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大人是饲养员》顾芳尘

25、阿姜害羞了

　　羿姜进厨房煎药，锅碗瓢盆都很陈旧了，但是不影响使用，她拿了把蒲扇坐在小板凳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扇风。

　　另一只手揉着小肚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山洞里回来，她的肚子就一直不舒服，像是有一道凉风从背后穿过，停在她肚子上不走了，浑身都说不出的难受。

　　本想着歇一会就好了，眼看就快午时了，疼痛变本加厉起来，她坐在火炉旁都觉得冷。

　　药总算煎好了，她用湿手帕缠住壶柄，小心拎起，一起身腹内一阵抽疼，下襟像是被什么东西染湿了，她扯了扯裙子不料看到了一大片鲜血，顿时吓了一跳，药壶脱手掉在地上，砰的一声磕在地上，碎了。

　　翎夜、无常和璟兴听到声响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出现，看到她血迹斑斑的裙子皆是一愣，三个大男人眼观鼻鼻观心，齐刷刷的红了脸。

　　羿姜木偶似的站在远处不敢动，因为动得越厉害血就流得越多，前面低头不语的三人在她看来像极了默哀，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是不是快死了？”

　　翎夜若有所思地抬了抬眼，他一直以为，女人对自己身体的认知和把握是天生的，就像妖一出生就知道隐藏自己，都是本能的反应。

　　怪他想错了，原来人族的女子在这一方面不可无师自通，他早该给她请个嬷嬷的。

　　他脱下长衫对叠一次，轻轻系在她腰上，轻咳一声道：“这是女子都要经历的事，不是病，死不了。”

　　语罢看向无常：“我们需要合适的帮手。”

　　无常转了转眼珠：“我倒是有个主意，且看尊上许不许了……”

　　红袖招是轩辕都最有名的妓院，一年一度的花魁大选，夺魁的定然是红袖招里的姑娘，多少皇亲贵胄争先恐后而来，挥金如土但求美人一笑。

　　红袖招秉承开放包容的待客理念，是轩辕都首家打破种族观念的妓院，在这里妖有妖的玩法，鬼有鬼的玩法，人有人的玩法，流通货币也不尽相同，妖力、魂魄或是黄金，大家各取所需。

　　红袖招有红袖招的规矩，进了门，大家都是朋友，天大的仇恨也得忍着，出了门，随便打，打破天也没人管。

　　红袖招的老板娘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要死死远点，别脏了老娘的眼！”

　　当翎夜一行人出现在红袖招时，着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在座的风流公子有见多识广的，一眼就看出他们修为不凡，也有眼尖的，一眼认出了翎夜别在腰间的万妖剑，却又不敢确认，急忙打开修行手册再三确认。

　　接客的姑娘们伺候那些酒囊饭袋伺候烦了，难得遇到上上品，一来还是三个，瞬间来了兴致，各个眼含秋水暗送秋波，拈着手绢帕子娇羞着往三人身上蹭。

　　翎夜面无表情地推开了又一个投怀送抱的姑娘，顺手揽住了羿姜，把她和那些脂粉气极重的女子隔开。

　　那姑娘讨了个没趣，小声嘟囔道：“长得怪好看的，可惜是个有主的。”

　　翎夜找了张桌子入座，四处打量一番，看到对面竹帘之后有一黄衣女子正在抚琴，气质庄重明静胜于寻常女子。

　　他指了指黄衣女子：“请她过来。”

　　“啊？”身旁的女子很是为难，提醒他道：“她是雪娘，我们红袖招的主人，不接客的。”

　　黄衣女子掀开竹帘自己走了出来，她姿容算不上绝色，但是看起来很舒服，她扫了眼一桌四人，视线在羿姜身上停了片刻，笑着吩咐道：“请三位贵客先去厢房上座，我领这位姑娘到后面说句话。”

　　无常抬手作揖：“早听说雪娘善解人意，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那便有劳了。”

　　羿姜有些害怕地抓住了翎夜的手腕：“尊上，我要一个人过去吗？”

　　“姜，别怕，我们坐在这里等你，哪里也不去，你快去快回。”

　　雪娘领她进了一间厢房，吩咐下人打来洗澡水，还给她找了些干净衣服。

　　“姜姑娘，今年多大了？”

　　“快十三了。”

　　“十三岁，多好的年纪啊，”她说着要来帮羿姜宽衣，羿姜羞红了脸，连声拒绝道：“我自己来吧。”

　　在脱掉的衣物中，雪娘发现了一条白色的胸带，转而看向羿姜，看见她背上有道勒痕，她拿起胸带问道：“傻丫头，你是在束胸吗？”

　　羿姜连忙沉到浴桶里，只露出一颗脑袋，脸已经红得熟透了。

　　“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啊，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雪娘滔滔不绝地向她传道解惑起来，给她详细解释了女孩从出生及至长大的各种生理变化，羞得羿姜恨不得将脑袋也埋进水里。

　　混迹妓馆多年，雪娘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单纯的女孩子了，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责任感，势必要将传道解惑的大业进行到底。

　　她着实喜欢这个小姑娘，一个没忍住就向她透露了诸多行业秘密。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女子拥有曼妙身材的重要性，随后强烈批评了羿姜束胸的幼稚行为，并向她推荐了一款丰胸肚兜和丰胸操。

　　她还强调了翘臀和美腿的重要性，手把手对羿姜的身体姿态做了细微调整，且悉心教导她如何最大限度地散发自己的魅力，迷倒自己的心上人。

　　羿姜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心里只剩一句话：“做女人真难。”

　　人为什么非要长大呢？

　　解惑答疑之后，雪娘终于按捺不住那颗跃动的八卦的心，悄声问道：“我觉得妖尊对你很不错，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我是尊上的书童。”

　　她的回答显然没能满足雪娘吃瓜的心，她挤眉弄眼道：“只是书童？就没点别的？”

　　“别的？”

　　看来小姑娘还没开窍，雪娘循循善诱道：“就是那种一看到他就会有心动，有他的地方，你的视线都会落在他身上，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他不在的时候，你会失落，像是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种感觉，你、有过吗？”

　　羿姜双手撩着水花，眼睛望着前方，像是在回忆什么。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翎夜，就像是一本单调的书，撕掉第一页，第二页还是他。

　　她情不自禁地掩面而笑，眼睛弯得像月牙，漾开了柔情似水，将少女的娇羞与妩媚拿捏得刚刚好。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一颦一笑足以牵动人心，雪娘觉得自己刚才的传道倒有些多余了。

　　她又撩起了一朵水花，轻轻道：“好像有过，又好像没有，我只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会很踏实，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少女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一切，只是她尚未开窍罢了。雪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将一些备用棉条塞进布袋：“差不多了，你出来穿衣服吧，你身子曾受过凉，回去找个大夫好好调养调养，下一次来的时候，肚子会好受些。”

　　羿姜又羞涩地别过头去，不敢看雪娘的眼睛，只小声道了句谢。

　　许久不见她，翎夜有些担心，起身去厢房找她。璟兴挡在他身前，意有所指道：“妖尊对于娲妹、是不是过于关心了？”

　　“她不是谁的转世，她是阿姜，我的书童。”

　　羿姜这时已走出厢房，翎夜不再理会璟兴，走过去问道：“肚子还疼吗？”

　　“泡过热水澡，感觉好多了。”

　　“走吧，我们回家。”

　　两人并肩往门外走去，璟兴一言不发，无常见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别想太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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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翎夜：没养过女孩，不知道还要教生理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