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埋葬的知更鸟》铁锤大帝

8、第八章

　　阿麦尔晕倒后家中彻底乱作一团，不少邻居上门嘘寒问暖，村民们用这世上最厌恶的表情死盯着卡尔，对他的行为指手画脚。

　　“他还是个孩子啊，这个畜生怎么下得去手？！怎么忍心？！”

　　“可怜了阿麦尔，这种畜生当初就应该让他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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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说辞都有，正气凛然的村民们恨不得卡尔去死，但好像这样都不能弥补他的过失。

　　在他们心里，最好的处置方法应该是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永远身受炼狱般的折磨才行。

　　卡尔嗤笑一声，笑这群无理取闹而又愚蠢的村民。

　　话虽如此，当夜他也趁机出逃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没有月亮，满天的繁星，卡尔慢悠悠地走着，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烟，从路边的摊位上顺过来的，好在老板顾着打盹没有发现。

　　他双手枕在后脑勺，头仰着眼睛微眯。

　　卡尔感叹道：“德克萨斯州的月色比这还要美好啊。”

　　走着走着，卡尔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迷路了。他气急败坏地连踹了路旁的长草几脚，还是觉得不解气。他就不该出来，现在找不到路不说，放眼望去周围还没有人家。

　　走了不知多久，万籁俱寂地环境中突然涌现出一丝微弱的灯光，卡尔心中大喜。

　　还是间茅草屋，不过比阿麦尔家的不知干净多少倍。卡尔昂首阔步走进去，在人家的庭院里溜达了一圈，这才发现屋檐下有条狼狗，体型不是很大，相反的有些瘦削，那狗舌头外露，正漱漱流着哈喇子，眼神凶狠地死盯他。

　　卡尔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躲开。
　　狗倒是没有发出声音，卡尔松了口气，试着和它交谈。

　　这个想法刚冒出，卡尔就笑了，他和一只畜生交谈什么啊，听得懂吗？

　　卡尔故作镇定，一步一步重新走进，原本趴着的狗突然扭身站了起来，锐利的目光锁定在卡尔身上。

　　卡尔下意识腿脚打颤，在距离屋檐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狗就跟蔫坏了一般，又重新趴下。

　　卡尔：“……”

　　门是进不去了，卡尔想。

　　他刚刚观察四周，光源是从大门口的路灯传来的。灯杆立得高，人大老远就能看到。

　　而这家人屋子里却没有一处是亮着的，卡尔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提醒了他，从阿麦尔家出来到现在，在马路上走了近三个小时，他还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他把阿麦尔的儿子上了，被关了起来。向来对他恭敬无比的阿麦尔满脸死灰地躺在床上，木床旁边的盆里装满了吐泻垢物，手指颤抖着指向他，嘴里念念有词，无奈有气无力，只得作罢。

　　卡尔被几个高壮的男人五花大绑起来，那间屋子他是一刻都不想待的，实在是太丑了。

　　绑他的男人生得贼眉鼠眼，笑起来一口黄牙，脸上的肉堆积在一起，卡尔看得一阵反胃，连忙扭过头去。

　　那人在他屁股上拍了下，“嘿嘿”笑了几声，卡尔身体一怔，猛地瞪着他。那人好像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再一想卡尔不过是个阶下囚，便不甘示弱地捏了下手中的软肉。

　　他想，真翘啊。

　　卡尔气得破口大骂：“操/你妈狗娘养的玩意！把你的脏手挪开！不然老子一定杀了你！”

　　两人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有人有了进来。那人身形高大，肤色棕黄，五官硬朗，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平白给人一种威严感。

　　调戏卡尔那人见状忙收回手，垂下脑袋。卡尔眼尾泛红，他何时受过这种待遇，当下心里委屈得不得了。

　　男人在他身前站定，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嘴角勾了勾，恍惚说了句：“长得真是好看啊。”

　　卡尔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男人松开了手，卡尔这才发现他眼睛形状细长，神情淡漠，不怒自威：“罗素。”

　　卡尔一愣：“你是华人？”

　　罗素冲他笑了笑：“是啊。”

　　卡尔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给他的感觉不是很友好，看人的眼神像狼，卡尔就是他眼中那可怜的猎物。

　　罗素是个华人其实是卡尔的猜测，以前在他身边做事的华人也不少，大多数黄皮肤，长得出众的也不少。

　　罗素整体五官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起码在卡尔看来，并不是罗素有多不好看，相反的，他挺好看，只不过他的长相配着他的神情，很难让人产生好感。

　　“阿麦尔是你的人？”卡尔又问。

　　罗素看了眼床上奄奄一息的妇人，饶有兴味地道：“你还真是，饥不择食啊。”

　　卡尔脸黑了黑，刚想开口反驳一下，不曾想罗素却抢先一步。

　　“多可怜的孩子，他才刚刚成年，你怎么下得去口？”

　　这种审视的目光让卡尔如芒刺背，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罗素让人把他关进柴房里，与之相伴的还有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

　　卡尔看了眼周围，果真是伸手不见五指，还有点闷热。他的手被麻绳捆着，进门之前身上的枷锁倒是被解开了，双手被绑在一起打了个死结。卡尔揉搓了一会儿，手腕都红了。

　　柴门紧闭着，卡尔坐在地上，他往后挪了一下，碰到一堆稻草，卡尔顺势倒过去，这一倒，他便看到了满天的繁星似景。

　　卡尔愣了愣，原来稻草后面是一个通往外界的密洞，他喜出望外，慢慢爬了出来，又把稻草堆了起来挡住洞口。

　　“罗素这傻逼绝对想不到。”

　　接着他便走上了逃亡的路，罗素身份非富即贵，能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寻他，还有人做暗线，目的肯定不纯。

　　卡尔在不惊动狗的前提下，迅速在屋檐下拉了张塑胶凳子，就着月色坐了下来。

　　夜间有风，没有尘土飞扬，就连空气都干净了不少。

　　卡尔吸了口气，脸上满是舒适。

　　只不过。

　　“咕咕……”

　　他好饿。

　　他把目光停留在屋檐下呼呼大睡的傻狗身上，然后又摇了摇头，打不过打不过。

　　这户人家庭院倒是很大，主人家的脑子也还算好使，外出了还不忘留条狗老家。

　　卡尔忿忿地想。

　　卡尔坐了一会儿，按捺不住心中的饥饿感，轻手轻脚起身，再次朝屋檐那边走过去。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这地虽然全是茅草屋，可门却是木门，他刚刚看了眼，上锁了。

　　撬锁肯定会惊动那条傻狗。

　　卡尔垂头丧气地回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