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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露出真容 ...

  •   寒寒此刻顾不得去揍那些下流东西解恨,她只想求“演员”带人去救小海,自己七夕那夜用jia钱替“演员”解了困境,叫他还个人情应该不难,可惜她们被押来时都蒙着眼,还得让人犯子们带路,才能尽快回到那土洞。

      没想一出仓库,正对上潘小公爷异样的目光,也好,干脆求他吧,反正这位也有求于她。

      于是她三两步奔过来,匆匆致了礼便道:

      “竟然这样巧,潘将军为民除害,救了民女,民女实在感激不尽,只是那人贩窝子里还有个生了重病的男孩儿,是我家亲戚,还求将军救助,若迟了,只怕那孩子性命难保!”

      她一口气说完,眼巴巴的盯着潘瑞昭,却半天没有回应,反被他那有如实质的目光盯得心里微慌,下意识的伸出子去擦脸道:

      “额……那个,昨天让那些人摁到泥里了……”

      “你……是何人?” 他终于平息了眼波,迟疑的问她,这女子的声音十分熟悉,容貌却让他震惊,她与那人惊人的相似,却肯定不是那人……

      “我?我是楚寒寒啊?传信之人,你忘……”

      她蓦然收了声,下意识的捂住脸……这两日在雨水泥浆里折腾,脸上的丑妆早就掉了,只因她和小海连遭意外,失了察觉,难怪,难怪那些人渣都想对她动手动脚的,她竟忘了这身体的本来面貌太过显眼……

      “额……那个……我不是要骗你,只是爹和哥哥怕我惹祸,化妆安全些……”

      她支支吾吾解释完,潘瑞昭却没有接话的意思,寒寒有点着急:

      “或者,审问他们的来路位置,我自己去找?”

      这沉不住气的单纯性格,真不似那人……

      潘瑞昭敛了目光,侧头吩咐道:

      “去寻那孩子,留意他随身之物,送去西郊别府请人医治,莫有闪失。”

      随侍在旁的亲兵心领神会,躬身退下。

      调查私盐,是他此次回京前被主将及恩师——曹玮交办的另一项重要任务。

      曹家自太祖时便为赵宋经营西北边陲,‘镇戎军’驻守的陕西路,是与党项接壤最多的省地,曹家三代男嫡皆常驻此线,不仅在军务上刚柔并济,对边塞民情更有细致入微的体察,深谙西北诸部治患之道。

      党项历来需要中原物资,却缺乏银钱,其境盛产青白盐,口感甚佳,私贩盐价不及钱赵宋官盐的十分之一。

      近些年,党项部主之子李元昊逐渐主政,野心勃勃远胜其父,为了扩张势力,鼓励族民大量贩卖私盐入宋,抽税筹晌。但党项私盐涌入宋境的速度实在太过异常,使曹玮担心西北边防中,或许有高层武将利用榷商回京之机,勾结党项皇族走私,长此以往,西北边防恐有大患,因此,此次潘瑞昭回京,不仅受命接洽青唐吐蕃、结盟共抗党项,还要尽可能留意私盐入境的隐秘渠道和所涉人员,密报曹玮。

      其实初回汴京时,他在私盐一事上本来毫无头绪,潘家和郡主府的族亲挚友皆为钟鼎世家,于这些鸡犬之道相隔略远,辗转去查,也只粗略了解到,党项私盐因为价格更便宜,口感更好,三两年便抢走了原本由山西解州私盐帮派占据的市场,让原来团结一致的私盐帮派因货源的不同,分裂为西、东两派。

      谁想端午节后,因为贡马解毒,竟意外发现了汴京西郊的党项云杉,当时他还不清楚张茂的木材生意和党项的青白私盐之间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张茂是党项私盐派的分路头目,只是顺手查了查张茂的木材生意,发现张茂只转卖来自西北的原木,这在经营木材的小商小贩中是十分罕见的。

      直到上月两大私盐帮派持续殴斗,死伤数十人,惊动了开封府和真宗,吕夷简奉旨督办此案,一昼夜间拿了数名殴斗逃窜之人,摸清了两派不少人脉线索,他才由吕夷简那里得知了张茂的死因和身份,才发觉党项私盐的其中一路,便是夹带在买卖的原木之中,用火漆密封两端,随水道入境的。

      虽然这一路与西北边防的内外勾结貌似无关,但顺藤摸瓜上去,便能追溯至总源和其他支流,正是绝佳的契机。

      因此,他昨日已亲自去过府衙牢房,张茂的妻子神智失常,拘回去的几个村人也并不像知晓党项私盐的样子,只剩张茂唯一的独子张小海,或许能牵出更多线索,引他找出私盐帮派内部的账簿名册。

      只是这张小海从昨日便没了踪迹,他一面派人私下寻找,一面亲自来查看这间堆放张茂购自西北的木材仓库,却意外的撞上了党项与人贩子的交易,救了楚寒寒——若他猜得没错,楚寒寒急于去搜救的孩子,很可能就是他正在寻找的张小海。

      “你这扮丑的方法倒是高明,是你爹爹扮得?”

      “不是,是我哥哥……日后还得继续扮下去,将军能不能替我保密?”

      “你在多吉面前,始终未露真容吧?”

      “唔,我见他时都是扮得好好的,只是昨日倒霉淋了大雨,没察觉。”

      “怎么落到这帮人手里的?”

      “……就是……倒霉呗……村里鱼虾混杂的……”,确实是真倒霉,谁知道北坡那里是人贩子窝啊!

      “那男孩是你家什么亲戚?竟一起被人贩子抓了?”

      “远亲,不太来往……额……带他看病路上,让人贩子盯上了……”

      这姓潘的话不多,怎么跟老刑警似的,一口气遭了这么多变故,她一时也编不太流利,说谎实在是有点费神了,心累。

      潘瑞昭瞧着她有点露馅儿的对付,也不点破,心里反复盘算,

      一个联络吐蕃的枢纽;
      一个索办私盐的关键;
      一个带着火纹玉牌的身份成谜的丫头;
      一个嚣张跋扈党项侍从;
      这一趟木材仓库真是收获颇丰……

      要办的事情很多,他不再问下去,叫人清点了库内的情况,抽调更多马车,把所有人蒙眼堵嘴,带回西郊别院,以免落了痕迹。

      因为没有扮丑的妆具,她被潘瑞昭格外对待,用布包了头,和潘瑞昭、小珺珺同坐一辆马车。

      三个人中,另两个是闷嘴葫芦,相当绷得住,唯独她是个爱说的却没人理,只好在心里嘀咕,一边惦记小海,一边担心自己失踪三日,父兄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子。

      连着两日没吃没喝,寒寒早已饿得心慌,七月的天气,蒙着罩布又闷热,马车一路吱嘎晃悠,她忍着忍着,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似是做了一个恶梦,在幽暗的湖底,她只着寸缕,泥沙和冰冷的湖水漫灌挤压着她无法呼,无边的黑暗慢慢侵蚀进她的意识,只留下一张狰狞如兽的模糊面容和强烈的疼痛,残存在脑中,挥之不去……

      这沉沉的黑梦似乎无法挣脱一般,将她困在其中,连死都成为一种奢望……恍惚间,有人触碰她,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住了什么,死死揪住不放,喃喃道:

      “带我走……带我……走……”

      手指似乎被人轻掰,她本能的反抗,更加疯狂的去抓那人,直到双臂被压制住,那人铁一般的手攥得她手腕都要碎了,眼泪控制不住的奔涌而出,终于,疼痛将她带离了黑暗,泪眼婆娑里,她发觉自己被潘瑞昭按在床上,他的衣襟已经被她扯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是长得像,但绝不是像初恋那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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