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宠》涩青梅

17、第 17 章

　　绣房的事牵一发动全身，再加上我难得做事这般雷厉风行一回，我这次借此立威，朝中倒出奇地没人为难与我了。

　　这般一想，我又暗自嘲笑自己悲哀。

　　直到十月底，关于绣房重置的事，才算消停了下来。为了让绣房不再成为宫人捞油水的地方，也为了培养一批真正优秀的绣女出来，对绣房的人员安排以及学习，我都借上服局夏尚宫的嘴，重新做了安排。

　　从今往后，绣房从属于上服局，开销用度不可额外设帐，全部从上服局入账，和上服局其他部门略有不同的是，入到绣房的女子，其不仅要学刺绣，还要做些基本的诗词歌赋，以及书画。

　　这令一出，朝中有些老古董官员隐约有些不大能接受，反对过几次，我没当回事，到底也没闹大了。

　　这事消停了之后，我才让王喜传令下去，给三梅和另外几个年岁稍大些的绣女另外安排了一位老师。

　　王喜对我的安排，有几分疑惑：“陛下，你明明就可以暗地里给人直接安排一个老师，为何要把这事端到明面上来，惹朝中那些大臣的不满呢？”

　　把信任交给王喜之后，我越发觉得此人是个妙人，那些无处可诉的内心也愿意在他面前吐露几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深宫，看似属于我，但其实我也不过是里面的囚鸟。王内侍，她是安平驸马的妹妹，于情于理，我都该护她在宫中安全的。”

　　“陛下，您是一国之君啊，何苦把自己想得……”

　　“正因为知道自己是一国之君，寡人才更懂自己无法偏心。”

　　我对三梅与众不同些，三梅就会沦为这宫中的众矢之的；让她知道我对她的偏心，她约莫也承受不住。

　　王喜叹了一声，“既是陛下想护全的人，奴才定当全心全意地看着的。”

　　“王内侍有心了。”

　　自从绣房有夫子教学之后，柔香每隔几天就会给我拿来一些三梅学习的成果，有时是几张字帖，有时是几张画。

　　到底是起步晚了些，这小丫头的字和画都像是鸡爪印出来的一样，我也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好，倒是无聊时，能拿出来当个乐子解解闷。

　　十月中旬的时候，下了今年入冬来的第一场雪，那日早朝，朝中百官又在请奏立凤君之事，只因我生辰就在十一月底，过了生辰，我的年岁又大一些了。

　　我这一生，还未曾有过心动的男子，凤君之位，大概是我对自己人生的唯一一份坚持了。

　　是以，我大怒一场，把带头请奏要我立凤君的赵尧棠罚入雪中跪着，对我的惩罚，朝中大臣丝毫不放在眼里，依旧坚持让我立凤君之事。

　　于是，我把他们全罚在了雪中跪着。

　　早朝不欢而散。

　　一回到玉熙宫，王喜就来劝我，“奴才知陛下的难处，但百官启罚，这不利君臣同心，还望陛下三思。”

　　“寡人眼下不想听这些话，滚出去。”约莫是压抑太久了，我一点都不想当个慈和的君王了，“他们这分明就是抱团要胁寡人。”

　　“陛下，您……也确实该……”

　　“闭嘴，滚出去。”我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扫到了他面前，面色也应当是凌厉难看的，“寡人不想听这些话。”

　　王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恭敬地告退了。

　　我独自坐在殿中的台阶上，埋首想了很多。要是那一年，安平真死了，会如何？要是那一年，父君的阴谋没有失败，又会如何？

　　可惜，时光永远无法倒回，我亦永远都无法知晓那些如果后面的结局了。

　　我坐在殿中谁也不见，一直到了晚间，柔香在殿外轻声道：“陛下，绣房有人给您送来了护膝，可否要给您现在就送进来？”

　　我看着殿门口，久久没有出声，直到外面传来了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才扶着一旁的桌角站了起来。

　　殿门打开后，已经走远了的柔香又转过身来了，一脸惊喜，“陛下。”

　　“人呢？”

　　“……奴婢这就去把人带进来。”

　　三梅过来时，头上和肩上都落了一层雪，唇瓣有些发紫，想来是在外面一直候着，

　　我让柔香带着她进了内殿，内殿有地暖，温暖地紧。

　　“奴婢终于赶在下第一场雪时做好了这护膝。”一进殿，三梅就立马献宝一样地献出了她做的护膝。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中的护膝：“谁让你做的？”

　　“……奴婢自己做的。”许是我这模样吓人了些，她声音都小了许多，“奴婢知晓陛下脚不冷，手也不冷，但冬日寒气重，陛下又日日要伏案日理万机，这膝盖常曲着，想来也易受寒，奴婢便这般自作主张……”

　　“你待所有人都是这般贴心的吗？”这话，鬼使神差地就从嘴里溜了出来，说完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可我又莫名地有些期待她的回答。

　　可我等了好一会，正有些没耐心时，她瞪大看着我的眼睛眨了眨，然后摇了摇头。

　　心里的愉悦感不知从何而起，“那你的意思是，你只对寡人这般贴心？”

　　她点了下头，又赶紧摇了摇头，冻的通红的脸蛋一脸紧张，“陛陛下待奴婢好，奴婢自然也待陛下好……不对，宫中人人都待陛下这般贴心的。”

　　“原来是这般。”我下巴点了点，也不再为难她了，“天冷了，你也要好生照顾自己，别到处跑了，免得冻坏身子，冬日生病可就难熬。”

　　“奴婢省得的。”她点点头，脸色又放松下来，想了想，又道：“陛下也是，可要好生照顾自己，也要多开心一点。”

　　我笑了笑，“好。”

　　因为应了她的那句要多开心一点，所以三梅走后，我让王喜去了前门宣令，免了百官的罚跪。

　　寡人金口玉言。

　　也是那刻决定，我要有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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