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份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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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京，我切身体会过的最繁华的古代都市。
当夜幕降临满月升起，客人们乘船来到离人阁，围绕筑在水中的高台点亮一盏盏灯等待盛宴开幕。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令我沉醉，一生都不会忘记。
“本来还期待您主动邀我到杏原是否会发生点……没想到只是让我陪您从走过杏原的街道乘船来这。”
多宝丸隐约缠绕着怨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拿着还差一点就插入发髻的发簪，走到窗边弹了下他的额头。因为不够高，还很憋屈地踮了下脚尖。
这里是离人阁。透过窗户能看见已经聚集了有好一阵子的船只，海面一片灯火通明。
“未成年人在说什么傻话呢？”
“呵呵……”
吃瘪的是多宝丸，可他却一派满足地重新站直身体，笑眯眯地摇着扇子，“能有幸看到传闻中犹如不知火再临的表演，的确不枉此行。”
我还是在来的路上才知道，原来这位多宝丸和我家小朋友同龄。同龄啊！明明长着一张二十五岁正好的脸。
“那只是噱头，噱头啦。而且总觉得好生气……”擅自吹嘘的老板娘也好，面前的多宝丸也好。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就是让我觉得抓狂。
“难得我愿意配合，您这样实在是太令人伤心了。”
“你就胡——”
“湊！还没准备好吗？！”
本来我还想再反驳多几句，没想到老板娘竟然急冲冲地闯了进来。被她撞开的那扇门摇晃了几下，看得人心惊肉跳。
“都什么时候了？！你不仅没有准备好竟然还优哉游哉的！”
“好了好了！就来！”
被老板娘那么叉腰一吼，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啊，对了！扇子……扇子……
老板娘被我气得脸扭曲成一团，“湊！你到底在做什么，客人可是从日落就来到离人阁了。你还要他们等多久？”
对方理直气壮地，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快忘了自己和她是合作者而不是上下级。一股怒气涌上胸口，我捏紧了还拿在手上的发簪，“老板……”
多宝丸按住我的肩膀，说话时的吐息打在耳朵上。他把我还握在手里的发簪抽了出来，头皮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发丝间穿过。
“不要急，这不是准备好了吗？”
“谢谢。”
“啊，你是……？”
老板娘这才发现多宝丸也在场，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贤淑。她转过头来问我，“上个月跟你一起过来的那对孪生子兄弟呢？”
脑海里突然跳出一黑一白的背影，我觉得很不爽，心里暗自决定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合作。
“……不是快到时间了吗？”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老板娘惊呼着拉起我的手把我往外拽。
“等等等等！我还没找到扇子呢！”
我好不容易才重新站稳，伸出手去向多宝丸求助，但他能找到的也就只有一把扇子，于是把自己的也一并塞给了我。
“另一扇子就请暂时用这个代替吧。”
“谢啦！还有我跟老板说过了，她会给你安排最好的位置，好好享受吧！不过结束以后记得等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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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木屐跨过门槛，我朝里面大声喊，“晴明，我回来了。”
“空，看你那么高兴，今晚收获一定不错吧？”果然，不一会晴明就出来了。再看到我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为什么会是这副打扮？”
紧跟随后走进门的多宝丸代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空和离人阁的老板闹掰，所以就这样从那里离开了。”
本来还挺开心的，因为今晚我们雇了一辆牛车来拉得到的财物。但说到这个我就来气。
“明明是她不对啊。虽然对我来说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但我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说好了只卖艺的。”可刚才表演结束以后居然跟我说有人送来了三篓足有人那么高的珠宝金币让我陪他一个晚上，只是普通的饮酒聊天绝不逾越。我又不傻，怎么肯能嘛。
举个例子，我要是用两筐金子买了一个男人一晚上，当然不要只和他聊天啊。那可是两筐金子诶？哪怕只是让人趴在地上然后我再坐在他背上一个晚上都比纯聊天喝酒的强。不过还好我每次去杏原都有带上别人，特别是武力值高的人的习惯，如果不是有多宝丸在，今晚可能就没办法回到晴明的住宅了。
“没事就好。但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总该长记性了。虽然钱来得快，但相对的也非常危险。”
“……”
我对晴明这种给一颗糖灌一碗药的行为表示很不屑。回头看，居然连多宝丸都闭嘴了，眼神也认真得可怕。平时他都是“呵呵”地笑得高深莫测，但现在很明显是在对晴明的说法表示赞同。
“抱歉啦，让你们担心了。我会好好反省的。”
懊恼地握紧了原本就攥在手里的扇子，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呢？”
晴明看了我身边的多宝丸一眼，“那位少年的话，他还在昏睡中。”
“还是这样？”我忍不住皱眉，朝里屋走去，“我去看看。”
晴明和多宝丸都没有跟上来，我也不打算想他们到底在干嘛。凭着半天下来对晴明家布局的回忆，我在推开第三扇纸门后终于见到了某位安静的睡美人。
果然，就像晴明说的多宝丸还陷入昏睡中。就是嘴里好像念念有词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母……母亲……”
“……”好吧，现在听懂了。
我叹了口气把门拉上，放轻脚步走到旁边坐下。多宝丸睡得很不安稳，眉间紧皱，表情也有些狰狞。大概是正陷于某种恶梦之中。
多宝丸……吗？
看着面前的这位少年，思想神游，我竟然觉得这名字简直讽刺又可笑至极，然后又想起了每次到醍醐的城堡作客时缝夫人看我的眼神。“多宝丸”这个名字，恐怕也是给那位素未谋面的醍醐家大儿子准备的吧？
“快起来。”
我抬手弹了下多宝丸的额头，“只是吸入瘴气而已，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已经深夜了，之后倒时差可有你受的。”
既然做噩梦了就更是如此。
“痛……”
多宝丸的声音带着浓浓鼻音，我觉得他在梦里可能快哭了。不过弹额头这一招看上去很有效，因为他醒了。
起初多宝丸只是迷迷糊糊地揉了几下眼睛，问“这里是哪里，现在什么时候”之类的话，直到和我对上视线，他猛地睁开双眼，慌慌张张地快速挪到和室的角落去了。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
刷的一下展开手中的扇子挡住半张脸，我觉得自己太阳穴的血管在突突地跳动。这家伙，我女扮男装的时候不认得就算了，现在只是稍微华丽一点的打扮也不认得。真想撬开脑壳看看这孩子是不是脸盲。
“客人，这里是杏原。”
不过，欺负小朋友是我的乐趣。没认出我是他的错。于是我一边回忆吉原的腔调，一边继续，“怎么样，客人，今晚玩得愉快吗？”
“……！！”
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多宝丸脸上跑过，最后定格成愤怒。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只炸毛的猫咪。
“空，还有那家伙！竟然……”
“这位客人，您的两位朋友已经先回去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很抱歉，但我是不会留在这里的。”说完，多宝丸真的就起身朝门口这边走过来了。
可就这样结束也太无趣了。于是我用伸出还握着扇子的手阻拦，“竟然拒绝我，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想见我的人一个晚上可是会奉上三大篓齐人高的珠宝金币啊？”
“很抱歉，我现在身上没有足够的钱也没有这个时间。”多宝丸停在距离扇子还有些不到一指宽的地方，认真地拒绝了我。
我没有把扇子收回来，而是继续保持这个姿势故意道，“客人，你比想象中的要可爱得多，作为特别优待这次免费也不是不可以哦？”
“我已经说过了，没有兴趣。”多宝丸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恼怒，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多宝丸那么认真的样子。可能我再惹他就算是女性他也要对我不客气了。
但就在我这样想的下一秒，他将眼中的怒意压了下去，语气也比刚才要温和许多，“抱歉，刚才可能吓到你了。”
“没、没有的事。”
“但我已经有了中意的人，实在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既然如此，三个人一起不是更开心吗？”
不对，下意识就……我到底在做什么啊？说出这样连“廉耻”二字都会害羞跑掉的话，多宝丸绝对会生气吧。刚才他已经算是给过忠告了。
但是——对，他看向我的眼神与其说是生气，还不如说是无奈。
“这位姐姐，你口无遮拦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实在是和那个人很像。”
说着，他竟然露出了纠结到让人怀疑是不是胃痛发作的表情，紧接着还伸手去按揉太阳穴，“但这种情况下她只会说‘这样的男人还是赶紧去死吧’这样的话。”
“……？”
多宝丸的发言让我不自觉地收回右手将扇子挡在面前，陷入沉思。
这还真是……意外地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份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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