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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消恨之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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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爷,要现在就把仇报了吗?”十一笑了,若融冰化雪,暖春花绽。
酒莫离被十一气狠了:“报仇?你仗着自己死不了,有恃无恐是不是?今天我在这儿杀了你,明天你还能继续气我!我这仇,到底算是报还是没报?”
十一云淡风轻:“那酒爷要如何?”
酒莫离丢了石刀,右手指尖一捧火焰逼在十一唇边:“你虽不死,却不能无伤!既然你要让我报仇,那咱们就一点点来!今天你把这火吞下去,明天再让我挖心下酒,后天摘了你一双招子给我弹球玩,如何?咱们每天换个新鲜样子,没准儿哪天取悦了我,我倒是可以让你歇上两个月!”
“臭酒鬼!你敢!”澹台欣使劲拍着水球,生怕死心眼的十一当真如酒莫离所愿!
酒莫离不理澹台欣,只望着十一,望着这柄没有心没有情的剑!
十一瞬了瞬眼,看着火焰的样子,像在看一朵灿烂夏花:“如酒爷所愿。”脸上依旧和缓,低头启口,当真要把火焰吞下去。
“十一!”澹台欣喊得声嘶力竭。
十一的唇才要碰触火焰,刚刚感觉到炙热灼烧,火焰却倏然而灭,一团酒水兜头盖脸砸下来,拍进他五窍之内,激得他眼睛刺痛,口中呛咳,差点涕泗横流。
酒莫离捏住十一的脸,在湿淋淋狼狈的颊上留下两个指印:“你不怕死,不怕伤,不怕痛。我就算折磨你,你也不在乎。我这仇报下来,我不舒心爽快,你却能消了愧疚,与我又有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说,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痛让你苦,才能消我心中块垒一腔郁愤?”
十一张了张口,却答不上来:“我,不知。”他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做,才能让酒莫离痛快,才能消了酒莫离心魔。
酒莫离眯眼,仔细打量十一。只见这柄剑化的人身剑眉凌厉,修目渊沉,肤色浅麦,身形昀长夭矫,倒是一副好样貌。酒莫离便笑了,凑到十一耳边,轻声谑问:“不如,做我身/下之臣,如何?龙蛟性/淫,我被你害得旧疾缠身,也许久没开/荤了。就拿你来填补填补,凑合用用。用得好了,也许哪天就大发慈悲,杀你个十次八次的,就消了恨,放了你,如何?”
十一合眼,睫羽颤了颤。一颗酒水的珠子沾在他睫毛上,随着颤动将落未落。他不怕死不怕伤不怕痛。然而酒莫离所提的,却是另外的意义。他没有作为一柄剑时的记忆,然而作为人,作为死士,却深知那是怎样的侮辱。两情相悦是一回事,单纯的作为工具,却是另一回事。
“怎么,不肯?”酒莫离声音轻飘,语气极为愉悦,终于抓到了这柄剑也会犹豫不愿的事,才当真有了那么一点报仇的舒爽。抬手抓住十一的腰,掐了一把,“你不是说凭我使用么?这种用法,可也是用啊!还是,你打算食言?”
十一睫羽又颤了颤,酒水珠子终于落下,滴在酒莫离手背上。死士睁开眼:“好。”死士本就是工具,不过是从杀戮的工具,又兼了些别的。只要酒莫离能开心,那便,随意吧。谁让他欠下的,还不清呢?
“啪啪”的拍手声惊了十一和酒莫离。
酒莫离抬头,就见一个白衣美人盘坐在鳐鱼上,正兴味盎然的瞧着他俩。
“十一啊十一,你骗得我好苦!”宁封以手支颐,笑意吟吟,“还说不是情人,瞧瞧你们两个,都快亲一起去啦!你可羞不羞呢,这边小娃娃还看着呢!”
酒莫离不悦的推开十一,暼了宁封一眼,撇下十一和澹台欣转身就走。
“酒爷!”十一忙唤住人,“酒爷去哪儿?”
“报仇!”酒莫离大步而行。
十一愣怔:“我……”
“报那个鬼师乘我之危扒我龙皮的仇!”酒莫离狞笑,“你长了腿也不会跑,那滑不留手的鬼师却不会在原地等我!“
宁封叹气:“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不听劝呢?天已经黑了,这沙澜里危机四伏,可不仅仅是那一条恶龙,还是不要乱跑的好。十一啊,劝劝你这情人,跟我回去洹流里头,就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也不差这一晚。左右洹流沙澜是出不去的,等明儿再找人也不急。”
“洹流沙澜出不去?”酒莫离皱眉,倏然转身向着十一,“你也出不去?”
宁封听了这话挑眉,显然这怪蛟也是觉得十一能出去的。按这意思,恐怕凡人十一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厉害本事。
十一摇头:“我也出不去。”
两人话都未说尽,不过是心照不宣。
酒莫离略沉吟,居然不再执意,一勾手指把澹台欣的水球拽过来,直接问宁封:“去哪儿?”
宁封笑眯眯:“我就喜欢你这样肯听劝的,比十一那凿不烂捶不醒的木头好多了!”驱使鳐鱼翩然调头,“十一,快上来!咱们回家啦!”
十一正要上鳐鱼,一道水屏隔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十一诧异回望酒莫离。
酒莫离伸了个懒腰:“那鳐鱼上有多大地方?你上去跟他贴着挤?”既然十一答应了他,那就要有只属于他的自觉。
“挤?”宁封瞅瞅鳐鱼宽阔的脊背,瞧瞧苗条的自己,再看看瘦削的十一,怎么算两人在上面都是宽裕的,哪儿来的挤?宁封脸都裂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酒莫离漫不经心的掏掏耳朵,手上一甩,澹台欣被从水球里丢出去,落在鳐鱼背上:“这不就挤了?”
宁封与懵懵懂懂的澹台欣对望,咬牙切齿:“三个人,也不挤!”
“酒爷莫闹。”十一无奈。
宁封听了得意,挑衅睨着酒莫离。谁知却见十一穿过水屏,把澹台欣抱下来。宁封顿时莫名其妙。
十一把澹台欣裹在自己的斗篷里,塞得严严实实的,给小娃娃挡风。
宁封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十一上鳐鱼,不禁问:“十一,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公子先走吧,我还记得去洹流的路。”十一向宁封示意。
“然后呢?”宁封莫名其妙,“你就这么走着?要走到什么时候去?还是真打算在沙澜里过夜了?”
十一不为所动。
酒莫离却隐有满意之感,打了个响指,竖着的水屏横过来,托起十一,他自己也立上去,傲然俯视宁封:“还啰嗦什么?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