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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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家里添了新户，一家之主的织田鹤吉正忙着收拾玄关、收拾被褥、切菜揉面……太宰治都在客厅僵坐了许久了，鹤吉还没有忙完。
这都有赖于吵吵闹闹的小孩子。
“鹤吉鹤吉，我要听小美人鱼的故事，王子殿下认出她了吗？”
“不要啦，咲乐，小美人鱼太无聊了，我要听多拉格！多拉格！”
……
“好了！大家都不要闹了，鹤吉还要忙呢，而且客人来了，这种时刻怎么讲小孩子的故事，要讲海盗、大海贼才是！”
“狡猾、狡猾～～幸介也太狡猾了！”
织田鹤吉从厨房探出头来，脸上还沾着面粉，笑得眉眼弯弯，“大家还有太宰先生，可以开饭了。”
太宰治这时候就在想，怎么就这么巧呢？
咲乐、幸介、真嗣、优、克巳。
总共五个，不多也不少。
但凡少了一个，他都不会这么犹豫。
他会立刻拿枪杀了她，这个冒牌货。
唯独织田、唯独织田作之助是不容许被替代的。
002
这个世界很奇怪，不少人偶尔会发现自己下了“蛋”。惊慌失措几天，恍恍惚之间这蛋裂了缝，小小的精灵从蛋壳里伸伸懒腰，缓慢爬了出来。
据说，蛋壳乃是人心系之物、渴望之人的化身。
偶尔，太宰治也会想啊想，是不是有一天，织田作之助也会从蛋壳里钻出来呢？
可始终没有，以至于太宰治不禁怀疑起这所谓的心灵写照之物。
另一方面，电视上、报刊上、异闻里……到处又出现着这样的精怪。所以，太宰治又抱着微妙的期望，指不定呢？指不定钻出来个小小的织田作之助，然后像种子一样越长越大？
太宰治甚至为此去神庙装模作样拜了几拜，甭管心意如何，香火意总是到了。
香火情越积越多，神社的巫女看他的脸色越来越柔和，可每回来神社，太宰治本就不多的虔诚就像剥洋葱一样越来越薄。
他开始烦躁地想，他的织田作不是祈祷来的，他的织田作会主动朝他走过来、拼命伸手也要抓住他。
凡不符合此项皆为冒牌之物。
以冒牌之物欺侮港口Mafia干部者，当死。
“我打了一碗长春面，太宰先生可要努力吃完喔？”
酒红色的少女散开头发，端着阳春面笑着问他。
明明、明明是个冒牌货……
003
最终还是接了下来，却迟迟没有动筷子。
鹤吉轻声问道，“太宰先生，不合口味吗？”
“不。”
清汤细面、山珍海味……对于太宰治来说都是无意义的。他向来不怎么看重口腹之欲，何况眼下心里积了不少事，心思一起，便更没有胃口了。
鹤吉却不知道救命恩人如何想，她看了看太宰治。他穿白衬衫、黑色西装外套，衣服的材质任人都能看出来不同凡响。倒是黑色的卷发乱蓬蓬的，额头还缠着绷带，不像是正派的人，却偏偏救了她和咲乐。
正因为难得，才更要好好报答和奖励呀。
织田鹤吉夹了些小菜添到太宰治盘子里，忧虑地叹了口气。
“因为第一次见到您，也不知道什么合你的口味，再加上今天是重要之人的生日，所以就忍不住做了……总之今天就先将就着吃吧。”
“重要之人……是谁？”
太宰治问出了似乎无关紧要的话。
“嗯……名字忘记了，只记得很重要很重要。”
重要得无论如何，哪怕失去记忆、哪怕执念达成后要以永久失去异能力作为代价，也要和波塞冬达成交易。鹤吉想。
可是执念又到底是什么呢？
这就是失去记忆的苦恼了。
王子找不到小美人鱼，织田鹤吉找不到她的执念。
但鹤吉并不因此而担忧，模模糊糊的预感告诉她，他们会相遇的。
鹤吉起身去厨房将汤碗端了出来，再一现身，她脸上的苦恼和忧虑都化作了轻快。她给太宰又添上汤，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快喝吧，这可是织田特供的美味咖喱。”
“好。”
太宰轻声应道，舀了一勺汤填进嘴里，却忘记将它吹凉，像刚刚知事的孩童一样笨拙地烫住了自己。
吞咽的动作顿了顿。
鹤吉敏锐地发现了太宰治的不适。
“就算再美味，太宰先生要稍稍喝慢一些喔。”
其实那烫伤对受惯了刀伤、枪伤的太宰治根本算不得了什么。可不知怎的，因着这伤，细微的烦躁从心头蔓延开来，他放下汤匙，视线飘向窗外，沉声道。
“叫我太宰。”
“诶？太宰先……？”
004
晚上的时候，鹤吉依旧陀螺转忙个不停，好容易哄睡了五个孩子。她现在正在为太宰治收拾客房。
忽然，身后起了阵风。鹤吉似有所感，转头一看，太宰治靠在门扉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太宰先……？”
太宰治轻笑着摇摇头，比个“嘘”的手势，鹤吉明悟般回应，“太宰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告诉我。我这边很快就好了。”
然而，鹤吉并没有得到太宰治的回复。他像一缕青烟般飘进了房间，又坐到椅子上，一句话也不吭。
鹤吉也不在意，她正忙得焦头烂额。
客房因为很久没有住人的缘故，潮湿得厉害，凑近一闻被褥里那股子味道怎么也消不了，不晾晒晾晒是不行的。可恰巧最近又来了暴风雨，只好在室内勉强手动烘干。
在她侧旁，太宰治依旧看着她。少女的酒红色头发在柑橘色的油灯下映照出暖色的光芒，脖颈是那样的细而纤长，胸脯随着轻浅呼吸而一起一伏。
她的周身萦绕着暖意，太宰治无数次梦寐以求书能给他这样的现实，却一次次失望，没想到在海边的这个镇上却进入了甜蜜的梦。
这是织田作之助吗？
还是冒牌货？
有什么能证明？
——天/衣无缝，唯有天/衣无缝。
太宰神色微动，取下袖口的扣子对准鹤吉的脚踝，可他下不了手。哪怕只是一个可能性，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证实她便是织田作，甚至哪怕织田作根本不会受伤，他也下不了手。
他撇开眼，却听到细碎的叫声。
“……唔。”
太宰并没有出手，可鹤吉还是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踩着床单倒下去，但不过须臾功夫，等太宰再细看时她已经又好好地立在那了。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踩住床单的窘境，没有快要摔倒的危机。
一切都那么天/衣无缝。
太宰倏得站起身，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鹤吉惊讶地望着他，半响，窘迫地摸了摸鼻尖，“吵到你了……刚才不小心踩到床单了。”
太宰治依旧像缕青烟飘到她跟前，他凑得极近，鹤吉几乎能数清他的睫毛有多少根。
巧了，此刻太宰治也在做这样的事情。他看着她扑闪的、像流萤火般的睫毛，忽然生起一股惧怕，他怕她一闭眼就像彼时的织田作一样，再也睁不开了。
可扑闪了好多次，织田作还是好好地立在他面前，静静地望着他。
太宰治于是便奢望更多。
他想碰碰她的嘴唇，想闻闻她的味道，想让她又哭又笑。
青年的气势如此之盛，连窗口暂且停渡的小鸟也“叽”一声，竖起柔软的羽毛。
鹤吉被青年眼中的光芒震慑了，她想动弹却又摆脱不能。
只看到，太宰治不知为何高兴起来，他露出甜蜜的笑，那么轻、那么真地祈求道。
“织田作，让我亲亲你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0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