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的眼里没有莉莉》周吾衙

20、狼人

　　英格丽这一顿晚饭吃得并不开心，一是因为桌子上又有南瓜汁，二是因为今天斯莱特林输了比赛。遭受了这样的双重打击，她这一顿饭吃得也格外多了些。她邀梅琳达去黑湖边上走走作饭后消食，但梅琳达推辞说湖边的风太冷了，她只好一人前往。

　　暮色中，目力所及都是一片灰蒙蒙的，回望城堡，才能看见昏昏灯火在雾霭中浮现。晚钟和鸟的啼鸣里，稀稀拉拉地围着几对人影。他们依偎着，或是闲聊，或是就静静地欣赏着景色。好好的景致，可英格丽却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来这。忽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卢平，你也是来饭后散步的吗？”

　　“我，”卢平愣了一下，“是的，我是来散步的。”话虽如此，但英格丽觉得他看上去焦急而忧虑。

　　“你在找什么？”她试探了一下。

　　“什么？什么找？路，不，不是路。喔，不，没什么。”

　　“这样。波特他们呢？”英格丽看出他一幅混乱的样子，挑了挑眉便没什么兴趣帮他梳理言辞了。

　　“波特……啊，他们，他们在塔楼里，在玩桌游，对，就是麻瓜的那种，就是庆祝一下，你知道的，胜利。”

　　“喔，我是知道，但是一个胜利已经把你们冲昏头脑了，不是吗？”卢平的语无伦次如同说给败者的嘲讽。英格丽的心情又差了些，“行了，我也散够了，先走一步。”

　　“好，再会。”卢平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然而，令英格丽觉得奇怪的是，卢平与其说是去散步，不如说是在黑湖边上结伴的人的面前故意晃了一圈，末了，竟然也回了城堡，她悄悄回头，发现他就在自己不远处。卢平还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简直像被施了夺魂咒一般，英格丽觉得有些怪异，想着自己还有点积食，便索性反过来悄悄到卢平后头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另一边，格兰芬多魁地奇胜利的喜悦一直延续到夜间，七八个二年级的男生聚拢在一起，分享着一堆比比多怪味豆。他们拿各自的行李箱堆在一起当作中心的一个桌子，桌子上摊了一张地图，图中心放着一个骰子。每个人各执一个小的棋子，扮演着“哥布林商人”、“溺水者”、“花花公子”等。这是从麻瓜那里买来的桌游，看说明适合4-15个人玩。

　　“哈！一个六！这片土地的金子又归我了！”西里斯手气颇好，不一会就成了割据一方的“游牧人”。

　　反观詹姆，摇出的点数都比较小，技术点和金币都差西里斯一截。

　　彼得靠在窗边，后背枕了个蒲团，他面前摆了两个人的身份资料卡，一份是他自己的，另一份是莱姆斯的。他代莱姆斯玩了几轮，不可避免地将自己“船长”的产业和卢平“歌唱者”的混到了一起，互惠互利起来。

　　“莱姆斯人呢？怎么刚才还在的，现在就不见了？”西里斯望向窗外，一轮圆月被玻璃上的规则棱线分出几半，发出冷冷的光。

　　“谁知道呢？”詹姆抛了一下，又是个鲜红的一。旁边几人发出幸灾乐祸的嬉笑声。

　　“总不见得又在偷偷练魁地奇吧？”

　　此话一出，众人哄笑起来，之前莱姆斯也常常不见人影，说是躲在某处苦练魁地奇，不过到正式选拔的时候，他却并没有报名。

　　啊呜。

　　在笑闹中，夹在了一声长啸，声音不是很大，甚至在欢声笑语中，很难被发觉。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彼得连续抛了两次骰子，繁忙地切换着人物，他让“船长”和“歌唱者”通商，都以最低价交换货物，引得詹姆一阵反对。他从盒中拿了几颗糖往嘴里塞，试图转移开话题。

　　“没有啊。”几人摇摇头，“嘿！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的小动作！”

　　“莱姆斯在也会赞同我的做法的！这样是双赢！双赢知道吗！哼！”彼得用手围着自己的地盘，嚼着糖果含混不清道，“这是什么味道……雪梨、西瓜还有南瓜汁？喔！我下次一定先看看颜色再往嘴里放！”

　　詹姆的“潜行者”已经快输了个精光，他恹恹地一推资料卡，向后仰倒在自己床上：“不玩了！”

　　“嘿！我还得了个第二！”
　　“我‘游牧人’都没说什么，看你个‘溺水者’得瑟的。”
　　“我的金币收集量最高，还有加成称号！”
　　“那有什么？你的交易额也没我多哈哈！”

　　游戏结算了后，各自就散了开来。格兰芬多的寝室是四张床一个房间。寝室空间比较大，四张床摆成并不紧密相连的一排，彼此用各自的床帘隔开。詹姆、西里斯、彼得、莱姆斯是一间，剩下的人走了之后，他们才聚拢到一起。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詹姆面色沉重地说。

　　“每个月都来一回。”
　　“而且总是夜里，白天都还在一起的。”
　　“也不吧，白天其实莱姆斯已经在找借口了，比如作业落在教室、比如约了成绩好的同学讨论。”
　　“具体落在哪个教室、和哪个成绩好的同学讨论我觉得都是他临时编出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去哪了？”
　　“他为什么要避开我们？”
　　“对，他何必遮遮掩掩？他刚才还在的。刚……才？不，这游戏那么多人一起，一轮下来都不少时间了，我们比赛之后稍微在公共休息室里待了一会，就来打桌游了，他下午在了一会，但是……后来，晚饭的时候他出现了一次就不在了。”他们晚饭是让几个不想玩桌游的朋友带的，莱姆斯主动要和他们一起去，但是回来的时候，却不见了。
　　“我觉得他一定没有去练魁地奇。”
　　“他的喜爱，就是一般人喜爱魁地奇的喜爱，没有那样的疯狂的非要在夜晚，而且也不常常——你知道训练这种东西是要定期保持手感的——一个月练一回，是什么样的业余选手，一个月练一回，又不是只有一天有练习场地的使用权。平时我去练的时候他完全可以一起去。”

　　“要是有隐形衣就好了。”詹姆长叹一声。

　　“没有隐形衣就不能了吗？”西里斯将自己的箱子拖回自己的床底下。

　　“我觉得有点危险……毕竟上次……”彼得怯怯道。上次天文塔的经历他可没有忘记——就差一点点！那以后，他们熬夜四人小队安分了好多，左不过是在格兰芬多塔楼附近转悠转悠。

　　已经要到宵禁时候了。此时出去，正好是巡查的高峰时期。

　　“他晚上不回来怎么办？”
　　“也许我们和……和麦格说一下？”
　　“梅林！彼得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检举揭发莱姆斯？彼得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一定是。”
　　“那我们怎么办？”
　　“如果莱姆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
　　“比如爱慕一个斯莱特林白天的时候没办法吐露自己的心声？”
　　“别，我不信，这不是我认识的莱姆斯。”
　　“行了，等过了巡逻高峰期，我们还是去一趟吧。”
　　“我总是觉得有点不对。”

　　群鸟在幽暗的湖面啼叫，风拂过泛起瑟瑟的波纹。三人没等到巡逻高峰期过，就一溜烟闯到黑湖边上，但却一无所获。

　　“看来他真的不在黑湖边上练习。”
　　彼得试图活跃一下气氛，但是他的朋友的脸色在月光下更显沉重了。
　　“不可能，要是他敢在宵禁前回去了，我们会碰见的！”
　　“要是他一直不在黑湖呢？”
　　“随便哪个地方都可能是他的藏身之处，我是说，霍格沃茨那么大，我们漫无目的的找，怎么能够找得到他呢？”
　　“西里斯说的对，漫无目的的找的确找不到，一个晚上，就算排出他自身的移动，我们要把霍格沃茨翻个遍才能找到他！更别说中间还要承担被捉住的风险。”

　　一声悠长的嚎叫划过夜空。

　　“狼！”这次，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学校怎么会有狼？”
　　“禁林里面的吧，禁林里面什么蛇虫鼠蚁都有。”
　　“禁林……莱姆斯不会在那吧！”
　　“怎么可能？”

　　禁林之所以是禁林，自然是因为它太过危险才叫禁林的。大概只有教授和管理员才有去里面的权利和能力。去禁林的路也会比在霍格沃茨更加危险一些——不过这是在被发现的层面上说的，因为那里有身材魁梧的看守的小屋。

　　“你是在害怕吗？”西里斯拍了拍彼得的肩。不知是因为夜风寒冷还是因为心中胆怯。

　　“没关系，如果觉得不行，你可以先回去。”虽然詹姆这样说着，但反而让彼得压力倍增——一个人在夜里回去！一方面摸黑回寝室难度很大，三人一起还好，一个人做显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另一方面这次的退缩会不会影响之后他们的关系——胆小鬼这样的称号——不，他不能，彼得没有再想下去，他鼓起勇气还是跟上了二人的步伐。

　　狼嚎又一次响起，不过声音仍旧不大，如同是从天边过来的。

　　“你们听，这声音不是禁林的方向！”
　　“是在魁地奇场那边传来的？”
　　“这么说来他是在魁地奇场练魁地奇吗？我以为球场晚上是关闭的。”
　　“可是有扫帚不是能飞上去吗？”

　　不知怎么，月光都暗了起来，不一会竟然乌云密布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了下来。天上只能见到和夜色几乎相融的云，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像是缝补在一起的不规则破布。

　　黑湖和球场在城堡的两侧，他们于是往另一头赶去，可惜，到了那里他们的希望又落了空。魁地奇场地不复白天的热闹喧哗，笼罩在静谧的黑暗中。无法，三人只得失落地回去。不料，竟然碰到了另外一个人。

　　“波特？”一个吃惊的声音突然响起。

　　“阿希尔德？是你？”英格丽穿了一件便服，斗篷几至脚踝，惨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就像一具冰冷的雕塑。波特身边只有佩迪鲁和布莱克二人，不见卢平。卢平还没回去吗？

　　“卢平……卢平没有和你们一起吗？”

　　“你看到卢平了！”

　　“对，我在礼堂吃完饭后在黑湖边上散步，看见了卢平，他那副被施了夺魂咒的鬼样子很难让人不相信出了什么事，我本以为是他和你们闹翻了什么的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他到了这一块就不见了！一定是有密道。”卢平消失在这个转角后，她本想立刻查看机关，但遇到了斯莱特林失意的找球手，她蹩脚地安慰了几句，谁料他竟然准备开始大吐苦水，英格丽自然不愿和他多待，忙抽身走了。只得夜深人静再来一探。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开始围着这个转角仔仔细细地察看起来，这里摸摸那里敲敲。突然，英格丽不小心按到了一个浮雕上的小点，一个向下的密道竟然开启了！往下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到了一个画像面前。

　　“口令。”画框里高颧骨的女人冷酷道。

　　“南瓜汁？”詹姆尝试了一下现行的格兰芬多口令，然而行不通。

　　“谁会用南瓜汁作口令？”英格丽惊讶道。

　　“龙渣？茶叶？水晶球？怪味豆？”西里斯开始随便试了起来。

　　忽然，一声痛苦的嚎叫从画像背后传出，伴随着的是杂乱的击打声。

　　“莱姆斯他没事吧！”彼得担忧道。平时，莱姆斯最为照顾自己，四人中，他走得最近的就是莱姆斯了。

　　“卢平在里面。狼嚎也是在里面。”英格丽突然冷静下来。“今天是满月。”

　　“他之前消失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满月？”

　　“我记不清了，但间隔总是相对固定的……一月一次，所以如果今天是满月的话，那么之前……”

　　几人已经得出来答案。

　　莱姆斯·卢平是一个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