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罗]今天打烊了！》黄昏已至

37、第三十七份甜品（修）

　　等我这边谈妥，太阳已经从最高处缓慢落到半空。

　　我们突然发展到七个人的队伍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在据说很危险的小道前进，傍晚时分在路边一座破败的屋子里住了下来。

　　晚饭时候见识到三日月夏步惊人的食量，我手里的干粮差点掉地上。

　　这孩子也太能吃了吧？我和多宝丸还有陆奥、兵库能吃一整天的食物，她一顿饭的时间就能解决。

　　我不知道多宝丸和他的哥哥百鬼丸谈得怎么样了，因为这一路上我这边也和夏步交流了不少。我只知道从相遇开始直到现在百鬼丸都在用他那双无神的义眼盯着多宝丸看。

　　“夏步，百鬼丸不是看不见吗？那他怎么一直盯着多宝丸看？”我终于开始忍不住好奇，凑到旁边的少女耳边。

　　“唔姆……唔姆……”夏步两三下把手里比脸还大的干粮吃下肚子，舔着手指给我解释，“百鬼丸的视界和我们不太一样，他能直接看到人的灵魂……具体我不太清楚，百鬼丸也在疑惑为什么多宝丸的灵魂会缺了一块。”

　　“哈？”看着夏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觉得自己幻听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多宝丸缺心眼？”

　　“二代目姐姐要这样理解其实也没错。”夏步给我比划了一下，“大概有一个橘子那么大的缺口吧。话说回来姐姐知不知道多宝丸的事情？像是有没有像百鬼丸一样被他们的父亲献祭过。”

　　这还真是一个美味的比喻。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视线在谈话间不知不觉落到对面的多宝丸身上。我沉默地摇了摇头。因为我是真的不知道。但如果真的有这种事，等回到醍醐的领地，第一时间就去砍了醍醐景光那个老贼。

　　“你们慢慢吃，我去散个步。”我站起身准备离开，下一秒后背就感觉到一道灼灼的目光。

　　我转过身去，就看到夏步整个人都趴在积满尘灰的榻榻米上，双手拼命伸长想要碰到多罗罗不知道从那里摘来的是野果。多宝丸的哥哥，百鬼丸正面无表情地拉着她的两条腿不让夏步继续靠近。

　　也不知道百鬼丸的眼睛是不是真的看不见……我有些在意地往夏步那短裙快要盖不住的屁/股看了眼。

　　夏步虽然还狼狈地趴在榻榻米上，但视线却是落在我身上的。刚才感觉到的视线正是来自她。

　　沉默地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夏步越来越严肃的表情才总算缓和下来。

　　“不要跟过来哦？”我故意大声地说给所有人听。

　　不过——

　　果然，才走出破败的院子不久，身后就响起了朝这边靠近的脚步声。

　　“不是说不要跟过来吗？”我转过身去，看到了意料之中多宝丸的脸。

　　他尴尬地低下头，可又忍不住往这边看，“抱歉……我实在是有点担心”

　　今天应该可以算进“我人生最糟糕前三”的一天，但看到多宝丸这样子，我却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其实我就是知道你会跟来才故意这样说的。”或者说，我内心是这样期待着的。

　　然后就在这一刻，愿望实现了。

　　多宝丸惊讶地抬起脑袋，仿佛我刚才说了多么难以置信的话。

　　“那么……有什么想问的吗？你一定有很多问题吧？”我摊开双臂，心脏像是被挖了一个坑那样在隐隐作痛，身体却不像平时小说里形容的那样因为悲伤而变得沉重。相反，我觉得身体轻飘飘地如同坠入梦里。

　　“像是——是不是决定要回去之类的。”我故意道。

　　果然，多宝丸的肩膀抖了一下，银月洒下的光也无法驱散他脸上的阴影。

　　黄昏的时候夏步已经说明了，等达到醍醐之国她就会回去。至于我是否要同行，最迟必须在到达醍醐的第二天早晨给予答复。

　　“那是当然的。”多宝丸毫不掩饰，反倒在满脸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后，变得淡定下来。

　　“但是，在那之前……”黑发的少年突然抬头挺胸，气势满满地朝我大步走来。

　　他到底打算做什么呢？

　　我的内心还在猜测，多宝丸已经走到我面前。

　　“但在那之前，我想做的只有这个。”

　　他张开双臂温柔地将我拥入怀中。嘴唇就在我耳边，说话时吐息打在耳廓，在这个微凉的夜晚里无法忽视。

　　“不知道你是否需要这样的安慰，就当作是我自作主张的行动吧。”

　　在被多宝丸的气息包围的瞬间，尽管很老套，但我的确是感觉到了“心脏都变得柔软”的瞬间。虽然由肌肉构成的心脏本来就是柔软的。

　　这孩子，简直就是犯规啊。

　　我又想起了夏步说的话，百鬼丸看到了多宝丸灵魂的空缺。但是，这样温柔的孩子灵魂又怎么可能会有缺陷呢？说到灵魂啊人格啊有缺失，一般不都是心理有问题的犯罪者吗？电视里的纪录片也经常会有……

　　犹如流星坠落般，我突然回忆起了过去的某个片段。

　　原来是这样吗？我轻轻地推开多宝丸，脑子里出现了缝夫人的身影。心中的天秤也随之出现了倾斜。

　　“空？怎么了吗？”多宝丸困惑地看着我，眼睛深处藏着不安的好奇心。他在等着我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却又不敢轻易问出口。

　　“谢谢你，多宝丸。”稍微有点艰难，但我还是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头顶。

　　“空，你在做什么？”多宝丸握住我的手从他的脑袋上拿下了，没有放开，“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但是看得出多宝丸很高兴，我想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脸颊微微泛红的微笑有多好看。

　　“和是不是小孩子又没关系，我也只是单纯想这样做而已。”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我颈椎感到不适而垂下脑袋，一眨眼，眼泪就哗哗地涌了出来。胸口好难受，我连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哭泣都不清楚。

　　“不可以吗？”

　　哭腔太重，我连咬字都不清晰了。然而就是这样多宝丸还是听明白了我在说什么。

　　“怎么会。”他低头在我的掌心落下一吻，眼神里满是心疼，然后拉着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空，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那——”

　　我拉长了声音，凑到多宝丸耳边，“如果我说我还是坚持要回去呢？”

　　“……”

　　果然，多宝丸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又或许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久。

　　他又仿佛认命般叹了口气，“为什么？如果只是立刻想出来的借口，我是不会认同的。”

　　“为什么我回去还需要你认同啊？”我忍不住笑了。又哭又笑的，我现在的脸一定很难看。

　　多宝丸没有顺着我的话题说下去，而是看着我，等待我解释。

　　我擦掉眼泪，纠结了很久，最后只是吸了吸鼻子把才拉起来的袖子放了回去，压低声音，“接下来我说的话，绝对不能让夏步听见，知道吗？”

　　“好，我答应你。”多宝丸认真地点点头。

　　“事实上……”

　　我努力地在脑海里组织说辞，尽可能地长话短说，“我会来到这个时代的理由，我从来都没说过吧。不是简单的机器失灵，而是发展成这种情况的具体原因。因为我看到了溯行军将领的真面目。”

　　接收到少年用眼神传递的疑惑，我补充道，“是夏步。”

　　“什……？！”多宝丸惊讶地喊出声，然后瞪圆了双眼捂住嘴巴。

　　他强行压低自己的声音，凑过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既然这样……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能悠哉悠哉地让她和我们同行啊？”

　　“目前这个夏步没关系啦，以后才是大问题。”这就是我没有一点犹豫，在理清思绪后决定回去的原因。

　　“这是什么意思……？”多宝丸的表情充满困惑。

　　“关于这件事啊……”我慎重地，用更加小的声音，诉说着过去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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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