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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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过了英年早逝的年纪。”
在布鲁西宝贝几乎是尖叫地喊出“这不公平”时，前来送餐的管家说。
当人到中年，花花公子的形象显然已经不适合了，包括媒体在内的发言都在希望布鲁斯韦恩像他鬓角的白发一样表现得更成熟些。
也应该有找谁结婚安定下来的打算，曾当过挂臂女郎的女星在采访时说，毕竟成熟人士总比隔壁那个红发年轻人更有魅力。
而且作为一个对韦恩夫人的标准已经下降到大猩猩也可以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觉得一个外星人来当老爷的另一半也没什么不好的。
何况近十年过去了，老爷居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又比你小，任性是正常的。”
——你比他大，要让着。
布鲁斯听懂底下的含义，但仍想说任性一向是布鲁西的权力——
“迪克少爷叫我转达‘我同事说我养父的新对象跟我很像，年龄也差不多，该不会——请近期不要做出让我同事思考‘替身’的行为。”
布鲁斯噎住了。
随后蝙蝠侠上线，像是要转移话题似的，他看向因又是卢瑟而要照顾一个年龄外貌相差极大队友、顶着一张修仙过度且黑眼圈浓重脸的提姆。
“我记得这几天无事，”蝙蝠侠说。
阿卡姆上次有所动静时恰好碰上蝙蝠侠跟超人吵架，受到波及的结果就是先去医院转了圈再送进的疯人院。
哥谭安分了，全世界也莫名像是进入平静期，超人救猫的新闻再度上了头条，没战损，韦恩集团的财务部也轻松了那么点。
“是的，”提姆一手放键盘，一手抖着咖啡往嘴里灌后说，“是梅西，卢瑟那个。”
卢瑟自负有全世界最顶尖的大脑——之一——他的集团科技，及秘书梅西——18岁时就会30种语言——这是人吗？沃利曾震撼地叫着。
然后，因各自老板都沉迷同个目标而代管公司的两个社畜，在不涉及兼职的情况下也不介意聊聊同个目标。
不过说真的，对方都已经跑出来被火星少女激情投喂，讨论哪个牌子的营养液真的很多余。
“但超级小子的成长照片值得探讨。”
提姆坐在打印机旁边，又翻出一本空白相册开始装，火星少女预约了一本。
估计哪天就会像布鲁斯首次去见玛莎时被塞了本克拉克成长照片集一样，但起码得十八年后超级小子的对象才有可能看到吧。
蝙蝠侠退了下去，布鲁西觉得这些都在罐头里的照片枯燥且无味，还是农场夕阳抱狗看起来更有气氛。
紧接着他就想起说着会在自己这边，结果一去见玛莎就忙着在农场撸动物的达米安。
布鲁斯仿佛听到了在外太空执行任务的杰森的嘲笑声，嘲笑他前科重重，结果在表面上居然没一个人站他这边。
说真的，他忿忿不平，从见面开始怎么看都是克拉克一直先任性的。
1
蝙蝠侠第一次看到克拉克是在滴水兽上，他坐在上面，一脚踩在兽头，一手托腮，一动不动地像是在思考什么。
蝙蝠侠一开始以为是谁上去就下不来，这事不算少见，鉴于他已经接了好几个想模仿而爬上来的孩子，只是这次变成大孩子。
但等他靠近，才发现那人似乎有些淡定过头了，当然，也可能没表现出来。
直到蝙蝠侠落在边上时，对方才意识到似的，道歉说得像是在路边阻碍了谁，把脚收了回来改成得体的姿势。
但仍不能改变他身处一时不慎就掉下去的高空的事实时，蝙蝠侠突然察觉到，他是在等，等蝙蝠侠。
“嘿，你好，”他眨了眨眼，说。
蝙蝠侠没有回应。
他坐在那，像是表现自己没有危险似的善意微笑，但风嗖嗖过去，似乎是觉得有点傻，于是他就不笑了。
“克拉克 肯特，”在阿福转达之前，他先自我介绍，“我的名字，韦恩先生。”
“我无意中看到了你的脸，我想应该需要回应——考虑到我们最近会常见面。”
克拉克站起身，在蝙蝠侠左脚微后移蓄力时，他跳了下去，到蝙蝠侠往下看时，他人已经不在了。
“令人深刻的初见，”事后，阿福评价。
回来探亲的迪克则拿出一张捡来的三流报纸，揭晓了“常见面”的含义。
“『红眼睛的恶魔』，”迪克念道，“‘两点红色在暗中亮起，接着一道红光闪光，我下意识松开了手，等反应过来后那把刀已经融化了’。”
“这里还说他力大无穷，一跳能越过整栋楼，”迪克兴奋地喊：“酷！要不是真看到我还以为这只是小说！”
“是的，这说明我们除了哈哈笑的小丑，还要小心一个能融化人的恶魔，”
蝙蝠侠干巴巴地讲。
2
第二次见面时，仍是在那个滴水兽边上，克拉克也还是那个姿势，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着远方。
此时的蝙蝠侠已经得知了他堪称平平无奇又带点精彩——比如不小心把人推骨折、疑似谷仓纵火犯——的人生。
上次天色较暗，在搜资料看到脸时布鲁斯发现自己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
约一周前，蝙蝠侠扮成马龙去个酒吧套情报，结果情报套是套到了，也在把那帮手下灌醉时成功把自己给灌醉了。
无论上流还是下流，喝酒文化总是强盛不衰，把老大讨好了，他就会得意洋洋，说着情报的同时也会搬出一箱烈的，开口就是给不给我面子。
蝙蝠侠喝完了，还打翻了几个企图打劫的混混，然后人就下线了，留着布鲁斯靠树吐了个半死。
蝙蝠车开不进来，蝙蝠摩托没自动驾驶功能，前任罗宾又跑去隔壁城市，叫便士一来接跟送死没有区别，何况他还要盯着一个热衷于入侵蝙蝠电脑的下任罗宾。
瘫在地上时他想了想现在的状态，感谢蝙蝠侠没拿那几件压根就遮不了什么的衣服，他现在起码有一件夹克可以防寒。
本来他差不多快睡着了，忽又传来脚步声，蝙蝠侠醒了，但布鲁斯不想动，就闭着眼装睡。
那人在他旁边徘徊了会儿，布鲁斯想睡又睡不着，正打算佯装被吵醒让对方快离开别吵他，刚睁条缝，就感身上一热，是件外套。
布鲁斯瞧见点轮廓就赶紧合上，假装是感到热度而迷迷糊糊起的反应，然后把自己卷起来。
给完外套后那人终于走了，布鲁斯随后睁开眼，在对方转进转角前，从反射的玻璃上看到半张侧脸。
说到外套，那件有着弹孔的廉价外套——管家已经补好了，布鲁斯觉得可以借此去接触。
但紧接着蝙蝠侠想起了他也不是第一次见。
那是很普通的事件，深夜，尖叫，哥谭常态，多到蝙蝠侠都习以为常地快懒得记。
现在想起来，那个很明显带着外地人特征的年轻人，在他踹晕混混时完全没有在怕。
再仔细想想，布鲁斯记起对方是那个酒吧新招的服务员，可能兼职保安，体型会让人动手前思考一下，但表情一看就让人想逗，他到的时候一个女人正把手点在他下巴那。
考虑到女人是某个老大的姘头，蝙蝠侠借着点酒把人叫走，喔对了，布鲁斯还很自然地摸了他一把。
再对应到时间，克拉克靠近他时，正好是酒吧打烊，他下班了。
这一回忆，蝙蝠侠记起自己赶到前还有一声枪响，但克拉克护着背后的女人，两人看起来没有受伤，倒是开枪的那人颤颤抖抖，很容易让人觉得是他没打中。
而不是打中了，对方却平安无事——从而惊恐起来。
讲真，布鲁斯表示，看看那张脸，看那屁股，为什么我会不记得？酒喝多断片了？他惊叹。
蝙蝠侠则看起了克拉克的家庭情况，很凑巧的，他们的母亲同名，只是一边双亡，一边健在。
兢兢业业打扫蝙蝠洞的阿福给了他一个我静静看着你精分的慈祥眼神。
3
“你在看什么？”
布鲁斯忍不住问，克拉克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会搭话。
“大都会，”他回答，“在我的家乡，有一个很高的塔，坐在上面时，我能看到大都会。”
布鲁斯顺着看去，却见一桥之隔的城市被隐藏在海雾中，这很不寻常。
自从那个莱克斯家的小子继承他爸的位置，对大都会简直是上心过头，每到哥谭迎来少见的晴天，隔壁高楼大厦的玻璃就是巨大的发光体，即使是夜晚也不例外，照得哥谭越发阴暗，媒体也没少拿他俩做对比来形容两座城市。
这么一想，似乎也就不怎么寻常了。
毕竟这里是哥谭，蝙蝠侠冷静地想。
而面前这个在他父亲因龙卷风受伤暂时躺下而出来打工的人，原本就是经人解释准备去大都会，结果中途经历车坏、换车、到错地，又遭到哥谭对外地人的洗礼，成功除了自己以外一穷二白。
唯一庆幸的是，他尚且还在的正义感、及力气够大带来的武力值，让他在深夜踹——监控显示是一脚——飞了抢劫的，获救的女子正是那家酒吧的老板的女人。
在得到介绍名片后，酒吧老板的公寓最近正好有人搬了出去，空出了一间屋子，以工资做抵，克拉克得到了工作、住所，晚饭酒吧提供，其他两个时段，兼职厨子的老板娘凯丽不介意烧上一趟。
在哥谭这种通常只会连续倒霉的地方，如著名的小丑爱说的故事，克拉克的运气似乎强过头了。
蝙蝠侠正想着，克拉克起身拍了拍尘埃。
“我该去上班了，”他说，“丽莎让我向你转达感谢，”丽莎是蝙蝠侠来救时他护着的女人，克拉克顿了顿又说：“海港，小心点。”
说完他就跳了下去，中途借助了些凸起做踏板缓冲速度，才在落下时没有踏破地面。
蝙蝠侠随后发射爪钩枪，赶往海湾参加一场□□交易。
4
克拉克在酒吧收到一个包裹，打开看发现是他丢失的行李。
穿着厨师服抽烟——毕竟用不着装模作样地来保持干净整洁，那是高级酒店的活——的凯丽瞧见，嘟哝了句警局那帮家伙居然有用。
因为不是警局送的，克拉克想，警局归还失物可不会清洗一遍，洗衣液用的还是他不敢细想的价格。
超级嗅觉的危害就是这样，他总能嗅出所用的原料，精准到几乎百分百，也正是因此，名加火柴马龙的人出现时，克拉克嗅到了跟蝙蝠侠同样的味道。
虽说也有可能是跟蝙蝠侠接触过而染上的，但——对上眼时，克拉克再度从对方身上嗅到了有什么在身体里沸腾而散发出来的味道，若要形容，或许‘荷尔蒙’贴切些。
但很快，味道就消失了。
紧接着，对方的行为透着一种虚假感，看似喝醉的行为跟他平稳的心跳截然相反。
下班后，克拉克从侧门离开，穿过深处有人在做生意而回荡着声音的巷子，看见他醉倒在一颗树下，半卷缩着，似乎睡着了。
克拉克回想了会儿凯丽边涂指甲边翻白眼说的话：别那么好心，男孩，如果不想在第二天看见你的屋子被搬空，那么最好、最好，不要去管。
考虑到这附近的旅馆要么是黑的，要么是半黑，克拉克想了想，就把自己的外套留下了。
克拉克从包里取出那件外套，因枪击而导致的缺口被修补得毫无痕迹，这着实是让人有点愧疚，鉴于他衣服总是容易烂再换，这件估计也存活不了多久。
他的工作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凌晨四点，在人普遍最疲倦的三点时，克拉克听到枪声，从海港那边传来。
生活在哥谭这里的人多少有些观察风吹草动的能力，所以今晚人不多，忙着拿剩余食材做三明治当早餐的凯丽听到声音也只抬头看了眼就移开。
“克拉克，”她说，见他拿着拖把看向海港的方向，表情有点犹豫，边把几个三明治塞纸袋里，“打扫完就回去。”
“那是他选的路，”凯丽又说，“别来当第二个罗宾，你已经有一个人需要照顾了。”
说完她把纸袋丢给他。
“回去吧，别管这事。”
5
若是要说，应当如何评价哥谭——得到的回答大多是负面的。
在小镇上，对这一桥之隔的城市有着不同的态度。
对大都会，会觉得去这里的人一定会发财，因为这里正在蓬勃发展，到处都是机会。
而哥谭正相反，蝙蝠侠的新闻出现在小镇，克拉克说出想去哥谭看了看时，他的朋友对他说：真去时记得说一声，我们要给你举办送别派对——因为你真的有可能回不来。
等真意外到这后，玛沙虽有顾虑，却更担心哥谭的人，乔纳森还因为他冲进龙卷风救他的事，头一次像个孩子在搞冷战——即使他应该知道，他让玛沙转达的话，克拉克其实听得见。
算了算，还不到半个月，克拉克已经对哥谭著名的犯罪率有所习惯了，所以当他在海湾捡到一个受伤的少年时，他甚至没感觉到奇怪。
毕竟哥谭湾下面就铺着一层白骨。
少年缠得跟木乃伊似的，透视了遍后发现他只是看着糟糕——但看脸的淤青，脑袋可能还不太清醒——而已，染了撮白毛刘海，克拉克简单地概括到不良少年，便准备把人带到汤普金斯医生那。
一听名字，少年立马摇头，看着有点怕的样子，毕竟被医生教训过的人不少——送过几次人的克拉克想了想，把人带了回去。
他的邻居丽莎是个护士，虽然她其实更擅长毒，但医毒不分家，敲弄一番后给了杯黑暗料理似的玩惹。
洗刷干净穿着他睡衣的少年比起不良少年更像个病弱的人，个子挑，但瘦得皮包骨，看着有点凶的脸被绷带和药贴掩盖。
他安安静静地吃了一块三明治垫肚，喝白开水似的把那杯玩惹喝下，然后——他静止不动了。
克拉克淡定地把人放到单人床上，自己到客厅窝小沙发赶稿子，考虑到他的能力，又不像那辆堪称男人浪漫并飙在大道上玩速度与激情的蝙蝠车，用小说来混乱信息是个好办法。
一直到中午他小咪会儿时，少年醒了——随着一声后知后觉地尖叫，他冲出屋子到开放式厨房的水槽那想吐又只吐出点口水。
见他用手接水漱口，克拉克翻出了之前图便宜买的双人用品，等他漱口完，坐餐桌吃完煎蛋跟火腿。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你是谁？”少年说，“我他妈的又是谁？！”
在哥谭捡到一个失忆少年……这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毕竟这里有蝙蝠侠。
于是克拉克只让他别说脏话。
后来他在克拉克赶稿时拿收集的新闻报纸看，指着布鲁斯韦恩二养子逝去的讣告，给自己取名叫杰森。
嗯……就当是重新活过吧，克拉克顺势给自己的小说添加一个新角色。
6
别去管。
说不上有很多人，但的确有不少人对克拉克说过。
乔纳森、玛沙，最爱他的两个人；拉娜，他暗恋并告知过的女孩；皮特，过去一度欺负他的现最好朋友之一——
他们就像龙卷风事件中，看到他扑倒在乔纳森身上，龙卷风过去，却只撕裂了他的衣服，露出没有伤痕的身体。
待到龙卷风离开，小镇的人都注视着他。
许久，一位老妇人瘫软在地。
上帝啊，她说。
在乔纳森一直担心的恐惧之前，小镇的居民首先相信了一直跟他们相处的克拉克肯特，而不是什么外星人怪物，即使有些人的意见不同，却也都不约而同地——将其隐瞒了下来。
只是。
一时之间他们还有些接受不了。
恰逢有在大都会的小镇人回来帮忙，离开时也带走了几个想去大都会发展的年轻人。
乔纳森觉得可以暂时离开一趟避避风头——而且再不走他就绷不住被玛沙笑称孩子气的行为了。
上车前，乔纳森嘱咐过很多次，说外面不像小镇，说得好像小镇是个温室，他就是那朵花——或许的确是，在他父母的爱、小镇居民的善良所铸成的温室下。
若是没有出意外地到大都会，大概会像乔纳森所期盼的那样吧。
杰森见他回来有些惊异。
“我以为你会晚些再回来，”作息颠倒的杰森在靠窗的位置，旁边放着丽莎给的小医疗箱，“带着一个黑漆漆的人。”
克拉克把袋子放餐桌上，拿盘子洗了洗。
“你没有去吗？”杰森走近问。
“我去了，”克拉克回答，打开袋子把三明治，“还热着，”他咕哝了声放盘子上递给杰森，“夜翼，还有一个应该是第三代罗宾——”杰森接过盘子的手顿了顿，“的孩子把他带走了。”
蝙蝠侠也有自己的家人。
“凯丽给了我这半个月的工资，明天我们出去一趟买东西，你还在长身体，吃完就去睡。”
“你就比我大几岁，”杰森指出。
“也是比你大。”
杰森眨眨眼，露出一个听到黄段子的青少年表情，在真说前克拉克按着他肩膀转了一圈，推着走。
“知道了，”杰森边吃边说，“吃完就睡，保证当个被包养的。”
“……别老看娱乐版的新闻！”
克拉克叫道，丽莎砸了下墙叫他安静点。
7
第三次见面仍是在滴水兽上。
准确的说，应该是第六次，但鉴于第一、二次没有交流，第三、四次没说什么，所以第五次见面——
克拉克带着杰森买完东西，抱着两大袋路过小公园时看到长凳上坐着的人时，也就假装没认出了。
倒是杰森回到公寓门口惊觉“那是布鲁斯韦恩？！”叫他有点惊讶。
在滴水兽时蝙蝠侠像是进入休息模式，即没有假装而谎话连篇，也没直接动手动脚懒得废话，这时候他似乎不介意花几分钟来说说话。
于是克拉克就说了：“我以为你会多休息一段时间。”他到海港时蝙蝠侠的面具已经有裂痕，鼻青脸肿跟脑震荡应该没少。
蝙蝠侠没有回答。
……好吧。
过会儿，克拉克发现他似乎在盯着自己的手，喔，“蔓越莓曲奇，隔壁街搞促销，第二份半价，买三件送一，”克拉克抬起手中的包装袋，尽量真诚地问：“要吗？”
没说义警不能喜欢甜品。
回答他的一声笑音，一个比杰森小点的身影从蝙蝠侠披风后帽出头，即使蝙蝠侠的嘴已经抿着，他也还是忍不住地轻笑着。
看来第三代罗宾正式上线了。
克拉克从主观层面上觉得蝙蝠侠可能是恼羞成怒了，所以这次是蝙蝠侠先抓起罗宾——“再见，”罗宾说——荡着钩绳离开。
夜翼紧随其后，他在半空中笑着挥了挥手做招呼，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蝙蝠侠。
8
有一就有二，有三就代表你底线没了。
蝙蝠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在他送猫女去阿卡姆的途中被她缠着说饿了要吃什么的时候，一时的好心，觉得也就一次的结果——就是他现在连猫女喜欢什么都知道了，甚至还备着。
毕竟蝙蝠侠深夜去麦○劳买食品着实是有点毁人设，而且就这个有勇气24小时开业。
阿尔弗雷德有时会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劝他别借此趁机吃些不健康的食品，就当是为卢修斯想想。
第四次在滴水兽见面时，克拉克带着一大袋汉堡，可乐吮吸得咕咕响。
“杰西——”他边吃边说，声音有些不清，“暂时不能沾荤腥，说有忌口，我不能当着他的面吃。”
说着克拉克还拿起一个汉堡问他要不要，回答他的是蝙蝠侠离开的背影。
吃饱再运动会吐，克拉克咕哝，他自觉找到了理由。
9
杰森最近找到了一个工作。
他晚睡又浅眠，克拉克下班回来总能把杰森给惊醒。
而且白吃白住对他稍微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克拉克面露看到不良少年回头的感动，表示支持——杰森拳头硬了——冷静点，你打不过。
在去超市购物时杰森看到旁边兼卖面包的小店挂着招人的牌子。
距离近，夜班工资还行，面包有剩余还会给些带回去，杰森手持板砖朝着墙壁干净利落地一砸成功被录用。
克拉克一时不知道该说恭喜，还是为可能是被恐吓的老板默哀。
考虑到他曾被人丢海港，又不能贴着绷带去上班，克拉克从丽莎那买了一包口罩给他遮脸，若有人问就说是为了卫生。
总之，杰森就这么开始了打工的生活。
蔓越莓曲奇是最近新推出的产品，不用职业假笑的杰森也得在语气上花功夫：“蔓越莓曲奇，新鲜出炉，第二份半价，买三送一。”
听着听着，他觉得自己快被洗脑了。
九点的高峰期过去，杰森见人少就摘了面罩呼吸下新鲜空气。
超市的显示屏现在由老板的侄女掌台，播放的“纳入托——”“萨斯给——”背景音吵得他有点头疼。
新进来的小孩显然是同样的想法，作为一个敢深夜出门的孩子，他装备齐全，背着一把武士刀，对着动漫表示谴责，说这才不是真正的忍者！
杰森听着想叫老板侄女放大点声——天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这小孩莫名的感到不爽。
然后。
“你有一个虽然带着核武袭击你心爱的城市，但你为此杀他就是不对的、因为你杀的是你的天启的天启吗？”
杰森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从老板侄女那听来的话的改版。
小孩一脸懵逼地啊了声。
于是杰森贴心地换一个：“你有一个能为你下跪为你过呼吸为你一起死的朋友吗？”
小孩很认真——杰森忍住没有笑，他表情太好玩了——地想了想，逞强地憋出一句：“我父亲有！”
可都不是你，所以你才不是真正的忍者——还没等杰森说，小孩大概是被气到地跑了。
但还是他的胜利，杰森默默戴上口罩掩饰嘚瑟的笑容，不然就显得自己太不成熟了。
差不多快下班、杰森已经在盘算带什么面包回去的时候，店迎来最后一位客人。
一位看上去没比他大多少的警察，杰森稍微思索了下对方是来买东西，还是来收保护费，后者他板砖就准备好了。
对方拿了几包麦片，又要了几块面包。
上夜班兼职收银的杰森算完账，把面包放微波炉里热，等待的几分钟里杰森觉得关闭电视是个错误，太安静了。
对方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反而显得气氛更尴尬了。
“新来的？”杰森问，语气佯装熟络地打破气氛，“没见过你。”
“是的，”这个警察脾气有点好，让杰森有点想起同居人，他还讲了自己趁假期来当实习警察，然后被分配到这个区。
杰森想了想，诚恳地说：“你的人缘一定很不好。”
实习警察想说什么反驳，但叮的一声打断了他，接着杰森打包好面包往他身上一塞就开始赶人，说别打扰他下班。
迪克抱着袋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算了。
10
有时候，蝙蝠侠也无法知晓一切。
尤其是在目标是超能力者——含神明、外星人等——的情况下，他一个或许称不上普通的普通人，连带一大堆科技产物，有时也不太可能产生用处。
在后世皆知的：超人跟蝙蝠侠正式见面于跨海大桥、超人分享他偶然到哥谭被蝙蝠侠赶走的小趣闻——之前，克拉克跟蝙蝠侠的故事中。
克拉克不会像超人那样默许装在小公寓的监控设备，他会觉得电流声跟苍蝇蚊子一样的吵，拿一把小碎石代替昂贵的监控摄像头往蝙蝠侠身上轻轻地丢，边丢边抱怨自己有隐私权，然后把那些给回蝙蝠侠。
暂且跟他同居的、未来成为红头罩的前二代罗宾则相反，杰森毁的是一点都不心疼，末了还堆在餐桌上，玩区分那些是蝙蝠侠的，那些是夜翼的小游戏。
我当初就应该在面包里下毒把他给毒死，杰森后悔地说，而不是带上大多是夜翼的监控摄像头的残渣，在实习警察过来买面包时塞在包装袋下面。
在超人以一种惨烈的方式出现在世人面前时，仿佛是为了弥补黑零事件带来的伤害，他就像蝙蝠侠给的别称——外星救难犬一样，全世界到处救难。
这让蝙蝠侠稍微有点怀念过去的克拉克，他不像蝙蝠侠圈起哥谭、把哥谭当成自己的责任，克拉克只有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时才会去帮忙。
虽说是发生在眼前不能不管，但若要形容，这其实更像是——在小镇那种消息传播极快的地方，为了不被诟病而形成的行为。
今后的超人总被媒体盯着，人们对他不像蝙蝠侠，本来就灰黑灰黑的，彻底黑了也不奇怪，寄予不同期待的人们无法接受逐渐成为一个伟光正符号的超人出现污点。
沙赞曾跟闪电侠悄悄说超人的表情就像职业笑，不知道是真是假，而少见体会过超人打击的绿灯侠则提起一部热播电视剧，里面那个显然是拿谁做原型、笑着杀人的超能力者。
若有人提出像谁而想举报，就正中卢瑟集团投资拍摄这部电视剧的下怀。
所以布鲁斯韦恩决定投资拍一部大都会超英互动日常剧，就当是拉进超级英雄跟民众的距离。
其中超人跟蝙蝠侠——真实吵架——互相指责卢瑟或小丑才是对方真爱的片段一播出就惊起千层浪。
一直把小丑当推剧情工具人写cp文的猫女突然惊觉对方居然还能当情敌，当即联合伤心的小丑女——你丑哈我蝙布互不干扰——把小丑的伤情加重。
而在超人跟蝙蝠侠吵架之前，克拉克的脾气很暴躁，起因通常是些旧事，说着说着就变成了翻旧账。
克拉克说起他第一次安装监控失败就住到他隔壁屋子的事，现在变成了买下整栋楼。
话题最终止于克拉克咆哮“你真的买下了星球日报？！”
忍气退亏，第二天的拍摄两人都没能忍住接着吵完了下半场，一结束超人就随着音爆声飞走了。
少见超人生这么大气的闪电侠吓得多吃了一箱零食，说上次还是因为蝙蝠侠独自去处理危险因素而受伤。
都说白沾污点难以忍受，灰变黑早有预料。
阿尔弗雷德不赞同地看着他，连同他的孩子们，似乎都觉得这是蝙蝠侠的错。
想想他们当初为什么要独立出去，布鲁斯对着蝙蝠侠撇撇嘴，蝙蝠侠反手把这个只关注儿子私生活的阔佬拍下去。
克拉克指责他性格糟糕，要别人迁就，控制狂，侵犯隐私，死不悔改——布鲁斯把话还给他。
蝙蝠侠指责超人对战损，对魔法总是积极认错，下次依旧，布鲁斯指责克拉克拉拢了自己的家人，他们现在都偏心你了！
接着克拉克又讲花花公子这该死的伪装，为什么他得看自己的男朋友跟别人调情，天杀的，他还得写这的报道！
布鲁斯抱怨克拉克喜欢的对象总是“LL”，拉娜 蓝，露易丝 莱恩，他带她们玩高空浪漫时怎还要来在意他跟瑞秋还是跟猫女。
喔对了，卢瑟也是LL，他在小镇给你送车送花还送母亲遗物，他真的不是在追你吗？——现在想来，就是这段对话导致他们争吵起了反派真爱的话。
蝙蝠侠看着屏幕——在外太空生闷气的超人——再一次思考起他们为什么要在一起。
11
事实上，直到克拉克离开哥谭，他们的关系都没进展到哪里。
对布鲁斯韦恩，克拉克向来很少见；对蝙蝠侠，通常是蝙蝠侠花几分钟听听克拉克讲些琐事就走，分享的食物从没拿过。
对于新搬来的邻居火柴马龙，克拉克还算友好，介于对方很忙，只有一次克拉克给丽莎苹果派时，他正好回来才分到一块苹果派，也不知道有没有吃。
他不像后来的超人那么热衷于找蝙蝠侠，顶着钢铁脸皮在后面当个三原色气球，手上拿着奶茶汉堡，有时是救助人给的赠品，看蝙蝠侠打罪犯就像在看一场黑暗骑士电影直播。
阿卡姆的病人们一度为此消沉过一段时间，小丑觉得自己真成了一个小丑，毒藤女指着超人头上别着的、大概是谁给的小花，斥责他伤害植物。
虽说是安分了，但蝙蝠侠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尤其是被猫女问平时跟着的气球呢，蝙蝠侠听着路边电视转播的超人在救助火灾的新闻，感觉自己被喧宾夺主了。
管家对此倒是高兴他终于有时间空闲，并催促他考虑韦恩夫人的事——小韦恩达米安依旧积极推进自己的父母在一起。
与此同时，迟迟没告白而错失机会的记者参加了露易丝跟理查德的订婚仪式。
两个人聚在一块，布鲁斯苦恼怎么混过去，并劝克拉克找段新恋情就行了。
接着他俩喝酒，喝着喝着，也忘了是谁说要不我们凑合着过吧，而谁又应了说好。
只是之后布鲁斯从大都会的小公寓、从克拉克隔壁搬到他家，占据了那张单人床，他们吵了一段时间的换床垫、换双人床、换沙发，甚至是换公寓。
克拉克说不过时会翻个身浮在半空，整个人被笼罩在窗户的阳光下，等光合完了，他会起来问想吃什么。
而韦恩庄园本就有超人的房间，可能是有老人孩子的关系，他脸皮就没厚到敢去卧室，但管家很体贴把他的东西收到卧室，应该也是承认了。
布鲁斯看着衣柜，一时不知该说辣眼还是拯救审美，但想想管家至今没把蝙蝠侠伪装的衣物——其中不乏糟糕的——丢掉，对比一下大概还是能接受，毕竟能把三原色穿得这么犯规的就只有他男朋友了
紧接着，被媒体评为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布鲁西宝贝，觉得可以考虑。
但还没实践他们就吵架了，吵得相当有我们分手，然后收拾行李离开的范。
我还没睡回本，布鲁斯啧了声，他付了战损，媒体对他停了有段时间的绯闻怀疑终于试图是要稳定了。
所以他们到底分没分，如果他现在是勾搭人会不会被烧了脑叶。
他们吵架通常克拉克先服软，因为布鲁斯能把道歉说得敷衍，听着就很不诚心，而蝙蝠侠大多数时候都是对的，道歉只有超人。
久而久之，他都忘了克拉克的脾气其实不好，只是他得忍，因为超人拧一根钢管就跟拧一根塑料吸管一样轻松。
蝙蝠侠以前就没少删除拍摄到的街道监控，处理那些打碎的墙壁，因速度而破坏力惊人的小物品。
在迪克偶然发现杰森——当时杰森失忆了——时没忍住一个劲地接近，甚至被误以为是在追求。
一个警察频频出现的结果就是那家店被逃离阿卡姆的小丑盯上了。
小丑知道他们的身份，就像未来的卢瑟知道超人底下是克拉克——但他们都对超英的真实身份不感兴趣，仿佛享乐一般，享受着如何对抗在民众面前表现出来的超英形象。
想保护的人反而会因此受伤，对超英来讲或许不意外。
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受伤。
差点再次失去二儿子的蝙蝠侠对上克拉克，他很愤怒，所以他首先打晕了小丑——抓起一旁的路灯杆，狠狠地挥了过去——蝙蝠侠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当超人开始以暴制暴的时候，任谁都能感觉到恐惧，所以蝙蝠侠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但他用完了全部——这时还没有氪石——克拉克依旧完好无损，只有衣服因为小炸弹而破裂。
最后，克拉克像抓住路灯杆一样抓住了他，并将他提起。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解除身上炸弹的杰森摁着流血的脑袋，眼神复杂地问：“你为什么没有杀他？”
“为什么没有杀小丑？”
这是个好问题。
未来的布鲁斯也曾在采访中反问过：“超人为什么不杀了卢瑟？”
星球日报的记者看着落地窗外的大都会，卢瑟集团的标志在太阳下分外显眼。
他也没有回答。
12
“你有打算过以后吗？”
在杰森还没恢复记忆，还在那个超市当服务员时，迪克曾问过。
出于是常客，杰森把面包塞微波炉后想了想，“我想要买一台洗衣机，”他回答，“下班回去洗完澡还要洗衣服太累了，丢洗衣机就方便多了，有可能的话，开间洗衣店也不错。”
后来他跟克拉克搬到大都会时确实开了一段时间的洗衣店。
只是后来，可能是气不过吧，看着小丑他妈的居然好了又出来搞事，他就回哥谭谴责为什么要治疗这疯子，有这钱撒币也行啊。
再后来，杰森惊叹克拉克戴个眼睛居然就没人认出来了？！提姆槽他把头罩枪什么的放好就进超市买东西，有人问就说自己是红头罩同款。
克拉克跟布鲁斯在一起时，芭芭拉曾举例说过杰森跟克拉克更亲，他俩在一起简直就是单亲爸爸带孩子凑一块过——导致布鲁斯在家族通讯中强调：那是我的儿子！
回答他的是——“是是，”“等结婚了也是他的，”——一听就觉得是在哄人的话。
而此时，克拉克得到了一个不知该说儿子还是兄弟的克隆体。
哇哦，提姆捧读，现在真的是单亲爸爸带儿子组新家庭了——然后出于兄长的责任，或是要照顾年幼的小叔，总之他接管了康纳。
考虑到达米安——但并不能阻止他们翻旧账时互相指责你的反派给你搞出了一个孩子——这孩子问题是扯平了。
可蝙蝠侠越想越气越想越亏，这凑合着过的情侣关系不分留着干嘛，坐上蝙蝠机就到外太空准备分手。
但到了之后发现——喔，外太空声音传播不了。
超人就跟他每次说不过时一样躺着，翻来翻去就是不看他，地球仿佛也感觉到他在生闷气似的风平浪静。
啧，行吧，布鲁斯拿出上机前管家给的小甜饼，对着这件太空垃圾咔咔咔地啃。
管家要他们记得回去吃晚饭，克拉克不会拒绝老人的请求，他们等吃完饭后再分手也不迟。
所以。
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吵架？
戴安娜被正义联盟的人推出来问。
过了会儿。
我们同时求了婚，超人眼神飘忽地回答。
但我们坚持要当提出求婚的那个人，蝙蝠侠接着说。
然后就吵起来了。
……，戴安娜笑容僵硬，我听说你们要分手。
是的，两人说，分手后去结婚。
毕竟分手指的是结束恋情关系，跟结婚又不冲突。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