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咖弥纱麻

2、第 2 章

　　文文醒来的第一意识是和昨晚的记忆接轨，可是什么都想不起。睁眼看到陌生的房间，猛然掀开被子起身，看到男式睡衣时心里一片拔凉。扫一眼房间，没有看到自己的衣服，打开衣柜全是男装。文文听到开门声，顺手抄起桌上烟灰缸，进来的却是余生。
　　“怎么是你！”
　　“不是我，你希望是谁？”余生居然还笑。
　　“我衣服呢？”文文放下烟缸。
　　余生递给她一个袋子，“换好出来吃饭。”
　　文文进到卫生间换衣服，打开袋子，看到内衣裤都有准备，这是什么鬼！换好衣服，把睡衣叠好，走出房间，余生在餐桌边等她。
　　“我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不问昨晚我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对呀！好像看到余生后就没想过这件事了，但是不管有没怎么样，文文也不愿意再提。
　　“经理怎么会让你带我走？还有那个王总呢？”
　　“你还真指望那个经理能护得住你！他怕卖你都来不及！”余生冷笑，“王总我给他下了点药，他旷了。”
　　文文望着余生，看不出他说话的真假。
　　“那他醒了会不会找你麻烦？”
　　“酒喝多了的人哪能分清是醉是药。不过你从现在开始不能去那里上班了，那个地方认识的人也通通不能联系。”
　　“哦！”
　　“我说认真的，别不当回事，有口无心的敷衍我。”
　　“那我工资怎么办？”
　　“就那点钱，我给你。”
　　“余生，你突然这样对我，我如芒在背。”
　　“我只是想道歉，”余生语气软下来，“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
　　“嗯，好吧！那我回去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余生叹口气，拉文文坐沙发上。
　　“你就在这帮我打扫打扫卫生就好，别再去那种地方上班，做一个正常的大学生，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最重要好好学习，既然不学好，又何必那么辛苦的去读书呢！你有没有对着镜子好好看过自己，你看看现在，脸色苍白，瘦得变了形，比刚从乡下来那会儿还不如！你好好待这，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不轨行为。”
　　文文呆呆的望着余生，内心诸多矛盾，纠结重重。
　　“听话！”余生声音低柔，催眠一般。
　　“好！”文文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答应了呢！理智的想应该避得远远的，可偏偏这个时候失去了理智，做出不合常规的选择。
　　“乖！”余生伸手摸文文脸，文文向后稍退，余生收回了手，从茶几上拿了车钥匙和银行卡。
　　“这里到学校有点路程，公车又不方便，你先用我的车，车子停在Ｂ１电梯口车位。”
　　“我可以住学校。”
　　“不可以，想偷懒是不是？”
　　文文翻翻白眼不说话。
　　“好，现在说说你的工作。房子大概二百多平，基本是木地板。先把家具门窗都擦一遍，再用吸尘器吸一遍，最后用毛巾擦一遍。”
　　“毛巾！”
　　余生用眼神制止文文的抗议，“厨房和卫生间是地砖可以用拖布拖，露台一半地板一半地砖，地板和室内一样处理，地砖直接用水冲。花台每天浇水，不要忘了也不要过量，如有枯萎现象及时和花店联系。另外就是衣物，以前都是送洗衣店，现在外套还是送洗衣店，内衣都交给你了，衬衫要熨。洗衣机之类的我会让人送来装好。”
　　“一大早做完这么多事我还能赶上上课？”
　　“没让你早上做，早上我睡觉也不想你用吸尘器吵来吵去。你早上出去跑步，大概三、四公里外有家早茶店，顺便帮我把早餐买回来。下午放学就回来打扫，不得在外逗留。”
　　文文听着听着就笑了，这还真不客气的把她当佣人使唤，余生也有点憋不住笑。
　　“接下来是你最在意的工资，”余生把卡递给文文，“我名下的信用卡，你随便刷，别刷爆了就行。把你名签上，就只有你的签字有效。”
　　文文接过卡签上名，黑色信用卡，“传说中的黑卡？”
　　“这么不着边际的想法，我都不敢有。”
　　“那额度多少？我心里有个底，免得刷爆了。”
　　“等你刷爆再说。现金在我床头柜里，用的时候自己拿，如果不够给我说。”
　　“嗯，需不需我煮晚饭？”
　　“饭你不用考虑，厨房也是空的。我晚上基本都有应酬，如果没有我们就出去吃，实在不行让人送餐。你如果愿意煮就自己去买厨具。对了，还有床上用品你得现在去买，不然，今晚凑和让你睡我床也行。”
　　文文把脸扭一边，伏沙发上笑得停不下来，余生静静的等她笑完。
　　“没有了？”
　　“还有。”余生给她一个电话，“你原来的电话我给丢了，电话卡也注销了。”
　　文文嘟着嘴不肯接电话，这是硬逼她人间蒸发的意思？
　　“文文？”
　　文文咬着唇低头不言。
　　“你家里电话我给你抄下来了。”
　　“家里电话还用记嘛！”
　　“那是惦记别人？”
　　“你翻我东西！”文文爆怒。余生脸色冷峻，一改先前的温柔。
　　“我不在乎他是谁，我只关心你能不能好好的。文文，我对你没有恶意，以前伤害了你，我现在只是想补偿而已。”
　　文文接过手机，宣布投降。好在余生电话及时响起，他出去接电话，文文得以避免尴尬，松了一口气。去到饭厅把碗盘收拾好，碗上有餐厅名字，但没有电话，不能叫人来收。进到厨房，真的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打开冰箱，全是矿泉水。饭厅对面是客厅，客厅旁边有个房间，文文推开门，密密的整面墙全是书。对外是整面墙的落地玻璃，落地窗外是露台，阳光直照进来，书房光线明亮，让人心情也跟着明朗。靠落地窗放着一张围棋桌，桌上散落着棋子，文文捡起一颗白色棋子，温润透亮。
　　“会下围棋？”余生进来。
　　“不会。”文文摇摇头，“只是看它漂亮。”
　　“有空了我教你。现在有点事要出去，晚上可能回来比较晚，你这会儿怎么打算？”
　　“你不是让我去买床上用品？”文文把棋子一颗一颗放进罐子。
　　“啊对！那一起走，顺便带你熟悉下路。”
　　出了书房，余生拐进卧室，很快拿了一叠钱出来递给文文。在门口又给文文一个名片夹，让她叫人来收碗筷。
　　到停车场余生让文文开车，文文不愿，白天人多车多她实在不敢。余生硬把她摁进驾驶室，文文被逼着上了路，在离学校还有两个街口的地方停了车。
　　“就这边找个停车场吧，开学校去不太好。”
　　“怕？”
　　“是呀！我怕百慕灵看见你不好交待。”
　　余生笑笑。找好停车点，又开车去商场，到那司机已在等着，余生没再多说什么，上车就走，看来是有很急的事。文文买好东西，原本想顺便去老板娘那拿衣服的，觉得开车去不太好，就打了的过去。
　　老板娘一见她就责问她为什么手机停机也不和她联系，害她白白担心。文文忙不迭的道歉，撒谎说手机被偷，又骗说另找了个家教工作，再不用晚上去上班，要搬回学校去。老板娘当然替她高兴，一起帮着收拾，收着收着文文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回到余生住所，文文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为什么撒谎不敢说实话，是明白自己做错吗？该怎么面对夏青她们，怎么和百慕灵相处？文文想逃，却不知该怎么逃。余生、生活、道德谁对谁错，谁重谁轻？文文走出客厅，外面露台好大，从客厅一直连到余生卧室。花台密密叠叠铺满各种太阳花，在阳光的照耀下争相开放。看着这些努力开放的花朵，文文拍拍自己的脸，想什么呢，不是说好来干活的吗！
　　文文拿了喷壶先给花草浇水，放水冲洗露台，然后按照余生的要求把屋子认认真真打扫一遍，最后铺好床已经８点过了。晚饭怎么办？找遍整个屋子，除了矿泉水就没有任何可以吃的。文文开始考虑要不要买厨具煮饭，平常还好，可以在学校吃，周末呢？
　　文文先给家里打了电话，又骗说手机被偷，所以换了号码。然后是考虑明天怎么向夏青解释。躺在床上，脑子想太多，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１点过听到开门声，文文赶紧侧身假装睡着，又听到“呯”的一声响，马上下床跑出去，司机正被余生压在地上苦苦挣扎，忍不住咯咯咯的笑起来。跑过去帮忙把余生搬开，两人合力把他抬上床。司机走后，文文给余生脱衣服，余生完全没知觉，不反抗不配合，把她累得够呛，文文不禁想昨晚自己喝醉后是什么样子。
　　一陈忙碌后，文文回到房里倒床就睡着了。６点半被闹钟吵醒，起床跑去３公里外的早餐店买早餐。回来洗漱完毕，吃完早餐看看余生还在睡，犹豫要不要叫醒他。差不多该去学校上课了，算了，还是别管吧。
　　因为车开太慢，文文险些迟到，还好腿力好，走路那一段文文跑得飞快。刚一下课就被夏青拉到了一边。
　　“怎么回事你！电话停机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跟学校报告，怕你出事，又怕你被学校处分。”
　　“丁哥办ＰＡＲＴＹ我喝醉了，手机也刚好被偷了，真的对不起！不过有个好消息，丁哥给我介绍了个帮人守屋的工作，再也不用去上夜班了。”
　　“真的？”
　　“真的。现在工作轻松，可以好好学习，你也不用那么辛苦帮我记笔记了。”
　　“那挣的钱会不会少很多？”
　　“还好，够生活学费。我可以把精力放学习上争取奖学金。”
　　中午吃饭，百慕灵没有来，回来寝室，她在床上睡着。余乐乐过去问她怎么不吃饭，她抱着余乐乐哇哇大哭，说阿莲不要她了。文文心里咯噔一下，赶快爬床上盖好被子。平心而论，她和百慕灵没有任何矛盾，相反还很喜欢她的勇敢无畏。不像她，苟且般欺骗身边所有亲朋好友。百慕灵那边嚎啕大哭，文文在被子里默默流泪。
　　晚上，因为心情烦闷，文文在强迫自己把英文单词背完后就再也看不进书，蹲在花台边看太阳花，没了太阳，太阳花也全都收了起来。
　　“文文！”余生突然大声的喊叫吓得文文一下蹦起来，刚好撞余生下巴，两人一人捂头一人捂下巴痛得呲牙裂嘴。
　　“活该，叫你突然吓我！”
　　“发什么呆，这么入神！”
　　文文又蹲下去看花，思考着该不该问百慕灵的事。
　　“别看了，进来陪我看电视。”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文文跟在后面。
　　“早吗？”余生看看时间，９点，平常来说是挺早的，“那我再出去浪会儿？”
　　文文抿着嘴笑。余生打开电视回放新闻，文文生无可恋，这么没劲的东西也有人看！
　　“这也算工作吗？”
　　“算。”
　　“还好工资高，我可以忍。”
　　“嘘，安静！”
　　文文果真保持安静，因为没看几分钟她就睡着了。
　　文文再次在闹钟的吵闹声中挣扎起来，外面下着微微细雨。买了早餐回来，余生站门口等她。
　　“下雨怎么还去？”
　　“雨不大，头发都没怎么打湿。”
　　“以后下雨别去了。”
　　文文把早餐摆桌上，余生拿了毛巾盖她头上。
　　“快去换衣服。”
　　洗漱好出来余生已吃完早餐，坐那里看报纸。文文边吃边拿眼瞄余生。
　　“再不快点要迟到了。”
　　“哦！”
　　“有话就说，别鼠头贼脑的。”
　　文文想拿东西丢他，可找半天也没合适的。
　　“昨天，百慕灵……”文文还在吞吞吐吐开不了口，余生已放下报纸。
　　“文文，我的事你别管，乖乖做好你自己就行。”
　　文文被呛得饭也吃不下，赶紧收拾东西丢垃圾桶，提着垃圾就出了门，余生跟着出来。
　　“我今晚不回，你把里边锁上，明天周六不上课，洗衣机会送过来，你别跑太远。”
　　文文闷不吭声，出了电梯就去丢垃圾，回来余生在车边等她。
　　“重复我刚才的话。”
　　“把自己拴屋里不准出门。”
　　余生被气得笑出来，上车让司机开车。
　　上午只得两节课，一、二节连上，三四节没课，文文她们回了寝室。百慕灵又闷声倒床上，用被子捂头。文文走过去，找不出安慰的话，只得在一旁站着，夏青摇晃百慕灵让她起来玩扑克，余乐乐拿了书过来，要把她的书让给百慕灵看。百慕灵反而被她们弄得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慕灵，好男人多的是，你这么漂亮，一定会找到更好的爱你的人，何必为一个不懂你的人伤心伤身的。”
　　“乐乐，你看那么多书，你说他还会来找我吗？”
　　夏青无奈，拿了作业坐一边去做，文文也挨过去做。
　　“夏青，下午只有一节课，放学我们去逛街好不好？”
　　“我也正想约你，我要去买裤子鞋子，还要去KFC大吃一顿。”
　　“嗯，我也是，我还要买个包包。”
　　两人说到逛街就开始激动，越说越兴奋。
　　“我也想去。”余乐乐期期艾艾的，想去又觉得丢下百慕灵一个人不太好。
　　“我也要去！”百慕灵突然发话，文文和夏青相视一笑。
　　女孩子逛街永远都不觉得累，４个人一直逛到８点，百慕灵一路狂扫，她们３人都成了她的苦力，六只手上挂满了口袋。然后百慕灵非要请她们吃ＫＦＣ，３人只得随她。
　　文文回去已快１０点，不敢拖延，赶紧打扫卫生。
　　第二天一早洗衣机就送来了，还有烘干机和熨斗，以后得增加熨衣服的工作了。中午饭文文思考前后，还是去买了简单的锅碗瓢盆筷，毕竟，周末随便煮点什么也比较方便。下午文文认真学习，累了就练练刚学的交谊舞。晚上余生也没有回来。
　　周日，夏青打电话来让她去打乒乓球，文文看看没什么事，打扫完就去了。文文和夏青乒乓球都打得不错，两人势均力敌，再加上同年级几个男生，大家玩得很尽兴，错过了饭点，就有一个男生请客，一起出去吃火锅。回去快９点了，开门看见余生坐客厅看电视，赶紧溜卫生间洗漱。洗完出来余生让她过去，文文犯错一样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报告行踪。”
　　“打乒乓球，吃火锅。”
　　“喜欢运动？”
　　“一般吧！就乒乓球打得好点，其他不太擅长。”
　　“和谁一起？”
　　“夏青，还有同年级的几个男生。”
　　“好，陪我看电视。”余生拍拍身边位置。
　　文文不喜欢看新闻，加上运动一下午，坐下去就睡着了。

　　一天放学，夏青神秘的把文文拉一边。
　　“周云轩想请你吃饭。”
　　“周云轩是谁？”
　　“就是那天请吃火锅的那个嘛！”
　　“哦，我看你们聊那么投机，还以为你们在谈恋爱呢！”
　　“少来糗我！去不去？人家还等你回话呢。”
　　“不去。”
　　夏青若有所思的看着文文，盯得她心里发毛。
　　“有话就说，别这样看我。”
　　“这会儿不方便，等下找个地方说。”
　　吃过午饭，夏青把文文拖到校园里一个无人的角落聊天。
　　“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
　　“没有？我看你最近整个人面色红润，光彩照人，完全不像以前神情呆滞满脸疲倦。”
　　“什么时候学会看相的？我不过是工作轻松了，没那么辛苦，休息好，心情好而已。”
　　“周云轩条件不错，为什么不答应呢？＂
　　“说半天还是这事啊！条件好你怎么不要？”
　　“我要也要人家看上我不是？”
　　“意思是你看上人家了？”
　　“你这坏家伙！”夏青咯吱文文，“这样套路我！”
　　“好了，好了，投降！喜欢人家就早点说，还给我牵什么线！”
　　“你也别岔开话题，反正我觉得你有点怪，好像对男生都不感兴趣一样。”
　　“是呀，我喜欢女的，怕不怕？”文文站起来往寝室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什么时候约周云轩一起吃饭，我给你制造机会。”
　　“谁要你制造，别乱说话啊！”
　　回到寝室，百慕灵和余乐乐也躺床上在说悄悄话。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今天慕灵好像心情不错！”
　　“慕灵那位又来找她了。”余乐乐高兴的宣布，百慕灵轻轻打她一下。
　　周末早上文文照常早起，跑步去买早餐报纸，做完清洁在露台上记单词，余生在书房做事。文文背着英语课文看见余生在对她招手，赶紧从客厅绕进书房。
　　“我陪你练英文，你陪我下棋。”
　　“我口语还没流利到那种程度。”
　　“没关系，我说慢点简单点。”
　　两人坐围棋桌边，余生用英语讲解，文文半生不熟的和他对话，非常吃力。好在围棋没有规则，随便放都可以。一盘放完，文文一子都没拿下，收了棋子要求重来，余生也是笑着由她。
　　“余生，你现在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的余生总是动不动就发脾气。
　　“那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还是都喜欢？”
　　文文发现说错话，用手里的棋子去丢他，余生接住又递回给文文，乘机握住她的手。
　　“我去洗手间。”文文连忙挣脱。
　　文文出来，余生还在围棋桌边等她。
　　“下午怎么安排？”
　　“没安排，”文文摇摇头，“看看电视看看书吧！”
　　“我们去海边。”
　　“你不用做事吗？”文文不想和余生出去，“我想多背背单词。”
　　余生丢了棋子起身离去，一句话没有。文文听到关门声，坐棋桌边也未起身，窗外阳光灿烂，射得人眼睛生疼。文文把棋子一颗一颗捡进罐子。
　　很晚余生都未归来，文文用尽方法不能入睡，爬起来坐花台边发呆。
　　感到自己在移动，文文睁开眼，余生正抱她进屋。文文挣扎一下，“别动！”余生把她放床上。
　　“以后我早点回，别睡外面。”说完就关灯出去，文文感觉全身血液都涌到了脸上。
　　文文做完卫生余生才起床，吃过早餐陪文文练口语和下不用脑子的围棋。
　　“余生，我想买个晾衣架放露台可不可以？”
　　“烘干机不好用？”
　　“我喜欢太阳晒过的衣服的味道，而且被子也需要晾晒。”
　　“随你高兴。”
　　“真的？那我买了。”
　　“嗯。对了，车子是就开我的，还是你另买？”
　　“我可以自己选？”
　　“不能。”
　　“那算了，将就开吧！”说完文文自己先笑起来，她并不想开余生的豪车出门，总是觉得不自在。
　　“中午吃什么？”余生看到文文买了菜在厨房。
　　“如果你愿意将就的话就我做饭，但是我只会简单的家常菜，而且味道一般。”
　　“那我将就下。”
　　文文踢他一下，余生躲开。文文去洗菜做饭，吃饭时余生表情很怪。
　　“我以为一般人说自己一般都是谦虚的说法。”
　　文文呵呵一笑，“证明我不是一般人。”
　　“以后再加个工作，多加练习厨艺。”
　　“涨工资吗？”
　　“涨！不过得等厨艺好了才算。”
　　“天下老板一样黑啊！”
　　“天下老板都像我这样黑，怕是没人再想当老板。”
　　说到老板文文突然想起小玲，真的没想到就那样随随便便一别，就再也不能见面。

　　文文午睡起来在客厅看电视，余生起来也挨她坐着看，文文连忙调到新闻频道。
　　“不用，看你想看的就好。”
　　文文又调回野良神。
　　“晚饭还要我做吗？”
　　“我有个朋友在广州新开了家酒楼，一直都没时间去，今天打算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大厨手艺比我好就去。”文文不忍拒绝。
　　“应该会好点。４点出发，你稍稍打扮下，换条裙子。”
　　文文对着衣柜有点发愁，怎么打扮呢？余生敲门进来。
　　“看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弄，出去找人做。”
　　余生带文文去商场买了条裙子，又去美容店盘头发，稍稍画了个淡妆。高跟鞋穿上才走两步文文就想脱掉，脚太难受。
　　酒楼老板已等在包房，和余生一见面就用粤语刚朗刚郎的讲，只在介绍两人时说了国语。第一次接触余生生活圈的人文文比较胆怯，又不会应酬，只用细到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你好。整个饭局文文都在一言不发的吃东西。
　　回去的车上余生握着文文的手。
　　“以前生物课上老师讲过生物隔离，说自然界为了保持物种的相对稳定，相差较大的物种间是不可能产生后代的。原来，这种隔离并不仅仅存在于物种之间。”
　　余生闭着眼睛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文文的手，紧到她感到疼痛。

　　学校里百慕灵渐渐恢复从前的活力。文文常和夏青、周云轩一起打球，时不时的给他们制造机会。在余生的指导下，文文明显感觉自己英语进步神速，唯一止步不前的是围棋技术。
　　暑假来临，余生不让文文回去。文文终日关屋里学习看电视，电视看腻了就学学做菜，居然也小有进步。
　　一天文文在家看秒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满屋纸巾。
　　“傻孩子，看个动画片哭成这样，是不是在家太久关傻啦！明天我和 Leo打网球，你也一起去。”
　　“我不会打。”Leo就是那个酒楼老板，文文不愿再见到他。
　　“我教你，别紧张，Leo和我从小玩到大的。”
　　到网球馆，Leo和一名女子已经先到，打过招呼，这次Leo一直讲国语。余生带文文到场上讲规则，文文大概听懂，计分规则云里雾里倒也不用太在意。两人简单的练了几把，四人就准备开始双打。
　　“阿莲，你玩真的？”
　　“当然。”
　　“别后悔，看我今天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比赛结果确实惨不忍睹。刚开始还好，文文基本能跟上节奏，几局之后开始跑动无力，球不过网，越往后越力不从心，一直疲于奔跑也追不上球的速度，完全是被吊打。好不容易坚持打完比赛，文文双腿疲软，右手感觉已经断了，左手拿水都在抖。这个时候真想直接呈大字倒地上，可是不能，连坐椅子上都不能用瘫的，还得使出吃奶的力气来坐端正。
　　“文小姐打球很有技术嘛！但是体能真不敢恭维，这也太差了！”Leo赢了球比较兴奋，文文陪着笑。“就你这体力，怎么跟阿莲实战的啊！”
　　余生一脚踢Leo腿弯，Leo不防，一下就跪了，女子一边捂嘴笑。
　　“就你话多，休息一会儿我俩单打。”
　　余生不踢Leo文文都没反应过来，Leo是话里藏话，然后还要装傻，咬着牙齿露出笑容。
　　余生把水递到文文嘴边，文文摇头。
　　“感觉喝下去会吐。”
　　“我和Leo再打几局，你行不行？”
　　“嗯，没问题。这会儿比刚才好多了。”
　　说是几局，实际余生和Leo打了挺长时间才结束。余生过来就让文文喝水，然后去吃饭。文文吃不下，只喝了碗汤。吃完饭各自离开。
　　“我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今天输了你不生气？”一上车文文就问余生，这是她比较在意的。
　　“玩玩而已。”余生拔开贴文文脸上的头发，“要不要躺下来？”
　　文文乖乖的把头枕余生大腿躺座椅上，身体早已无力。闭上眼睛假寐，余生替她把揉捏手臂，文文侧过身，用手环住余生的腰，脸贴着他小腹。
　　“文文。”
　　“嗯。”
　　“想不想回家？”
　　“想。”
　　“那明天回去？”
　　“还有几天就开学了，一来一回还不够路上耽误的。”
　　早上文文睡得正香被余生抓起床，迷迷瞪瞪到达机场，一看目的地，睡意全被惊醒。
　　“去我家？”
　　“对！”
　　“怎么给我爹妈解释啊！”
　　“就说学校组织到这边的活动，顺便就回了。”
　　“那你呢？”
　　“我是你的美术老师，到你那写生的。”
　　“万能的余先生，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我不会的多了去了，比如洗衣煮饭打扫卫生。”
　　“滚！”
　　谎言虽然粗制烂造，但骗过爹妈还是没问题的。９点出了机场，经过４小时的汽车，又坐小巴到河边码头，乘船到了河对面再坐摩托到家已经是下午３点。父母见到文文回家高兴得不得了，连忙升火煮饭。吃过晚饭两人散步到河边。
　　“等下多待会儿，晚点回去，家里太热你不习惯。”
　　“你父亲的腿？”
　　“我小时候的事，爸爸在厂里出了事故，瘸了，还好性命无忧。”
　　余生沉默，两人默默前行。走到河口，有人在河里戏水，文文坐下来看。
　　“一个女孩子坐这看大男人洗澡不好吧！”
　　文文打他一下，“这么远，什么也看不清。”
　　余生开始脱下衣服递给文文。
　　“喂，你别去！河水很深的！”文文连忙阻止，可是余生已跑进河里。开始文文还不是很担心，可一个小时后，月亮升起，戏水人群都已渐渐离去，余生却还没上来。文文跑到河边呼喊也没有回应，文文沿着流水寻找，声音慢慢夹杂哭泣。找着找着突然被人一把抱住，吓得哇哇大叫。
　　“文文！文文！”
　　“你干什么呀！”文文又喜又气，余生突然吻住她，文文只紧紧抱住，生害怕再失去。余生身上冰凉，文文连忙挣脱，把衣服给他穿上。
　　“湿裤子太凉，先脱了吧！”
　　余生大笑，“不穿裤子见你父母我还真不敢。”
　　文文想想也被逗笑。
　　“那赶紧回去换。”
　　“这个天气，不要紧的。”
　　文文不理，拉着急急往家赶，走到有人的路上马上放了手并放慢脚步。
　　“干嘛游那么远叫你又不应！”
　　“游到下游太累，再往回游体力不足，坐岸边休息，听到你哭着找我就想逗逗你。”
　　文文嘟着嘴，边走边用脚踢石头。
　　“生气了？”
　　“没有。”文文摇头，“只要人没事，什么都好。”
　　余生抬起手，看看四周又放下来。
　　晚上睡觉犯了难，就两间房，又不能让余生和父亲凑和，文文只得去大伯家借宿。
　　“二丫头，跟你一块回来的是你谈的男朋友？”
　　大伯家有个女儿，他们统一叫大丫，文文是二丫，三叔还有两个女儿，分别是三丫和四丫。大丫在浙江打工，三丫也在上大学，四丫还在读高中。大伯还有个儿子，已经结婚，都在外边打工。
　　“不是，是我们大学老师，过来这边写生的。”
　　“写什么生？”
　　“就是画画。”
　　“哦，还以为你命好，谈了个一表人才的男朋友呢！”大伯娘一脸可惜，“不过这人看着不普通的样子，怕你也管不住。去年相亲的陈家孩子不是挺好的么，你怎么就不理人家了呢？”
　　“隔那么远，我打工上学两头忙，话都难得说上两句，自然就淡了。”
　　“我听说他毕业在广东找了工作，现在也在广东呢，要不要我给你打听打听？”
　　“伯娘，听说大姐姐要结婚了？”文文连忙岔开话题。
　　“对对，过年结。大丫头还想说你给她当伴娘呢！”
　　“让三妹妹当伴娘吧，她比我好看。”文文不知道过年能不能回来。
　　“你姐妹四个都不差，别人都叫你们四朵金花呢！”文文听到四朵金花强忍着不笑出来。
　　“伯娘我困了。”
　　“睡吧，明儿早起给你家收谷子。”
　　天微亮文文就听到说话声，赶紧起床，伯娘已做好早饭，见文文起床招呼她吃，文文说回家吃。回去父母和余生正在吃饭。刚吃完大伯两口子，三叔一家就全都过来了。做好收谷子的分工，大伯娘和文文割，大伯、三叔负责打、母亲、三婶担运，三丫四丫摊晒，父亲还是编他的竹器，余生自然是画画。
　　这一天一直忙到很晚，第二天又一起帮三叔家收，第三天各家晒谷收仓，终于算忙完。吃过晚饭，文文和余生到河边乘凉。
　　“这几天忙，没时间照顾你，没什么吧？”
　　余生捋起袖子，文文大吃一惊，掀起衣服，身上全是红疙瘩。
　　“怎么不早给我说，都挠过敏了。怎么办？现在不能去买药了。”
　　“都两天了，不在乎多这一晚上。”
　　“痒起来很难受的！你一定要忍住，千万别挠它。”
　　“这么痒怎么忍！”余生苦笑，“要不你抱住我？”
　　文文翻个白眼，“什么时候都没正经的。”
　　“你们一家是美人窝啊！三妹四妹都漂亮。”
　　文文蔑他一眼，望着河水远处。
　　“吃醋啦？”
　　“余先生，这世上任何女子都可以，三妹四妹求你放过。”
　　“你看你，我只是赞美你们家遗传好，怎么倒像我错了似的！”
　　文文站起来往家走，余生坐地上不动。很久之后文文又折了回来。
　　“明天你回吧！”
　　“文文，别逼我现在对你动手！”余生腾的站起，身体难受，心中憋屈，藏不住的一股火。
　　文文低着头，嘴唇咬出血。
　　“三妹妹说喜欢你。”
　　“我在你眼里形象真那么差？”余生舒口气。
　　文文用手背擦眼泪，余生看看四周，夜已深，轻轻把文文拥入怀中。
　　第二天文文和余生去镇上看医生，三丫四丫同行。看完医生三丫四丫兴致勃勃要逛街，文文只得陪同，余生暗中向文文露出救命的表情，文文摇摇头。一路上，不管买什么余生自动的把钱付了，在饰品店三丫买了个杯子，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余生给钱。
　　回去路上分道的时候，三丫把杯子塞给余生后拔腿就跑。余生拿起杯子一看，上面印着：此后余生，风雨是你，平凡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