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酒肉和尚》圆舞天涯

4、有一丈二

　　“阿弥陀佛，请秦王殿下赎罪。”
　　玄奘双手合十，高呼佛和，不动神色地往前走了一步，正好卡在了李世民和玄萌的中间。

　　听到玄奘对来人的称呼，玄萌哪儿还肯让玄奘挡着。
　　那是李世民哎！！
　　唐太宗哎！
　　贞观之治、凌烟阁、天策府……一个个和李世民相关的词汇，在玄萌的脑袋里欢呼跳跃着蹦跶出来。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大唐盛世，而大唐盛世，就是由这位李大大开启的啊！

　　现在让玄萌忍着说话可以，但是那股见到偶像劲儿就真的忍不住了。

　　来人居然是李世民？
　　而且听李世民的口气，加上自己的记忆，几年前玄萌他就见过了这位天可汗？
　　哦，虽然他现在还不是天可汗，但是未来他一定会成为中国历史上重要的一笔。

　　玄萌开始回忆，几年前自己见到这一位的时候在做什么，为什么当时他就不好好偷听下师父和这位的谈话。要是真的偷听了，说不定当时就知道这是李世民了啊！

　　玄萌双眼放着光，就想和偶像来一场近距离的握手，最好还能要个签名。
　　但是玄奘仗着年纪大，个子高，把玄萌挡得死死的。
　　这动作倒是有点奇怪，明明之前在豹子精面前的时候，玄奘都没挡得那么认真过。

　　“玄奘师傅……”

　　“秦王不必多礼，贫僧虽已过比丘戒，但还当不得您一句师傅。”玄奘微微低头，用自己脑袋顶对着李世民。

　　在这个时代，要当僧人除了需要剃度之外，还必须要经历过初坛沙弥戒，正式成为一个小沙弥。然后熬熬资历，表现良好，年满二十之后才能经历二坛比丘戒，等比丘戒结束后，和尚才能拿到戒牒，大概相当于一个职业资格证书吧。
　　等有了戒牒，再修行五年后，僧人方有资格离开师父、离开寺院外出云游。

　　并且啊，和尚这个称呼也不能乱用。
　　一般叫和尚的，就已经是得道高僧了。并且只有对着一个僧人称呼和尚，那大概就是要以弟子自居，拜人为师的意思。

　　秦王自然不会是要拜玄奘为师，那也就不会称呼玄奘为玄奘和尚。
　　但是玄奘已过比丘戒，也不能像是对待玄萌一样，直接称呼‘小沙弥’‘小沙门’之类的称呼，于是秦王选了个中规中矩的词，没想到玄奘还是没答应。

　　“玄奘比丘，您看来对本王还是有着诸多不满啊。”

　　“贫僧不敢。”
　　玄奘依旧低着头不去看秦王，并且抬起手臂，指向寺院的方向，“秦王殿下此行，想必是来找师父的，请。”

　　李世民见着玄奘的态度，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解释，“也罢，还请比丘带路。”

　　玄奘和李世民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往寺院的后门方向走去。
　　李世民出现在山上，就很明显是不想从正门入寺，被其他的信众看到。玄奘也不能带着李世民去翻墙，只能稍微绕了个路，走向寺院的后门。

　　留在山头上的还有几个穿着铠甲的气势各异的将领们，一只想走不敢走、不知道能不能走的金钱豹。
　　和呆呆地望着自家师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八卦故事的，被遗弃了的玄萌。

　　这三波人（和妖）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

　　豹子精率先打破了平静。
　　“要不，俺给你们喵、喵一个，你们放、放俺走吧。”

　　玄萌：？

　　“俺其实真、真的没吃过人，刚、刚就是吓、吓唬这俩秃……俩法、法师的。”
　　“俺、是个好豹豹、豹。”

　　玄萌看着卖萌求生的金钱豹，觉得自己的法号中的‘萌’字应该让给这只豹子。

　　一个黑面壮汉走了过来，把斧头从树干里拔了出来扛在了肩膀上。
　　黑面壮汉对着玄萌咧嘴一笑，然后蹲了下来，盯着那只不敢动的豹子精，撸了一把大猫。

　　“啧啧啧，这皮毛还挺光滑啊，”肤色黝黑的大汉一点儿都担心这豹子精会扭过头咬他一口，摸了一次又一次，愣是把豹子的毛都撸得竖了起来，“想想看，我还缺个豹皮做垫子呢。”

　　豹子精立马趴下了，四只贴在地上，乖巧地任人蹂、躏。
　　玄萌看得眼热，怯生生地伸出了手，一点点地靠近着壮汉和豹子，眼睛眨啊眨的。

　　“小沙门这是也想摸一把？”
　　壮汉的声音在玄萌耳旁响起，声若洪钟。玄萌点了点脑袋，见壮汉没有反对的意思，立马再豹子的后背上摸了一把。

　　“果然很光滑啊……”撸到大喵的玄萌发出了满足的低吟。
　　“是不是，嘿嘿嘿，正好适合给爷爷我做个皮垫子。”黑面壮汉也发出了类似的感慨。

　　“你个莽夫，别吓着小沙门。”一高个子将领举着火把走到了黑面壮汉的身后，直接一巴掌拍到了壮汉的脑袋上，“这只豹子该如何处置，还请小沙门做主。”

　　蹲着撸大喵的玄萌仰着头看着刚走过来的将领。
　　那人是真的高啊，玄萌的脖子都扭疼了，才看到了将领的脸。为了看清将领的相貌，玄萌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这位将领鼻正口方棱角分明，眉毛好似利剑入鬓，眼睛如同明珠朗星，端端是一副威风凛凛的好相貌。

　　就是有点太高了吧……
　　玄萌为了自己的脖子着想，站起了身子，还是要仰起脖子才能直视对方的眼睛。

　　这一瞬间，玄萌这个曾经的理科生，脑子里迅速地出现了一道小升初级别的数学题。
　　已知自己年仅十二，大约身高为一米五，目前距离这位高个子将领大概一手臂的距离，也就是差不多50厘米，头部仰角大概是六十度，求将领身高。
　　按照六十度直角三角形的直角边为一比根高三的关系，距离为50厘米，也就是说高度差大约是50乘以根号三，粗略计算一下大约是86厘米。
　　也就是说这个将领两米三左右？？

　　我滴妈啊……
　　玄萌咽了咽口水，这位大哥要是在现代，中国男篮世界杯怕是能出现了吧！

　　“小沙门？”
　　男篮队长，啊不是，是这位将领看着脾气挺好，发现玄萌看着他走神了以后，也只是多叫了两声提醒一下。

　　“额……”玄萌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将军不必多礼。”
　　“至于这金钱豹……”

　　豹子精听得懂人话，知道这下子是这个小光头掌握自己的生死了，立马把自己的小脑袋从黑面壮汉的手里挪了出来，凑到了玄萌的腿边蹭了蹭，“别、别杀豹豹，豹豹可以给你逮、逮兔子！”

　　玄萌眼前一亮，刚想答应，忽然想起自己周围还有许多李世民的将领们，于是只能板着长脸，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
　　“出家人不喜荤腥，不需要你捕兔子。”

　　豹子精一听这话，觉得自己这下是非死不可了，直接嘤嘤嘤地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地说着他是个刚成精没多久的好豹子。成精前成精后都没杀过人。杀生是杀不过不少，但是不杀了那些小动物他自己也会饿死啊。而且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只处豹豹呢，他还不想死嘤嘤嘤嘤。

　　玄萌见黑面壮汉和高个子的将领都流露出了一点‘听烦了’的表情，生怕他们真的直接把豹子精给宰了，立马接了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便在寺内清修一段时间，帮衬帮衬寺里僧人，也为自己攒福积德吧。”

　　豹子精立马甩了甩脑袋，把刚才那些眼泪都给快速甩干，然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玄萌。豹子精害怕自己要是一不小心碰到了那几个军人，会被变成一张豹皮垫子，连尾巴都直直地竖在空中一动不动。

　　“哈哈哈小沙门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如此吧，俺老程再另外找个垫子就是。”黑面壮汉学着秦王的样子，摸了摸玄萌那光溜溜的小脑袋，手感确实不错。

　　高个将领也点了点头，豹子精的生死大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吾乃秦琼，这位是程咬金，我等都是随着秦王殿下来的，还请小沙门能够带我等去寺庙的偏院等待秦王。”

　　玄萌本来正把手伸到豹子的脖子下方撸了撸，换来‘咕噜噜’的几声，听到秦琼的自我介绍又一次仰起头看向这位日后的‘门神’。原来这就是卖马的秦琼，两肋插刀的秦琼啊。

　　那难怪这么高了……
　　不，应该说，玄萌以为秦琼还要更高一些的。

　　玄萌虽然是个理科生，语文啊历史课什么的根本没有兴趣。但是他还记得在历史课上，老师曾经提起过古代的计量单位和现代的有可能名称相同，但是计量的量并不一样。比如说半斤原先是八两，后来才成了五两。再比如丈这个单位，一丈是十尺，而尺这个单位在现代大概是33厘米，在隋唐大概是26厘米。
　　在隋唐演义中，曾经提到过秦琼是一丈二，这么算一下，秦琼得有三米啊。

　　历史老师当时还开玩笑说，如果不是褚人获（隋唐演义作者）故意夸大了秦琼的身高，那就只能说这位明末清初的文学家数学老师去世得挺早了。

　　“秦将军，小僧能问您一个问题么？”玄萌诚心诚意地发问了。
　　“小沙门请说。”秦琼耐心地答复着。

　　“要吃什么，才能长得和您一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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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是查资料才知道，原来唐代并不能直接叫小和尚的……
另外基友告诉我大DA、师是被口口的词，所以之后会改成法师
给你们科普一个我查了资料才知道的好玩的。
佛教自两汉之交传入中国直到唐朝，都借用了不少本土宗教道教的元素。所以僧人在那时候自称并不是‘贫僧’而是‘贫道’，别人称呼和尚呢也叫‘道人’。
来自《大宋僧史略》
不过，为了行文更加流畅更加贴近如今生活用语看起来不那么别扭，本章以及之后出现的和尚会自称‘贫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