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Chapter 51 ...
-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到礼堂到的相对早了很多，整个学院这么整齐的出动自然引来了其他学院的瞩目。
学院分这个东西，即使不去看也能铭记在心，斯莱特林这项期末打扮的习惯还是从安德森当上级长后开始的，堪称一年一度的耀武扬威，今年安德森不干了，斯莱特林虽然厌弃了这位前级长，却没遗弃前级长开创的传统。
格兰芬多的珀西虽然早就围观过几次‘斯莱特林授勋仪式’，但面对这种场面还是忍不住心绪复杂，尤其是今年格兰芬多还排名垫底。青年叹了口气，拿起盛着南瓜汁的杯子饮了一口，打心底里泛上些许无能为力。
格兰芬多最后一场魁地奇因为失去了哈利波特这个找球手惨败于拉文克劳，失去了最后一次加分机会，但谁都知道哈利波特是去做了什么，和斯莱特林那个被皮皮鬼撞下楼梯昏迷不醒的倒霉蛋萨麦尔不同，哈利这次是做了个彻头彻尾的英雄。
格兰芬多可以为错误而愤怒，却不能谴责英雄。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早就习惯了斯莱特林这幅做派，经历过六年蛇院连冠已经对竞争学院杯没什么想法了的两个学院干脆开始随意聊天，畅想假期，偶尔再讨论一下斯莱特林今年的礼服——毕竟即使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也不会日日盛装，能看到他们全院集体这么骚包的机会可不多。
最受瞩目的依旧是雷吉诺德这个当之无愧的院花，萨麦尔不止一次的看到，当雷吉诺德对谁望过来的视线微笑致意的时候，对面无论男女都会在几秒之内脸红耳尖红或者脖子红，仓皇的低下头去。
“在雷吉诺德毕业前，一些低年级的，长相平平又没什么才华的霍格沃茨男学生，可能会因为我们级长日常散发的荷尔蒙失去择偶权。”布雷斯如此点评道。
潘西饿的头昏眼花，只能靠跟身边的人说话提神：“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布雷斯差点噎住：“……”
“没事兄弟，”马尔福憋着笑在旁边帮潘西补刀：“至少你足够有钱。”
其实长得相当出众，只不过身边马尔福和潘西颜值实在是高到离谱的布雷斯：“谢谢，但你这句话还不如不说。”
这句话听起来就仿佛他是那些又秃顶又肥胖的油腻男人，只能靠手头的钱吸引些拜金女。
不一会儿，礼堂里逐渐坐满了人。礼堂里用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装饰一新，以庆祝他们连续七年赢得了学院杯冠军。主宾席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条绘着斯莱特林蛇的巨大横幅。*
哈利波特入座的时间算不上晚，但也绝对称不上早，在少年踏进礼堂后，四个学院一起安静了片刻，而后议论声瞬间四起。
斯莱特林里有一半人的脸色在看到哈利波特后变的不太好看，萨麦尔觉得自己大约应该做做样子，转头问了表情在刹那间有点儿微妙的德拉科一句：“怎么回事？”
德拉科手指捏了捏勺柄，不太想回答萨麦尔这个问题，索性阴阳怪气的含糊道，“波特先生又用蠢货的姿态当了一回英雄，就是这么回事。”
萨麦尔：“……”
就在他有那么一秒犹豫还该不该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雷吉诺德十分刻意的一声轻咳拉回了萨麦尔的注意力，也让全斯莱特林的学生都停下了低声讨论与或明或暗对哈利波特的打量。
“今天是我们的胜利之宴”，雷吉诺德不轻不重的提点道，“女士们，先生们，别让一点小事败坏了兴致和姿态。”
他说话的时候，食指直接轻轻在桌面上叩了几叩，于是萨麦尔面前的桌子上再次出现了一行金色的雷吉诺德式传话。
——晚上来我的寝室，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单独告诉你。
他这句话没挽回太多依旧向哈利波特投去的敌视眼神，但至少讨论和骚动小了不少，雷吉诺德有点沧桑的叹了口气，为了掩饰疲惫，端起桌上的苹果汁，轻轻抿了一口。
这种让雷吉诺德头疼的情况并未能持续多久，礼堂的喧嚣逐渐随着邓布利多和教授们的到来而平息，几乎每位教授都在一学期的最后一场晚餐时换了新衣服——除了斯内普。
不知道衣柜里有多少件同款袍子的斯内普教授一年到头都是那一身，不过萨麦尔还是敏锐的发现，今天他们院长的头发似乎没有平日里那么油。
毕竟这一餐也可以称为送别七年级的一餐，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一群七年级学生永远的完成了他们在霍格沃茨的学业，带着他们所学到的知识和在霍格沃茨埋下的种种梦想奔赴各自选定的前途和远方。
……可能其他三院的学生间这种依依惜别的气氛浓一点，毕竟斯莱特林的一群人基本就是今天告别明天见，后天学弟家里又办宴。
“又是一年过去了！”在全场安静下来后，邓布利多从席位上站起来，高声说，“在尽情享受这些美味佳肴之前，我必须麻烦大家听听一个老头子的陈词滥调。这是多么精彩的一年啊！你们的小脑瓜里肯定都比过去丰富了一些……前面有整个暑假在等着你们，可以让你们在下学期开始之前，好好把那些东西消化消化，让脑子里腾出空来……”
大约是知道‘陈词滥调’不会有人真的听进去，邓布利多的总结词很短，仅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告一段落。老人微笑着，欣慰的说，“最后，恭喜我们的七年级生们，在明天，从这所学校走出去后，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体验更加广阔，充满未知的魔法世界了！”
四个学院不约而同的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掌声。
“现在，据我所知，我们首先必须进行学院杯的颁奖仪式。各学院的具体得分如下：第四名，格兰芬多，312分；第三名，赫奇帕奇，352分；拉文克劳426分，斯莱特林472分。”邓布利多接着宣布了几个学院的学院杯成绩。
在他声音落下的时候，雷吉诺德带头鼓起了掌。
上有带头下有欢呼，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就连高年级斯莱特林们都一个个喜形于色，跟着疯狂鼓掌。低年级，尤其是一年级的小蛇们终于在这个学期末第一次彻底的体验到身在一个强大学院所能拥有的荣誉感，沐浴在其他三院有点儿习以为常的无奈目光下，德拉科一扫之前看到哈利波特的不悦，拿着手边唯一能拿的高脚杯，跟着全学院的欢呼声敲了好几下桌子。
萨麦尔忍不住微笑起来，也鼓起了掌。
萨拉查是霍格沃茨四大创始人之一，同时也是斯莱特林学院的第一任院长，对于从少年时就跟在萨拉查身边的萨麦尔而言，虽然在做教授的时候不能偏颇——但谁没有个最喜欢，最有归属感的学院呢。
“是啊，是啊，表现不错，斯莱特林。”
然而就在此时，邓布利多的声音打断了欢呼，老人慢慢道，“不过，最近发生的几件事也必须计算在内。”
礼堂里飞快的安静了下来。
雷吉诺德拧了下眉，抬起头，略显锐利和透着一丝震惊慌乱的目光穿过整张长桌，无声望向安德森。
苍白冷漠的青年刚刚压下唇角的笑容，也看向了雷吉诺德，半晌，伸出手指比了个1，又比了个6，最后四指屈起，和大拇手指一起圈出了一个0，缓缓摇头。
雷吉诺德略微定下心来。
这是在说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有一百六十的分差，邓布利多再怎么加应该也撼动不了斯莱特林胜利的结果。
整个斯莱特林学院都被邓布利多的话吸引走了注意力，没人发现前任和现任两位级长默契十足的对话。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我还有最后一些分数要分配，让我看看……对了……”
“第一——”他拉长了调子，“罗恩·韦斯莱先生……”
罗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活像一个被太阳晒干的红萝卜。
“……他下赢了许多年来霍格沃茨最精彩的一盘棋，我为此奖励格兰芬多学院五十分。”
格兰芬多们的欢呼声差点把施了魔法的天花板掀翻了。他们头顶上的星星似乎也被震得微微颤抖。可以听见珀西在大声告诉其他级长：“是我弟弟，你们知道的！我最小的弟弟！顺利通过了麦格教授的巨型棋盘阵！”
雷吉诺德放在桌子上的手无意识攥紧了叉子，似乎这样才能让他冷静下来，不至于当场再次望向安德森。
叉子上精美的雕花硌的他掌心发疼。
“什么……？”几乎都知道在哈利波特等人身上发生了什么的学生们，不约而同想象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德拉科无意识的发出了一声质疑。
“五十分，”女级长克里斯汀尽力冷静的分析，“就算是赫敏和哈利波特再来五十，也才一百五十分。”
她这番话让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勉强平静了下来。
“第二——赫敏·格兰杰小姐……她面对烈火，冷静地进行逻辑推理，我要奖励格兰芬多学院五十分。”
赫敏把脸埋在臂弯里，他们周围格兰芬多的同学们一个个都欣喜若狂，在餐桌旁跳上跳下——他们整整上升了一百分！
大约是克里斯汀刚才的推理有半句成真，斯莱特林们反而集体松了口气。
第二，第二又有什么意义呢，有些人甚至乐观的想道，反正被挤下去，窝火的只能是之前屈居第二的拉文克劳，斯莱特林的第一仍然不可撼动。
“第三——哈利·波特……”这个念头还没转完，邓布利多接着说。礼堂里顿时变得格外寂静，四个学院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判决，“……他表现出了大无畏的胆量和过人的勇气，为此，我还要奖励格兰芬多学院六十分。”
喧闹声简直震耳欲聋。
格兰芬多现在是四百七十二分，和斯莱特林的分数一样了。
霍格沃茨千年的历史上几乎从未有过这种情况，雷吉诺德这次不看安德森了——向来将人心玩弄股掌之间的级长第一次彻底失态的看向邓布利多，不敢相信校长居然真的会为一个哈利波特破例至此。
克里斯汀也被这六十分震到了，她张了张唇，声音几不可闻：“……f**k。”
一百六十分，整个格兰芬多这一年也才312分，邓布利多这是直接给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加了格兰芬多一整年学院分的一半！
邓布利多举起一只手。礼堂里渐渐又安静下来。
萨麦尔盯着台上的老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勇气有许多种类，”邓布利多微笑着，“对付敌人我们需要超人的胆量，而要在朋友面前坚持自己的立场，同样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因此，最后我要奖励纳威·隆巴顿先生十分。”
如果有人此刻站在礼堂外面，可能会以为这里发生了爆炸，格兰芬多餐桌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哈利、罗恩和赫敏站起来高声喝彩，纳威惊讶得脸色煞白，一下子就被挤上来拥抱他的人群淹没了。
斯莱特林的所有学生都僵在了原地。
“这就意味着，”邓布利多不得不大声吼叫，才能盖过雷鸣般的欢呼喝彩，因为就连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也在庆祝斯莱特林的突然惨败，鉴于斯莱特林已经差一点连胜整整七年了，“我们需要对这里的装饰做一些小小的改变。”
他拍了拍手，立刻，那些绿色的悬垂彩带变成了鲜红色，银色的变成了金色；巨大的斯莱特林蛇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威风凛凛的格兰芬多狮子。
很难形容这一刻斯莱特林的状态和所有人脸上的表情。
就像是华服被突然撕下，加冕仪式遭到打断，一个平日里他们虽针锋相对，却从未看得上过的对手冲过来夺走王冠戴在了自己头顶——这种几乎只会出现在讽刺文学里的滑稽场面在此时此刻真正的发生在了所有人面前，甚至讽刺对象还换成了他们。
布雷斯的喉咙动了动，他想站起来高声说他也去找麦格教授了，萨麦尔也去对付了那个有着如此多加分项的家伙，可他不能说。
潘西在桌子下死死地拉住了他，女孩儿眼眶隐隐有些发红，不甘，震惊，愤怒和悲哀几乎同时出现在斯莱特林所有学生的脸上，但她还是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拉住了布雷斯。
德拉科像是被原地定住了一样，直到哈利波特和他的同伴罗恩一起看过来时才像受到冒犯的幼狮一样狠狠瞪了回去。
格兰芬多们欢呼着，欣赏着斯莱特林的败者姿态。
斯莱特林的七年级们以布尼尔为首沉默着——从入学到现在，他们曾拥有过六年的荣耀，而这份连冠的光辉却中断在了他们要毕业的前一天。
在斯莱特林长桌上一片仿佛被按了终止键的死寂中，啜泣隐隐约约的响了起来。
“……级长，”布尼尔忽然道，青年的表情很奇怪，愤怒让他的脸色隐隐发红，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但他又似乎是带着一点不怀好意的，嘲讽的笑容，对雷吉诺德道，“你怎么认为？”
雷吉诺德从震惊中如梦方醒，眼神锋利的望向布尼尔。
布尼尔这是在逼他当着霍格沃茨所有老师和学生的面，带着斯莱特林反对校长？
斯莱特林有听见布尼尔问话的学生，都抬起头，看向雷吉诺德的方向。
这一年雷吉诺德在斯莱特林学生中的声威无可比拟，此时此刻，只要他反对，深感愤怒和被愚弄的斯莱特林会有八成以上的学生站起来追随级长。
可是雷吉诺德会这么做吗？他敢吗？
布尼尔也说不准自己此时此刻是什么心理，他既希望斯莱特林的级长站起来，和邓布利多大声争辩，又希望雷吉诺德能沉默下去，让所有人看到这个级长其实跟上一任的安德森没什么两样——他把海蒂追到手，并且和雷吉诺德闹掰了，在两人家世都是差不多的不大出众前提下，雷吉诺德威望尽失，在未来混得越差，他也就越能高枕无忧。
越来越多的斯莱特林学生望向雷吉诺德，带着期望，带着恳求。
“……”雷吉诺德几乎要把叉子柄捏断了，可就像有谁封住了他的喉咙，让青年只能沉默。
“滋啦——”在欢呼和沉默之间，椅子被重重拉开的声音近乎刺耳。
学生们抬头的抬头回头的回头，就连教授们的目光也一齐汇聚了过去，停在发出声音的青年身上。
苍白又冷漠的，气质阴冷如钩的青年从他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礼堂门口走去，堂而皇之的提前退场。
“安德森先生。”出身格兰芬多的男学生会主席叫住了他。
青年脚步一顿，微微侧头，以此表示自己在听，等待男学生会主席说话。
马上要毕业的学生会主席轻轻吸了口气，压下自己脸上方才情不自禁的笑容，声音和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公正，“付出生命的冒险理应得到奖赏，勇气是无价的，这就是英雄存在的意义。”
萨麦尔在心中不置可否。
他欠了哈利波特一个人情，这就是他不能站起身反驳邓布利多加分的原因，可即使是反驳了，萨麦尔想，哈利波特的冒险对一个一年级的学生来说，也确实是为了正确的事去赌上生命。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谴责英雄，哪怕英雄只是个孩子。
“我不否认这一点。”安德森开口，他的声音也很冷，柔滑而冷冽的响彻在因为这番变故而安静下来的霍格沃茨礼堂里，“但是，斯莱特林全院有将近三百人，七个年级齐心协力三百多天换来这样的结果，我不接受。”
男学生会主席措辞严谨，有理有据的劝说他：“英雄会散发光芒，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安德森低了低头，轻轻瞥了斯莱特林长桌一眼，这一年他头一次没有在自己学院的学生眼中看到厌恶情绪。可青年的目光只是望向雷吉诺德。
雷吉诺德不会离开长桌，为了斯莱特林，也为了他自己。
略微凌乱的发丝半遮住青年的眼眸，将他庇护在阴影里，让所有人都无法清晰直白的透过双眼看穿他的所思所想。
“但英雄不会篡取胜利，希尔先生。”安德森声音平缓的说。
青年的袍角在礼堂的门前转出一个有点冷傲的弧度，就像这一年来的每一次那样，独自离去了。
礼堂安静下来，但这份安静只存在了不一会儿。在韦斯莱双胞胎的新恶作剧产品下，格兰芬多又被重新调动起了兴致，并大声讽刺安德森是看不惯哈利波特他们为格兰芬多带来的胜利——英雄会散发光芒，哈利波特受到奖励理所应当。
雷吉诺德无声的叹了口气，用叉子侧边敲了敲杯壁，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同院的学生。
“……吃饭吧。”他平静的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Chapter 5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