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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2-拥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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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暮云陷入进退两难之中。傅棠彦的无怨无悔,他没有办法拒绝,但是面对石未寒,他同样愧疚。这两个男子都把真心交付到他手上,不管他决定与谁在一起,另一个都会受到伤害。
时间的长短,真的可以让他作出取舍吗?
虽然跟石未寒成为情人才短短几个月,但是幼年时的那份感觉却根深蒂固。尽管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连暮云自己却没有办法忘记,在他被人欺凌萌生了死志的时候,是石未寒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
他们躲在乡下,饿了的时候分一块红薯,平摊半碗粥,他们互相许下诺言以后都要在一起。石未寒离开他另觅生路,被人虐打到失忆,错过了他们之间的约定。是他心意不够坚定,惹下傅棠彦的情债,结果两个人都亏欠。
他自小就被家人忽略孤独成长,所以养成了不轻易相信别人的性格。如果他相信石未寒一定会遵守诺言回来接他,如果他相信傅棠彦的感情不会被权势动摇……,一切都没有如果,他根本不值得这两个男子对他如此用情!
连暮云天人交战,想到头都痛了还是没有两全的办法。谁都没有料到“故人庄”之行石未寒会与亲人久别重逢,所以孟扬名被忽略在一边,沈骞下落不明,他更需要有人从旁开解,连暮云放下自己的心事,到他的房间去找他。
殷悦书捧着药箱迎面走来,连暮云以为他是要找石未寒换药,叫住他道:“殷总管,未寒被谢夫人叫去了,现在不在厢房里。”
“大公子的药我已经替他换过了,我现在是要帮傅少将军的朋友换药,他伤得很重,连床都下不了。”
“庄里还有其他伤员?”
殷悦书微微一笑,“是啊。”
他的笑容真切,让人有种一扫阴霾的感觉。连暮云觉得心里的烦扰被吹散了不少,走进孟扬名的房间,发现他正在收拾行囊。
“扬名,你要去哪里?”
孟扬名停下来,“谢红莲安排了几队人出发去找沈骞,我想跟着其中一队前去,我没有办法安得下心来在这里等,到外面去找找或许会有帮助。”
才几天的时间,他明显瘦了憔悴了。
连暮云只能随他去,叮嘱道:“你路上小心一点。”
孟扬名顿了一下,“我走了之后,师叔就拜托你了,他不是容易动情的人,你们一定要幸福。”
他的话像是交待临别的遗言一样,连暮云心里的不安在扩大,“扬名,你说什么胡话?不管能不能找到沈骞,你都要无恙的归来,明不明白?”
孟扬名缓缓地摇头,“找不到他,我就不会回来了。”
“扬名!”
“不用担心,我不会自绝。若真的找不到沈骞,我会去塞外。我答应了带他去那个地方的,就算他不在了,我也要兑现诺言。”
“扬名,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孟扬名用情至深,他是打算一个人在塞外孤独终老。孟扬名和沈骞,他的大哥连文玉和齐欢,还有他自己和傅棠彦、石未寒,他们都为情所苦,为情所累,但明知是苦还是无法割舍,只因失去所爱的人,生命也随之黯然失色。
连暮云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劝解孟扬名,只能一再嘱咐他小心。离开孟扬名的房间。他心头落寞,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傅棠彦住的院落。他苦笑了一下,被孟扬名的悲伤感染,他忽然间好想抱着傅棠彦或是石未寒,确定他们的存在。只要他们都安在,就什么都足够了。
但见了傅棠彦他一定会追问什么时候与他一起回京,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去见他比较好,连暮云自嘲了一下,转身想回去。
这时,房间里传出殷悦书与人对话的声音。
“你现在还不能下床,不要着急。”
对方微微地喘息着说:“但是我等不及了,我朋友还在白州城等着我,我晚一天回去,他就会焦急多一分。”
似乎是有物件被碰落在地的声音,殷悦书急切的声音响起:“哎,你小心一点——”
连暮云眼中骤然光彩迸现,他急步过去,砰地把房门推开。房间里正以手支撑起身体,准备下床的人愕然地抬起眼,“连大人?”
孟扬名牵着马出门,队伍已经集结好,他们马上就要出发了。九淼远远地奔来,一边跑还一边高声叫喊:“孟捕头,等一等!”
“九淼,怎么了?”
九淼跑得太急,说起话来气喘吁吁,“……公子,叫你回去,沈,沈少爷在——”
客房里,沈骞一脸焦灼地伸长脖子张望。连暮云笑了起来,“九淼已经去找了,你不用着急,扬名一定会用最短的时间赶过来的。”
沈骞眼中带着愧疚,“他一定又受了很多苦,是我太任性了。”
连暮云看着他,“我们沿着你落水的河流寻找,他只差没有跳到河里去捞人了。沈骞,你要相信他是整颗心都为着你,所以不要怀疑他。情人之间一旦产生不信任,后果,可能会遗憾终生。”
他自己就是例子,如果当日能对石未寒和傅棠彦多一分信任,就不会落到今日的左右为难。
沈骞垂下眼,“我明白。”
房门被大力撞开,孟扬名像是阵风一样卷了进来。
“沈骞!”
“扬名——”
这种场合,已经不需要他在场,连暮云退出房间,随即便落入傅棠彦的怀抱中。
“原来沈骞是你们的旧友?”
连暮云叹道:“也不知道该说你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你救走沈骞,又自作主张把他带到这里来,差点害扬名急死。”
傅棠彦笑道:“我路过白州的时候,发现有人落水,当时他失血过多一直昏迷,我又不能停留,所以便带着他上路了。反正我在故人庄也不会逗留太久,回程还是会路过白州,到时候再把他送回去好了。”
连暮云说:“你就是这样,只凭自己的喜好做事,一点也不理会别人的想法。”
“云,你把我扔下五年不管,我半句都不敢怨你,你不要趁机翻我的旧帐好不好?
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连暮云拿他半点办法也没有。五年的时间,这个人胡搞蛮缠的本事是越发长进了。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
“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傅棠彦俯头吻住了他,连暮云剩余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傅棠彦一边吻他一边含糊道:“别吵着他们了。”
房门内外,两对深情拥吻的情人,秋日午后的暖阳淡淡地投射进庭院,拖出了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