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喷喷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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氪星人的披风沉沉覆下。
黑暗之中，凯恩的鼻端嗅到尘埃与冻土的气息，口腔中则沁开风霜与鲜血的滋味。
凭他这口白牙，加一口提纯过的氪石营养液，他好歹尝到了成功的滋味——成功把钢铁之躯的防给破了。
还未等凯恩品出氪星人的血液与普通人类的血液有何不同，超人牙关中挤出一声闷哼，结实的腰身一拧，本就钳制着他的双腿一绞，硬生生带着他翻了个面。
新绿的极光之下，建筑残骸处刚落定的尘埃再度被他们调换位置的动作拍起，转瞬又被裹挟着寒意的冷风吹散。
对制服带有披风的人来说，这一招并不是多么明智，因为压着披风那个人能借这块布料进行反制。但超人不算是人，眼前犹在金星乱冒的凯恩一瞬间理解了超人的意图：这家伙要飞起来甩掉他！
——还是想拉开距离！
这就有点不对头了。尽管路人印象里，超人往往是零闪避外加拳头大过脑子的人设，但超人极低的闪避值成因一是源于对自身身体强度的自信，二是在克拉克·肯特刚成为“超人”之时，某次闪避的一枚导弹炸了其身后的飞机，自此之后，超人便实践起了自己多挨别人少挨的信条……
……可，问题在于，是他这个弱小、饥饿、无助、死过好几回的穿越者在跟超人打哎？
什么级别的攻击能让超人闪避？难不成他存档前给自己安排的身份跟超人的死敌毁灭日有亲戚关系？
凯恩百思不得其解。而意识中动画、漫画、电影对超人招数的印象纷至沓来，警告他此时此地正是适合超人的超级速度展开超级闪避的好时机。
无论如何，不让敌人达成目标是战术学与战略学的基础之一。凯恩当即松开紧咬着超人大腿的牙关。
时间仿佛自此延缓。凯恩能感觉得到自己掌心的汗水和肋下疯狂搏动的心脏，感觉得到盘旋在超人心头的惊疑，而这惊疑蔓生出了人间之神对下一步选择的犹豫。
某种程度上来说，凯恩太了解超人此刻的情绪了。自从root系统成功，他便由悠哉游哉的休闲种田流玩家，转职成了摸爬滚打的生存流……前路渺茫，无路可退，唯有向前，抢在对手反应过来之前将其碾碎。
凯恩一头撞向挣扎着试图起身的氪星人，同时张开了嘴。
当然，他不能顺应正在血管中欢呼的龙血的呼唤，径自使用龙息能力喷这家伙一头——从环境和能量利用的角度来说，这样过于浪费。湿乎乎的鲜血自他的额上流下，火烧火燎般的疼痛从他与钢铁之额的相撞处炸开，血从他的脸颊滴上超人的脸颊，正好提示了角度。凯恩对准超人的脸，荧绿的液体于他口腔间雾化，齿列间腾出。
凯恩气化了剩下的半口氪石营养液。经提纯过的氪石气雾轻纱般探入超人的口鼻，效力十分到位。那双阻在他胳膊间的手的力道由能捏断钢管的铁钳降格为中了一针麻醉的猛兽，超人也咳嗽着摔向地面，雕塑般的脸沾上了灰与黑。
现在的超人看起来不再那么像一尊石膏神像了。凯恩一手抓开超人攀在自己腕上的手，另一手扼住超人的脖子，满意地看着超人的白皮肤在自己力量与氪石气雾的影响下晕开了过敏一般的不健康潮红。
有的设定里的超人需要呼吸，有的则不需要。但不论面前这个白披风超人走的是什么路线，他攒下的这点氪石都不足以掐死对方——他倒也想多攒，可惜的是，从他之前死过的五次分析，超人一直试图远程控场。如果他留得多了，估算出失踪剂量的超人也许根本不会降落。
继续拖延时间对己不利，他的目的一直限定在临走前出口被迫读档的恶气。眼下，他既没死第六次，气也勉勉强强顺了，剩下的都是白赚。
凯恩继续迫近超人。人类的眼睛有对焦极限，他经数个世界改良的双眼没有，超人显然也没有。在这近到气息交缠的距离，氪星人的手徒劳而虚软地抓着他的腕，毫无瑕疵的额头挂下虚汗，蓝眼睛却依然无所畏惧地望着他，健康的白牙间艰难地泄出掺着喘息的声音：“你——”
像所有被游戏BOSS反过来嘲讽的玩家那样，凯恩心头刚平息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操。你什么你。老子都挂五次了，要不是那纸条上的笔迹来自老子自己，贵地球这堆烂摊子谁爱管谁管。
解决绑匪胁迫除了正常版的消灭匪徒，还有条邪道是消灭所有人质，让匪徒失去谈判筹码。同理可证，纠正世界偏移除了正常版的找出症结后清除，还有清除掉所有偏移对象。
“我们会再见的。”凯恩冷淡地说。
他松开了掐着超人脖子的手，捏住超人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来。然后，他的大拇指与食指上移，迫使超人张开了嘴。在尚未消散的氪石影响下，超人脸颊的触感不像他先前撞上的钢铁之额，手感相当好。
两次强行攻击带来的副作用海潮扑击着意志的堤坝，凯恩头晕目眩，五脏六腑间像在结冰，口腔中则在发苦。他像海绵挤水一样汇聚起残余的精神力，努力使得声音若无其事。
“以及，卡尔·艾尔，这其实是我们的第六次见面。”
“……！？”
超人呼吸一窒，似要问出什么，但凯恩觉得自己不能再撑下去了，继续榨取能量，恐怕他会当着氪星人表演一个当场龙化，再尝试生吞对方，再死于消化不良……凯恩提起力气，恶狠狠地向前一冲，一口咬住了超人的下唇。
“！”
超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紧跟着，超人忽而意识到，这其实是一次不含其他意味的攻击，像是毒蛇的亲吻。扼着他的年轻人不善地盯着他，虹膜是熔融的黄金，瞳光是锐利如刀锋的窄窄一线。与对方这一动作在人类社会意义里所代表的暧昧不同，年轻人的眼里没有挑衅与玩味，只有森然的杀意。
数颗细碎如沙砾的东西自年轻人的唇与舌之间渡来，犹如一把灼热的钢钉，将疼痛与虚弱钉入他的脖颈。超人眼前一花，失力倒地。他的世界晃动，咽喉生疼。
“但愿在第七次见面时你还记得我。”
凯恩说。
一送出残余的氪石微粒，凯恩便扔开了超人，以从容一词所能允许的最大速度走进镜中通道，接着，他飞快地解除了通道的开启状态。
无形无质的空间波纹漾起，极光天幕无声消逝。在昏黄的照明灯光笼罩幽深的地下通道的下一刹那，凯恩即时卸力歪上了往带弧度的墙，顺带啐了口带血味的唾沫，只觉浑身上下每块肌肉都被运转到极致的龙血烧得灼痛无比，肠胃里则有一支交响乐团在抗议。
“操……比遭雷劈还嗨。”
凯恩自言自语，继而拿衣袖擦了把嘴。
不管这个诡异的混合世界走的设定是漫画、电影还是剧集，超人走的黑化之路是哪条，这货都算是DC一方的顶尖战力，背后盟友的实力亦不容小觑。这一次，他故意透露了时间可能遭到了重置的信息，如果超人能查出什么，或者幕后黑手就藏在超人那头，那他也能划划水，省点力气。
不过呢，超人肯定还是会搜捕他。
这是自然的。在他喷吐出雾化的氪石营养液之后，掐上超人脖子之前，超人一度有一秒出头的机会把他的腕骨捏碎，可超人做的仅仅是握住他的手臂，似乎更倾向使用关节技之类的扌句禁流。这让凯恩不得不猜测过去的自己不仅留了纸条，设置了一个很不靠谱的安全屋，还往血液里封印了什么别的东西，以至于超人忌惮在近距离给他造成外伤。
然而，等人不如求己。氪星人那头只是一步闲着，该自己查的仍然需要自己查。
凯恩调整着呼吸，感到鼓点似的心跳渐渐平静，龙血强化的杀戮意志徐徐远去。他站直了，一边擦着第二次嘴，一边想要摸出塞在夹克内袋里的纸条，表情忽然一僵。
刚刚他在打架，还是打一不小心就得读档重来的架，自然是顺应龙血的加持，怎么有优势怎么来，别的没空那就上嘴咬呗。牙齿也是武器，战斗中或捕猎中的龙抽空咬猎物一口再正常不过了。
但他是人形，打架时也是人形。四舍五入一下，他刚刚是在耍流氓，不仅把超人强吻了，话还全能从另一个角度理解……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喷喷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