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反派生涯》百里橙江

28、第 28 章

　　“你有那么多雪莲草，却只给我一株？”御菱咬牙切齿。

　　闻鱼一脸莫名，“不然呢？”

　　要不是为了进宗门，她一株都不想给。

　　御菱直接给气笑了：“洗髓丹对你而言，不如雪莲草有用。”

　　“我知道。”闻鱼漫不经心的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会将丹药据为己有吧？”

　　说话的时间，张真人已经抱着整整一盒的灵草欢欢喜喜的进了内屋。只留下御菱目光沉沉看着她，只差没把“难道不是吗？”几个大字挂在脸上。

　　闻鱼觉得有几分好笑：“师兄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亦知恩图报。”

　　自知之明在于她知晓自己的修为同资质无关，用了洗髓丹除了能让皮肤变好一点以外也没有其他别的作用，故而并不会做无谓之举。知恩图报则在于苦行峰对她有知遇之恩，她心偏向段羽，也算情有可原。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的太明白。

　　御菱看着她将装载洗髓丹的玉瓶收进囊，视线缓缓上移，触及她无颜的面容上时，心中的不悦已经散去了大半。

　　他见过她完美时候的样子，并为之惊艳过，也亲眼看见她的脸是如何一步一步溃烂，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说不愧疚，是假。而倾服于她不予计较的豁达，却是真。

　　几番思绪过后，御菱重新恢复了原来不正经的样子，“洗髓丹不难得，一株雪莲草换之足矣，你整整一盒子都送给了张真人，可亏大发了。”

　　“我已经是宗门内定的真传弟子。”闻鱼不慌不忙，目光穿过门帘落入内屋正缓慢走回来的张真人身上，话出时声音低沉，透着一股笑意，“以后要拜托真人的地方，有很多。”

　　御菱微微一怔。

　　张真人重新走了出来，血气十足的脸鼓成了一个包子，“你们两偷偷摸摸的是不是又在说我的坏话？”

　　闻鱼看着他笑而不语。

　　御菱夸张的道：“师伯冤枉啊，侄儿哪敢说您的坏话。”

　　“行了行了，洗髓丹你三月后再来拿。”张真人一边赶人一边昂首朝着闻鱼道，“至于你，且随我去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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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真人也不愧是玄清门第一修容圣手，有着相当严重的强迫症。一整个下午，闻鱼都被迫留在药峰上，直到傍晚才放归。

　　回到然堂的时候，她已经不用衣帽遮面就能见人了。整张脸上唯独左眼角上有红痕血迹，虽然明显，但不至于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闻鱼晚上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外面就有人来传话，说掌事关宇要见她，约在了堂厅。

　　闻鱼猜是为了集恩令的事，谢却了舍友的好意，独自一人赴约，可进了堂厅往里走了两步，却并不见又关宇师兄的踪影。

　　只在画壁前，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兄？”闻鱼沉吟片刻，轻声开口。

　　背对着她的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清冷至极的脸。

　　“你来了。”对方淡声道。

　　端翎如今在这世上，年纪应该有两百余岁了。修真之人修炼到一定成绩就能使得容颜永驻。但闻鱼看段羽如今的样貌，想来是将面貌停留在了弱冠时期，不似少年，也不够沧桑。眼底的锋芒藏得极深，外附了一成寒霜，将整个人都收敛进自己的世界当中。

　　看的入神，段羽眼见的皱起眉来。闻鱼回过神，连忙道：“不知师兄找我何事？”

　　相比其他人，她言语甚至是声调都算是蛮好的了。

　　男人脸色渐缓，他身形微动，右手从背后伸出来，似是拿着一个东西递到了她的面前。

　　不急于接下物品，闻鱼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他的手上。

　　白皙且节骨分明，不多一丝淤痕，果然美人在骨，哪里都好看。

　　闻鱼心里默默的想。

　　“这是什么？”

　　“集恩令。”段羽淡声说道，“时间仓促，只能先造个假的。”

　　闻鱼接过“集恩令”的手微微一顿：“假的？”

　　段羽道：“真正的集恩令有一套宗门独有的择主规则。在选定新人之前，它都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牌，然而择主之后，牌面上却会出现被选之人的小像，以示独一无二。”

　　听他这么说，闻鱼倒觉得有几分好奇。她拿起假的集恩令一看，只见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的牌面上，正有一个缩小版的她活灵活现显露在正中央。其模样与装束，都和她之前在宗门大殿上时一模一样，都是白衣白帽，造物者还贴心的将她丑陋的容貌掩在了衣帽当中，只露出红润的唇以及白嫩嫩的下巴。咋一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又是什么绝世美人。

　　闻鱼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这是……师兄做的？”

　　“嗯。”冷漠师兄依旧卧槽无情，“随手而制。”

　　给了东西，段羽一点也不留恋就要离开，闻鱼心刚从手中的小人牌上收回来，想也没想抓住了男人的衣袖。

　　“等等，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她抓的突然，手放的也快，确认段羽停下脚步静候时，闻鱼从怀里掏出从药峰带会来的玉瓶，“这里面的是洗髓丹，张真人托我给师兄的。”

　　段羽却并不急着接过她手中的玉瓶，而是似无意间提起，“御菱在掌峰，有一青梅师妹叫暮双盈，是掌门已故友人之女，那人也同你一样，是个修行不过练气的半废人。”

　　“是吗？”闻鱼挑眉：“那真是巧了。”

　　段羽：“暮双盈为了提升修为，每月都要使用一枚洗髓丹。”

　　所以呢？

　　段羽：“你在药峰，是否遇到御菱了？”

　　闻鱼点点头，然后依旧一脸茫然。

　　“罢了。”段羽似无声的叹了口气，缓缓接过了她手中的玉瓶，之后抬眸看了她一眼，停顿了两秒才渐渐发现不同，“你治过脸了？”

　　“……”

　　闻鱼心说我脸上变化这么大你竟是到现在才看出来？

　　眼瞎吗？

　　面上却点点头，道：“诚如师兄所说，张真人驻颜有术，是个高人。”

　　段羽反问：“缺哪味药引？”

　　闻鱼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根治的药方，她心里微微讶异，却依然直言：“真人说龙骨膏可以根治，只是还缺龙骨粉。”

　　话是这样说，可龙骨粉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别人不知，但闻鱼却是清楚的很，在这方真界里，龙族早就不存于世了，龙骨这一味药就只剩下上古战场有，可如今这上古战场已被魔族染指，正道人士进去便是九死一生。

　　说到底，谁会为了张脸连命都不要。

　　“知道了。”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段羽的答话。闻鱼猛地一机灵，很快抬眸去看，却见段羽已经低头，幽深似海的眼眸直直的看进她的眼中，“新弟子考核不涉及人命，但你也要自己小心。你的集恩令中有我注入的一缕精气，关键时候，可以唤我幻影护你一命。”

　　男人的话声平淡，却又似含有丝丝温柔。闻鱼听得入迷，眼见之处又是他棱角分明清奇俊秀的脸孔，心里难免微动。

　　冥冥之中，似有着什么驱使着她为之做出同样熟悉而又温情的回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