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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Be with you ...


  •   又名小选的甜蜜回忆

      青梅竹马,陪你长大

      ——————————

      我已经忘记了第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只是打记事起她就跟在我身后,直到后来听起父母说,原来是在她呱呱坠地的那一刻,我就认识她了。

      我比她大三岁,这意味着我上幼儿园时她还是躺在妈妈怀里喝奶的婴儿,我懂事上了小学,她还是刚学会流利说话的小屁孩,我小学毕业去了初中,她还是学着认字的小女孩,我上了高中亭亭玉立,她还是稚气未脱。

      不得不提的是,她有个好听的名字,不过这得多亏她的父亲,也就是孟叔叔,给她起了这个名字。孟美岐,岐还很特别,是山加上支,跟别人都不一样。

      2001

      千禧年过后的第一年,小区有了新风貌。原本杂草丛生的黄土地被园林管理绿化成了漂亮的草坪。旧的乒乓球台被撤走,换上了属于小朋友的滑滑梯与秋千,又在不远处造了一个沙坑。这对刚刚上小学的我来说,一定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那一年她刚刚把话说流利,又喜欢穿着她妈妈给她买的花裤子到处跑,有好几次自己走到滑滑梯这却不知道该怎么走回去。她的父母工作忙,回到家都是晚餐过后,所以我妈妈接她托管班下课后就会让我带着她玩。

      我忘了说,她家跟我家很熟,上下楼,要不怎么她一出生我就见着了呢。

      “宣仪姐姐,宣仪姐姐。”

      她总是奶声奶气的叫我,口水让话语变得含糊不清,可并不影响我的喜欢。当她叫我时,我总会捏一捏她肉嘟嘟的脸,然后笑着回应一声,“怎么了?”

      “我想你陪我去堆沙子。”

      她喜欢揪住我的衣角,让我带着她走,小步子一挪一挪的是我小时候觉得她最可爱的地方。我们总是会在接近傍晚的时候去到沙坑,那里没什么人,正好如她所愿。

      细沙在手中流过的感觉是极好的,她喜欢,我也很喜欢。她最爱的是把沙子堆成一座座小山,然后站起来给它踩平,至于原因,后来我问她,她说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玩到一半母亲的声音就会响起,我至今想起她每次生气的团子脸就觉得好笑,照理说不应该每天都习惯吗,可她不是,这大概就是与众不同吧。

      “宣仪,带岐岐回来吃饭啦!”

      “马上!”

      我会在沙坑中拉起她,像来时一样让她牵着我的衣角慢慢走回去。我并不担心她每日的生气,因为小吃货在看到一桌菜的时候,眼里都发着光,好像苦恼全都烟消云散。太阳从乌云爬出,彩虹在雨后尽显。

      说起吃饭她真的很奇怪,看到番茄就如临大敌,大概跟我对待胡萝卜的时候是一样的态度。母亲做的番茄炒蛋,她总会用不灵活的小勺子将一个个番茄挑上,再丢到我碗里。我每次都会很嫌弃的用勺子再挑出去,可她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放到我碗里,真的,这孩子从小就是犟。

      晚饭过后的时光是我最爱的时光,那时候,母亲从DVD店买回来《葫芦娃》的碟片,我在吃完饭后总会看上一会。她也会跟我一起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不大的电视机,父亲曾调侃过我们,“你们俩就跟一大一小两座佛一样。”然而我们总是专注于剧情,并不打算理他。

      她会在我看动画片时被孟叔叔孟阿姨接走,每天走的时候她会挥一挥她的小手,眨巴眨巴她的眼睛看着我,再用那个奶奶的声音说上一句,“宣仪姐姐拜拜。”

      “明天见。”是我永恒不变的回答。

      或许那是我记事后的第一段记忆,真巧啊,是关于她呢。

      2005

      这年我满十岁了,但年初的聚会并不是为了我一人而办,也是为了给孟叔叔与阿姨践行,新年过后,他们就会出国工作一段时间,而她则被自然而然的安排到住在我家里。

      我收到了她的生日礼物,是色彩斑斓的一幅画,抽象派的画风让我在收到的那刻嫌弃不已。画上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女孩,身边还有一个蛋糕,插着蜡烛。空白部分是用铅笔写上的“宣仪姐姐生日快乐。”歪歪的字颇有她不满七岁的风格。

      那幅画现在纸面已经发黄了却还一直夹在我的一本厚书里,当然,这是后话了。

      母亲将房间里的床换成了高低床,我睡在下面,她睡在上面。她很迷糊,有时晚上当我在书房写作业的时候,她玩累了就会直接在我的床上躺下进入梦乡。我不去挪她也不会叫父母来帮我,会默默的找到她身边的空位躺下。她睡觉的习惯是极好的,从不会乱蹬腿,也不会踢被子,因此,我每天都会拥有很好的睡眠。

      而当一个人习惯了这样的状态,就不会回到从前。

      她越发懒得每次爬到上面去,以至于到后来,我都快分不清下铺一开始是自己的还是她的。

      床上的玩偶,是我们一起去购置的,她很喜欢买双份,于是买了一模一样的两个放在床尾,她说这样子要比原来好看很多。

      九月的时候,她终于上了小学开始读书,届时,我已经是一名五年级的学生了。因为跟我是一个小学,加上学校离家里不远,与她一起上学就成了我的日常生活。

      “吴宣仪,外面有人找你。”

      “宣仪姐姐,陪我一起玩吧。”

      她不喜欢与同龄的小朋友待在一起,老是下课来到我的楼层找我。

      “美岐啊,你得多交新朋友,不能一直找我啊。”

      后来,直到我毕业,她就再也没来找过我了。课间的时候我走过她班门口,看见她跟一群女孩子说说笑笑,长大了些的她已经眉眼可见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

      那时候的我,心里虽有些不被需要的沮丧,却为她感到开心,她再也不是只缠着我玩的小屁孩了。

      低年段的放学要比高年级早半小时,一是怕校门口过于拥挤,二也是低年级更加轻松。每当我的放学铃响起,走出校门,站在快要发绣的红铁门旁边的一个身影总是印入我的眼眸。她会掐好时间收起手上的书,张望着大门,在看到我的时候给我招手。

      回家的路与来时又有些不一样,若来时带有了不想上学的沉重感,那回家则是一种安心,有了心思静静欣赏这一路的景。深秋让路边的树叶簌簌掉落,掉到人行道上铺成一条金黄色的大道。她很喜欢跟我分享她的故事,谁跟谁吵架了,谁被老师骂了,又或者她今天上了哪些课跟学了哪些知识,她都会统统告诉我。

      前几天我又去到那条路,原来已经被封掉了,被围了起来打算再建造出一个地铁站。

      可幸好啊,温暖的记忆永远都在。

      2008

      那一年她长高了许多,原先比我矮一个头的小朋友现在只差半个脑袋了。

      中国发生了很多很多大事,我依稀记得,那一年初一期末的考试作文题就关于512汶川地震。学校组织过大型的捐款活动,父母也经常守候在电视机前观看新闻。最常出镜的就是那些救援军队,他们来来回回救出被困的人们,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将最大的努力贡献给了震灾区。

      那一年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北京奥运会顺利举办,各国的运动员都抵达中国,让体育赛事燃爆了整个夏天。

      暑假的时候,我的父母和她的父母一起带我们去了北京。

      新的一个城市对我们来说是新奇的,更何况是首都。川流不息的人们,他们背着包,行走在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

      人家都说,“不到长城非好汉,”我父母相信,所以旅行的第一站便是八达岭长城。

      七月的阳光是炽热的,仿佛要将人烤化,长长的行走路程让我和她丧了气。

      “妈妈我不想走了,我想回酒店看动画片。”

      还未满十岁的她眼看就要哭出声来,她不太懂旅行的意义,好像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乖啊,我们起码把这段路走完好吗?”

      “我就要回去嘛!”

      眼看着孟阿姨就要生气一巴掌打上来,我赶紧抓住了她衣服将她拽到我身边,慢慢的跟她说,“不远了,马上就可以回去了。我们走完好吗?”

      不知是我自己的话语有些魔力,还是她态度转变的太快,被擒住的泪花一点点的又吸收回去了。

      我牵起她的手,那好像也是我第一次牵她的手。

      我看到她抬起头望着我,眼里充满了些许疑惑,我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前进的方向,她点点头迈开了步子。

      她的手比我小上一点,可手指却可见的细长,掌心里微小的汗滴让手粘的更加紧密。她的手摸起来很舒服,细腻的皮肤让触感变的更加好。我放慢脚步,随着她的步伐向前走,会就着她的迈步速度。

      她的确很乖的跟我一起走完了所有的路程,没有哭,没有闹,就像加长版的回家路一样,聊着聊着就到达终点了。孟叔叔后来说,他从未看见孟美岐这么听一个人的话过,好像我是第一个人。

      抱怨父母生我生的太早是我当下唯一的感受,因为只是自从我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跟她一起回家了。

      粘腻的汗渍与温热的掌心好像是我对那年夏天最深刻的记忆,就连后来参观过的景点都像是过客只在脑海中走过一遍就忘。

      旅行因为我的暑假课外班早早开课而结束,父母与叔叔阿姨商量着下一次一同出去玩的时间。好笑的是,直到十一年后的今天,我们的第二次旅行还尚未提上日程。

      天气入秋,迎来了她的十岁生日。我拿出我攒过一个月的零花钱,给她买了一条围巾,不知不觉她也到了“1”开头的年纪,时间从来不会等我们。

      “你猜猜看我要送你什么?”

      “我猜不到。”

      “猜一下嘛。”

      “画?”

      她个傻子尽然会以为我会送她一样的礼物在十岁生日这天,更何况,不会有人拿盒子装画。

      “你十岁了怎么还这么傻?”

      我打开手上的黑色盒子,拿出一条白黑格子相称的围巾给她戴上。她眼里可见的欣喜也被我尽收眼底。

      “围上我的爱,围上我的牵挂。”

      这句话我说的,至今想起来……肉麻。

      “呕!”

      对,我还因为她的回答生气了有一个星期。

      可那条应该过两年就被嫌弃款式旧而丢掉的围巾,却被她保留到今天,这还是我前几天打扫家里时的发现。

      那是存放在她冬天厚衣服的箱子里,在两件羽绒服的下方,整齐的叠好放置在一角,它被洗的很干净,不知道的一定会认为是新的一条。

      盛夏太快,冬天很暖。

      原来我的心思,都被她珍藏。

      2011

      我离开原来居住的地方,去到了相隔二三十公里的地方上高中。高中寄宿制,我一周只回去一次,相比较原来天天可以见到,见到她的时间也大大缩短了。

      先前我初中毕业的时候,她曾抓住我的手问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不满十二的小朋友神色里尽是委屈。

      我只得抬手摸摸她的头。

      “美岐啊,你好好学习,我每周都会回来见你。”

      “好。”

      那是我听过最坚定的回答。

      高一的课程比初三的更为让我觉得紧张,学校给予的压力一次比一次大。年级和班级在每次考试后都会排名,成绩稍微落后就会被看的一清二楚。

      我成绩不算顶尖,可进入了学校最好的班级,压力总让我喘不过气。我常在寝室熄灯后拿出书籍翻阅,又蹭着卫生间微弱的灯光背英语课文,我想把一天24小时再变多一倍。

      这是所有人的高中生活,也是我的。

      只是我拥有她而已。

      夜色笼罩着万物,一抹月色从云中露出。路旁暗黄的街灯印在深绿色的叶子上,给了它们一点点的光。

      周五夜晚回到熟悉的环境总让我很安心,烦闷的事情在那一刻总是被抛之脑后,享受片刻的宁静。

      小区门口的路灯下总会在周五的八点段出现一个身影。光照射着她让影子变的狭长,戴的黑色鸭舌帽遮住她的五官,总是一席黑衣仿佛与暗融为一体。

      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酷了,明明是尚活泼的年纪,总喜欢给自己打扮的沉稳。可她藏不住,藏不住那看见我时眼底的开心,这些我从那时就应该知道的却晚了好些年才悟到。

      她习惯性的在每次看到我后支起靠着灯柱的身子,又向我招招手。我有时候会有些恍惚,多年前她等我放学的模样我仍记在脑海里。当年小小豆丁也成为了翩翩少年,长高了不少,更漂亮了许多。

      “怎么每周都来接我?快要毕业了,你不忙吗?”那是夏日的一个周五,她像往常一样接过我的行李箱,我将手挎上她的胳膊。她的皮肤是温热的,带有着夏天的温度,而我的冰凉正好给她带来了一丝舒适。

      “接你半年了,才问我吗?”

      她突然间的回复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好像自己都形成习惯在周五的晚上见到她,以至于从来不问为什么。

      “我……我忘记了。”

      她突然停下脚步,扭头将眼睛对上我的目光。

      “因为我想你啊,再忙也想见姐姐。”

      我那天愣了很久,直到与她慢慢走进小区走到家门口才有些缓过神来。她从未如此认真的跟我这样说过一句话,我知道想是什么意思,我想她也明白。

      后来我才意识到当时我的天真。

      少年的想,不止于突然离开好几年玩伴的依赖。是想在清晨,一起走过同一条路上学的快乐,是想在课间,没有熟悉的人走过窗前的安心,是想在夜晚,串门吃饭聊天嬉闹。是把我放在书桌上,努力时与疲惫时看一看的想。

      我是个傻瓜,她明媚的心思,我竟几年后才意识到。

      我是个傻瓜,不知心底萌芽的生根,也不知它的生长。

      2013

      自我高二学科压力加重后,原本一周回家一次的频率,因为周六仍然要在学校补课,改成一个月只回去一次了。她考上了市里还不错的初中,优异的成绩仍是学校里的学生代表。这还是我背过老师,偷偷打电话时母亲随口提起的一切。

      “宣仪你知道吗,岐岐这回又年级第一呢。唉你说她怎么这么会学习啊,你都要高考的人了,成绩怎么还中不溜秋的呢。”

      “妈,我会努力的。”

      我匆匆的结束掉每次电话,母亲讲起她时我嘴角的上扬却不自觉在下一秒又撇下。

      我高考的这一年对来来说记忆格外清楚,那是我人生到目前最努力的一段时间。

      不能输,是我当时唯一记住的事情。

      她那么优秀,我怎么能差。

      堆积成山的卷子,一抽屉的空笔芯,凌晨的图书馆,深夜的城市,这些我都见过。在所有人奋发图强的高三,紧迫感伴随着倒计时越来越强烈,黑板上的数字从两位数趋近一位数,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敲上了警钟。

      看完考场后的我彻底放松了下来,丢掉了沉重的书包,也不再去翻阅那看厌了的卷子。考场离学校很远,却离家很近。

      那是我百日誓师大会后第一次再看见我的父母。他们絮絮叨叨的提醒我准备好准考证,考试不要慌张,稳定发挥。我满口答应却听的耳朵长了茧,吃完饭后没有在客厅多待就回了房间。

      临近八点半,手机上多了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我从未见过却知道这是来自于一个公共电话。

      我按下接听键,阔别三个多月却又熟悉的声音便传来。

      我有些出乎意料。

      “宣仪姐姐,高考加油。”

      若是我有一面镜子可以看到当时的她,小脸红扑扑的一定会让我忍俊不禁。电话里的声音微微喘着气,呼吸声上下起伏一点点的传进了我的耳里,一句话后没了声,她在等我的回复。

      “好啊,我知道的,谢谢岐岐。”

      “那我就挂了,后面还有好多人排着队呢,你早点睡觉。”

      霎那间,电话就挂断了。

      我抱怨过她为什么不再多说两句,甚至后来我还拉着她问过。她轻描淡写说出当时的情况,我才意识到那通电话有多难得。

      因为老师拖堂怕抢不上公共电话,拿出了八百米赛跑的气势抢到了第一,匆匆拨出怕被当成骚扰电话不会接,讲上两句后面有人催,加之寝室要熄灯。

      我睡了一个不错的好觉,精神百倍的参加了第二天的考试。或许是因为大几个月的复习有了成效,那一天的考试我做的顺畅,就连长期做不出数学倒数两题的我,也能慢慢写出答案然后交卷。

      接近最后一门英语的交卷铃时,我检查过一边后就放下了笔。响铃后就正式意味着高中生活的结束,而往后更是成年人的世界。六月八日那天阳光特别好,光透过窗户打在卷子上,不那么刺眼,看起来舒适。

      走出考场后的第一眼,是一个穿着简单白T,黑色的短裤,又戴了一个贝雷帽的她。她站在阳光下,向我的方向张望着,我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她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把我拉出人群,走到一个树荫下。我想问问为什么我的父母没来,话没出口她就抱住了我。

      我有些怔住,她与我相比还矮上一点点,环住我的时候,脚尖还稍微垫了一垫。

      “姐姐毕业快乐。”

      温热的气息散在我耳朵周围,我的脸有些不自觉的发红。我手轻轻附上她的背,拍了拍。

      “你要努力啊,还有四年呢。”

      “我会的。”

      那天后面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带我去了一家餐厅请我吃了饭,明明是初二还没上完的孩子,拿着少之又少的零花钱还信誓旦旦说一定得她请客。

      那年高考超常发挥考的非常好,连父母都感到惊讶。我志愿填上了国内还算不错的B城A大,待到开学就得去到另一个城市。

      无聊的暑假与她满满的补习班形成对比,消散在我回不去的18岁。

      另外。

      初夏的拥抱至今对我还仍有余震。

      2015

      她拥有了自己的手机,我们的聊天虽然不多,可每天都不会缺席。

      我好怀念那时候,刚刚高一的她并不能时时刻刻看到消息,只是不定时的清晨或是深夜才会有消息发过来。我总是在发出一条消息后直盯盯的看着手机,从来将手机开成静音的我也调成了震动。

      事实是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忙,我发出去的消息常常石沉大海甚至要隔上一两天才会得到回复。我并不怀疑她没有看过,毕竟那条我无聊时想逗她讲出的关于火柴的冷笑话,她竟然到今天还在给我讲。

      聊天记录里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是“早安”,她起的比谁都早,这点我自己更有体会。等我醒来看到消息,基本上是两个小时甚至三小时前了,以至于我真的没有过第一时间回复消息。

      对了,那一年有件事情让我现在都感到生气,甚至想抓起旁边现在正在睡觉的小寿星起来打一顿!

      大二虽没有那么忙,可我却懒得在小长假内回家,直到过年后父母催促,我才在五一期间准备回去一次。

      家还是老样子,跨越十几年的时间段里,周围变了一大遭,可内部陈设一点也没变。

      我是在家的门口看见她的,可不只有她一个人。是一个男生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缓缓走来,那男生称得上帅气,跟她在一起说说笑笑画面极其美好,但我不自觉的觉得刺眼。

      “美岐!你刚回啊。”我跑过去,挽住她的手,只见那男孩缓缓拿下他的手,一脸迷惑的望着我。

      “她是我邻居,你先回去吧。”她仰起头跟那个男生说到。

      “好。”

      我看着那男生走远,又想起刚刚的笑意,心里不是滋味,我松开抓住她的手,跑开去回到家。

      “邻居,只是邻居。”她说的并没有错……

      “宣仪姐姐!”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的也像是敲着我的心。她的声音变了一些,少去了前些年的稚嫩,有一丝磁性又很好听。我没有立即开门,可敲门声并没有减弱。

      直到三五分钟后,敲门声渐渐平息。我从猫眼看过去,没了人影。我有些怀疑的打开门,却看见她双腿弯曲着,抱着自己就坐在家门旁边。

      “有什么事吗?”我望着尾随我进到家里的她,语气不太好。她脑袋耷拉着,短些的碎发搭在她的额头,看上去委屈极了。

      “别生气了。”她一语道破我的心思。

      “我生气什么?你们俩看起来挺配的,你男朋友吗?”我保持着镇定,不慌不忙的讲出。

      她变的有些慌张,话语变的断断续续。一句话可以说明白的事情,她给我饶了一整圈。她不同于常人的冷静在我面前失了控,宛若做了错事的小学生,结结巴巴解释着自己的问题。

      我想着又气也好笑。

      以我后来的经验明白,若是误会了她而生气,给她一天她也会解释的不明不白甚至越描越黑。

      倒不如全身心的相信她所做的一切,相信她的心里只有我。

      2017

      我陪伴着她的高中岁月,也终于要在这一年的六月底结束了。

      说起陪伴不太准确,相较于小时候见到彼此数多小时的时光,那时候的陪伴和思念都只得通过屏幕传达。

      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自我抱怨过她回消息的速度后,高二起从我发出消息的两小时内就必定会收到她的回复。我们的聊天很简单,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占据了大部分的内容,恰巧的是她爱讲,我爱听,如约十年前一样,就算我只是简单的回复“哈哈哈”,心里也会有无限暖意。

      我们那几年见面次数很少,只得在过年和暑假时才会见上。大四我开始实习,初入社会的感觉比校园还疲惫,每晚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夜色又衬托出孤独。

      她在距离高考倒数五十天的时候被收了手机,我又彻底的断了联系。我并不是很担心她,优秀我全都看在眼里。

      “明天就考试了,紧张吗?”

      高考的那几天我特地请了假,她考场离家有些远,我只得去考场附近的酒店找她。实习的这一年我改掉了吃外卖的习惯,学着做些家常菜。那天晚上,我带去了她最喜欢的青椒炒五花肉。

      “都复习的差不多了。你不是知道吗,我这么优秀,没有问题。”

      “哟,夸你你还拽上了?谦虚懂不懂啊?明天别紧张,好好发挥。”

      “高考考完了,满足我三个愿望吗?”她扒拉着饭还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

      我很不以为然,“可以啊。”

      她很明媚的笑了笑。

      “到时候不可以反悔啊。拉勾?”

      “我记得你小学就嫌弃这个幼稚了。”

      “童心,懂吗?”

      她鬼点子多,以至于我对未来一无所知。

      那一年全国卷有些难,她走出最后一门考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我有些看不懂。那是一种不太自信的笑容,勉强的轻松。

      “考完了,解放咯,高三结束咯。”

      “嗯,不是太好。”

      “想那么多干什么,努力就行了。快,三个愿望是什么?”我拽拽她的手,想让她开心起来。

      “可以推迟吗?”

      “嗯?”

      “我说,可以推迟实现吗?”

      我有些搞不懂考不好与推迟愿望到底有什么影响,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啊,想什么时候说就告诉姐姐我哦。”

      那晚我连夜回了B城,假只请了三天,我无可奈何的丢下了刚考完的她一个人回来了。在她与我的聊天记录中,考完后的十余天内,她都没出什么家门,少去了学校的束缚,却好似有没实现的自由。

      查成绩那天我特地等到了零点,没过几分钟她打来了语音。

      “我好像可以跟你说愿望了。”

      “成绩查完了?听起来好像不错。我就叫你别担心嘛。”

      “第一个愿望,我以后不想要叫你姐姐。”

      我愣了一下,“成年了毕业了就不叫我姐姐了?胆子挺大,行我答应你。第二个呢?”

      “我暑假会提前来B城,带着我玩。”

      “这有啥问题,可以。最后一个?”

      “吴宣仪,我喜欢你。”她笃定的语气,让我第一时间晃了神。

      “你说什么?”

      她轻轻笑了笑,又一字一字的慢慢讲出来。

      “我说,吴宣仪,我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姐姐的喜欢,是你心里想的喜欢。这是我的愿望,你要答应吗?说好的不反悔?”

      “给你三秒,不说话的话就当答应了。”

      那三秒很寂静。高中的时候,我拒绝的人不少,那些变着花样写情书和吸引我注意力的男生,一个都没有走进我的心里。反而自己后来的失常全在她的身上,高考前打来电话的惊喜,偶然回家碰见的生气,又或是一次又一次期待着回复的消息……

      原来心里早就有了人。

      “宣仪,三秒到了,三个愿望就当你都帮我实现了。”

      “分数还不错,上A大肯定没有问题。我本来是有信心考完就跟你提这三个要求,可怕自己考的分数太差根本就去不了B城,上不了你上过的学校。你比我大三岁多,又早上四年学,我看起来对你来说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你肯定要骂我早恋,但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你的了。”

      电话打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忘记了,她讲了好多好多,关于我,关于她自己,关于我们俩。我才发现,那些我不以为然的小事情,都在她心里慢慢堆积成山,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心房。

      八月底她来了B城,我先将她接进了我的出租房,又带上她在城市里转了好多天。

      开学后她并没有住进学校宿舍,而是骗赖在我的出租屋里,还要睡在我身边。

      很多事情其实没有说明,但会自然而然的发生。逛街的时候我很喜欢让她牵着我,温热的手心一往如前,在繁华大大小小的街道里穿梭。我发现,她是一个极其浪漫的人,她喜欢时不时在放学后买一束红玫瑰送给我,看电影的时候喜欢订情侣座,还在表白后我的第一个生日时,打造了一对情侣戒,我戴在右手的中指,她戴在左手,直到现在。

      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那一年她生日的时候。那一天她不需要上学,我不用上班,难得周日享受了一天的清闲。

      她以生日为由约我去了水族馆。

      我们约会去的地方几乎都是她来定,我每次都很满意,因为要么是充满艺术气息的美术馆,要么是神奇的科技厅,我都很喜欢。

      各种各样的鱼,我们没见过的不计其数,她像一个小向导一样,滔滔不绝的给我讲。我总是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发笑,因为那样子的她真的很可爱。下午的时候,我们去看了海豚表演,它们跳出水面,旋转着落下。

      “宣仪,你看那个训导员在干嘛?”

      我撇过去一看,那个穿着紧身衣的训导员正低头亲了一口小海豚。

      她并没有等我反应,右手托着我的后颈就吻了上来,她唇间有好闻的香味,像糖果一样令人着迷。我沉溺于美好,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的时候,她正笑意盈盈的望着我,又起身牵着我的手离开了水族馆。

      她说那是她十几年来最难忘的生日。

      但那也是我二十来年最难忘的一天。

      2019

      我们在一起的第三年,一切事情变的越来越有默契。我可以毫无悬念的知道她心里所有的想法,而她也可以猜中我的所有心思。

      今年她生日这天,我们订了一个很好的餐馆,她喝了点红酒,脸微微红,还有些醉。

      蛋糕如约而至在晚上九点送到我们家,我关上家里的灯,点上蜡烛,拉着她叫她许愿。她双手放在胸前,闭上眼,有些虔诚与庄重。

      “生日快乐,岐岐,二十一岁要更加的勇敢,更加的优秀,还有更加的爱我!吃蛋糕吧!”

      我刚准备切蛋糕,她拦下了我。

      “晚上吃了会胖的,快放冰箱去。”

      “你确定你不吃?”我把蛋糕放回冰箱,看见她坐在床上,痴痴的看着我。

      喝酒害事,我说的是真的。

      “不吃蛋糕,吃你就行了。”

      她的吻落在我的额头,脸颊跟嘴唇。正当我想推开她叫她去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她睡着了。

      我无奈的给她换上睡衣,抱到被子里,听到她安稳的呼吸声,才安心了下来。

      我开着床头灯,回忆了这一切,她在我旁边睡的极其安稳,紧闭的双眸和素静的脸庞,倒是真的让我看到了她儿时的影子。

      或许,我该睡觉了

      祝她,祝孟美岐,生日快乐哦

      ——

      我们会有很多很多个以后

      I will always be with you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Be with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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