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神界太难了！》荒水

8、空运

　　希亚斯初级空中运输员茱莉亚，此时怂成了球。

　　落地后，她做的一件事就是对着乔伊斯弯腰鞠了一躬，略显激动地道起了歉：“刚才的事非常抱歉！请原谅我吧！”

　　“没事……”乔伊斯有些拘谨地拉了拉自己的斗篷，后退了两步，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索恩，注意到索恩略显苍白的脸色后，坚定道：“你畏高。”

　　“才没有！我只是第一次飞，缓缓就好了。”这么说的索恩，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丢人，偷偷地捏着自己发酸的小腿，开始打量起这龟背上的风景，发现这里的环境比远看更为复杂。

　　巨龟的背部大的惊人，周围的环境明显被特意修整过，坡度较陡的地方被围了一排围栏，较为平整的土地上还种植了不少长势不错的果树。

　　索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栋显眼的三层洋楼，洋楼的门框边挂着一块旅馆的招牌，旁边还堆放着不少被绳子捆好的木箱，一个皮肤银灰背生单鳍的灰发海族青年正拿着货单检查货物。

　　他离得比较远，没有听到他们谈话的声音，看到他们上来也只是朝茱莉亚点了点头，回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索恩被茱莉亚一脸嫌弃地从地上拽了起来，坐到了一把从旅馆内搬出来的椅子上，看着身边飘过的朵朵白云，头晕目眩的同时还感到有些心塞。

　　果然，我就是畏高啊。

　　发觉乔伊斯比传说中好相处的茱莉亚把小桌子从洋楼里拖出来，往上面摆了一小堆刚从果树上摘下来的新鲜水果，有些不敢确信地问道：“你，你真的是死之眼啊？”

　　乔伊斯尴尬地点了点头，别开脑袋不愿多做解释，可茱莉亚却不打算放过他，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脸上的铁面具，撑着两条胳膊捧着脸向往道：“真好啊，拥有那么强的能力，我们羽族的族神是风神大人，很少有人能得到其他神明的眷顾。”

　　一点也不好……

　　摊在椅子上啃水果的索恩见他排斥这些问题，伸手拿了一个和留津果同样酸的水果放到乔伊斯的手里：“你尝尝这个，味道应该不错。”

　　见乔伊斯毫不犹豫地接过手里的水果埋头大吃，索恩抿着嘴没好意思笑出声，转头跟茱莉亚转移着话题：“喂，你说你做这行，就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吗？”

　　“什么喂喂喂的，真是的！”茱莉亚白了索恩一眼，想了想，“噗”的一声，先把自己给逗笑了，面对索恩疑惑的表情，她解释道：“我们商队做空运用的都是东海羽族养的云龟，耐力强还飞的快，我刚入职的时候被分到空运队别替多开心了，这可是最轻松最有趣的活，而我这个搭档呢，叫做阿里克，也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好朋友。”

　　茱莉亚望着他们前进的方向，拿了个鼠标大的果子，比了比：“它那时候就这么大，胃口特别小，我们羽族的小孩都流行养云龟，宠物商人来了大家都会跑去买，我也跟风把它买了回来，因为那时的羽族成立了不少商队，有一个可以和自己一起成长工作的伙伴也是很不错的。”

　　索恩看了看茱莉亚那顶多十六的年轻脸蛋，思索道：“从小长到这么大啊……等等！你几岁了？可别是个老妖婆吧！”

　　“怎么可能啊！笨蛋！我才十八啊！”茱莉亚气鼓鼓地锤了一下桌面，震得桌面上的果子堆抖了抖，一个淡紫色的果子沿着桌边掉到了地上。茱莉亚把它从地上捡起来，心疼地用衣袖擦了擦，瞪着索恩狠狠地咬了一口才解气。

　　“你记好了啊，云龟这种魔兽长起个来可是跟吹气一样快的，我八岁得到的它，这辈子就抱过它两个星期！我现在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组的指导老师说可以把宠物带到学校来，第二天看到全组二十人人手一只云龟时的崩溃表情，逗死了！”

　　索恩和乔伊斯听到这，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开始期待起她接下来的故事。

　　“所以第二天她就取消了这个承诺，请我们每人吃了一顿烤鱼，我觉得吧，那顿白得的烤鱼是最好吃的！”茱莉亚砸了咂嘴，指着脚下的巨龟：“当然，这家伙也喜欢吃东西，如果它在没人指挥的情况下降落，那绝对因为是它饿了，一定要给它喂食。我记得我第一次开始运输的时候，因为起晚少做了准备，阿里克飞一半突然改道降落，把人家木族种的明光果树都给拔起来啃了，吃完后身体发光当了好几天的荧光龟，飞到哪亮到哪。”

　　“所以啊，之后我就养成了在它背上种树的习惯，每天按时往它嘴里投食，到了交单点再入一些新的种上，”茱莉亚把啃完的果核扔到桌边挂的一个小袋子里，骄傲道：“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完全敢说，自己已经把全大陆所有的无毒水果都吃了一遍了！”

　　索恩配合地鼓了鼓掌，有些羡慕她这样自由惬意的生活，但他知道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做，心里难免产生了一种遗憾的感觉。他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景色，周围仿佛触手可得的云彩让他浑身一软，再次瘫在了椅子上，还闭紧了双眼。

　　“果然，你就是畏高吧？”

　　茱莉亚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索恩之前嘴硬的谎言，捂着嘴哈哈大笑着，连带着听到这句话的乔伊斯也笑了起来，索恩听到笑声后一脸震惊地看着乔伊斯，像是在看一个叛徒。

　　“我很快就能适应的！”

　　“唉呀……不过你这也不是最好笑的，我们族里还一个更好笑的家伙，作为一个羽族，他居然跟你一样畏高！哭着喊着要他姐姐带他搬家搬到树底下住，简直就是我们羽族的耻辱！”

　　索恩觉得这并不好笑，他记得羽族大部分都是住在大陆西南方的世界树上，在巨树的枝杈上建造房屋生活，一个畏高的人出生在这种环境，换成他他也会崩溃。

　　“真是的，我跟你们说这个干嘛，你们完全理解不到这件事好笑的地方在哪，我来说一下别的事吧……”

　　虽然有些故事并不能使两人发笑，但茱莉亚滔滔不绝的故事还是让索恩对寻找伙伴这件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提最后能不能找到，光是她在路上的见闻就让他羡慕了一路。

　　巨龟的飞行速度很快，第二天上午他们就到达了梵尔忒王国的境内，索恩听到下面小镇里发出的整天欢呼声，只当他们在举办什么庆典。直到他们降落在王城梵尔忒城的广场码头上，他才明白，他们是在庆祝西征大军的凯旋。

　　英雄回归，举国欢庆，城里的建筑上挂满了象征着梵尔忒城的蓝色人鱼旗，银丝绣制的人鱼少女做祈祷状，印在蓝色的旗帜上随风飘扬。王城的主道上落满了少女们投下的献花，卸下盔甲的士兵们被人们围成一团，冲天的笑声与谈话声在街头乐手音乐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热闹。

　　两人与茱莉亚告别，在离开的时候，索恩再次见到了那个只在降落时看到的海族青年，青年的脖子上印着一道宛若衔尾蛇一样的黑色印记，他是被买来的。

　　索恩一时有些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在祈神失败之前，他是习惯这世界的不公的，但现在不同了，这几天的经历让他无法无视那些下民的感受，他对神明降下的规定产生了疑惑。

　　“索恩，去椰木街三十六号，”

　　“嗯？嗯。”

　　乔伊斯没有发现索恩的不同，只想抓紧时间离开这个人声鼎沸的闹市，他拉低自己的兜帽，微微侧头，借着索恩的肩膀挡住自己脸上的面具。索恩看着这个抱着自己胳膊几乎都要靠倒在自己身上的死之眼，虽然他也理解乔伊斯是不想让自己的出现扫了周围人的兴致，但他还是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像只仓鼠……

　　索恩的脑子很好用，只是简单的看了一遍，就把那张贴在广场码头公告板上的王城地图记了下来，他带着乔伊斯在城里左拐右拐，很快便找到了椰木街三十六号，一家装修老旧的书店。

　　他们走进店门，一个留着深蓝短发的独眼族少年马上迎了过来，他戴着一顶画了书店标志的帽子，畏畏缩缩地看了乔伊斯一眼，小声道：“那，那个，乔伊斯大人，马尔斯店长去酒馆了……晚上才回来。”

　　他认识死之眼？

　　乔伊斯点了点头，问道：“我要的书到了吗？”

　　“到，到了！就在楼上！还是那个房间，我放在桌子上了，您要上去吗？”

　　“嗯。”

　　乔伊斯松开了索恩的手臂，从钱袋里抓了一把金币放到索恩的手里，叮嘱道：“我现在要去楼上看会书，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你可以去街上买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记着一定要在晚上八点前回来。”

　　索恩拿起一枚金币咬了咬，又点了点手里金币的总数，居然有六枚！心情瞬间变得愉悦了起来，他搭着乔伊斯的肩膀嘿嘿一笑：“安心吧，你这么大方，我肯定会回来的。”

　　乔伊斯轻哼一声，推掉他的胳膊，由独眼少年领着上了楼，听着楼梯木板发出地吱吱声，索恩抬手给楼梯套了一个防御buff。烦人的声音消失了。

　　独眼少年疑惑地看了看脚下的楼梯板，再想寻找索恩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书店。

　　奇，奇怪的人……又出现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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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快就能适应的！”
想想，n年前我也说过相同的话，可我照样还是畏高，小伙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