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囚徒》酒尾仙旎

3、第 3 章

　　谢司珩打车到了包厢。

　　在他出现的第一秒，杨家富这厮就跟装了雷达似的：“千盼万盼，您老终于大驾光临了，让老弟感觉蓬荜生辉。您今晚当活雷锋的心情如何，是不是很美妙？”

　　谢司珩没搭理他贫：“待半小时，我就回去了。”

　　“别啊。”杨家富劝，“都周末了，回去那么早做什么？孤寡孤寡多可怜，你这作息健康的不像年轻人了。”

　　谢司珩认为自己今晚来这真是个错误，特么不来就杨家富这一个就够够的了，他转身，握住门把手就要推门出去。

　　“来个玩笑都不行啊！你孤寡兄弟我不也是孤寡么，孤寡一路一起走。”杨家富赶紧勾住谢司珩的脖颈，拽着把他往回拖。

　　谢司珩面无表情，语气冷淡：“白痴。”

　　他没想着再走了，手肘一拐，将杨家富推开，微眯着眼眸打量着包厢，随口说：“这一个个干嘛呢，整得跟输了比赛似的。”

　　包厢里一阵沉默。
　　谢司珩直觉不好。
　　下一秒，一个女生开口了，“就是输了，他们不好意思跟你说。”
　　谢司珩：“……”

　　逗我呢是吧？谢司珩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他往这群家伙里看，一个个不是摸头，摸耳朵，就是傻笑，尴尬，脸红……
　　真是见了鬼了。
　　可真能啊。

　　谢司珩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道：“不是吧，老子走之前不是拉了快三十分？放条狗进去都能赢吧？”
　　“……咳咳。”
　　“唉……这……唉……”

　　谢司珩扭头，阴恻恻地看向杨家富：“你还跟老子说赢了。”
　　杨家富也是心虚，厚着脸皮说：“对面赢了。”
　　谢司珩：“……”

　　谢司珩又想走了，杨家富跟谢司珩差不多一条□□长大的哥们，哪里会看不懂他，这事让大少爷不高兴了，谁也想不到输得这么难看，可不撂摊子走人吗？

　　这可不行，让他走那群姑娘还不得拆了他这把骨头，腆着脸说：“老是赢你腻不腻啊，偶尔输一下，是不是格外新鲜刺激？”
　　谢司珩凉凉地笑：“新鲜你个傻逼。”

　　“你这是有top癌，得治，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懂不懂？”杨家富继续劝说，他赶紧寻找场外援助，给其他人使眼神，“我们也努力了，是对面不知道为什么在下半场像是被什么妖怪附体，跟中邪似的打得格外的猛。大家说是吧？”

　　“是啊，这不能怪我们啊，谁能想到你走了之后，那帮人变得好生猛。”
　　“是啊，珩哥在就镇住他们的妖气。”

　　气场这种是真的难说，谢司珩在就特别有凝聚力，男生都爱听他指挥。

　　“行了，别扯了，荒不荒唐？”谢司珩扯了下嘴角，也懒得再计较了。

　　在比分相差那么大的情况下，还能输，确实丢人丢大发了，都是年轻气盛的男生，输了也难受，现在看谢司珩轻描淡写放过了，都松了一口气。

　　心情恢复。
　　男生们又像灌满热血的斗牛，像一群傻子一样闹开了。

　　“珩哥，唱歌不？”
　　谢司珩眼皮不抬，整个人松垮而懒倦：“没兴趣。”

　　谢司珩找了个角落懒懒坐下，看着包厢里的群魔乱舞，心想再待二十分钟就走，吵得他头疼。

　　他从兜里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挑了一首纯音乐，往后靠着沙发，长腿肆无忌惮地敞开着，短袖贴合着少年脊背肩膀的线条，懒洋洋地闭上眼睛，没等两分钟，他的手臂被人用手指点了点。

　　谢司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现在拒绝交谈的姿态还不够明显么，也是挺无奈的。

　　他睁开眼睛，偏头摘掉一侧的耳机，朝女生看过去。

　　女生穿着淡黄色的吊带，刚上高中的女生，身材已是极好，玲珑有致，她自己也知道的优势，知道自己年纪正好，懂得少女的美好，并不曾试图掩藏自己的魅力。

　　只是她的魅力似乎不足以引起眼前的男生的兴趣，他看着她的眼神，干净，清澈，毫无波澜，以至于她都产生了一丝挫败。
　　他从不以吸引多少女生，狩猎多少女生的心为荣。

　　谢司珩控制自己的目光，没往脖子以下看，在这一刻，他只感觉到麻烦。

　　“没事不能找你聊啊。”舒雅笑闹了一句。

　　谢司珩没接这话，看着她，像是在等她的下一句话，实在没事，他不会再搭理她。

　　有时候人的感情就是说不清，追她的人那么多，不乏不少优秀的男生，怎么就这么栽在身上。
　　他越是不理她，她就越是心痒，然后两人又更加疏离。

　　——

　　林蝶音第二天起床，烧退了，身上的印子也消散得差不多了，除了身体有些软之外，神清气爽。

　　林蝶音起床洗漱，拿着零钱，到小巷外面的流动小摊买早餐，她打包了一碗馄饨，上楼的时候碰到下楼的房东婆婆。

　　房东婆婆拎着大包小包，一看刚从儿女那里回来的，见着林蝶音，慈祥地笑着问：“音音这么晚才吃早餐啊？”

　　林蝶音甜甜地点头，走上去帮婆婆拿了两袋，有点不好意思说：“今天犯懒赖床了。”

　　房东婆婆笑：“多睡点好，以后长高高。”

　　林蝶音帮着婆婆拿到了顶楼，被婆婆硬是塞了一只柚子。
　　林蝶音走出去，正好一个租客来交房租，她看着林蝶音下了楼，走进了房东婆婆的屋子。

　　“阿婆，我怎么瞧着那小姑娘好像是自己住啊。”
　　房东阿婆点头，对这个好性子的闺女多了几分怜惜，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可不是一个人吗？她妈妈穿金戴银的，也不是缺钱的主，就是不肯花在女儿身上，这就算了，连带在身边都不肯。还让我多顾着这姑娘，我倒是想顾啊，可我这把七八十岁的老骨头，遇上啥事都追不上两步……”

　　林蝶音吃完早餐，就开始洗衣服，然后把作业和试卷写了，如同往常的每一个周末一样。

　　而另一头，谢大少爷这个性子，为了不被打扰，或者实在烦了，手机一天不开不搭理人都是常事，这一天愣是没敢关机，电话来了就看一眼。

　　周末一晃而过。
　　下课铃声响起，讲台上的老师还不肯停，硬生生拖了三四分钟才停，然后让课代表把上周测试的试卷发下去。

　　老师说完下课，早就按耐不住的学生像是压不住猴子，去厕所的去厕所，去小卖部去小卖部，还有组队到走廊玩。

　　林蝶音拿过桌面的杯子，她看向老师说完下课就立刻趴在桌子睡的同桌，软声问：“同桌，要帮你接水么？”

　　“要！”同桌眼睛都没睁开，“谢谢音音。”

　　林蝶音拿着两个杯子去打水，接完两杯水，一手拿着一杯，转身刚走，她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她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下一秒，她的头发就被扯了一下，伴随着男生变声期粗噶的声音：“林蝶音你真笨，我在这边。”

　　林蝶音被扯得头疼，偏头瞪了胖乎乎的男生一眼，不想理他。

　　“哇喔你们看她还敢瞪我！”小胖子指着林蝶音，招呼着走廊上的其他男生，其他男生都看向林蝶音，引来一阵古怪的起哄声，几个男生还围了过来，要挡不挡地在她身前。

　　林蝶音睫毛颤了颤，抿着唇，不说话，就要绕过他们回教室。

　　这一次见她要走，又有男生起哄道：“怎么走了，刚才不是还瞪人吗？怎么现在就没胆了？”

　　又来一个：“竟然敢瞪我兄弟，来瞪我啊！你不是挺能的么？”抬手推了她肩膀一下。

　　林蝶音还是不说话，闷头要往教室走，不知道男生里是谁动了手，狠狠扯了一下她的马尾。

　　林蝶音疼得痛呼出声，眼眶一红，瞬间就蓄了眼泪。

　　几乎通一个时刻，一个厉呵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在这儿欺负女生啊！”

　　是教导主任的声音，围在林蝶音的男生立刻就要散了要跑。

　　有男生油嘴滑舌道：“没欺负她，就问个问题。”
　　“是啊是啊，我们没欺负。”

　　教导主任可不管那么多，这个年纪的男生最是难管，遛得没那么快的，被教导主任追上的男生一人在背上狠拍一巴掌。

　　男生们都溜走了，教导主任叉着腰骂道：“这群欠打的兔崽子！”
　　低头看了林蝶音一眼，见她也没什么事，也不大放心上，摆了摆手放缓语气道：“快上课了回教室吧。”

　　林蝶音把水杯放下，坐在位置上。

　　头皮还隐隐做疼，她抬手摸了摸，越想越委屈，她不知道为什么男生们总是欺负她。
　　她明明已经尽力避开了，他们还是不放过她。

　　果然不是所有男生都像他，那个哥哥跟这群讨厌鬼一点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