钟,终于鼓起勇气戳了戳男生的手腕。
敖鹤立一如既往地坐直然后靠着椅背,这样方便看着陶燃闲聊。
可惜陶燃不是找他闲聊,而是
“ 敖鹤立,这题怎么做?” 陶燃拿出了自己的物理卷子,指着一道被打了大红叉的力学题目。
敖鹤立:“ ???”
“ 敖鹤立,你物理考满分,给我讲讲嘛!”
敖鹤立起身靠到桌前,仔细看了看题目,“ 这题你自己想一想就会做了。”
陶燃当然知道自己想一想就想出来了,这样还怎么让敖鹤立发挥,于是说,“ 我想不出来,你给我讲一讲吧!”
“ 这题这么简单,你是不是拿来羞辱我的?” 敖鹤立不耐烦了。
陶燃有点心虚,但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没有!我就是不会!”
“ 不会就不会,喊那么大声干嘛!你看纪律委员又看这边了!”
“ 有时间跟我推脱,你早就能讲完了!!!”
“ 你怎么知道很快能讲完!你明明会做!”
“ 敖哥!你给我讲一讲嘛!” 陶燃拉了男生的校服衣角,觉得今天这事要是达不成,那真是什么也干不了。
“ 笔给我!” 敖鹤立从女生手里拽出一角,坐正了,开始讲,
“ 两个相连的滑块,分别画重力,然后三角面对滑块的弹力(支持力)……” 男生讲题的时候,语言挺少,陶燃听着脑子已经死机了。
敖鹤立的声音很特别,很多年后陶燃想起来,觉得他的声音和一位叫白敬亭的男明星很像。不过那时候,她只是觉得,单纯地特别,男生声音不粗鲁,很干净。
这件事在于,这是敖鹤立在给自己讲题,无论对方愿不愿意,主不主动,无论这题她自己会不会。那都值得纪念。
“ 懂了吗?”
“ 懂了懂了!” 陶燃立马答应。
正好下课,敖鹤立又摸黑跑出去玩,听贺昶说,他们要去打捞体育老师王劲东在学校喷泉池里养的大鲤鱼。
陶燃乐呵呵地捧着卷子,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书包。
这是唯一一次讲题,陶燃意识到他和她真的不是言情小说能蹲循的规律,后来也就再没有问过敖鹤立题目了。不过,这样一来,唯一的一次就变得珍贵了起来,理所当然地,陶燃把这题目记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