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预谋邂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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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晚上十一点半，喧嚣的城市归于寂静，吴宣仪踩着虚浮的脚步从公司大门出来，疲倦地揉揉脖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这几天正是项目推进的关键时期，每天这样劳心劳力，没日没夜的工作状态已经是一种常态了。
旁边保安亭的王叔见了她就跟见了亲人似的殷切地跟她致意，“吴总监真是辛苦啊，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这可不得保重身体嘛，毕竟公司深更半夜能陪着聊天的也就只有吴宣仪了。哦，也不是，最近新来的那个小孟也挺殷勤的，值夜班这么些年，也没见着有几个姑娘能和王叔聊得那么投机了。
吴宣仪弯了弯嘴角，温和地承下这份关心，刚打算迈步去停车场取车，又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回头。“王叔，还有跟我一样工作到现在的职员么？”
王叔见识广，自然知道要替小孟抓住这个在领导面前表忠心的机会，“有啊，吴总监，这您就不知道了吧，企划部新来的实习生小孟，每天晚上都差不多这个时间才下班，有时候比您还晚呢。”语气里丝毫不遮掩对小孟的欣赏，毕竟他为公司效力这么多年，谁是人才，谁是滥竽充数心里都像明镜似的。
“这么晚了，她往哪个方向去？”吴宣仪低头看了一眼与卫星对时的手表，轻轻地皱了皱眉。
“她走的时候跟我提了一嘴，说是最近租的房子到期了，最近几天都在7-11趴着睡。我还寻思着帮她申请一下公司的宿舍呢，但是她只是实习生，手续可能比较麻烦.......”吴宣仪听到这话，车都不取了，踩着个高跟鞋不管不顾地直接就往7-11的方向去了。
“像小孟这样又努力又漂亮的女孩子肯定会有领导赏识的。”王叔止不住地感慨道。
二
这是孟美岐今天第三次遇到吴宣仪了。她偷偷看着正忙着在7-11热便当的吴宣仪，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应不应该去打个招呼呢？孟美岐躲在货架旁边，开始了内心无数次的纠结。打吧，又有些尴尬，毕竟她今天早上才把一杯咖啡打翻在吴宣仪白色的雪纺衬衫上，中午吃员工餐的时候，又排在吴宣仪的前面，拿走了最后一份番茄炒蛋。
一想到这一天的际遇，孟美岐耳根子都红透了，终于是下了决定，移了移内八把自己藏得更严实了些。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再叨扰吴总监了吧。
但是墨菲定理说的好啊，越不想发生的事情，越是有可能发生的。
“美岐，好巧哦，你也加班到这个时候？”吴宣仪走到收银台要结账的时候，不经意地往货架瞟了一眼，好巧不巧地看见那双可爱的内八脚，心中顿时轻快了许多。热情地拍拍孟美岐的肩膀，却收获到了孟美岐瞳孔地震的尴尬表情。
“呃...吴总监...好巧啊...我..你...你放心，你那件白衬衫的钱，我一定会赔给你的。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发工资，所以可能会有点困难...”孟美岐心虚的要死，说话都结巴了，磕磕绊绊地不知道在说啥。
吴宣仪不解地看着这个被明显被自己吓得不轻的孟美岐，忍不住地正视了一下自己，我今天打扮的很像鬼嘛？为什么会给她一种催命的感觉啊？今天中午和她打招呼她也是一脸的后怕......下次不要这么穿好了。
“我不是都说了不用你赔嘛，干嘛被我吓成这样啊？”吴宣仪瞥了一眼孟美岐手里的泡面，趁着还没有拆封，果断地抢过手来，放回货架。“整天吃泡面怎么行啊，我刚刚热多了一份饭团，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
孟美岐内心是拒绝的，俗话说的好，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她今天也不知道是撞什么邪了，无知无觉之中好像欠了吴宣仪好多东西。现在这个饭团再吃下去的话，估计她今天晚上梦里都会是吴宣仪阴魂不散地跟她打招呼了。虽说吴总监年轻漂亮业务能力还强，一直是孟美岐敬仰的偶像，但这谁遭的住啊。
“啊，好。”孟美岐刚想要拒绝却望进吴宣仪的眼睛，那是一副好漂亮的光景，黑如鸦羽的睫毛守护着一片秋水，深深浅浅的望不到尽头，多看一眼都会溺进去。孟美岐就这样溺进去了。
“美岐真乖，过来吧。”吴宣仪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伸出清凉的手去碰孟美岐，轻轻柔柔地拉着她往坐台走。孟美岐感受着手上特有的冰凉触感，闻着吴宣仪身上消弭殆尽的舒适的香水，生出一种在梦里的错觉。
毕竟吴宣仪对孟美岐来说，是仰望的光啊。
优秀能干的吴宣仪在大学校园里就是风云人物，长得漂亮不说，性格也不摆架子亲亲和和的，是好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样板了。男生想追她，女生想追逐她。孟美岐当初是嗤之以鼻的，她坚信人无完人，任周边的人把吴宣仪吹得是天花乱坠、仙女下凡，孟美岐都是无动于衷的。
孟美岐真的见到吴宣仪，是在一个夏日的雨夜。所属的大学在南方，夏季的雨一直都那么频密，这样的雨夜听上去也的确不怎么特别。
孟美岐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雨下的好大。夜幕已经彻头彻尾地盖起来了，偶尔可以听见不知死的蝉放纵的鸣叫，孟美岐很焦躁。她急着回去交报告，眼看着限定时间就要到了，雨却还没有停歇的趋势，孟美岐怀里的书沿都要被抠烂了。
“学妹，你没带伞么？”吴宣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孟美岐身后了，声音轻轻柔柔的，几个字就莫名的有一种舒缓心情的力量，“我这里有，你拿去用吧。”吴宣仪从书包里掏出一把透明的雨伞，轻轻地挂在孟美岐手臂边，”喏，给你。“
孟美岐一回头，发现这人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吴宣仪嘛。
”学姐，你不用？“孟美岐吃惊地看着吴宣仪一副要不顾大雨跑出去的架势，忙急着阻拦，”或者我们顺路呢？我们可以一起撑回去啊。”
“我毕业啦，都说青春就像淋一场大雨，那为什么不可以是这一次。”吴宣仪不管不顾地跑进雨幕里，“我今天完成毕业答辩了！我好开心呐！”吴宣仪穿着一双白色的板鞋，套了一件明黄色的T裇，不顾形象地笑的明明晃晃。
雨很大，很急，才一阵子就把吴宣仪浇透了，吴宣仪在暮色和雨帘的袒护下，越跑越远，最后模糊成黄橙橙的一小片，映在孟美岐眼球里是又醒目又特别。
仲夏夜雨幕里的吴宣仪美丽皎洁像月亮，值得大大方方的挂在心上。
孟美岐是想跟出去的，但是手上有书，衣服是白色的，一沾水就是春光乍泄。你看看，同样是淋雨，人家吴宣仪肆意洒脱明媚动人，而你呢，瞻前顾后思虑重重。
孟美岐自嘲地笑笑，无意识地牵着那把透明的雨伞招惹屋檐下的小水洼，看着无心触碰泛起的那一圈圈可爱的涟漪，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人生长长，她要年少有为。路途茫茫，她要追赶着光。
吴宣仪就是光。
三
所以努力优秀，毕业，拼命把自己寄托在吴宣仪就职的公司。孟美岐想着，等她转正了，一定要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吴宣仪面前，大声宣告，“学姐，我追随了你好多年。”一定要在下次拉住吴宣仪跑进雨幕里的身影，告诉她，“青春这场大雨，我没淋成，但蜕变这场大雨，我想参与。”
可谁能想到，实习期还没满，自己就碰上吴宣仪呢。
可谁能想到，碰上吴宣仪的第一面就泼了人一身的咖啡呢。
哪个毛毛虫会想在自己还没破茧成蝶的时候，就被别人抓住肉肉的身子啊。
“美岐，你是不是太累了？我怎么看你一直在发呆呢？”吴宣仪撑着手又凑近了些，关切地看着对着窗口发呆的孟美岐，“这几天没休息好吧？企划部最近很忙？”
孟美岐很是懊恼，为什么要在今天被吴宣仪看见自己的工作牌，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和部门呐。今天这么糗，还有什么底气跑到吴宣仪面前说自己是她的学妹啊。
”还好吧。吴总监这么晚了不回去休息？”
四
“吴总监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取车啊？小孟呢？“保安亭的王叔往吴宣仪的背后张望，表情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会带小孟回家暂住呢。“
我也想啊，可是她明显不愿意啊。
”恩，我只是随便去7-11买点吃的垫垫肚子，王叔你也饿了吧，这饭团刚刚热过，你垫垫肚子吧。“吴宣仪神色黯然地把袋子递过去，无奈地叹了口气，“心理学说的多次偶遇会产生好感，根本就是屁话嘛。”
吴宣仪已经暗戳戳地观察孟美岐好多天了，起因是前段时间她们营销部出了些纰漏。有人借此机会陷害她，公司上头找人追责，眼瞅着灾祸就要降到她这个总监头上了，裁决处突然收到一份匿名的报表，上面详详细细地把研发部栽赃营销部的数据列出来，直接就帮吴宣仪洗脱了罪名。
吴宣仪事后通过域名排查发现这份报表是一个叫孟美岐的实习生在晚上十一点半创建的。也就是说，这个叫孟美岐的实习生，为了帮她洗脱罪名而不引人注目，每天晚上加班黑进研发部的电脑偷数据，才整理出这份报表。
更重要的是，吴宣仪还发现，孟美岐才进公司两个月，却不是第一次明里暗里帮她。早前她叫小玲整理的数据丢失了，也是孟美岐暗戳戳修复的数据。
这样的活菩萨，肯定要重谢才是。本来暗地里请吃个饭就可以的事情，但吴宣仪偏不。因为她不只是想要简简单单地谢谢孟美岐而已。
吴宣仪暗自观察孟美岐的这些天，发现这个女孩暖心又负责，充满责任感还长得那么好看。
开员工大会，会记下所有人的爱好，帮着秘书处带咖啡。
加班晚了，会去7-11买饭团给王叔买夜宵陪他聊天。
就连中午午休时间，都会偷偷给公司楼下小野猫喂新鲜的猪肝。
吴宣仪躲在角落，看着孟美岐因为热出汗，妆容花掉却依旧清爽好看的脸，心里的悸动可不只是一点点。这样美好的人怎么可以是恩人，这明明就是爱人嘛。
但吴宣仪哪里有追人的经验，从来都是别人追她的份儿。所以她才慌不择路，看起了心理书，想着追人这种事情要信奉科学。这不，今天才是计划实施的第一天，就出师不利。精心偶遇了三次，只能勉强算是认识了。
哎，预谋邂逅这招不好使啊。
五
不好使归不好使，用归用。
“美岐，早上好啊，你也喝咖啡啊。”吴宣仪站在咖啡厅吧台前，元气满满地跟孟美岐打招呼。
“吴总监早上好，好巧啊，我们又遇到了诶。”孟美岐羞涩地挠挠圆圆的脑袋，她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深思熟虑想明白了，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只好将错就错。蜕茧成蝶这招使不得，那就只好疯狂偶遇刷好感了呗。
巧个屁，我都在这站了半个小时了。吴宣仪内心暗自腹诽，脸上却笑得比春光还要明媚。“你喜欢喝卡布奇诺啊，我也是诶。”吴宣仪指了指自己手心里的杯子，上面描了一只可爱的暹罗猫，正睁着蓝蓝的眼睛幽幽地望着孟美岐。
“好可爱的猫诶，像吴总监一样。”孟美岐说的非常诚心。
“你没有自己的杯子么？这里可以存放自己的杯子哦，这样也不容易跟别人弄混。”吴宣仪把杯子举到嘴边，浅浅的喝了一口，细腻的泡沫就沾了一嘴，染上吴宣仪小巧粉嫩的唇，连带着给她柔柔的唇毛上了一层白色的边。
看的孟美岐止不住的咽口水。
“啊，其实我实习期还没过呢，说不定过两天就走人了，先不需要这些。”孟美岐低下头来，既是为了躲避视觉的冲击，也是为了逃避面对残酷的现实。
“美岐，你相信我，公司是不会放过像你这样优秀能干的人的。”吴宣仪眼睛瞪得很圆，肯定的神情像极了她杯子上的暹罗猫，沾着白沫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为了鼓励孟美岐，冰冰凉凉的猫爪子附上孟美岐的脸。“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孟美岐都来不及脸红，还没砸吧出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吴宣仪就急急忙忙地收回了手，溜得飞快，卡布奇诺都洒出一小半来。“呃...我要迟到了....那个....我先走了...”
“吴总监！”孟美岐喊。
吴宣仪害羞地原地踏了一下，才红着半边脸回头看她。
孟美岐走上前去，终于做了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轻轻伸出手来拂去那一小片白沫。“吴总监，下次喝咖啡要小心一点哦。”
“孟美岐，今天下班一起吃饭么？”吴宣仪大眼睛扑闪扑闪，嘴角弯弯，羞涩地发出她的第一个邀请。
“好呀。”
六
“吴总监...吴总监，您要的报表。”助理小江见吴宣仪盯着杯子痴痴地笑，没有要回应她的意思，不由凑近了些，把报表放到桌上。
“额...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吴宣仪仿佛醍醐灌顶，脸上的可疑红晕还没有消下去 。
小江看着平时冷冷淡淡的自家总监这副乐不思蜀春心荡漾的样子，心下了然，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吴总监，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安排呀？”
“啊，很明显嘛？”吴宣仪心虚地笑了笑，把手里的杯子又紧了紧。
“恩，而且一看就是见喜欢的人。”
“你觉得...第一次送礼物...送杯子好么？”吴宣仪诡异地没有反驳，反倒是面带羞涩在做决定的时候犹豫了。
“额...这要看你想表达什么了。杯子比较可能有“一辈子”的意思吧，象征着承诺？”小江自己都还是母胎solo，她怎么知道嘛。反正电视剧是这么讲的，上司问话总不能说不知道吧。
“啊，这样啊。”
七
孟美岐在犹豫要不要在吃饭前买一束花，她趁着午休在公司楼下的花店徘徊了好久。
买吧，心思就昭然若揭，会不会给吴宣仪太大的压力？
不买吧，万一自己真的被刷下来了，连正儿八经表明心意的机会都没有。
犹豫了老半天，还是下定决心推门进去了。
“欢迎光临。”店员立即殷切地招呼着孟美岐，忙不迭地放下手上正包装的花束。“您看看您要送给什么样的人？我们这边会有详细的推荐。”
“如果是想要表达爱慕和欣赏，然后这个人是我一直仰望的光....这样的心情....应该选什么花好呢？”孟美岐仔仔细细地看着在花架上的花，随手拿了几束粉色满天星和蓝色妖姬，苦恼的挠挠头，无助地望向身边的店员。
“啊，那您一定要买向日葵了。向日葵代表的是信念、光辉、高傲、忠诚、爱慕,向日葵的寓意是沉默的爱,代表着勇敢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向日葵的花姿虽然没有玫瑰那么浪漫,没有百合那么纯净,但它阳光、明亮,爱得坦坦荡荡....”眼看着店员的介绍有滔滔不绝之势，孟美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好好好，那麻烦给我来一大束向日葵。”
“呃...不好意思哦....本店今天所有的向日葵都被一个先生预订走了。”店员不负责任地把锅推得一干二净。
“那你有这个先生的联络方式吗？我想跟他商量一下，看看他能不能让给我。”
“呃...不好意思哦...这位先生特别叮嘱我，今天是他表白的重要日子，还拜托我们写了求爱的卡片...我想...恐怕是不会让给你的。”店员回到柜台，用淡蓝色的纸把那一大束向日葵细细地包起来。
“啊...那好吧...帮我把我手上这些包起来吧。”
八
趁着员工大会的时间，孟美岐鬼鬼祟祟地把花塞进外套里，偷偷按了六楼营销部的电梯，想要先把花放到吴宣仪的办公桌上。
悄悄推开吴宣仪的办公室，细细打量了周围漂亮整洁的环境。有序的书架，整洁的桌面，和突兀地摆在桌面的一大束淡蓝色纸包着的向日葵。
原来是这样啊，真的只是吃个饭而已，孟美岐，你在想什么呢。
吴宣仪这么优秀的人，无论怎么追逐都是高攀不起的吧。
苦笑着后退，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美岐，你怎么在这里？”吴宣仪熟悉的清甜声线浅浅地灌进孟美岐的耳朵，声音的主人好像并没有对孟美岐擅闯办公室的行为有任何恼怒的意思。“你是来找我的么？”吴宣仪不但不恼，声音里还染上了些欣喜。
“啊，好巧啊，吴总监...我...是...是来道歉的...”孟美岐藏在外套里的花拿出来，纸张的碰撞发出了尴尬的清响，有一束蓝色妖姬可能没有处理干净，孟美岐慌乱之间划到了自己的手。
“嘶...”孟美岐没能忍住，眉毛都皱到一块去了。
“美岐，你没事吧？”吴宣仪关切又心疼的语句几乎就是在下一秒就脱口而出了，“快，你伸出手来让我看看。”
“我...我们部门...今天有小会...抱歉...我应该不能赴约了...”孟美岐又难过又心酸又无地自容，眼睛酸酸的，不敢抬头看吴宣仪。“这束花...就当赔罪了...不过吴总监也没什么心情赏花了吧....今天晚上的约会要好好表现...”说完就委屈巴巴地推开吴宣仪，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吴宣仪怔怔地看着孟美岐送给她的花，一脸的蒙圈。企划部压榨员工？美岐好委屈的样子。
还没想明白呢，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不好意思啊，吴总监，刚刚开会来太匆忙，怕小江看见，只好把花放你那里了...”小李不好意思地挠头。
“没关系啦，今晚要加油哦。有情人终成眷属。”吴宣仪温和地笑笑，心里却有些失落，哎...什么时候才能追到美岐呢。
九
“美岐，下班了，你今天又要加班么？”企划部的组长心疼地看着从下午开始就一头扎进工作的孟美岐，“没吃晚饭呢吧？这样对身体不好...不要太拼命了，你的努力大家都看见了。”
“恩，谢谢。”
努力有用么？孟美岐又想起今天吴宣仪办公室的那一大束向日葵，在阳光暖融融的围绕下又刺眼了许多，像是在嘲笑她苦心预谋邂逅的幼稚。
悲伤的时候，天公都是不作美的。没一阵子，就下起瓢泼大雨来。
吴宣仪的约会凉了，心情不好，在办公室又磨磨唧唧地整理了好久的档案。当然，也是想着万一有机会遇到开完会的孟美岐也是好的。隔着落地窗望了好久，也没看见企划部的人走出大楼，吴宣仪微微叹了口气，终于按下了电梯按钮。
十
电梯停在企划部的四楼，孟美岐丧头丧气地走进，抬头一看，吴宣仪。
“美岐，这次真的好巧啊。”吴宣仪强行压抑住心里的喜悦，但疯狂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她。
“吴...总监...你不是应该在约会的吗？”
“你都放我鸽子了，我跟谁去约会啊。”吴宣仪又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孟美岐了。
“送你一大束向日葵的人啊。”
“那花不是给我的。”吴宣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眼睛惊喜地弯成一座桥，“美岐，你...在吃醋？”
“啊，不是给你的？那我岂不是...”孟美岐脑子好乱，还没来得及想，电梯门就开了。
外面下着好大的雨，吴宣仪在她身侧。
孟美岐没有再细想，一个转身就奔进雨幕里。
“美岐，你干嘛呀？”吴宣仪不明所以。
“我喜欢的人没有被别人约走，我好开心呐！”孟美岐大声地冲吴宣仪喊，”学姐，青春的大雨我没来的及淋，恋爱的大雨，要不要和我一起淋一次？“
吴宣仪想起来了，惊讶又惊喜，没多犹豫就跑进雨里。
孟美岐看着她的光又乘着时光的班机跑向她了，她抓住机会就把吴宣仪揽进怀里。
“学姐，你知道么。我这么努力，就是为了和你相遇。”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预谋邂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