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
-
耶龙华抬起一只手，无情地将他推开到一边，继续往前走。
桑珠希热赶紧站稳不让自己摔倒，又急忙抓住耶龙华的手腕，不让他走。
耶龙华回头，冷淡吐语：“你想怎么样？”
桑珠希热不想说太多，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强拉着他走。
耶龙华甩开了这个少年的手，带着怒气瞪着他。
桑珠希热回头，转身，面对着耶龙华，一脸认真地劝道：“你最好跟我回去，不能这样突然走掉，如果你一定要走，那……那也得先回去和我好好想办法离婚……”
耶龙华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瞪着他。
桑珠希热再度抓住耶龙华的手腕，强拉着他往前走，路上，他没有挣扎，他亦很顺利地把他带回了家。
他把他拉进宅门，换了鞋子以后，又拉进了客厅，然后自己上了楼。
他停步在父母的房间，敲了敲掩着的房门，叫了一声‘阿妈’。
门很快敞开，央宗站立在他的面前，并且迫切地问他：“媳妇儿找回来了没有？”
桑珠希热答道：“在下面。”
央宗赶紧奔下楼，进了客厅，一眼就看到曾经见过的那张美丽的脸。
她松了一口气，对耶龙华说：“媳妇儿，你一大早跑去哪里了，差点急死我了！”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赶紧改口：“你是不是想去送一送藏戏团？你去送他们也得跟我们打个招呼才好啊！”
耶龙华微微垂眸，不说话。
桑珠希热缓缓走下楼来，对央宗说：“做早饭了没有？我好饿。”
央宗回头，答道：“做好了，在厨房里，现在应该还热着。”
桑珠希热赶紧去洗了一把脸，然后去了厨房。
央宗对耶龙华笑道：“你找个地方坐一坐，我去帮你拿早餐。”话落，也去了厨房。
桑珠希热正在厨房给自己装一碗青稞面条，央宗走进来，看到他只装一碗，脸上马上挂上不满，训责他一句：“你真是……！光给自己装，你媳妇儿也饿的啊！没良心！”
桑珠希热回道：“我和她，到底谁是您的儿子？您老那么疼她……”装好了一碗面条，取了一双筷子，就走出去，来到客厅，坐在客厅里的茶桌前，大方地吃起来，偶尔抬头只瞥了瞥站在客厅里的耶龙华，却不说话。
央宗随后走过来，把一碗面条和一双筷子递给耶龙华，对他笑道：“来，吃吧！”
耶龙华轻轻别过脸，垂着双手不肯接。
央宗以为他是不习惯别人家里的饮食，好心安慰道：“我的手艺不差的，你放心好了，看看你丈夫吃得多香。”
耶龙华不回答，绕过她身侧，直接走上楼去。
“人家不吃，您白给好心了，刚才您还骂我没良心，现在您浪费了一碗面。”桑珠希热一边吃，一边为自己刚才受的冤屈洗冤。
央宗无可奈何，走到桌子前，只把那一碗面放在桌案上，喝令桑珠希热：“你吃完了你那一碗，也把这一碗吃了！”
桑珠希热微微惊讶，无辜道：“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这一大碗已经够我饱了。”
央宗把筷子压在碗口上，下了命令：“吃不下也得吃！”
桑珠希热可怜地说道：“要是撑死你儿子了，你可不能哭。”
央宗犹豫了一下，又一想，改变了主意，用食指指了指上楼的阶梯：“你吃完了上楼去，端给你媳妇儿。她肯定是因为你的态度不好，所以生气了。”
桑珠希热再度无辜道：“不是我惹她不高兴的，怎么要我来善后……”
央宗没有质疑他，也没有肯定他说的话，只催促他快点儿吃完面然后端着剩下的那一碗到楼上去。
桑珠希热把青稞面条吃完了，面汤只喝了一口就擦擦嘴，无奈地端起央宗放在案上的那一碗面以及没有被动过的筷子，缓缓上楼。
他房间的门半掩着，他用空闲的一只手推开它，大方地走进去，把碗放在桌案上，把筷子搁在碗口，马上转身，举步之前，瞥了瞥耶龙华的脸庞。跟第一次见面一样，耶龙华平时根本不瞧他一眼，总是低着头看着胸前那条项饰发呆。
这条项饰，他当初不屑，但现在有些关心它的来历，这源于戴着它的人总是不停手地捧着它看着它。
抬步，走到耶龙华面前，他问道：“谁送给你的？你总是不停地看它。”
耶龙华没有回答，佯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桑珠希热瞧了瞧耶龙华握在手里的羽毛坠子，自发猜测：“你的家人留给你的纪念品？还是……你爱过的人送给你的定情物？”
耶龙华没有理睬，也没有说话。
桑珠希热盯着那条项饰，又瞥了瞥耶龙华的神情，依自己的直觉判断，他认定它是一个男子所赠的礼物。
“你有喜欢的人？”桑珠希热又自发猜测。
耶龙华轻轻地把脸别过一边。
桑珠希热便认定了自己的猜测，忙坐在他身旁，好奇道：“你已经有你喜欢的人了，你们戏团的团长为什么还要把你嫁过来？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住得远不远？”
“他已经……转世了……”耶龙华终于启唇，但语气有些失落。
桑珠希热微愣，尔后才恍悟过来，吃惊道：“已经死了吗……？”心想：怪不得她可以嫁过来，原来喜欢的男人已经死了啊……
接着，他又问道：“你跟那个人结婚过，还是，没有结婚？”
耶龙华再度紧紧抿唇。
桑珠希热瞥了瞥他美艳的脸庞，又说：“你得要告诉我，你们有没有相爱过，就算他已经不在人世。”
这句话没有什么不对，但是耶龙华却突然笑了起来，眼眸也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水雾，这不是乐极生悲，恰恰是悲伤至极的表现。
桑珠希热吃惊地看着他，困惑重重：“你……怎么了？”
“我以为可以梦想成真，没想到，他爱的是娜希慕，哈哈哈哈，娜希慕死了，他也跟着娜希慕去死，根本不留机会见我一面！”耶龙华说着，笑声戛然止住，安静下来，紧咬下唇，闭上眼，眼泪簌簌地落下，滑过脸庞，无声无息地滴在手上。
桑珠希热看着他，突然心生怜悯，伸出双手轻轻地搂住他，想要给他安慰。但，这一次，他又失算了，再度没有任何防范，陡然之间，身体被用力推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耶龙华用眼角看着他，眼光流露出一股令人畏惧的寒意，表情亦如往常那样，是冰冰冷冷。
桑珠希热呆呆地看了他几眼，随即带着疼痛慢慢爬起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稍半刻，一句冷淡的话从耶龙华口中轻易吐出：“滚出去。”
桑珠希热这次竟没有反驳，无可无奈何地转身，走到了门口，回头，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碗面，只嘱咐了一句‘记得把面吃了，浪费了我妈妈会嗷嗷大叫的’，就带上门出去。
耶龙华抬头，看向桌子上边，这才发现那里搁置着一碗青稞面，他感觉不到这碗面的关怀，只在乎自己颈上项饰所带的恩情，对那碗面依旧不屑一顾。
碗里的青稞面渐渐冷却了，面汤被那卧成一团的青稞面吸收完了，冷却以后，青稞面变得又干又硬，已经不能再拿来吃。
为什么我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却跟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凡人顺利地结婚了？
为什么新郎不是日日夜夜都在脑海里浮现的那个人，却是一个根本无法放进内心的陌生人？
主人，让我回唐古拉山，我宁愿在伤痕累累的回忆之中再痛苦地度过几百年……
静静的房间里，他垂眸，心里这样想着，手握成紧拳。
下午，他同样是一个招呼也不打，从楼上走下来，要出门去。
央宗和桑珠希热正好在客厅里，她张口叫了一声：“是去逛街吗？叫桑珠跟你一起去吧？”
她的热情，没有得到任何一丝搭理，人依旧是往前走，并且跨过了门槛走出去。
央宗随之轻轻撞了撞桑珠希热，催了声：“赶快跟她去！”
桑珠希热愣了愣，极不乐意：“我干嘛跟她出去？我在等我的电话。”
“又是赵小玉？！”央宗脱口，眉眼间都是不满。
桑珠希热低头看报纸，不说话。
“拿来！”央宗忽然向他伸出右手。
桑珠希热看了看她空空的掌心，困惑不解：“拿什么？”
央宗严肃道：“把手机拿来，我删了她的号码！”
桑珠希热一听，紧张了起来，赶紧捂住口袋里的手机：“您不能！我跟她是同一个系的，不可能不联系。”
央宗脱口：“你不能再跟她谈恋爱！你是有老婆的人！”
桑珠希热佯装不屑一顾，把报纸叠起来，佯装冷淡：“耶龙华是你带进家里来的，不是我主动娶的，所以，不能算是我老婆。”
央解玛收拾好了厨房，从厨房里出来，正好听到了这句话，便启唇，大方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说什么啊！你都已经背她进婚房了啊！怎么不算？”
桑珠希热瞥了她一眼，反驳：“我又没有钦过她又没有和她岁一张床！”
央解玛回道：“可我们家花了很多钱办了婚礼。”
桑珠希热微微垂头，保证道：“等我毕业了，一定会找工作把钱赚回来的。”
央解玛缓缓走过来，坐在桑珠希热身旁，奇怪道：“那个赵小玉，她是家里有很好的关系，还是长得比耶龙华更好看？你老舍不得她！”
桑珠希热抬起头，不满道：“阿姐，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她家只是普通家庭而已，长相……，其实也真比不上耶龙华……”
央宗有些生气，批评道：“没有很好的人脉关系，样貌也长得一般，你怎么还傻乎乎跟她谈恋爱！”
桑珠希热不得不坦白：“我认识小玉的时候，听说，她的曾爷爷曾经当过探险队的队长，而且留下来的老照片里有我的曾爷爷，她家应该知道那本神秘笔记本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