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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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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儿欠身,嘴角微微扬了一下,然后微低着头,迈着步子缓缓走了出来。外面的空气真是新鲜,沈婉儿深吸了一口。
“世子妃,您哪儿不舒服,奴婢去请御医过来。”青宁急问。
沈婉儿一只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对青宁说:“这儿不舒服。”她叹了一气,走出何王妃的院门。
“啊?”青宁这才反应过来,追上世子妃和柳香。
“世子妃,奴婢总觉得那个伯府公子不是好人……”柳香一想到那个人,就气愤不已,觉得他总是想占自己家小姐便宜。
沈婉儿低声止住柳香的话,“柳香,这样的话莫要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听了柳香的话,青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梁庆有那意思。她气得胸口起伏,“世子妃,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世子,让世子替你收拾他。”
青宁最恨这样的男人了,明明娶了郡主,还想着撩拨别的女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世子妃,实在是太可恶了,青宁咽不下这口气。
沈婉儿倒是十分镇定,“暂且不要告诉他,以他的性子,还有他和何王妃一向不和。他若是知道了,必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把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从今以后,远离就是了。”
齐胤原本和他们的关系就已经很僵了,若是因为她,跟他们闹翻,她认为这样不值得。
沈婉儿回了院子,脑子里都是梁庆那张油腻的笑脸,她谓有些不适。沈婉儿走到书房门外,停下了脚步,转身对青宁和柳香说:“我去书房坐坐,你们不必跟着。青宁,你去弄些梅子来。”只有酸酸甜甜的梅子,才能缓解胃部的不适。
“是,世子妃。”两人同时应道。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缓缓打开。午后的阳光从门口洒了进来,房内瞬间亮堂了不少。里面安静得,她只听到自己的鞋子踩在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檀木的案桌,发出淡淡的清香,混杂着墨香,好闻又不冲突。案上的笔墨纸砚整齐地放着,由此可以看出来,齐胤是用心整理的。
沈婉儿看到一排排书架,上面砌满了各种宗卷和书籍。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她向书架走去……
四书五经、各类兵书、诗词歌赋、儒法道家、各种人物传记……
最后,沈婉儿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出了一本志怪书籍。这本书吸引了她的注意,忍不住想要了解一下里面讲的是什么样的故事。
手里捧着书,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在案前坐了下来,捻了一颗梅子含在口中,静下心来专注地看着。
越往下看,沈婉儿越怕,又忍不住要往下看,实在是太矛盾了。房子正中央洒下来的充足阳光,给她壮了胆。
看了一半,沈婉儿没有那么害怕了,反而越来越困,眼皮越来越沉,她趴在案上,想眯一下,却反而睡着了。
梦中,她走在迷雾蒙蒙的树林里,四周都是高耸的树,一条路都没有。她转啊转,四周昏暗得连近处都看不清了,她的心开始慌了。
她越看越害怕,一个人都没有,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狼的哀嚎。她惊慌失措,慌乱中择了一个方向,往前跑去。仿佛前面没有尽头,她拼了命的跑,不知跑了多久,她已经筋疲力尽,却仍然找不到出路。
“救……救命!”沈婉儿大喊求救。她发现自己声音嘶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实在跑不动了,脚步渐渐缓下来……
她越来越绝望,在这没有阳光,没有路的树林里面,她看不到一丝希望。
“婉儿……婉儿……”依稀间,她听到了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害怕,想回应,但是又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从哪儿来,她只知道,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声音一直在萦绕,她张了张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
忽然,前方突然出现的光亮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随着光亮出现的,是刚才呼唤她的那个人。他一袭白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踩着云雾向她走来。
齐胤!
她看清了他的模样,她欣喜若狂,奔跑过去,抓住这棵救命稻草。“齐胤!”她紧紧地抱住了他,呜咽着。听到自己抽抽噎噎的声音,沈婉儿慢慢睁开了眼睛……
醒过来,她才发现那是一个梦。她死死地抓着齐胤,泪水还打湿了他的手臂。她愣了愣,抬手看着齐胤那张放大的脸。
“……你怎么,回来了?”沈婉儿还没完全从惊悚的梦中脱离出来,她的脸色有些发白,目光呆滞。
“刚回来没多久,听她们说你在书房,我便过来看看。你……是做噩梦吗?”
沈婉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挂着未完全干的泪水,她用手匆匆胡乱抹去,“……刚刚看了本书。”
齐胤看了沈婉儿一眼,拿起案上摊着的书,瞥了一眼书名。他忍不住笑了一笑,然后努力克制自己的笑容,“没想到你胆子挺大的吗,还看起志怪了。”
“你别取笑我了,我还是害怕的。”想到刚才那个梦,她是不敢再往下看了。沈婉儿从齐胤手里拿过了书,准备放回去。
“诶,你不看了吗?”齐胤问。
沈婉儿摇头:“嗯……我可不想夜里再做噩梦。”她转身,想要把书再放回去。齐胤果断把她手中的书又拿到了自己手里,“诶,我倒是很感兴趣。是什么样的故事,能你把吓到做噩梦。”
沈婉儿愉快地答应,“好啊!你看吧,你要是做噩梦了可别被吓哭哦。”她说完噗呲一声笑出来。再想想自己刚才做噩梦时的丑态,竟也不觉得丢人了。
齐胤把书合起来,塞进自己的衣襟,“我才不像你这么胆小呢!”
说完,自己优哉游哉地走了出去。沈婉儿反应过来,也跟了上去。夕阳已经渐渐落了下去,没有那么闷热了。齐胤坐在廊檐下,默默地从衣襟里拿出沈婉儿看过的那本志怪小说,认真地翻阅着。
沈婉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告诉齐胤一声:“齐胤,姐姐和姐夫回来了,你要不要……”
“不要,他们回不回来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沈婉儿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头没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个女人的孩子,跟他没关系。
沈婉儿猜到结果多半是这样,她不勉强,也不再说话。
齐胤看书很快,一下子就看到了有轻微折痕的位置,那是刚才沈婉儿看到的地方。他抬眼望着沈婉儿,忍笑道:“这也不恐怖啊,怎么就把你吓成那样了?胆子也真是小。”这句话看似取笑,但齐胤的脸上,却是宠溺的笑。
他哗的一下把书盖了起来,不再继续往下看。
“你怎么不看了?”沈婉儿看他把书收起来,不禁问。
齐胤一脸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说:“不看了,不吓人,不好看。”说完,他却小心翼翼地把书又收进了衣襟。
“……”
“世子,世子妃,何王妃院子里来人说,王爷请世子和世子妃过去一同用晚膳。”青宁看到两人在廊檐,便过来禀告。
齐胤和沈婉儿相视一眼,他皱起了眉头,显然不是太高兴。他还没出声,青宁继续说:“王爷说了,如果世子和世子妃不过去,他就亲自过来了。”
“……”齐胤冷笑,现在父王都会用这招来威胁他了啊,实在不得了。
“准备一下,我们再过去。”齐胤柔声对沈婉儿说。沈婉儿点了点头,“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沈婉儿换了绛紫色的罗裙,显得沉稳一些。
这次有齐胤一起陪着去,沈婉儿便没有那么害怕了。出了自己的院子,齐胤弓着手臂,然后向沈婉儿挑挑眉,示意她挽着自己的胳膊。
沈婉儿欣然接受。齐胤脸上的笑意若隐若现,脚步放慢,带着沈婉儿往何王妃的院子去。
院里的丫鬟看到世子和世子妃进来,慌忙跑进去禀报。
“回禀王爷,王妃,世子和世子妃到了。”
“来人,备碗筷!”贤王低沉的声音命令。
走进厅内,齐胤发声:“呦!真是不巧啊,你们都已经动筷了啊!,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他一说话,何温雅、齐若瑜、梁庆、齐玉都扭头看向他们。
贤王听出了齐胤话里的意味,他义正词严说:“呵,我们等你半天也不见人,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好不容易一大家子整整齐齐吃一顿饭,你还耍起性子不成?非得要我亲自去请你?”
“父王,他是因为……”沈婉儿想帮齐胤解释,不能让他们父子再加深误会。
“因为什么?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贤王忍住怒气,不骂齐胤。
齐胤拉着沈婉儿,示意她不要解释了,就算解释,自己的父王也始终认为,他是个浪.荡世子。从前就这样,已经改变不了父王对自己的看法了,那又何必再去解释。
“吃饭吧,我饿了。”齐胤低声对沈婉儿说,完全忽略自己父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