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帝国志》龙五爷

28、淮南之乱（二）

　　“干涉他国内政向来都是国际上非常敏感的事，但高昌不但做了，而且还做的光明正大毫不掩饰。”
　　上京的茶馆里，说书人老李一拍手，语气夸张道：“你猜咱们的皇帝陛下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把这群黄毛绿眼的怪物赶出去呗！”底下的听众笑着起哄道。老李咧了咧嘴，神秘兮兮道：“错！咱们的陛下啊，据说当场就答应下来了，而且还很高兴，甚至应允了高昌使者的好几项苛刻的条件！”
　　“什么？”“还有这种事，这也太过分了吧？”“这些蛮族欺人太甚！”
　　就在此时，看客之间某个人说了一句：“蛮族？时至今日，究竟谁是蛮族，谁是正统，不好说了吧？”
　　马上有人反驳他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大燕朝几千年的悠久历史，是玄天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强国，难道咱们还能不如那帮子蛮夷不成？”
　　“你们去过高昌吗？”那人不服气道：“在我们这些燕朝普通的臣民还在为生存挣扎的时候，你们知道高昌人是怎么享受生活的吗？全民免费的医疗、教育，低廉的物价和地价……再看看我们，上有大小官员欺下瞒上，下有地主豪强巧取豪夺，民不聊生，国家连年吃败仗，割地赔款……老百姓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嘁，说的跟真的似的，就高昌？吐火罗小娘们儿不到百年前还是咱们燕国爷们儿的□□宠物，还有她们背后那群比娘们儿还娘们儿的男人！”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紧接着便引发了一片不友好的笑声。又有人猥亵地笑道：“咱们燕国人还真是文明人，要知道突厥人可是曾经连吐火罗族的男人都要强*奸的！话说你们见过吐火罗的男人吗？啧，那可是比女人还要诱人犯罪的尤物，据说就连高昌实际最高统治者亚罗斯·霍尔木兹自己都被突厥人睡过！”
　　这话他说的有板有眼，也立刻引起了别人的兴趣。人们的注意力很快就由“高昌的现状”变成了八卦西域第一高手、魔教教主兼高昌国师亚罗斯的不堪往事，茶馆里的气氛顿时又变得轻松愉悦了起来。
　　最开始提出质疑的那人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够了！”他这一喊，众人终于安静了下来，纷纷转过头看向他。此人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模样，浓眉大眼生得倒是端正，只是脸上的青涩还未褪去：“高昌在向墟海对面的国家学习积极发展的时候，我们燕国在干什么？外患频仍，内讧不断！你们这些人呢？除了拿人家实际最高统治者的过去和私生活开玩笑还会干什么？从国家到民众，哪有一个是能想点正事的？”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有人站了出来，大声嘲讽道：“朝廷怎么亏待你了，这么大的怨气！有种别在燕国待着，趁早滚出去啊！”
　　“让我滚出去？”年轻人冷笑了一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滚出去的人多了，墟海对面大洋国联盟的土地上多得是逃跑的燕国人！温水里的青蛙不到水烧开，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被煮熟的；你们这些人今天可以嘲笑我，有朝一日，我会在你们的坟前，笑看你们这些只知道醉生梦死的蠢货的下场！”
　　话音刚落，他的左脸就挨了一拳。紧接着，更多的拳打脚踢落到了他的脸上、身上，疼得他大声惨叫起来；只是很快，这惨叫声就被湮没在人们兴奋的喊叫声中了。

　　“女人就该回到女人该去的地方，而不是在这里指手画脚。”
　　从看到我的第一眼起，萧庭就没正眼看过我一眼。我抬手捂嘴咳嗽了一声：“伯伯，我知道您不欢迎我，可是这件事你必须听我一言。”我陪着笑道：“请你立刻收回成命，撤回前线所有的淮南新军，退守主城，同燕何谈判。”
　　萧庭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满含着鄙夷，让我感到极不舒服：“收回成命？萧风，你这是在命令老夫？你有什么资格命令老夫？”
　　“凭我是淮南王室唯一正统的后裔！”
　　我斩钉截铁道：“你比谁都清楚，我是老王爷唯一的亲生后代，在没有男性继承人的前提下，我可以破例成为合法的王位继承人！”
　　“老夫只认萧淮这一个王爷，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口出狂言！”萧庭狠狠地一拍桌子，高声吼道：“来人啊，把这个疯女人拖出去！”
　　“不必了，我自己走！”
　　我冷静地抬手挥退了试图靠近我的军人，向后退了两步。就在转身的一瞬间，我手中的银针也已飞出，射入了萧庭的脖颈之中！
　　“都别动！”
　　面对剑拔弩张的萧庭亲卫，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倒在地上痛苦抽搐的萧庭，淡淡道：“谁要是敢动一下，不但萧庭会死，在场所有的人都会死。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王府亲卫军已经包围了这里，你们想背负杀死翁主的罪名并且跟着萧庭送死，就尽管对我动手；如果愿意服从我，你们就是未来新淮南的开创者！现在，告诉我你们的答案！”
　　一片死寂。
　　良久，第一个人犹豫着跪了下去。紧接着，周围一圈的人也陆续跪了下去，表示臣服。萧庭确实太过自大了；他以为我区区一介女流不敢对他怎么样，所以在见我的时候对我毫无防备、恰巧得力干将们也都在前线；可我偏偏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女流之辈”——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
　　不过他已经没有机会去改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