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献策期（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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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困难来临之际，人们是最容易团结起来的，以后或许他们会有分歧，会有利益纠葛，可是在这一刻，他们的心劲却是往一块使的。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都是大大小小的掌家人，有了明确的目标后，大家各抒己见，直把旁边记录的先生写的手都快断了。
先选识字的人，地图的绘制，地点的标记，是他们各个分舵要先回去准备的。
这时候各个县城也都有地图了，他们的任务就是挨着核实一遍，把自己送货能送到的地方用红笔表示出来，挑选会写写算算的年轻人，再找熟悉地方的当地人，地图的绘制和标志需要二者的配合。村子，镇子，河道，码头都表示清楚，以后这是他们负责的地盘了。
事情确定后，众人又开始把一些不利的因素剔除掉。
“危险的地界，不能走马车的地界都先不接。以后做的好了再考虑。”
“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不接，这种太容易碰到碰瓷的。”
“贵重物品肯定也不能接，丢了或者说咱给换了可没地说理去。”
“送货费用我们都回去斟酌一下，等准备的差不多了再决定。”
至于送货地点和接货地点，众人有了分歧，有选在码头上的，有选在县城里的，不过各个分舵都在码头上有客栈和货仓。
“送货都送到码头，你们在码头上接货，然后你们各个分舵根据自己情况，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安排。”总舵主考虑到都是船只运输，那自然是送到码头上接货最方便了。于是一锤定音道。
各种单子印刷，填写，方铮带了几张手画的样品给大家看看，都同意让方舵主来准备。
“这些琐事就麻烦方舵主了，识字的人挑出来后都送到你这里让你调教，这样大家接货物的时候都是一样的说辞，省的客人挑理。”
“这些单据和一些其他零散的物品也都麻烦你们了，特别是单据，你们既然能刻成雕版，我们就都用一样的，我们根据数量和你算银钱，以后也都由你们提供，和送货分开算账，老规矩，都是月清，省的拖时间久了成了烂账。”
这些年下来，大家也都是半个生意人了，漕帮内部管理也很严格，账目往来清楚是长久相处的最基本原则，大家都不会打马虎眼。
漕帮的管理既有些军事化的样子，又有着民主的雏形，遇事会开会商议，大事会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种种迹象都表明了漕帮的开明，也是他能发展壮大的原因。
正事商量完了，大家的心情都放松了下来，接下来就是酒桌上联络感情的时候了，
今天方舵主是倍有面子的一天，酒桌上每个人包括总舵主都向他敬酒，感谢他们父子解决了帮里生死攸关的困境。
“恭喜方舵主，后继有人。”
“谢谢，也希望我们漕帮更上一层楼。”
众位分舵主也都是认识方铮的，可是今天才见识到这小子的聪明劲，看他在这么多长辈面前说话都是有条有理，不卑不亢，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不由纷纷羡慕的说道，心里则想着，下次来总舵也得带自家儿子出来见见世面，年轻的一辈也得多交流，以后感情深，做事情才会方便。
在这空闲的时候，大家的行动力都是很喜人的，商定好后就纷纷动身回去安排，兄弟们好久没有稳定的收入了，早点开业早点赚铜板赚银子。
“现在去备船，等下我准备去总督府走一趟。”
事情商定后，林总舵主心情很好，他准备和漕运总督商量这事的可行性，自家兄弟都同意了，但是要做物流，还是要和漕运总督打个招呼，他们毕竟是民，水道的使用还得通过官府，不管怎么样，要把话说在前面，别等忙活起来了，总督一句不知道，不允许，那可就白忙活了。
漕运总督正在家里心塞塞呢，这漕运总督以前是多好的美差啊，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成这样了，海运的大发展让大船都从海边港口走，这江河的漕运总督就成了闲人了，乌纱帽都要不保了，太霉了，改天得去寺庙烧烧香，听说寒山寺的香火很是灵验，找个黄道吉日就去。
听下人说漕帮林舵主求见，这些日子可都是来找他哭诉的，可他上哪哭去啊，有待不见，转念想想自己上任以来这漕帮也很是支持自己，这次的难处还需要多些人来出主意，就点点头让请到大厅，他马上到。
想起去年两人喝酒意气风发的样子，谁想一年后两人就成难兄难弟了呢。
“咦？怎么喜滋滋的。”漕运总督是个面瘫脸，非常适合官场，可是私底下也是个活络人，对漕帮舵主的来访目的表示疑惑，进门前先从窗户缝里看了一眼，正端着茶水喝的林总舵主脸带笑容，心里不由觉得奇怪，这是有了办法？
“拜见总督大人！”林舵主听见脚步声，忙放下茶盏站起身抱拳行礼道。
“总舵主今日怎么有空啊？”不苟言笑的方总督踱着官步落座，慢条斯理的问道。
“我新得了个主意，特意来请示大人，还请大人给个指示。”林舵主把方舵主给自己看的资料递给方大人。
“我看看再说。”方大人慢慢翻看了一遍，不错，再翻看了一遍，确实不错。
“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一些细节还要注意，对你们的诚信度考验很大啊，这东西万一丢了，赔偿数额也要写清楚。”不愧是官场中人，也是个饱学之士，一眼就能看出哪些薄弱点。
“这是自然，但是为了怕人骗这个钱，这个也不能定太高，五十到一百文，我觉得双方都能接受。”总舵主也说着自己的应对之法。
“这倒也是，不要去考验人心啊，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有人动歪脑筋。”方大人可是见多了人心贪婪，见缝插针，唯利是图了。
“唉，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了，尽量的考虑全面些。”总舵主叹了口气，总有人心败坏的，想不劳而获的。
“古董，名贵物品，金银珠宝不接这个也很正确。”总舵主继续看了下去，他现在对想出这个主意的人也很是佩服了，看着一条条的想的可是很周密的。
“这个太容易碰到碰瓷的，还是小心为上。这些我们都会写个告示张贴出来的，让客人来先自己看看，省的每个人还要解释一遍。”总舵主耐心的解释着这些细节。
“那这单据怎么弄定好了吗？准备做成啥样的？”这个是方大人感兴趣的地方。
“你看，后面有一张画出来的样品，我想着就按上面写的，盖个印鉴，到时那边签收了，我这边都要回收回来存起来留存一年，万一有疑问也能查到。”林舵主刚才可是反复看了好几遍了呢，现在自然是对答如流。
“信件和送货的费用定下来了吗？”
“这个还没，我们想到了这个点子就马上来和大人商量了，具体的很多事情还要慢慢考虑呢。”
“行吧，这份先放我这里，我马上上书，这漕运改道对你们影响也很大，你们也是为朝廷效力，这改做物流最好也和皇上说声，我替你们上个折子把。”方大人挨着看完了心里很是激动，这方方面面考虑的很是全面了，也给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自己上折子自辩也有个说法了。
“多谢大人，我先回去准备着，就等大人的好消息了。”
林总舵主也没想到方总督答应的这么爽快，要知道这个老油子答应件事情是很难的，自己都打算多跑几趟的，不过他也猜到这几个月漕运总督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说不定自己还帮了他呢。
“只是你们漕帮找到了出路，这漕运官兵该如何是好呢？”谈完了正事，方总督也说起了自己的烦心事。
说实在的，漕帮的出路方总督根本没放在心上，当年太上皇用这帮江湖中人运漕粮就是个拉拢的手段，互惠互利罢了，现在用不着了，甩到一边，自不会考虑他们该如何生存的问题，因为朝廷自己的官兵都没解决呢。
“相信圣上自有英明的决断。”林总舵主朝着京城的方向施了一礼道。
林总舵主回来后又专门找两人谈了一会话，说了总督也很是看好这个主意，就是现在还愁着手下的军爷该怎么安置，这么多人，弄不好要出篓子的。
方铮想了想还是把媳妇的“肥肉论”说了一下，最后还添补了一下，“前朝就是海盗猖獗，弄得我们沿海居民经常遭受屠杀，这说明他们的水上船只武力确实强大了，而我们现在的水师根本没多少官兵，而且船舰也太小，我们再不想办法，真被人从海上打进来就麻烦了。”
“你想的是对的，可恨的是朝廷很多大臣整日只想着争权夺利，视这些危难于不顾，这要是有个风吹草动，他们有钱有人，自有活路可逃，可苦的还是我们平头百姓，不过你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就算我们的战船和火炮小了点，可是有总比没有强，有了小的就可以再想办法换大的嘛。”总舵主肯定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可这真是自己没办法可想的，庙堂高、江湖远，自古以来都是要守好界线的。
只是林总舵主和这方大人也算是脾气相投之人，自是为他的乌纱帽着急，听了这个说法，自己也是跑水上的，对他们的水师力量也是清楚的很，知道方总督又是为这漕运官兵的出路忧心，第二天一早就又跑了一趟总督府，跟方总督当面商酌了一番。
于是隔日方总督的自辩折子又加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献策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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