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荣耀]列传》冠辞

13、貂蝉奉先

　　深冬的一个周五，电话如约打来。

　　“喂？”明知对方身份，却不点明，每每如此。

　　“嗯。”他默认她知道，“最近先忙期末考，不用到我这边忙。”

　　短暂沉默后，她说好，切断电话，留他握着一段忙音皱眉。

　　画布上是大面积坍塌的建筑物，一律灰白黑色调。她撂下画笔，把额头坠落的一缕碎发别回耳后，抬头看向画室的钟表，凌晨12：05。

　　提起书包转身，离开四个小时匆匆流逝的教室。抬眼正撞上一人双手插兜，斜靠在门边望她，她惊得捂胸，书包都丢在一旁，大喘气，“吕先生怎么在，要陪我拍鬼片？”

　　他一身悠闲打扮，一侧肩膀抵着门框，随意支撑起身架，像隔壁体育学院男生运动后的松垮样态，“夜跑完，没事做，来看看你。”

　　她有些局促，“来多久了？”

　　他捋起运动衫，看了眼左臂上的手表，精准报时，具体到分秒，“57分钟45秒。”

　　她撇嘴一笑，上前挎住他的手臂，“怎么做到一个小时不出声的，换我早憋疯了。”

　　她抬手要关灯，他拦住，手指滑入她半边鬓角疏通一尾长发，抬颌指向她的画：“等你这么久，总要看看成品。”

　　她略窘迫，撒娇说不要，“还没画好。”

　　他执意要看，“半成品也行。”

　　争执不过，只好献丑。站在画前，他问：“这幅画有名字么？”

　　“有，”她说：“《废墟》。”

　　他又问：“这是你期末考核内容？”

　　“是，”她答：“其中一个。”

　　他点了烟要抽，她从他唇边把烟夺下，踩碎在脚底，趁机把灯关上，要走，“不要在这里玩火，很多同学的心血都在，不能因为吕先生烟瘾犯了付之一炬。”

　　他有些不耐烦，还是忍了忍，道：“期末考后，这幅画送给我，”一顿，改口：“卖给我。”

　　昏暗里，他也有一张耐得住端详的脸，眸中依稀可见岁月的浮沉，为名利厮杀的旧影，却又不显沧桑。

　　发带扎束起发端阴影，横在眉间暂压峥嵘魂魄，大哥此时看起来像年轻学长，她眉眼舒展，笑容纯粹，抱住他的腰，垫起脚把吻落在他下颌，“吕先生出价多少？”

　　“你要多少？”他在黑暗里找到她眼底自己的倒影。

　　“我要你，可以么？”

　　两汪眼池浸透深冬月色，静得纹丝不起，好像除了他之外再无所图。

　　他把忽明忽暗的目光投入其中，覆盖热意。吻落在她的眼睫，鼻尖，追逐她至窗前。一人端坐，一人屹立，窗台位置和高度恰到好处，可供他们之间分寸来往，游刃有余。

　　她手指剧烈颤抖，蜷曲的弧度像玲珑的叶，紧握他肩线深深用力，情动深处含泪咬唇，“给我……求你……给我……”

　　他摘下发带蒙蔽她双眼，喘息轻笑，“舒服么？”

　　窗外月影晃了晃，颜色变淡，融于夜色将其渲染成水。

　　“你骗我，”她挣脱他的发带，露出楚楚明眸，控诉，“你说你不搞学生妹。”

　　“活该，”他探手，抚去她眉间褶皱里他的汗水，“谁让你勾引我，男人都很烂俗，话不能当真。”

　　她垂眼，额头抵向他肩颈，蓦地打了个颤。而后手指卷起他的裤带相互折磨，“你要我画做什么？放在书房里摆设么？”

　　他事后一支烟，这次没有遭遇阻拦，一手轻轻拍她脑后以示安慰，渣生渣死手法，“做赌场装饰。”

　　她仰起脸反对：“不吉利的，我画的是废墟。”

　　“我不懂你们艺术生的作品想要传达什么意义，你也不用告诉我。”他坚持想法，义无反顾，“只是喜欢，想这么做。”

　　烂俗男人说烂俗的话演烂俗的情节，偏偏就是能感天动地。

　　校门因为一辆豪车进出畅通无阻，他带她去吃夜宵，她犯困，副驾驶上跌倒，栖息他肩头。

　　车一路开回别墅，横抱她下来放在床上，她交叠手腕，拉低他肩颈，嗅他磅礴汗意，喃喃索求：“我好饿……”

　　他听了笑，低哂：“怕你受不了。”

　　“今天往后，要专心备考，考试结束要回老家。”她胁迫，“先生很长时间都见不到我。”

　　暗示有道理。烂俗男人装什么矜持？

　　于是与她共同描绘一段风月，惊风淅沥，月色翻涌，浪潮迭起。

　　人合人散，风平浪静后，一轮新月如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