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睡了吗》明目饮

8、第 8 章

　　灰色的幽灵将整个横滨的步调弄得一团糟。

　　横滨街头上黑色的持*枪身影多了起来，应急方式也在启动中。

　　街头听到的枪*声也至少多了一倍。

　　而太宰毫无干劲。
　　走路习惯性的走到了坑里，还不想起来。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连自杀方式都不想尝试的，属于太宰的堕落下午。

　　“什么也好，来一点可以刺激人的事情。”
　　太宰喃喃着。

　　这个下午，他碰到了游鱼一样的人群，无聊的任务。在摆脱了自己的下属后，最年少干部穿过枪*声密集的街道，随意的像是穿过和平的日常，跟一个气泡一样的汇入人潮。

　　总是让人想要挣扎着醒过来的氧化世界。

　　太宰实在是无聊透顶了。那群灰色幽灵实在是让他也跟着一团糟。

　　安吾因为这群偷渡进来的麻烦而一直加班，在港口Mafia大楼里两个人碰到了也没有能说上几句话的功夫。织田作平日里本来就难碰到，最下级成员因为突如其来的事务也很忙碌。

　　就连能够让他发泄郁气的小矮子都被外派了。

　　“好无聊。”
　　他说。

　　太宰的行为具有不可预测性，反常理。通俗一点，就是很迷。行为模式和思考方式有时都很迷的太宰，这个下午真心实意的期望着有谁能让他解脱一下，比如拿*枪指着他。

　　至于报酬——

　　他漫不经心。
　　大概会被一群Mafia扫射吧。

　　让他不那么无聊的东西是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的糖果。

　　透明的包装，加了食用色素的硬质糖。
　　更准确一点的形容是，某个忙的离猝死就差一步的坂口安吾，挤出一点可怜的时间，买下的给织田作家小孩当伴手礼的糖果。

　　拎着一袋糖果的坂口安吾在看见太宰的时候，将整袋糖果里的六分之一拿了出来，塞了他满满两个口袋。

　　“织田作家的小孩，喏，吃糖。”

　　那天的太宰没有自杀，乖巧得让他的倒霉搭档中原中也都咂舌，“怎么回事，青花鱼，你傻了？”

　　人没傻。
　　就是口袋里都是糖，不好自杀，全塞进嘴里又肯定会被骂。太宰也只能勉勉强强的安分一天。

　　但是事情并没有完。
　　给糖的人每次见面都会下意识的分析他的牙齿状况，还拉上了织田作。

　　“织田作，太宰今天蛀牙了吗？”

　　“没有，安吾。”

　　“那太好了，太宰身上也就那副牙齿状态最好，没受什么摧残了。织田作一定要好好看着太宰的牙。”

　　“好的，安吾。”
　　“安吾对太宰很关心。”

　　喝着番茄汁的人露出忍耐的表情，嘴边的那粒痣都随着嘴唇抖了一下，“我给了太宰两口袋糖。最年少干部因为蛀牙进医务室，首领一定想杀了我！”

　　蛀牙。
　　如果他真的蛀牙了，第一个拿着钳子给他拔牙的人可能不是医生，而是脸黑了一层的安吾，还要被叨叨叨几天牙齿的注意事项。

　　“织田作，对安吾有什么看法？”

　　“妈妈。”

　　他用着惊喜的声音，还有眼泪汪汪的表情，“织田作，实在是太好了，你会吐槽了！”

　　“这就是吐槽？”

　　“是可以让安吾露出可怕表情，然后大声吼着‘太宰你又带坏织田作了’的绝佳吐槽！”

　　“安吾不会这么说。”

　　是啊，非常无聊的干部大人在这个下午无聊的在心里继续下去了那次被任务中断的谈话。安吾当然不会那么说，他的槽点总是歪的，真听到了织田作的“妈妈”，大概也是一愣，然后咬牙切齿，“这都是因为谁啊！”

　　因为他有一个老爱自杀和一个天然过头的朋友？

　　Mafia的最年少干部脚步停住了，他想，这个下午不无聊了。

　　他的面前整整齐齐站着最近横行于横滨的幽灵Mimic，他们的首领跟他想象中差不多，跟死了很多年一样。

　　“是来杀死我的吗？”
　　他星星眼，语气也荡漾起来了，“还是安吾让你们来的？”

　　如果是前者，Mimic的首领也许不介意来一场惨烈一点的遭遇战。而如果是后者，太宰就只是一个无害的任人宰割的普通人。

　　他甩掉所有下属在大街上游荡，等的就是来自友人的背叛。或许是一场刺杀，或许是亲眼看到他本人在那里推着眼镜和他的同盟者说着话。

　　——都不是。

　　Mimic的首领身边没有跟着安吾，他对太宰的那句话反应是自然而然的，“安吾说Mafia的太宰治能够帮助我们达成目的。”

　　“那么，不要Mafia的仓库位置？”

　　Mimic是一群死去的，压根不想搭理人的幽灵。但是太宰面对人数优势，不用掂量自己的身手和后手，也知道现在需要跟着他们走。

　　先去看看安吾在做什么好了。

　　太宰将手插进大衣口袋，被Mimic的人看见后，他的手被拽了出来，一边“哎哎哎”着，一边看着Mimic的人在他手甩出去的方向仔细搜寻，免得漏掉一个定位器。

　　什么都没有哦。

　　口袋里除了糖果就只有一张纸，揉得皱巴巴的，泡了水，字迹糊成一团，什么都看不清楚。

　　「活着的本质，不过是在堕落中找到可以上浮的东西」

　　这是它字迹清楚时所承载的内容。

　　太宰知道。

　　毕竟是他从安吾的笔记本上扯下来的，不过安吾看样子太忙了，根本没有发现。

　　一个闹剧般的下午。
　　既无意义，也无聊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