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攻略我》袖里糖

11、11

　　很明显是故意针对，贾天馨再接话就是站队挑事儿了，她讪讪地笑着尴尬地坐在座位上，闻思思抬眸在镜子里看到了她的表情，无声地眨了下眼睛。
　　贾天馨现在一定在想，今天没来的为什么是齐志，为什么不是她。
　　原本今天只有严丘一个飞行嘉宾，刚好填补齐志的空缺，团队比赛，三个人一队，两队对抗，每队一个女生，很协调，可是现在，整了个四不像。

　　因为贾天馨自作聪明，找来牧樑，节目组为了收视率博眼球，在不知道闻思思这边准确态度的情况下，选择了隐瞒，现在，明显得罪了闻思思不说，还得为牧樑这个不速之客更改游戏相关设定和某些规则。
　　闻思思突然发现她没有那么不舒服了，今天这一出，比她不舒服的人多得是。
　　她甚至觉得有点儿期待这一场大戏会怎么唱下去了。

　　“牧老师这话说的，感觉年轻就是错似的。”裴意轻笑一声，正了神色轻声开口：“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但有时候年轻就是本钱，身体好，活得久，才拥有无限可能。”
　　说话的时候若有似无地往后瞟了一眼，贾天馨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牧樑弯了弯唇，笑意丁点儿不达眼底。
　　闻思思全程没有说话，不像个节目嘉宾，倒像个专职司机。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但其实是现场存在感最强的人。

　　牧樑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口不择言，裴意接了他一拳，又还了一拳，但像打在棉花上，一点儿震慑力都没有，胸中气闷不已。
　　四个人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闻思思很好奇这一期他们四个的镜头会怎么剪。
　　她在考虑要不要干预后期，之前任由他们炒CP，营销话题，随心所欲加花字，她都没有管，一方面默许了裴意团队的炒作方向，另一方面那些对她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牧樑不一样，她只是想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头疼，更别说聚在一起若无其事地录综艺，开玩笑，玩游戏。

　　今天的第一个任务是帮当地村民清理山上景区和河边的垃圾，一队上山，一队下河，两边划分区域内，谁先清理结束，得到工作人员认可，到规定位置打卡完毕谁就赢了这一局。
　　所有人都换了清洁服，闻思思他们是上山那队的，划分区域比河边宽广一些，但山路难行，两边的垃圾呈现量应该差不太多，被实施操作时的难易程度抵消了。
　　牧樑每次稍微靠近闻思思，就会被裴意隔开，裴意一直守在闻思思身边，后者像是默许，又像是入定了似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低头捡垃圾。

　　贾天馨恨不得自己不在场，埋头找地缝。
　　这四个人在一起的气氛实在太诡异，当地工作人员看不懂，也能感觉得到。过了很久，四人还在努力干活儿，工作人员中途建议他们休息几分钟。
　　闻思思半坐着靠在石头上，裴意递给她一杯热水，闻思思偏头看他，裴意笑了下：“他们刚烧的，喝一点儿。”

　　这个天气，山上太冷了，一直动着还行，停下来只是微风路过就刮得脸疼。
　　闻思思接过去，抿了一口，握在手里。
　　裴意坐在她身边，闻思思看向另一边，另外两个也在休息，贾天馨围着牧樑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个人有来有回，似乎很聊得来。

　　视线突然被人挡住，闻思思一愣，抬头看，裴意在她面前活动身体，似乎是因为很冷。虽然在假装不经意间达到目的，但在她看来绝对是故意的。
　　闻思思没什么精神，把水杯还给裴意，起身继续干活。
　　裴意离她很近，好像有很多话想说，贾天馨那边也是，看到她动了，大家都动了。闻思思知道，如果没有机器，现在会有一堆人想跟她说话，但在镜头前就什么都不能说。

　　“如果不开心，就别看让你不开心的人，看我。”
　　闻思思偏头看他：“你就不怕这段剪进去？”
　　“我希望都能剪进去。”

　　闻思思皱眉失语中，她不知道裴意这么热衷炒CP，开始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了，不过很快回过神来，有没有的都跟她没关系。
　　四人组出奇安静，埋头干活儿，没有想象中的冲突，也没什么能提供的绝妙素材，闻思思怀疑这段正片里他们可能都没镜头，只能靠秦语之他们贡献看点了。
　　这是她的习惯，接第一季的时候，她还是个没经验的综艺新人，那时候跟冯梦联系频繁，会讨论哪段有什么看点，观众会不会喜欢，会刻意做效果，只要有人接茬，话不落在地上剪剪都能用。闻思思甩了下脑袋，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做个嘉宾，剪辑，素材，播出，都跟她没关系，那都是节目组的事。

　　快到中午了，四人组工作结束，据节目组透露，三人组没他们快，这意味着午饭选择权。
　　去吃饭地点的过程，换了裴意开车，是裴意要求的，闻思思坐在副驾，帮他导航。
　　闻思思一直忍不住回想起自己上车时瞥见的导演当时的样子，用“焦头烂额”形容一点儿不为过。

　　到了午饭的地点，另一队还没到场，四人组需要等待其他三位嘉宾。补妆的时候，丽薇凑到闻思思身边，小声开口：“上热搜了。”
　　闻思思微微点头，她早想到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八年，但是但凡提到她的感情问题，牧樑就是个跨不过去的坎儿，她对这个名字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网友们乐此不疲吃瓜的时候，可不在乎当事人在多少岁拿到第一座有含金量的奖杯，事业达到了怎样的高度。他们这个行业，注定是娱乐他人的。

　　“越总说，无论如何不要直接退出，只要你稳住，场面不会太难看，后期的事能拍完这一期再说。”
　　越琦这些年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遇事睡不着，整夜整夜熬的年轻人了，他早就摸清楚了这个行业的规则，能屈能伸，知道怎么合理利用规则让自己最大程度内获利。
　　闻思思没意见，现在直接退场，她反而成了不敬业的代表，好好把整期节目录完，还有下期，她也绝对不能缺席，等这一切结束后，事件发酵闹大，她就是绝对的受害者，被蒙在鼓里跟昔日情人相见，场面难看，身为艺人有专业素养没有直接离场，反而全程配合节目组完成录制，站她的人会比骂她的人多。

　　丽薇离开后，冯梦朝她走过来，闻思思下巴微微扬起，问化妆师：“会不会太白了？”
　　化妆师往后退了半步端详，刚好挡住冯梦，又上前来：“挺好的，看起来气色好。”
　　“好。”闻思思对化妆师微笑点头。

　　冯梦看着她的侧脸欲言又止，等三人组到了也没能成功开口。
　　闻思思准备坐下的时候，贾天馨已经在那儿了，“思思姐……”
　　“咳咳……”闻思思似乎嗓子不舒服，连续咳了几声，盖过了贾天馨的勇气，后者脸色很差，闻思思了然，不是因为她不听她的辩解，而是因为好感度又下降了百分之一。

　　夏影和秦语之带着飞行嘉宾坐在长桌另一头，问她们上午任务怎么样，贾天馨白着脸强行打起精神跟他们聊天。
　　闻思思时不时掺和两句，她注意到现在所有人都在等裴意和牧樑，刚觉得疑惑就看到他们两个一起过来。
　　一左一右落座，裴意坐在闻思思旁边，牧樑坐在贾天馨旁边，两个人表情情绪都不好。

　　上午的任务是四人组获胜，拥有了提前选择菜品的权利，闻思思选了大众菜。
　　除了本身海鲜过敏，她吃饭还有点儿挑食，不吃牛蛙兔子鸽子之类的相关食物，更别说虫子那种每个综艺只要有吃饭的环节都会加进去的保留节目。
　　她连看着都需要一定的勇气。游戏，自然有输就有赢，每次遇到她输，队友是裴意的时候，这些“惩罚”她都不用担心，队友不是裴意的时候，其他队友也会帮忙解决。

　　从第一季先导片开始，到今天，其实只是短短几个月，每天固定跟这些同事待在一起，说说笑笑，遇到不同的困难，靠不同的队友解决。你怕这个我不怕我上，下次你帮我。
　　闻思思一直是挺开心的，否则不会接第二季。
　　所以她不懂为什么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好像一下子回到了第一季的先导片，不过是大家都不融洽的版本，重录一遍。

　　四人组胜利，不用选择那些奇奇怪怪的菜肴了，三人组发起追击挑战，挑战四人组桌上已经选择好的菜。
　　通常是最简单的问答游戏，今天也是，如果对方回答错误，或者没有给出答案，就算输。
　　闻思思一抬头，看到冯梦的脸色越来越差，她基本上明白了，又是提前设置好的“小惊喜”。

　　她对着镜头笑了一下：“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