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攻略我》袖里糖

4、04

　　秦语之落座的同时，火锅已经送上来了，齐志招呼着所有人下菜。
　　闲聊间都或多或少把话题往闻思思身上引，攻略者三人组不是给她夹菜就是给她倒水，闻思思越来越不自在，好感度统一下降了一点儿，三个人同时消停了。
　　齐志原本没觉得他们巴结闻思思有什么问题，但是在没有机器的情况下，过分热情就显得有些怪异了，加上这三人同时戛然而止就简直称得上情况诡异了。

　　他看了看裴意，企图拉一个有同样想法的做同盟，后者并不在状态，安安静静吃东西，就跟不存在似的，但是齐志就能感觉出来他不怎么高兴，跟和闻思思刚到那会儿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场面尴尬了一小会儿，闻思思把话题往裴意身上引，他是新人，又是在场年龄最小的一个，想让他有一些参与感。秦语之话多且口无遮拦，问他：“为什么没有组团呢？听说有很多公司想签你成团，组团后公司推广宣传的力度都不会小，你肯定是绝对的C位，总是利大于弊的吧？”
　　几个人都看向裴意，裴意拿着筷子顿了顿，对他们笑了下：“我脾气不太好，不适合成团。”

　　闻思思惊诧地看过去，其他几个人也是面色各异，她笑：“你脾气不好？”
　　裴意微微颔首，目光专注诚恳：“很差。”
　　秦语之说：“你要是脾气不好，那我这种一点就炸的算什么啊？”把话题带过去，然后几个人开始纷纷说起自己性格上的缺点，闻思思笑着听他们说，偶尔参与一下，裴意一直埋头慢条斯理地吃东西，好像对这一切没什么兴趣。

　　他好像陷入了自己某些回忆之中，谁都不好多问。
　　闻思思大概能猜到裴意为什么不愿意成团。
　　“他和当时一起参加比赛的成员已经形成了断层，那些成功出道的，好几个都查无此人了，他如果成团，无疑是团队中会被大捧特捧的那一个，无论是舞台表现力还是颜值，差不多的聚在一起还行，像他这种格格不入的，加入只会有鹤立鸡群的效果，谁会愿意成为他的陪衬？团队内一定会排挤他的，单人宣发也会更偏向他。”

　　闻思思想起了丽薇曾经跟她分析过的这些话，现在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一定要成团呢？单枪匹马更自由啊。”
　　几个人看向他，贾天馨笑了：“姐姐你的延迟反应我是见识到了。”
　　那个话题已经过去很久了，闻思思揉了揉脸：“抱歉，时间有点儿晚了，脑子不太清楚，反应迟钝。”

　　“组合的话，公司不会吝啬，你看像我这样出来单干，脱离了原本的群体，能飞升是撞大运，一直往下掉才是常态。”
　　夏影开口说完，闻思思有点儿惊讶：“你以前是组合？”
　　“思思姐——”夏影的不满溢于言表，闻思思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之前确实孤陋寡闻。”

　　“思思。”秦语之问她：“营销号说你来救场是因为跟制片人熟，是真的吗？”
　　平时见面就是录制节目，还真没时间说这些。
　　闻思思点头承认：“梦姐是我学姐，她临时找我帮忙，我也刚好有时间，很巧。”

　　“也不知道邝丹现在是个什么心情。”贾天馨嗤笑一声。
　　邝丹临时跑路，让《陌城》一下子少了个主咖，她还去参加竞品节目，给自己拉到了一个代言。
　　那节目比《陌城》播得早，冯梦跟闻思思谈的时候没有隐瞒自己的愤怒，真心实意希望那节目一败涂地，后来闻思思答应她参加录制，冯梦再没时间关注别人，专注自家，现在他们的节目也开播了，有了对比，冯梦跟她说过，这局面和口碑，他们稳赢，对方，不堪一击。

　　“不过怎么会？”贾天馨问她：“你不是X大的吗？梦姐也是？”
　　闻思思嘴里有东西，摇头否认，咽下去之后回答她：“高中，我们高中同校。”
　　齐志小声地“哇”，然后摇头叹息，“我高中那年，还没有智能手机，互联网好像都没完全普及……”

　　大家都笑起来，齐志看着闻思思开口：“看了太多你的戏，有时候恍恍惚惚还以为咱们之间的年龄差没那么大。”
　　闻思思拿起橙汁敬他：“出道久的好处。”
　　秦语之“啧”了一声：“齐老师，你这得是多恍惚。”又惹起一阵哄笑。

　　酒店距离不远，能走回去，时间已经很晚了，应该不会被拍到，就算被拍到，六人行也不至于有什么乱七八道的揣测。回酒店的途中，贾天馨走在闻思思身边，“已经有很多你们两个的CP向视频了，你看过了吗？”
　　“啊？”闻思思一时之间不知道她说的“你们”指的是她跟谁，反应了一下，“哦，没看，不过能想象得到。”
　　“你不好奇吗？思思姐？”

　　闻思思笑着轻轻摇头，没有多说，她相信继续把这个话题聊下去，贾天馨肯定会问她为什么愿意跟裴意炒CP，实际上就算她真的直白地问出口，闻思思也想好了要怎么回答，但是她还是希望至少不是现在回答这个问题。
　　“也对，你的CP向视频可是多得数不清。”
　　闻思思拿出手机，丽薇问她在哪里，她没有面对贾天馨，自顾自回复丽薇的信息。贾天馨却没有走开的意思：“我助理发信息说今晚他们开会，导演跟梦姐商量了，接下来会大力剪你们两个的素材，延续CP的热度，思思姐，你——”

　　“思思。”
　　闻思思抬头，裴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贾天馨也没有发现，被吓了一跳。
　　好像是个能离开攻略者的机会，闻思思热切地朝他走过去：“怎么了？”贾天馨被她有意识却假装无意地甩在身后。

　　“我……”裴意随意拨弄了一下头发：“你看热搜了吗？”
　　“看了。”节目宣传的微博虽然是工作室发的，她对这个的节目关注度还是不低，不至于完全做到只参与，不关心。
　　裴意沉默了几秒，闻思思偏头看他，蓦地笑了。

　　“你笑什么？”
　　闻思思正经起来，轻咳一声：“叫姐姐，没大没小的。”
　　“你又比我大不了几岁。”裴意撇了撇嘴，看起来有些赌气，倒是跟平时状态不大一样。

　　“大你一天也是姐姐。”
　　裴意显然有些小小不满，但是强行压了下去，他还是执著之前的问题：“你笑什么？”
　　闻思思长长叹了口气，看向他，眼底有疑惑，但更多是漠然，那似乎刺痛了裴意，裴意不再跟她对视，转头看向前方空旷漆黑的道路。

　　“那些不是你希望发生的吗？为什么又……”闻思思想了下形容词：“……感觉好像做了错事，于心不忍的样子。”
　　裴意的脸色白了一瞬，这个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这不是我的本意。”

　　闻思思带着疑问“嗯”了一声，尾音朝上，裴意变得更不自在。
　　她还想说些什么，斟酌半晌，还是算了。
　　“没关系，不要有心理负担，如果我觉得有负担，会主动停下来的。”闻思思说：“这个时候我配合你，如果我不自在了，想停下来了，也请你配合我。”

　　“配合？”裴意看向她：“你只是在配合我？”
　　闻思思微微一怔，其实这么说并不准确，裴意人很好，他在节目里各种照顾她，给她的感觉并不突兀或者难以接受，是很舒服的，就算那是他故意抛出来的善意和暧昧，闻思思没有拒绝，可不就是配合了吗？总不至于他是真情流露吧？
　　这个小朋友，真的想很多。

　　闻思思觉得，裴意现在拧巴的状态，就是想索取，也索取到了，又因为方式带着虚假的滤镜，所以心里难受。年轻的时候总希望什么都是干干净净的，不难理解。
　　她想开导几句，突然发现酒店马上就到了，说深了不好，想了想，闻思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多东西，等年岁渐长，自然就明白了，当然，如果他那时候还在意这种事情的话。

　　结果第二天裴意拍摄时候很不在状态，别人抛出去的梗不接，话少得可怜，齐志都看着比他积极，转场休息的时候闻思思刚从洗手间出来，拐了个弯在休息区看到了副导演在训他话。
　　“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你给我好好工作！所有事情都按你的意志在发展不是吗？你现在发什么疯？早上拍的素材关于你的有几条能用？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闻思思有点儿惊讶，听语气他们应该之间是熟悉的，否则不会这么犀利，只可能柔声询问循循善诱，何况这位只是副导演，没记错的话，组里副导演有三个。

　　叫什么来着？
　　闻思思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跟他的交流并不多，一般都是冯梦直接跟她对接。
　　“你是不是生病了？”骂完又关心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