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罗]今天打烊了！》黄昏已至

23、第二十三份甜品

　　“哦~变得一表人才地回来了嘛。”我故作惊叹，动作僵硬地摇了摇头。

　　“那还真是多谢夸奖。”短发的多宝丸笑得风轻云淡，半张脸慢慢恢复到人类模样。

　　“晴明公，这到底……”多宝丸小朋友目瞪口呆，但至少冷静地把人放了进来。我以为他会大声质问的，看来是低估这位少国主了。

　　多宝丸越过晴明来到我面前，他好像对我反应平平这件事感到高兴，“我以为您会更加惊讶。”

　　老实说，这样的反应让我感到心痛，但我没办法回应他更多。

　　看了眼多宝丸小朋友，正好他也朝这边望过来。四目相对，我故意摆出至少表面上看来深不可测的微笑，然后收回摆错位置的注意力，将他放到短发的多宝丸身上，“过去我也有过被狐狸附身的经历，你的情况对我来说还在可接受范围。”

　　这就是我能做到的全部了，至于另一边，多宝丸本来就像小狗一样的眼睛瞪得更圆。

　　“空，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盘问我们吧？”晴明发话了。

　　“要不要顺便给你们沏壶茶？”我侧身让出通道，一只手背在身后做出请进的动作。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贴心呢，正好有点口渴了。”晴明心情很好地脱掉草鞋，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毫不吝啬地露出微笑，“那就劳烦了。”

　　我等下绝对要往他的茶杯里加满芥末。

　　“你给我等着。”将所有人抛到身后，我大步走向厨房。

　　借用村长的厨房泡好茶后，我捧着足够的杯子走进晴明他们所在的和室。他们三个都没有说话，房间里气氛沉闷得很。我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毫无好奇心地询问，“说说看，你们都聊到哪里了？”

　　除了刚才小声向我道谢，多宝丸小朋友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时偷偷盯着对面的另一个自己看。

　　晴明清清嗓子，担任起重要的解说役，“雾气是一只巨大的百足造成的，他在天空中游荡放出雾气将村民困在这一带。而这些充满瘴气的雾最开始只是让村庄周围的小妖怪变得兴奋，进行恶作剧。但慢慢地其他更加可怕的妖怪由于雾气的影响变得凶残。”

　　“然后呢？”我看了眼就算已经变回人脸也一副狐狸样的多宝丸，示意晴明继续说下去。

　　“晴明公，这件事请让我亲自向空解释吧。”

　　多宝丸阻止了晴明继续发言的打算，眼神晦暗不清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悠悠道，“还记得我曾经向您提过吗？我的半身都奉献给了父亲的野心。”

　　我正想开口说出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周围的环境也让依附在他身上的魔神躁动起来，结果却发现旁边的多宝丸小朋友身体一怔，仿佛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僵硬了。这下就算不向对方求证，现实表现出来的情况也足够让我确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魔神寄宿在身上，这样的设定不也挺帅的吗？无所谓正义邪恶，把力量用在正确的地方就行。”

　　为了让自己拥有说话的资格，也为了让这句话变得更加有说服力，我指了指自己，“把无知当作无畏，让玉藻前附身然后参加一场自己根本不了解的战斗，只为追求不老不死，结果却是好不容易才从乱斗中活下来的反面例子，不要学。”

　　“您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我真的十分中意这点。”

　　晴明和多宝丸小朋友突然像得了肺病一样剧烈地咳嗽起来，我一点都没有心情揭穿他们这种毫无演技可言的行为。多宝丸眼中的笑意让我感到挫败，他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安慰，甚至对现状颇为享受，这次是我多此一举了。

　　“你的直白也相当得我心。”

　　多宝丸不置可否地勾起嘴角，轻轻摇头，“并且我也不认为您的行动会是反面教材，值得以命相搏的存在于每个人而言都不尽相同，无需懊恼地贬到一文不值。”

　　“……”

　　所以现在反而是我成为了被安慰的那个人？我心虚地挪开视线，发现多宝丸小朋友转移了目标正盯着这边看。

　　算了，这番话其实也是我特意说给他听的。

　　“我听村长说你们在附近贴满了驱散雾气的符咒，还布置了保护村子的结界？”我丝毫不在意转移话题的生硬程度，“晴明，下一步是不是该主动出击跑到结界外去消灭妖怪了？”

　　晴明点点头，“所以接下来就有劳三位了。”

　　我点着在座的人数了又数，然后困惑地朝晴明比了个手势，“除去你，算上我才够三个人。”

　　晴明继续点头。

　　“所以你把我算在内了？”

　　还是点头。

　　我生气地拿起茶壶，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把手柄捏碎。晴明配合地将已经空掉的杯子推上来，“劳烦了。”

　　咬牙切齿地把茶水添满，我的声音都是从后牙槽里磨出来的，“那是百足，虫子我不行的。”

　　“空，拜托了。”晴明依旧对着我微笑，除此之外不再多说。

　　“……#”

　　我说过的，没有人可以抵挡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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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计划，其实非常简单粗暴。

　　那妖怪似乎钟情于食用人类女性，特别是身着白衣的女性，所以村子里的百姓在成功向晴明求救前，只要雾气变浓都会从中挑出一位女性作为“新娘”送到一片宽阔的荒地，作为献给妖怪的祭品。

　　我们之前遇到晴明的时候其实他是过来踩点的，只是大Boss前天吃饱了不肯现身，所以才和村长告别并算好时间表示之后会再来拜访。

　　我现在极度怀疑和晴明在碰见后他就开始给我下套了。早上小白叫醒我后和神乐出门玩，说什么本来预定有工作的，但晴明临时放他们假。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首先，我披上白色的衣服假装祭品，接着晴明使用术式将被引来的妖怪困在低空，最后让剩下的两位乱刀砍死乱箭射死。

　　刚才村长听到我们要外出驱除妖怪表现得可高兴了，非要下人给我换上白无垢。但这件事我是拒绝的，先不说我是婚纱派，穿那么厚重的衣服根本没办法自由行动，到时候是真的要被吃掉了。所以最后一人退一步，只是简单地在身上批件宽大的白色和服。

　　回想起刚才村长仿佛在看免费祭品的眼神，我就忍不住叹气，“老实说我觉得这样不好，为什么不让在场的其他人试试？说不定妖怪不挑的，只吃女性不过是村里人自私自保的说法。”

　　其实我是明白的，如果真的有危险晴明不会贸然让我们过来帮忙。现在单纯只是昨晚打扰了大阴阳师睡眠的惩罚。但我就是想抱怨一下，长久以来的所见所闻让我叹气。女性真是太难了，无论是在古代还是曾经生活过的现代。

　　等在一旁的晴明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而原本候在另一边的多宝丸小朋友就已经来到我面前，拿走盖在我身上的和服，“果然还是换我吧。”

　　他朝晴明喊，“晴明公，空说得对，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妖怪只吃女性。到时候妖怪不来，再换回空也不迟。”

　　“……”

　　把我的感动还回来啊！我在心里狠狠地唾弃多宝丸小朋友的后半句。

　　“我可是曾经被玉藻前附身过的人哦？能有什么危险？”我故意咧嘴笑了起来，捏住两根手摆出狐狸脑袋的样子。

　　“空，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快点到安全的地方去。”多宝丸用责备的眼神看我，一脸严肃。

　　看来他一点都没心情听我拿自己开玩笑呢，自讨无趣地努努嘴不说话，我站起来准备走人。

　　“不过，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声音很轻，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过脸去偷偷看多宝丸的侧脸，他的眼神的确柔和了下来。我意识到他是在说曾经被玉藻前附身的事情。

　　于是也不管多宝丸有没有看到，我勾起嘴角心情愉快地笑了笑，“不客气。”

　　回到晴明身边，他挑起白色的眉毛看我，我扬起下巴，学着他的样子得意挑眉。手按在刀鞘上，默默补入多宝丸小朋友空出来的位置。多宝丸悠哉地走过来，目光在另一个自己和我身上流连。和我交换了位置的多宝丸披上白色的和服坐在地上，安静等待的样子乖巧得像只鹌鹑。

　　在他开口说话前，我决定先发制人，“正好那边结束了，客人你有什么想聊的话题吗？虽然由于情况特殊，这边实在是无法奉上可口的茶点。”

　　“自然是有数不尽的话语想要向您倾诉……”

　　前一秒还因为笑意而眼角弯弯的多宝丸神色一凛，迅速朝上方拉满弓，“只是现在看来只能等到这次战斗结束才能继续了。”

　　根本无需感应，天色在顷刻间暗了下来。通过层层浓雾，能看到一个蜿蜒盘旋的巨大影子。震耳欲聋的虫鸣响起，连脚下的土地都为之震动。

　　“哇哦~真是效果拔群。”我忍不住鼓掌。

　　这才换人几分钟，果然，可爱的男孩子是人间至宝，这件事对人类还是妖怪都是无需讨论就能达成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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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外的一点背景小设定：
之前空提到的金发青年的确是金闪闪，空是在被玉藻前附身的情况下，以Caster的身份和他见面的。
事情发生在她担任代理审神者的那段时间，由于鲶尾的关系，在机缘巧合下，为了长生不老，空一时冲动参加了圣杯战争，情况类似FGO里面的孔明跟玛修。因为太过契合，所以就算附身结束，精神和肉/体还是会受到一定影响，这种影响是终身的。对周围的感知比较灵敏，由她作为诱饵百足反而不来也是其影响的一部分表现。
只是空对多宝丸说谎了，她并没有输，反而是赢得圣杯的那个人，只是最后从盲目的恋爱中清醒，选择了家人和朋友，放弃了向圣杯许愿的机会。
空认为那几天是她人生唯一的高光时刻，除此之外她都是一个平平无奇按部就班继承家业的普（有）通（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