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攻略我》袖里糖

17、17

　　今天的意外弄得满城风雨，他们当然没可能在这个时候一起出去吃饭，闻思思就是口嗨。万一被人撞到……不，这个情况百分之百会被人撞到，还不知道会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于是只能让丽薇带了食物到医院，几个人简单吃一些。
　　裴意看着心情不太好，整个人有些低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适，无论怎么说今天人家都救了自己，就算是出于最基本的人道主义关怀，人家又不欠她的。
　　闻思思小声叫了裴意的名字，看到对方看过来，她抱歉地笑笑：“有机会我会正式请你吃一次饭的，今天就先将就一下吧。”

　　裴意弯了弯眼睛，轻轻点头。
　　真好哄。
　　大概因为年纪小。

　　“你公司那边……怎么说？”
　　很奇怪，目前为止闻思思还没看到裴意跟公司联系，今天他的助理又刚好不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却显得他一个人格外形单影只。
　　“联系过了，主要是问伤势，既然不严重，就没什么。”裴意反过来安慰她：“别担心。”

　　闻思思一时无措，她只是没话找话随口问一句罢了。不过看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裴意打过电话，这也难怪，艺人不可能只跟他自己有关系，他背后有团队有公司，想想也不可能完全没人管。
　　原本今天拍摄结束后，这一期的内容就全都拍完了，在下一次的拍摄开始前，所有人都有其他的工作安排，不可能因为他们两个突然出现意外就全员停止拍摄。
　　现在他们两个在医院做各项检查，其他人还在继续录制，节目组也只是拨了几个人配合他们这边的情况搭手帮忙。无论如何，出现意外谁也不想，尤其是艺人，谁都知道受伤导致提前那么久安排好的工作停摆有多耽误事儿。

　　闻思思和裴意缺席拍摄不会有人过多指责，但是网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可太多了。
　　也是从微博网友的热切讨论中，闻思思才知道，从树上掉下来那个可不是普通粉丝，是一个代拍，顶着自身安危爬树不是为了爱，而是单纯为了钱。
　　倒也不是说为了钱不光彩，只是知道着个，闻思思对她的同情瞬间减少了许多。

　　两个人的片子同一时间取到，万幸都没什么大问题，大概归功于冬天。
　　医生先跟裴意沟通，等看完闻思思的片子，她出来之后，发现裴意等在门外，“我以为你回酒店了。”
　　裴意瞅她一眼：“再过两个小时，我得去机场，有工作。”说着，在闻思思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裴意抽走了她的片子。

　　闻思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事发突然，也没来得及阻止。
　　裴意仰头，有模有样地看着其中一张，指着某个位置，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闻思思知道他拿的是哪一张，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位置，就在不久之前，医生才就那个问题重新嘱咐她了一遍相关事宜。

　　“拍戏，很多年前的伤了，吊威亚摔的，那时候休养了很久，现在已经没事了。”
　　闻思思笑着把自己的片子拿回来：“你眼睛够尖的啊。”
　　她学着裴意之前的样子仰头仔细端详自己的片子：“这也看不出什么啊。”

　　“疼吗？”
　　闻思思表情凝滞了一瞬，笑出了声：“怎么可能现在还在疼啊？早就好了。”唯恐他不信似的：“我那时候已经小有名气，也有钱找很好的医生治疗，恢复得不错。医生最开始说我以后都得一瘸一拐走路呢，现在没有这个毛病吧？”
　　虽然闻思思表情轻松语气轻快，但事事就怕过犹不及，在裴意审视的目光中，闻思思面上越显得轻松，心里就越逼仄。

　　她甚至觉得曾经的伤处正在隐隐作痛。
　　不过她知道这种痛感是假的，她看过医生，不止一两次，所有医生都跟她说，那是心理作用，她的腿伤已经完全好了，何况刚才她还确认了一遍。
　　原本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没想到裴意目不斜视，几乎可以说是有些冒失地直愣愣看着闻思思，而闻思思快要撑不下去了，她微微偏头趁其不备拿走裴意的片子，装模作样地背对他假装看着开起玩笑来：“你的骨头长得也挺漂亮啊。”身后的裴意没接话。

　　再怎么说也是当红艺人，受伤进医院这种事不可能没人管。
　　闻思思是亲眼目送着不知道从哪儿赶来的几个工作人员把裴意接走送去机场之后，她才跟丽薇离开医院。
　　丽薇说来的几个人其中的某一个，是某个娱乐公司高层的亲戚。

　　“是吗？”闻思思淡然开口随口顺着问了一下，其实她对刚才看到的那几个人没什么印象，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那上面。
　　“嗯，黑色羽绒服的那个女生，柳琳卉，你没看到吗？她里面穿了条粉色鱼尾裙，顶着那么完美的妆来医院，听说是从哪个酒会直接赶过来的，好像是柳琪的表妹。”
　　闻思思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了一丁点儿：“柳琳卉？柳琪？”

　　“嗯。”丽薇小声跟她共享八卦：“就是裴意出道的那个选秀综艺呀，柳琪是制作人。”
　　闻思思眸光微动，丽薇的潜台词是，裴意出道是因为……
　　不过这并不稀奇，这个时代，加上他们身处的是娱乐圈，没人捧很难出头，裴意短短两年就能这么火，“命运的安排”这种仅粉丝可见的解释圈内人根本不信。

　　可是无论裴意背后有没有人，那人是谁，都跟她没关系。
　　丽薇这个时候像是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一直无意识摩挲自己小腿的某个位置，丽薇瞳孔微微放大，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腿又疼了吗？”

　　闻思思听了她的话，茫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如梦初醒一般，又紧接着摇了摇头。
　　她攥着自己的衣角发呆，强迫自己不再触摸之前的伤处，也必须不能再在意。
　　只是心理上的疼痛，可以解释为PTSD。PTSD，这个现在随处可见的大众病症，闻思思告诫自己，我绝对不能被它打倒，我的腿早就好了，心理问题也早就被治愈了，不应该会觉得痛，那些痛感都是幻觉。

　　闻思思回到酒店之后才一个个回复关心她的人，回复内容很官方，对象多半都是合作过的艺人，之后再来信息就没回过了，相信对方也能理解。
　　热搜还挂着，现场视频被发了一遍又一遍，闻思思翻了一下，最后点开了缩略图看起来是最清晰的一个视频。
　　但其实清晰度就那样吧，却能看得出来离得很近，仔细看那个角度……好吧，评论里已经有人说了——“看起来up也在树上啊”。

　　出意外的瞬间，他们弄出的声音确实很响，但是真正触动闻思思的不是声音，评论里也有人提出来了。
　　裴意的反应，真是太快了。
　　准确来说，从视频开始，他们还没有遇到危险的时候，裴意的目光就似有若无地黏在她身上，也是因为这个，又离得最近，当裴意发觉不对的时候，才能那么快带着她离开危险区域。但是毕竟不是提前设置好的动作，力度无法准确控制，裴意将她死死抱在怀里，他自己却因为翻滚的动作跟地面大面积接触，才会造成那么多擦伤。

　　闻思思看视频下的评论，有一些点出始作俑者纯属活该，大部分网友都在欢呼他们嗑到真的了。
　　这就是越琦说的“CP粉过年了”。
　　“在看视频吗？”丽薇凑过来，闻思思点头：“当时没觉得这么严重，换个角度看起来还挺可怕的。”

　　丽薇深有同感一直点头，她眼神变换几次：“我一开始以为裴意就是拉你炒作，今天一看……”
　　她凑得更近一些，神秘兮兮地问：“裴意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啊？”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闻思思笑了一下：“不可能。”

　　她回想起那些关心她的信息，也有人提到了裴意，但是没人问他们两个的关系。
　　可能只有关系真正亲近的人才能问出口，因为真的关心，而视频里所展现出来的无限遐想……相信其他人也有好奇，只是不方便八卦罢了，关系没那么亲近。
　　“那他怎么会——”

　　“——出于最基本的人道主义关怀。”
　　闻思思打断她的幻想，丽薇却不吃这一套：“真的吗？”
　　“嗯。”闻思思对此十分笃定：“也就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参照，裴意只是人很好罢了。”

　　也不知道丽薇有没有被劝动，她前脚离开闻思思的房间，闻思思就立刻收到了来自远方的关怀。
　　“思思，已经回酒店了吧？伤势如何？我很担心你。”
　　晦气。

　　闻思思深吸一口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反正没有人看到。
　　她当然不打算回复。
　　但是她着实好奇，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牧樑，能让他临时退出今天的拍摄，跟裴意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