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神界太难了！》荒水

13、吵架

　　什么啊，居然是银白的……

　　脑子里闪过这句话的时候，索恩还紧绷着身体没有缓过来，那种被死亡笼罩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也许也没有第二次了。

　　索恩望着那双眼睛出着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乔伊斯的眼睛颜色那么执着，大概是出于好奇心？可当他真的看到结果之后，却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那双眼睛太美了。他在乔伊斯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片一望无垠的雪原，空中不断地飘舞着鹅毛细雪，细雪是温柔的，却能让人深陷冰冷的恐惧中，直至死亡。

　　他脑子迟钝了半天，后知后觉地给自己套了一个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祝福，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

　　已经来不及了，已经被看到了，但他还是抱着那一点希望，隐去身形走到了乔伊斯的面前，捧着他的脸细细地观察着这双眼睛。细长而又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即使在烛光的温暖下也让索恩冷到了心底，他觉得死亡之神可能因为过于嫉妒这双过于魔性的眼睛才选中了他。

　　索恩的手掌渐渐下滑，狠狠地掐住了乔伊斯的脖子，推着他快步前进，将他抵在了墙面上。

　　“你想杀了我？”

　　“唔！等等……你不会有事的！”乔伊斯抓着索恩的手腕，艰难地解释道：“书上说过，饮过神明之血的人将无惧死亡。”

　　索恩放松了力道，皱着眉头检查了一下自己，随后解除了隐身的状态出现在了乔伊斯的面前，松开了手，质问道：“为什么不早说？”

　　“咳咳……我怕你逃走。”

　　是的，如果索恩发现乔伊斯有主动摘下黑布的动作，绝对会第一时间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这一点他没说错。索恩最讨厌的感觉又出现，他觉得自己被乔伊斯当成了一只可以随意戏耍的宠物，滔天的怒火瞬间从心底烧到了头顶。

　　“所以？我现在没死，你的实验结束了，去吃你的饭吧！明天我还要和那个幸运之神的继承人去做一个委托。”

　　“你生气了？”

　　乔伊斯还是的第一次见到索恩真正动怒，也是第一次看清索恩的长相，他和拍卖会上时介绍的一样，有着黑色的狐狸耳朵和光滑蓬松的大尾巴，五官俊秀帅气还带着一丝邪魅的感觉，那双橘色的眼睛像火焰一样耀眼，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人现在正发着火气，眼里的火光都要把他整个人给烧光了。

　　“废话！”索恩抓起乔伊斯的衣领：“我一声不响地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拿你性命开玩笑你会开心吗？！”

　　乔伊斯被他的怒骂震醒，茫然地摇了摇头，解释道：“但这不一样，我有把握会成功，你看，你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被我看到的人。”

　　他望着索恩，眼神中多了一股痴迷的意味，将索恩的从头看到了脚，还伸手摸了摸索恩的耳朵。

　　索恩歪头甩掉了他的手，不解地看着他：“你干嘛？”

　　“没什么……只是从我十八岁那年得到这份力量的时候，就再也没见过活生生的人站在我面前了，你别动，让我再看会。”说着，乔伊斯揉了揉索恩狐耳的耳尖，温热柔软的触感彻底愉悦到了他，又伸手朝索恩的尾巴摸去。

　　可惜这次，索恩并没有让他得逞，他后退一步尾巴一甩直接避开了乔伊斯的触碰。

　　神经病！！

　　“喂！兽族的尾巴和角只能给自己的伴侣摸！你忘了吗？”

　　诶？

　　“抱歉……”

　　被索恩吼醒的乔伊斯愣了一下，遗憾地看了那条尾巴一眼，问道：“你以后能多来几次让我看吗？”

　　索恩翻了个白眼，无视乔伊斯那张饱含期待反而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表情，背对着他向门口走去，还竖起了一根中指：“在我消气之前，没门。”

　　“可这是命令！我是你的主人！”

　　“去他妈的命令！现在不是了！我不怕你！”

　　明天我就去住旅馆！

　　回到一楼，早就听两人吵了半天的尤里埃好奇地从收银台后面探出了脑袋，目送索恩坐在桌子前，快速地解决掉眼前再次凉透的食物。

　　“索恩先生，你们吵架了吗？”

　　索恩气哼哼地往嘴里塞着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吃完桌上所有的东西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泡了一个热水澡进了久违的被窝，然后睁眼熬到了天亮。

　　他失眠了，只要一闭眼，他的脑海里就全是乔伊斯眼睛里的那片充满死亡气息的雪原。他觉得自己的中邪了，便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个，去想点别的，可他想了一晚上直到脑袋开始隐隐作痛也还是无法从那个银白色的雪原里走出来。

　　可恶！

　　鸡鸣唤醒了沉睡的夜空，阳光开始撒入大地，索恩干脆放弃了休息这件事，换上衣服走下了楼梯。

　　一楼的大厅里，一个留着棕褐色短发，身材结实健壮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一个玻璃酒瓶瘫在沙发上小憩，听到一旁的脚步声，男人抬头瞥了索恩一眼，笑道：“乔伊斯那小子的跟班？”

　　本来和他打个招呼的索恩一听到乔伊斯的名字，瞬间没了和他客套的想法，拎着背包就要往外走。

　　男人给端着早饭的尤里埃一个眼色，尤里埃愣了一下，放下餐盘跑到了索恩的面前，拦住了他。他怯懦地看了男人一眼，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略带祈求的友好微笑：“索恩先生，马尔斯店长找你。”

　　这时候还不明白那个男人就是尤里埃口中的马尔斯店长索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白痴了，他捂着脑门做了一个深呼吸，强压心底的烦躁，坐到了男人对面的椅子上。

　　“有事吗？”

　　马尔斯仰头喝了一口酒瓶里的酒，饶有兴味地往前凑了凑，好奇地打量着索恩，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新的不死族？还是拥有特殊能力的兽妖？呵，有意思。

　　索恩被这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皱了皱眉头，他从不喝酒，也忍受不了这股难闻的味道，马尔斯见他这反应彻底被逗笑了，他冲尤里埃招了招手：“把我珍藏的那瓶好酒拿过来，再拿两个杯子，咱们尝个鲜。”

　　“是！”接到命令的尤里埃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转头就跑。

　　索恩嫌弃似地往后靠了靠，提醒道：“我讨厌酒。”

　　“那可是主教私藏的好酒，妖精族每一百年才出售一瓶的极品蜂蜜酒，市价上万，不尝可就再也没机会了。”马尔斯诱哄道。

　　一百年？！上万？！

　　索恩可耻的犹豫了，他眼神有些飘忽，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刚点完头就听到对面传来了马尔斯震耳的笑声。

　　声音太大了！

　　索恩揉着两只耳朵，皱着眉头问道：“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马尔斯停了下来，他放下喝空的酒瓶，一只手搭着沙发靠背，一只手胡乱地挠着自己的头发，一脸随意地问道：“真是没耐心啊小子，你想进入圣殿骑士团吗？”

　　“没兴趣。”

　　“别回的这么快嘛，那里待遇很好的，入了团就能在圣城萨尔曼基得到一处房产，每个月还有一百金币的补贴，要是想进的话，我刚好可以和几个后辈提一下哦。”

　　是挺诱人的，但是……

　　索恩恶声恶气地问道：“我拒绝！那也是在为教廷做事吧？我对那玩意没兴趣。”

　　“讨厌教廷吗？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改变了主意，可一定要来找我，别看我现在只是个开着小破书店的醉鬼店长，退休前还是个挺有名气的讨伐团团长呢。”

　　团长？！

　　“死心吧，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没那个可能了。”

　　圣殿骑士团是直属于教廷的军队，职责是听命与教廷的指挥并保卫圣城，其中各团里最强的那个人可以成为该团的团长，这点索恩还是知道的。但是，在他看来，这都是只是一点明面上的障眼法，是教廷拉拢各族强者的的小花招，毕竟乔伊斯也说过，在圣殿骑士团之外，教廷还有一支强大的不死族私军。成为一个表面上的团长也许真的很强，可弱点这种东西还是有的，不然马尔斯也不会出现在梵尔忒城过着这种颓废的生活。

　　“酒，酒来了。”

　　马尔斯见他不愿多聊这个话题，便伸手接过尤里埃手里的酒瓶，倒了两杯推倒了索恩和尤里埃的面前。

　　“你们俩快尝尝。”

　　尤里埃受宠若惊地指了指自己，在得到马尔斯的应许后捧着酒杯抿了一小口：“好甜！像饮料一样，喝完之后浑身暖暖的，有种在晒太阳的感觉！”

　　索恩也拿起酒杯闻了一下，酒香浓郁醉人，带着丝丝的甜蜜气息，他小酌一口，随着蜜酒流入口腔的是淡淡的花香，根本没有寻常酒水的辛辣味。酒液入肚，一股温热的暖流从胃里撒开，向着四肢流过，舒服的很。最终，暖流漫上了索恩的头顶，为索恩带来一股朦胧的醉意，两颊还红了几分。

　　索恩是第一次喝酒，根本尝不出什么优劣，想了半天也只能干巴巴地评价道：“挺好的。”

　　马尔斯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坏笑着看着他俩，鼓励道：“好喝就继续喝，早上来一杯正好给你们这些年轻人鼓鼓劲，小矮子，今天也要努力修行哦。”

　　尤里埃已经彻底放松下来了，他捧着酒杯醉醺醺地眯着眼睛，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师傅。”

　　师傅？

　　索恩奇怪地看了马尔斯一眼，马尔斯拍着脑门“啊”了一声，笑着解释道：“这小子是我一个朋友的儿子，来我这学习的，别看他个子不高性格内向身体还瘦弱的要死，野心倒是不小，他十一岁的时候可是站在我面前喊着要做突击团的下一任团长呢。”

　　“别，别说了啊！我，我已经知道自己那时候多没眼力了，绕了我吧！”尤里埃捧着杯子缩回到收银台后面，不管马尔斯怎么调侃都不愿回应了。

　　这样啊，原来是师徒。

　　索恩一口饮光杯中的蜜酒，起身朝马尔斯道了谢，背上背包离开了书店，并没有看到身后马尔斯脸上的坏笑。

　　“嘭”的一声，躲在收银台后面的尤里埃头顶突然冒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花主人还没自觉地起扭头找了找声音的来源。

　　看着收银台上来回晃动的小白花，马尔斯不再忍耐，拍着大腿狂笑了起来。

　　这蜜酒居然真的能让人在头顶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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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索恩：你生气了？
乔伊斯：有一点，你呢？
索恩（亮爪子）：你猜？
乔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