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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抵达盛京 ...

  •   车队一路奔波行至盛京。

      前来接待的官员将众人安排进了鸿胪寺,在休息过后递交拜访文书,紧接着便是安排入宫觐见楚皇。

      京城中早有人闻了风声,自大周车队一入城后就得到了四方诸多关注,一行人刚一入住鸿胪寺门外各路人马派来的探子就多了大半。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然而人们最想知道的那人,却自打入府后,就将自己关在房内,门帘紧闭,外界窥探不到分毫。

      郊外绿林风过,掀起波涛浪流,阮刀坐在粗壮的树干上,双手抱头神似假寐,一阵轻微的声响传来,他倏然睁眼,边上的空地停着一只信鸽。

      阮刀一个翻身径直而下,从信鸽的腿边取下一个药丸,以及一小卷信纸。将东西装进锦囊中,环顾四周后将这只通体羽白的信鸽给随手一扔放了回去。

      他速度极快的赶了回去,鸿胪寺外恰好来了大小官员一众人,为首之人风光霁月与上官大人言语之间谈笑风生,稍后一人浑身冷冽淡然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那是一种令人自心底油然而生的畏惧,他脚跟稍后慢了几步听到几人说话,知晓为首之人乃是大楚太子。

      阮刀不清这几人恩怨,匆匆一眼往里看去后,就绕到了后院换了一条路翻身而进。

      他身形一动的同时,傅呈辞似有所感的回头看去,视线直直落在了方才阮刀所站之处,神情凛冽。

      身手矫健,径直跑回了陆怯所在的客房。

      房门落了锁,阮刀敲门后,等了半晌,对方的声音才悠悠响起:“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话音不自觉托的极长,犹如浓雾一般撩拨不开,丝丝绕耳。

      行到大楚的这段路上已经翻夏,如今正是入秋的时节。

      盛京气候干燥,虽是入秋天却依旧燥的慌,陆怯裹着一件披风过来开门后,屋外带进了些许扶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们在路上耽搁过一段时间,没能及时收到国师传来的解药,日子不过迟了三日,如今却是浑身经络都在生生痛痛,如同万蚁噬骨,喉咙很快漫出一阵浓烈的铁锈味,牵动四肢百骸。

      阮刀看见他嘴角溢出的血,瞳孔骤然紧缩,连忙将人扶到椅子上,将解药吞下后,再呼吸时那股铁锈味才算压抑了些许。

      等到阵痛过去之后,才打开了阮刀带回的信纸,浏览过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神情冰冷的将纸条揉捏在手心中,“叫我这副病体残躯替他卖命,还真是高看我了。”

      ·

      而夜里远在临漳城内,有小贼盗了一地方富商的府邸,搅的对方人仰马翻,飞檐走壁之间身心愉悦。

      他停在一处落破的茅厕想要小解时,措不及防听到了一声嘤宁。

      紧接着借着月色他看到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将背上的宝贝绑紧了些,吹了一个口哨,提好裤子。

      朝着那处发出声响的草丛中去,月色瘆人,却是唯一照明的光线。

      小贼壮了胆子,走了进去,就见背靠茅厕后躺着一个人影,刚刚的动静嘤宁声也是他发出来的。

      而窸窸窣窣的响动则是被动静惊扰的蟑螂老鼠跑过时发出的。

      他没往前走,而是问了一句:“兄台好雅兴,这深夜搁着闻屎味?”

      那人似乎说不话来,听到他的声音咿咿呀呀的叫声更大了,十分尖锐。

      小贼绕上前去,这一看立马发出了一声惨叫:“——卧槽,鬼啊!!!”

      这动静惊扰了打更人,打更人顺着声音寻来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丢了灯笼连忙跑去报官了,官府的人赶到时明晃晃的火把,将四周的环境照的透亮。

      茅厕后杂草丛生,发散的气味难闻,众人也听到了前面咿呀怪叫的声音,这不看不要紧,拿着火把的一个护卫一看险些将手中的火把丢了出去,捂住口鼻就蹲一旁吐去了。

      就见躺着的这人背靠木板,四肢经脉皆被挑断,尤其是双脚的伤口深可见骨,两个眼眶更是血肉模糊,乌黑的血迹凝固成了一团,十分瘆人。

      舌头被一刀切落丢在了一旁,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边上有鼠蚁的尸体,发出了恶臭,显然这人这几日就是靠着这些畜生裹腹。

      宋书远也闻风声而来,见着这副画面险些晕厥过去。

      将人带了回去,这人还没死透,尚留一口气在,请来了大夫摇头扼惋的说:“估摸在有两日光景,这命就该绝了。”

      陆怯对着茶面吹起的动作一顿,瞬间腾升了一片氤氲的雾气:“在有两日光景?”

      阮刀点头:“是!若是关冕想活着,肯食边上的鼠蚁,那么再有个两日也就命绝了,若是硬生生的熬着饥饿给饿死了,那恐怕尸臭味也叫人发现了。”

      陆怯喝了一口滚热的茶水,舌尖措不及防一烫,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半响他轻轻一‘啧’,说:“也罢,两日后你前去一次临漳,他若死了就死了,若是没死便等着他死,在将这事告知上官大人,回去后将人尸骨捎上,最起码也要让人魂归故里不是。”

      他这一身伤病皆是拜关冕所赐,要说不恨自然是假,要说恨皆为棋子又该恨谁?

      让魂灵归故里,已是他对关冕最后的仁慈了。

      在鸿胪寺待了三日后,陆怯的身体才从一路的不适养好了七七八八,除了第一日陆玉上门门庭若市外,余下时候门可罗雀。

      若不是有随行官员每日前来,上官大人都要以为大楚这是忘了他们这一队人马的存在了。

      上官大人找上陆怯,一张老脸笑的拘谨:“陆公子可要一块出去走走?”

      许是身上的香囊凝神静气的功效起了作用,陆怯这会身子骨懒得很,阮刀又去了临漳,他身边无人更是懒得动。

      再加上京城之地是非多,他如今一无亲二无故,真出了事来看笑话的人可以将他围的水泄不通,奔走相帮的人可能偌大的京城也生不出一个。

      这种境地之下,又何须去自找不痛快。

      上官大人还想着在磨磨嘴皮子,就有下人进来通传:“大人,楚皇派人前来宣旨了。”

      上官大人看了一眼不愿动弹的陆怯,叹气道:“既是圣旨,那陆公子一道吧。”

      楚皇将宫宴的时间定在了明日晚。

      上官大人忙着准备入宫事宜,也没在打扰陆怯,领着下人就急匆匆的走了。

      陆怯落在人群之后,直觉京城是个是非之地,刚走出两步就被叫住了。

      “这不是七皇子吗?”

      陆怯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眉眼锋利看向来者,后者像是毫不察觉一般三步跨上台阶,嬉皮笑脸道:“都说七皇子回国了,起先众人还不信,瞧瞧这不就在跟前吗?”

      那人嗓音极大,鸿胪寺周围有过路的百姓也被他的声音所吸引,扭头朝他们的方向看来。

      陆怯露出了一个冷笑,那人还想在进一步,身边立刻有一个大周的侍卫挡在了陆怯身前。

      陆怯认出他来,这人是周棠阴的人,他微微颔首有了些许感谢的笑意,转过头来,看向面前这个穿戴锦衣华服的公子,淡淡道:“我离开大楚数年,却不知何时,鸿胪寺门口也是随便阿猫阿狗就可以叫嚣的地方?”

      他的声音十分沉稳,眼神从华服公子面前轻轻略过,镇定从容,“还当真是时过境迁啊。”

      华服公子面色不甚好看,一阵清白交错,见着陆怯不为所动说到底是他马虎大意了,虽说陆怯到了大周为质,但是终归是皇室血脉的皇子,他有些暗恨一时迷了脑,想清之后,也开始暗自后悔自己嘴快,如今落得里外不是人,神情不甚自然的尴尬道:“七皇子说笑了。”

      “还不走?”陆怯挑眉,“可要将那门口的石狮子搬来给你坐着纳凉?”

      明明是刚入秋的天,却将眼前之人染上了一层霜寒的脸。自陆怯大病一场过后,肌肤也变得胜雪似的白,先前只觉得弱柳扶风,近眼一看却是阴鸷森寒的很。

      华服公子忙不迭的走了。

      他这一走,一些围观热闹的人自然也就散去了。

      然而鸿胪寺门前这一出不大不小的插曲,不一会便不胫而走。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这是迟到的二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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