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番外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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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序说：“我不同意。井然也不会同意。”
在欧洲，虽然明面上宣传着人人平等，但对有色人种，有着先天的歧视。作为中国人，在排外的意大利站稳脚跟，光有天赋还不够，背后熬了多少日日夜夜，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精力，柳序是亲眼看到的。
井然因此落下了胃病，这也是两人很少在外面吃饭的原因之一。
一个天赋过人的人，不光努力，还刻苦。
他不成功，谁成功？
虽然在系统的帮助下，柳序一开始就知道程真真远赴意大利，以大义的名义，劝说井然回国加入中介公司的事。可当糟心的剧情清晰发生在身边时，她才由衷体会到什么叫做愤怒。
什么叫做公司很器重井然？井然很稀罕一个中介公司的器重吗？
想到原来的剧情中，井然最后真的因为程真真回国设计小户型，柳序就气得心绞痛。
“井然才接到市政厅的电话，邀请他参加罗马圣天使桥的修缮项目。”柳序说：“圣天使桥建成至今有四百多年，比巴黎圣母院的历史还要悠久，这个项目对于一个建筑师的意义，我想你应该能明白 。”
程真真还在坚持自己的观点：“可是中国的古典建筑才是井师兄灵魂的根。我觉得作为一个建筑师，在自己的国土上，和自己同胞在一起，才能真正诠释和表达建筑和人之间的关系。我想劝说井师兄回国，不单是因为这是我的工作，更是因为国家现在需要像井然那样拥有全球视野才华横溢的建筑师。我相信在自己国土上，他一定能发挥出最大的才华。①”
“回去做房产设计和古典建筑有半毛钱关系吗？”
柳序眉头一蹙，“如果你提供给我们的项目是修缮天坛、故宫，不用你亲自来罗马，光一个电话，我们能立刻关了这边的工作室，返回中国。可是你给我说的，只是一个可能会转行到房地产的中介公司的首席设计师邀请。”
她问：“说要玩房地产，现在上海寸土寸金，贵公司有资金支持买地皮造房子吗？”
“要是最后公司没有转行成功，那井然回去设计什么？跨行到室内设计吗？”
程真真愣住。
柳师姐提出来的问题，她都没想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真的不用再考虑考虑吗？”她试探着问。
柳序郑重其事道：“这件事在我这里就打住吧，我不希望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语气严峻到如此，程真真不是傻子，只好讪讪闭嘴。
预定的地方是本地一家备受好评的餐厅，装修设计充满了意大利的古典风情，是很多游客来罗马旅游时的打卡圣地，也是井然的作品之一。
井然提前十分钟到，等柳序程真真抵达时，敏感的察觉到两人氛围有些微妙。
程真真脸上的尴尬溢于言表，没坐多久，便借口去卫生间。
井然摸不着头脑：“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有点小问题，我和她产生了分歧。缓缓就好了。”柳序抿了一口餐前酒，闭口不谈到底是什么小问题。
井然很尊重柳序，且毫无保留的信任她。
她不说，他也就不再提。
以柳序的为人，是不会无缘无故让人难堪的。既然不讲，就说明她能处理好。
“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提。”
“我只需要你好好工作，让我早日成为世界伟大建筑师的老婆。”柳序手撑着下巴，漆黑的眼珠边和他对视，边用胭脂红的指间有一搭没一搭不太正经的玩着他的手指。
井然笑着摇了摇头：“你对我倒是信心十足。”
最近工作室所有员工连轴转，加班加点，就为了明日市政厅的圣天使桥竞标。那是每个建筑师的梦想，尽管做足了准备，但井然还是有一丢丢的不自信。
毕竟最近难民潮，在罗马惹了好几起骚乱，扰得民主惯了的白皮们怨声载道，对有色人种的抱怨一日胜过一日。他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但对这些高高在上惯了的白皮们是否会把怨气发泄到自己身上殃及池鱼，一点信心也无。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丈夫担心着什么，柳序再清楚不过。
十指紧扣在一起。
“感受到了吗？”
“什么？”
“我的幸运啊。”柳序另一只手伸过来，一点一点将他微蹙的眉头舒展开：“认识你的那天起，我觉得我是个幸运的女孩。后来在礼堂表白，那以后我更加坚信我是这世界最最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人没有之一。现在我把我的幸运全部分给你，明天的仗，想不胜都难。”
“因为你不是别人，你是最有才华的设计师，放眼世界无人能及！”
等程真真从洗手间回来，出于地主之谊，井然寻问她有什么旅行计划。
“柳序和学校请了几天假，罗马有很多经典的景点，你可以让她带你去转转。”
“谢谢。”程真真勉强地笑笑：“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来罗马出差谈工作的，不过似乎不太成功，应该呆不了几天。”
话里有些深意。
井然意识到什么，但最后只是哦了一声，表情淡淡的说那真是太可惜了，然后将话题引到刚上的意大利菜肴上。
程真真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没一会儿强打起精神和许久没见的师兄师姐寒暄起来。
第二天的招标仪式，柳序邀请真真一起去见证。
井然在一众罗马市政厅高官面前侃侃而谈，在对手设计师毒蛇一样的嫉恨眼神中，风度翩翩的将项目收入囊中。
“你看到那些高官的眼神了吗？尽管不太情愿，但还是得捏着鼻子把项目交给中国人。为什么？因为我们比他们的设计师实力更强。就算不想承认也不能罔顾事实。”柳序眼眶中积蓄着激动的热泪，给在台前和官员们合照的丈夫鼓掌。
她看向同样被气氛感染但有些懵懂的真真：“你口口声声故土才是文化的根，他应该回国报效国家。可有没有想过，在国外我们同样能让世界聆听到中国建筑师的声音，宣传中国的文化？”
程真真似懂非懂。
晚上为庆祝拿下心仪大单，井然在市里酒店订了位置，邀请全工作室员工派对嗨皮。
程真真也在邀请之列，但因为工作不顺利的缘故，玩了一会儿就回酒店了。
柳序说：“我们会回中国发展，但不是现在。”
程真真：“我知道了。”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直到电视机里传出井然两个字，柳序和真真才好奇的转过头。
电视上是个年轻的意大利男人。
程真真说：“这个男人我认识，是在飞机的邻座，他也是井然的粉丝呢。”
可是电视里的男人表现出来的并不是粉丝该有的样子。
他说：“圣天使桥是罗马的象征。可是连井先生的中国同行都对他异国文化理解能力都有所质疑，作为罗马出生罗马长大的普通人，我担心这位异国的设计师是否真的能将我们文化的瑰宝完美修缮。我这里有一段采访录音，来自中国知名房地产中介公司爱与家的销售人员，她的话无疑证实了我的担忧……”
紧接着电视里传出程真真的声音，和当初劝说柳序时差不多的意思。
那个男人说：“我同意这位小姐的意思。一个人一旦离开自己的土壤，还能有什么作为呢。”
程真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怎么能这样！”
她信奉以诚信待人，没想有一天却被人偷偷录音，还篡改了意思，成为了攻击别人的武器。
她急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有偷偷录音，我不该在飞机上和陌生人谈论井然的事……”
“不全怪你。”柳序倒还算镇静：“欧洲人才开始凋零，而井然作为冉冉升起的新星，最年轻且最有才华的一个，却是他们一向看不上的有色人种，从他开始开独立工作室起，这样的攻击就没停止过。”
她冷笑了声：“不过都是跳梁小丑罢了。”
程真真还是有些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井师兄圣天使桥的项目吗？”
“不会。因为这一次，他身边有我。”
这一次？
程真真不明白，但柳序再清楚自信不过。
她这些年来旅居罗马，除了当老师教中文外，写作从未放下。几年下来，名气越来越大，书里书写的绝大多数都是意大利发生的故事。被当地人戏称为在意大利的中国玫瑰。
更有数本被改变为影视作品大卖，每出来一部，罗马的旅游业就出现一次高峰。
意大利08年经济危机后，经济就不断下行。
旅游业的振兴，难能可贵。
再傲慢的人，在钱面前也得低头弯腰，这些目中无人的白皮们也不例外。
感谢越来越发达，越来越有钱的祖国。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番外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