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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同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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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早上洛以东见到秦项梦。
他躺在床上，听见门被踹响。
bangbang！
连环踢，门外的人踹的非常用力，踹一脚骂一句。
洛以东听到那人口里的脏话。
风格很熟悉。
发泄够了，那人刷卡进来，看到床上的洛以东。
“你谁啊我……”后边的口型是“操”。
洛以东记得那个跳楼的男人，但总觉得跟眼前的少年对不上号，或许砸下来的人和站起来的人看起来不一样。
秦项梦穿着竖条纹的白蓝病号服，领子一直开到胸口，裤子包不住腿长，脚踝露着，他用右手把落下的额发捋到上头。
“问你话呢你谁啊？”
仰脸俯视洛以东，很不礼貌。
洛以东原本打算打个招呼，对方来这一手，加上这些天的遭遇，本来就憋着火。
老子偏不说。
他挑衅的睖着秦项梦。
“出去。”
秦项梦指门口，一缕额发落上右边眼角。
“你妈没教你说请？”
洛以东用戏谑的眼光盯着秦项梦的腿间。
有时候人们嘲讽本该同病相怜的人，并感到快乐。
秦项梦被点燃。
他不需要等待，不需要对方先推他一把。
他扑了过来。
洛以东与他扭打，他想象秦项梦是那个医生。
秦项梦很瘦，力气却大的可怕，灌了铅的拳头往洛以东的脸上砸。
洛以东拿膝盖使劲顶他。
两人揪着对方，喘着，飞散的纽扣，挥舞着肢体为自己的愤懑找寻出口。
“秦项梦！”
直到走廊上有人大声说。
“操！”秦项梦一把推开洛以东，洛以东不松。
“等会再打！”秦项梦转身跑到门口，一把关上309，背身抵住，眼睛在寝室四处环顾，“床！那个床！”他指着洛以东的床铺。
床可以移动。
洛以东懂了，他将床拖向入口，两人合力将门怼住。
洛以东知道这并没有作用。
他观察过，宿舍这边的门是双开的，可以推也可以拉，病人只能朝里推是因为门上没有把手，而工作人员有办法从外边把门拉开。
秦项梦两手推着床沿，整个人像做俯卧撑那样斜着。
洛以东的衬衫破了，露着锁骨，他也推着床沿，整个人跟俯卧撑似的斜着。
“我们很好！”秦项梦对门外的人抬头喊道，“我们没打架！”
他斜过眼睛催促洛以东，你也说几句，来，快点。
“说什么？”
“说我们没打架啊！”
洛以东和秦项梦对视，第二次，他看进他的眼睛。
和躺在草坪上的“尸体”不同，这双眼睛有了活力。
“闹事被抓是要打针的！你我都得打！”秦项梦语气急迫。
你连楼都敢跳还怕打针啊……
洛以东差点这么说了。
如洛以东所料，309的门朝外拉开，怼床战术失去作用。
门口站着艾胖，叉着腰，看着他俩推着床沿。
“俯卧撑呢。”艾胖说。
“是啊。”秦项梦点头，然后，几乎是笑着，“我，操，你，老，母。”
洛以冬听得清清楚楚。
奇怪的是艾胖没有丝毫反应——至少对这五个字没有。
“你要我怎么说你好。”
艾胖像教务处的主任一样开始说教——
等会还有检查呢你怎么就跑了，那么高摔下来没出事真的奇迹你知不知道……
“我不会再跳了。”秦项梦对艾胖比出中指。
“那也得把剩下的检查做完啊，这是为你好，跟我回去，走。哦还有，”
艾胖看到了洛以东，他跟秦项梦说我们给你安排了一个室友。
“这货？”
秦项梦指洛以东。
洛以东一把拍掉，“操你妈别指我。”
秦项梦瞬间暴怒，一双眼睛能呲出火。
他克制住了，因为察觉到什么。
“操？”他说。
“操。”洛以东点头。
“我操……”秦项梦懂了。
他视线下移，停在洛以东腿间。
洛以东叹息的闭上双眼。
沉默。
“……等我回来聊。”
秦项梦拍了两下洛以东的肩膀。
第一下很用劲，第二下很轻。
而艾胖愣在一旁，完全不懂刚才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