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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我是阿姨粉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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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痘,不是过敏。”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遍,开好药方,安排护士去给病人准备输液。
这才抬头打量了下面前站着的两个奇奇怪怪的人。
一个衣服凌乱将帽子压得很低,另一个脚上穿了两只鞋长得不一样,关键是本人还没察觉到。
还有就是进来的时候尽管着急忙慌,但不带本地口音。
医生收回目光,恍然大悟。
外地来的,不了解本地的情况,担忧过度的模样也实属正常,遂开口安慰讲,“B市近期流行水痘,虽说小孩子得这个病的比较多,但从没被感染过的大人会得也属正常。”
黄岩大松了一口气,他之前得过这种一次性的病,此时此刻终于后知后觉地笑出了声,他竟傻到没意识到,半路上没出息地跟着纪至嵁被吓得要死。
身旁没动静,黄岩笑完,这才戳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的纪至嵁,拍着纪至嵁的肩膀保证,“没事,小病。”
纪至嵁将医生没开口前抖了一会的手待不抖后才从上衣口袋里掏了出来,抚去肩膀上的手,走到病床前,看着睡过去却少有不安份依然用手臂蹭床单的漆望绕,坐在病床旁,握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继续乱动下去。
心脏也才开始慢慢地回膛。
医生看到,“对,别让她抓。涂涂抹抹,好好吃药打针,两个周之后保证生龙活虎。”
黄岩没好意思反驳医生,“生龙活虎”四个听起来就动作起伏性比较大的四个字永远用不到漆望绕身上。
医生交代了下别的注意事项后离开,护士没一会儿再次进来,给漆望绕输上了液后,拉开了病房的窗帘。
天亮得早,如今东方已经泛白。
黄岩眨了下疲惫的双眼,打了个哈欠,纪至嵁听到,目光却没离开床上的漆望绕,背着身对黄岩讲,“你睡会吧。”
黄岩知道这时候肯定劝不动纪至嵁去休息,所以自己也没客气,整个人直接砸落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先去休息了。
半醒半睡之间还想着,他作为经纪人,曾经也有过没日没夜的日子,经历了不少次带人打拼的整宿熬夜通宵,可吓他出冷汗刚刚过去的这一晚,还是让黄岩觉得,真,前所未有的漫长。
恍惚意识到,如果不是来的路上纪至嵁那担忧过度的模样,也不至于他也被跟着吓得丟了魂。
黄岩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纪至嵁摩挲着掌中漆望绕细白纤长的手指一会,情绪慢慢平复后,大脑也重新找回了清醒意识。
来的路上不冷静的人显然不只是他和黄岩,他看着漆望绕静静思忖了一会。
明知道她不会回答,伴随着漆望绕平缓轻巧的呼吸声,纪至嵁抿动了下唇后,依然对着她开口询问道,“那你选择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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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痘?
这个病得起来让她觉得自己还未成年。
黄岩睁开迷糊的双眼,第一眼先注意到了坐在床上看着像是在走神的漆望绕,原本觉得都是男人一起共事比较方便,没给纪至嵁安排女助理,结合现在的情况看来,反而是搞得不太方便。
漆望绕胳膊上出痘不多,只有一两处,正因为少,才更显眼,已经抹上了淡黄色的药膏,泛着淡淡的香气,并不难闻。
黄岩拿下挡脸的报纸,打着哈欠,他醒来,晕晕乎乎琢磨着和纪至嵁换换班,一睁眼纪至嵁不仅不在,漆望绕也醒了。
漆望绕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去了病房中的洗漱间。
纪至嵁带着清晨的露水朝气推门进来,手里提着早餐。
黄岩突然有些羞愧,在两位他都要“伺候”的人面前,反而是他“被伺候”了。
黄岩赶紧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活动了下腰身,从纪至嵁手中胡乱地接过一份早餐,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小情侣。
病床旁放着一把摆放随意的软椅,上面的垫子有向下塌陷的轻痕,漆望绕回来之后看了一眼,下一秒椅子上的痕迹就再次被他挡住,纪至嵁坐下来,将早餐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漆望绕重新坐到床上,正对着纪至嵁,纪至嵁却未看她,而是将袋子里的粥取出来打开后,拿了柄小勺搅动了下,捉起一口,将勺子抬高,送到她面前。
跟着这一系列的动作,他才慢慢抬起了头,对上了她的目光,“饿了吧。”
漆望绕没去碰嘴边的粥,反而是又从床头取了剩下的那杯盏中的粥,尽管烧退了些,但病中还是有些无力,她费了些力气才扣动盒盖,将小勺搁置在粥里,抬手递给了纪至嵁。
她没说话,纪至嵁却看懂了她的意思,轻笑了一声后就将那勺他已经挑起的粥强硬地塞在了她嘴中,漆望绕闷哼一声,含着了勺子。
苦涩的嘴中蔓延出一抹甘甜。
勺子又被轻缓撤离,纪至嵁将自己手中的粥递给了漆望绕,和她进行交换,接过她手中的那杯。
两个人都默默地吃着。
才发生不久的事,不可能不记得。
几个小时之前一个失控一个将近崩溃。
漆望绕吃不太下,只喝了几口,就放了回去。
纪至嵁也跟着放了下来,他犹豫了下,然后开口讲,“我那么说,是因为情况特殊。”
他顿了一下,突然上前倾身,趁漆望绕没反应过来,将她上衣往上提了一些,按她在他身上,扒着她的衣服,“让我看看,上完药好些了没?”
漆望绕终于开口,讲出了醒来的第一句话,还带着浓厚的病中沙哑无力感,她附在他肩膀处缓声问,“你帮我涂的?”
原本是护士要帮忙涂药膏,纪至嵁砸下闷闷的一声嗯,后来小护士或许是被他一直带着帽子的怪异行径吸引,颇有些不走心,纪至嵁就让人离开了。
将她的衣服放下,其实看不出来好没好些,他将她松开,讲,“好了很多。”
情况越来越好,就不用回D市了。
就当他来的路上什么也没说。
“但,”他抬手摩挲着她苍白的脸颊,企图能够给她染上抹绯红,“如果难受,就回去。”
起码回去,能得到细致入微的照顾,而不是...
病房里进来一位抱着哭闹小孩的家长。
纪至嵁将手从漆望绕脸上放下,家长比较礼貌,向他们打了声招呼,“打扰了。”
医院满是传染源,连医生都不建议住院。
所以,纪至嵁突然又改变了想法,反复纠结后终于下定了最终的决心,隐忍地凑到她唇边轻触了下,“让黄岩送你回去吧。”
身体更重要。
漆望绕阖了下眼,“我想,先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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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望绕其实猜过自己来这个世界前发生了什么。
唯一剩的印象,就是和这次深夜来医院时的感觉重合。
黑夜成了摆渡者,她在一条广阔无垠的大道上起起伏伏,却驶向了另外一个世界。
所以,当场景重合,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因为以为要离开纪至嵁,情难自控地先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心脏撕裂了一道大口,难过是潮水,涌进去,密不透风般的淹没了她。
原来,这就是觉得自己再也见不到纪至嵁的感觉。
她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开着车的纪至嵁。
挺窒息的,如同死了一次。
那一刻,浓烈的不舍盖过一切,甚至是她对死亡的恐惧,而不是再想着回到现实世界。
原本对她缠满羁绊的另一个世界突然就变得飘渺不定和遥远的让她抓不到了。
原来,这就是离别的感觉。
纪至嵁注意到漆望绕出神看着他的模样,找了个停车位将车停了下来。
询问她,“怎么了,难受吗?”
她摇了摇头,人只有了经历过,可能才会慢慢认清一些事情。
她抬手摸了一下纪至嵁的脸,喃喃讲,“你是真的吗?”
纪至嵁抓住了她的手,直接按在了自己脸上,摩挲着她的手,“你说呢?”
“你说呢?”
他慢慢凑近,清浅的鼻息喷在她脸侧,用温热的唇齿咬了一下她的,“你说呢?”
漆望绕闭上眼睛,接受了他的轻吻。
车里流淌着静谧。
“我不久前做了一个梦,有点长。”
“醒了吗?”纪至嵁问。
应该吧。
“醒了之后,你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吗?”
漆望绕狠狠纠缠住纪至嵁。
醒了的话,纪至嵁想。
“这次,可以选择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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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至嵁。”
嗯?
纪至嵁将人压在副驾驶上,不舍得放开,碾磨着她软甜的唇。
漆望绕有气无力地唤了他一声,后退了一点,才使他暂时短暂远离了她的唇畔,纪至嵁嘶哑着音应了一声,又要再次附上去,追着亲。
漆望绕拿手挡在二人唇之间,沾染上了湿润的水意,阻止了纪至嵁的再一次的靠近。
她贴着自己的手掌欲要出声,却先带来了轻微的颤动,以骨肉为介,传递到另一边,纪至嵁依着这股子颤动,顺势轻颤着慢悠悠辗转吻着她的掌面。
异样顺着血肉很快地通到心尖,漆望绕哆嗦了一下。
却又不得不打断此时此时虽然吃不消,却缱绻至极的暧昧,“嵁哥。”
她再次小声呼唤了他,接着说,“我是病人。”
纪至嵁顿住。
漆望绕生病不舒服,他却在这缠着和她接吻。
他恍然回过神来,先放开了按着她肩膀的手,然后缓缓又将唇从她手背上离开,整理了一下外套后,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倚回了驾驶后背。
两个人都平复了一会。
纪至嵁又转身扭向她,抽出纸巾,替她默默擦着唇。
漆望绕摁住他的手,然后拿开后,立马将自己的手放开,朝后撤了一些,离他远了一点。
纪至嵁拿纸巾的手被她放开后僵在了那里。
他,反而是被嫌弃了?
当然不是嫌弃,漆望绕举起手臂,朝他示意,“感染引起的急性传染病。”
所以...
这种得过就会产生抗体不太容易二次感染的疾病,漆望绕看着纪至嵁,所以他这么不怕,之前一定就有过吧。
纪至嵁偷偷拉下去外套衣袖。
作者有话要说: 漆望绕:为什么要让我得水痘,这听起来一点都不符合我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