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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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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生日快乐
回到家,虞渊将围巾折叠整齐放到衣柜里,之后躺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不是秦邺提醒,他都要忘了自己生日就要到了。虞渊看着天花板,脑海中转着很多念头,再过两天,就是他二十岁的生日。
20岁像是某个魔咒,让他想起那本突然出现的命运之书。距离他碰到那个叫顾剑雪的男人还有十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颇多,虞渊几乎忘了曾经梦中的战栗和恐惧,现在想起来,也没那么担忧了。
他真的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尤其是遇到秦邺之后,更让他坚信了这一点。想必在这件事上也是一样,可以化险为夷。
又确定了一遍相遇的日子,虞渊安心地做其他事情去了。
2月14号,虞渊生日这天,林观南一大早就从花海市杀到了榕城。沈秋懿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开车,林观南就坐车来的。
虞渊去车站接他,一见面林观南就给了虞渊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这围巾不错。”林观南推着行李箱跟虞渊往停车场去,他呼吸着冰凉的空气,笑说:“不过你之前不是不爱系围巾吗?”
虞渊忍不住低头看了眼垂落在身前的围巾,他换衣服的时候,随手就围上了, 也没多想。
现在听林观南说起,才忽地记起自己是不系围巾的。在虞渊以前的认知里,戴着围巾总是不方便,所以天再冷他也是不戴的,为此没少被妈妈念叨。
摸了摸颈上的围巾,触手柔软,很好的阻隔了冬日的严寒,虞渊的脑海中浮现出秦邺给他系围巾时的表情。
男人的脸孔轮廓分明,神情总是温和的。
当时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很近,他能够看到男人眼睫垂落的弧度。
男人身上是淡淡的雪松的清冷气息,他的手很漂亮,拂过耳朵的时候有些凉意,虞渊回忆到这里的时候,不太自在的摸了摸耳朵,随便找了个借口:“今年冬天冷,车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好。”林观南说话时呵出一口白雾,他抬手摸了摸冻得通红的鼻尖,说:“今年确实冷,改天我也去买一条。”
两人很快到了车前,林观南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自觉爬上副驾驶座,他边系安全带边道:“我看朋友圈,除夕那天秦哥也在榕城?”
林观南性格外向,喜欢广交天下好友,上次吃饭的时候,他不仅给虞渊把人加上了,连自己也加了秦邺的微信。
好朋友就是这样,话题跳跃,想到什么聊什么。虞渊发动车子,将除夕夜遇到秦邺的经过说了一遍,听的林观南直感叹:“这是怎么样的缘分,这样都能碰到。”
虞渊笑了下,谁说不是呢。
林观南好奇道:“不过秦哥大年夜他怎么不在家啊。”
这个问题就牵扯到别人的隐私了,两人默契略过这个话题。林观南靠在椅背上,侧着身子,带着一抹有些痞气的笑看着虞渊:“今年生日准备怎么过?”
“就一家人一起吃一顿,聚一聚就好。”虞渊目视前方,认真开车。
“好。”林观南坐正身体:“我也好久没见虞爷爷虞奶奶了,他们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两人闲聊着,车子平稳汇入车流,一路向前。
虞渊生日的缘故,家人再次聚到了一起,人多吃饭洗刷起来总是很麻烦,所以仍是在酒店订了包厢。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甚至姑姑一家都来了,包厢内暖意融融,充斥着欢快地笑声。这就是亲人在身侧的好处,生活中的每一分喜悦都有人分享。
林观南按灭了灯,举着手机录像:“快,小鱼,许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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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点钟。
宁城。
秦邺才结束一场酒会,回到冷冰冰的家中。他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除了工作上的事,秦邺几乎没有朋友,回到家里极少看手机,可今天是不同的,今天是虞渊生日。
早上的时候,他就看到林观南发了朋友圈,说是到了榕城,想来是为虞渊过生日的。林观南性子比虞渊活泼,朋友圈也活跃。
微信朋友圈页面下滑,果真看到林观南发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房间关了灯,只有蛋糕上蜡烛的火光在闪耀。虞渊坐在桌前,家人围在身侧,给予他最慈爱的眼神,最诚挚的祝福,他们一起唱着“祝你生日快乐”。
虞渊闭起眼,认真许愿,他的嘴角扬起明显的弧度,这一刻他周身洋溢的幸福感简直遮掩不住,那般耀眼。
这一段小视频秦邺重复看了很多遍,眼前所见的幸福画面让他不可避免的想起自己——虽然那并非他所愿。
混杂着烟和酒味的杂乱肮脏的出租屋,男人恶毒的谩骂和女人绝望的哭泣。这好像是他们相处的常态,从无笑脸,彼此怨恨。
虞渊的家人会聚在一起祝他生日快乐,而自己,从父母口中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如果没有你就好了。”
他跟虞渊不同,他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
秦邺按灭了手机,闭上眼睛,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跟虞渊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没有一丝相像,这一刻,尤为明显。
那是一个在爱意中长大的孩子,与他不同。
完全不同。
如此不同的两个人,很难会产生交集,就算最终在一起,只怕也是悲剧。秦邺想,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放手,是虞渊先来招惹他的,心底阴暗的念头开始滋生,就在这时,攥在掌中的手机响了。
秦邺倏然回神,发现微信有新的消息进来。
虞渊主动联系了他。
虞渊发来一张照片,上面上是他和虞渊两个人。照片上虞渊颈上系着新买的围巾,正微微侧着脸跟他说话。
围巾的颜色跟虞渊的肤色很相衬,让他看起来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雪娃娃,又乖又好看。
应是那天在榕城的新街区拍的,当时确实有很多街拍,没想到他们两人入了镜。
这张照片在网上流传很广,转发都过万了,不过虞渊并不知道,还是大学同学网上冲浪刷到了发给他,他才知道还有这张照片。
虞渊跟同学聊完后,转头就将照片转发给了秦邺,又担心对方忙会打扰,手忙脚乱点撤销,对方已经看见了。
“还没睡?”秦邺问。
虞渊懊恼闭眼,心脏却不听话的怦怦乱跳,他老实回答:“没。”
“方便通话吗?”
虞渊坐直身子,做贼似的看了眼屋内,林观南洗澡去了,他回答:“方便。”
秦邺就弹了语音通话过来。
不是视频,虞渊心底有些微妙的失落,不过被他很快忽略了,他点了接通,低声叫了一声秦哥。
“照片拍的不错。”秦邺说。
虞渊抿了下唇,说:“我也觉得。”
“对了,上次忘了说,好在现在还不算晚。”夜色中,男人的声音如美酒般醇厚,听的人耳尖酥麻。
虞渊不解:“什么?”
“生日快乐,虞渊。”
手机听筒抵在耳边,他的名字从秦邺的唇齿间念出来,虞渊心底有一股战栗感,他忽然有些庆幸没有跟秦邺通视频了。
耳梢上的热度弥漫到了脸颊,虞渊摸了摸脸,声音放的更轻了:“谢谢。”
对面安静下来,虞渊等了一会儿,也没见秦邺说话,疑惑的偏了下头看着手机页面:“秦哥,你还在吗?”
“在。”秦邺仰着头,窗帘没有拉实,有熹微的月色偷跑进来,在屋内冰冷地家具上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
秦邺心底原本的沉闷尽去,他说:“不早了,睡吧。”
“好。”虞渊说:“晚安。”
林观南擦着头发推门进来,好奇道:“这么晚了,跟谁打电话?”又说:“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没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虞渊没有跟林观南说实话,他放下电话,掩饰般的拉了拉毛衣的领口:“空调打的太高了,你调低点。你洗好了?那我去了。”说完拿了衣服匆匆出去了。
林观南看了眼空调,自言自语:“22度,不算很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