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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   “去云山。”
      坐在车上,盛明歌拖过一个桃心抱枕抱在怀里就不说话了,她现在心里乱的很。
      “是。”
      看出小姐心情不佳,司机也不敢多话,把车载音乐调成轻柔和缓的轻音乐,调转车头向云山开去。
      云山位于京都和津市的交界处,占地一百六十多亩,在寸土寸金的地界,却被开发商大手笔的买下了整座山和周围方圆五十里的地皮,斥资上千万建立了云山疗养院。
      因为疗养院里的人各个非富即贵,云山疗养院建的格外清幽,院内草木成荫,环境优美,时不时还有一些小动物跑来跑去,比起疗养院,倒更像是度假山庄。
      盛明歌的母亲就住在这里,已经整整十八年了。
      “盛小姐,又来看你妈妈啊。”护士站的护士都很熟悉盛明歌,有很多人甚至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从她两岁开始,每个月都会来这里看望她的母亲安珍,小的时候是元家人带她过来,等她长大了就是自己一个人来,毕竟安珍可不怎么待见元家人。
      “嗯。”盛明歌简单的点点头算作是回应,一路沉默的走进安珍的病房。
      说是病房,其实更像是一间公寓,三室一厅,还带着一个大大的开放式厨房,迎合安珍的喜好,室内布置的很是清新素雅,屋内四处可见一束束插好瓶的玫瑰,有的娇嫩欲滴,有的边缘已经干枯,但看起来都是被悉心照顾的。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景泰蓝的长颈花瓶,瓶内插着三两枝盛开的红玫瑰,安珍正坐靠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金色剪刀修剪手里的玫瑰花枝。
      听见开门声,她并没有回头,像是早已知道来人是谁,顾自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盛明歌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走到安珍身边,默不作声的把头枕在安珍腿上,双手抓着安珍披肩的一角绞在手里。
      安珍小心的处理干净手里的玫瑰花枝上的刺,递到女儿面前,用花苞轻轻蹭了蹭女儿的脸,像是代替她送给女孩儿一个吻。
      盛明歌的嘴角绽放了一朵小小的酒窝,接过花枝把玩起来。
      安珍放下心,继续修剪花枝。
      等到她面前的花枝都错落有致的在花瓶里站好,已经是半个小时过去了,盛明歌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困的话去屋里睡吧。”安珍擦干净手,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头发,虽然盛明歌不常在这里,但安珍还是给女儿准备了房间,房间里的布置都是安珍亲自设计。
      “没事,我就是眯一会儿,也不是很困。”盛明歌揉着眼睛坐起来靠在安珍的肩上,她心里有事,其实也是睡不安稳的,刚刚不过是小憩一会,做了几个杂乱无章的梦,倒是闹得整个人都不怎么精神。
      “怎么,是哪里不舒服吗?”看着女儿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安珍探了探她的额头,看着没发热才放下心来。只是还是有些不放心,虽说七月份的天,屋里也不冷,安珍到底不敢让女儿继续在地上坐着,拉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没事,就是刚睡醒,有点懵。”盛明歌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她身边的人也格外注意这一点,但凡她有什么不对劲,一个个都比她还紧张。
      她不想安珍为她担心,就转移话题指着茶几上的花瓶道:“妈妈这瓶花插得真好看。”
      “好看吧,还不是你爸爸,都老夫老妻了,还每天一束玫瑰,这屋里都快放不下了。”安珍也是年过四十的人了,但因为保养得意,事事顺心,看起来还保存着几分少女的娇俏,现在说起丈夫,脸上更是泛起了甜蜜的笑,就像是个刚陷入热恋的小姑娘,虽说是在和女儿抱怨丈夫,但语气怎么听都像是炫耀。
      “嗯,谁让爸爸这么爱你呢,他平时也忙,只能给你送花讨好你不让你生气了。”盛明歌脸色变了变,努力保持笑容应了一声,看着母亲幸福的笑容,盛明歌却觉得心间沉甸甸的,忙站起来道:“我去洗个脸。”
      安珍也不在意,犹自欣赏着丈夫送来的玫瑰。
      盛明歌打开水龙头,听着哗哗的流水声,忍不住哭了起来。
      妈妈那么爱爸爸,如果让她知道元家可能是杀害爸爸的凶手,她会怎么办?到底要不要问妈妈?可是她的精神......盛明歌不敢冒险,她的妈妈经不起刺激,她还想着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接妈妈回家了。
      那么,要问叔叔婶婶吗?或者爷爷?不,不行,万一......
      那么该怎么办?
      盛明歌从没有这样无助过,抚养她长大的叔叔可能是她的仇人,亲近的哥哥很可能是仇人之子,妈妈的精神又不稳定......
      或许,她可以问问肃之哥哥,他是不会骗她的吧......
      等盛明歌从洗手间出来,除了眼睛有点红,看起来一切正常,面对安诊的问询,盛明歌也推脱是用手揉了眼睛有些不舒服,被安珍念了几句。
      陪着安珍吃过午饭,盛明歌离开了母亲的病房,找到了母亲的主治医生,陈医生,国际知名的心理医生。
      “陈叔叔,我妈妈最近的情况怎么样?”陈医生也算是看着盛明歌长大的,看着女孩疲惫的神情,他给女孩倒了杯水,说道:“目前来看,你母亲的症状已经趋于稳定,她现在的发病时间已经降低到两到三个月复发一次了。”
      原来,自从十八年前亲眼目睹相爱的丈夫在自己面前被折磨致死,安珍惊痛之下引发早产,却又在刚生产完没多久就听闻丈夫的死讯和女儿可能活不过三天的噩耗,多重打击下安珍患了妄想症,在她的意识里,丈夫并没有死,只是每天在外工作,女儿身体健康,读寄宿制学校,一个月回家一次。
      周围的人也不敢告诉她真相,刚听闻丈夫的死讯时,安珍像是也要跟着丈夫一起去了的样子吓坏了众人,于是只能找最好的心理专家来对安珍进行潜移默化的治疗,这些年,安珍从每天都能“看”到丈夫到现在的两三个月才会“见”一次,已经是多方人马共同努力的结果了。
      “那就好,麻烦陈叔叔了。”
      盛明歌有时候会想,母亲也许并不想痊愈,相比起清醒的认知到丈夫已经不在人世,她可能更希望活在自己的幻想里,起码在那里,她深爱的丈夫一直陪着她。
      所以近些年盛明歌已经不强求母亲清醒过来了,只要母亲的病情不会影响到她的身体健康,就算是一直这样又如何?左右她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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