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衫情缘》河沙

24、第二十四章

　　整整四个小时的会议，董事长一直在讲讲讲，陆清也一直在写写写，很努力的想要写清楚听进去。陆清的手机整个上午都很安静，林远没来电话信息，甚至连客户工作上的电话也没有，陆清却时不时的停下笔，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看，似乎在等待，也是很想点开新博再看看，终是什么也没做，又默默的放回手袋。
　　当终于会议结束可以离开时，陆清已经很冷静了，倒是心悦姐拖着陆清一路疾走，离开公司，来到她们俩的另一个常驻点，花时间咖啡厅，心悦姐还特意定了一个舒适私密的包间，一进门就告诉服务员已经在网上点好菜和酒，马上上菜，还特意吩咐进来前请敲门。随即将陆清拖进包厢，摁在了沙发上。
　　“说说吧，”心悦姐边说边挨着陆清身边坐下。
　　“什么是夜光剧本？”陆清问。
　　心悦姐望着陆清说：“草莓是他的痕迹。”
　　陆清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手里把玩着手机，看着屏幕若有所思。
　　“你可以啊，你知道林远网上多少粉丝吗？成天老公老公的喊着”心悦姐说
　　“什么是夜光剧本啊，心悦姐？”陆清又问了一句。
　　心悦姐这才发现陆清似乎并不高兴，甚至有点心烦郁闷得样子，当红巨星为了你可以这样冲动又任性，像个热恋中的高中生，不是应该喜悦和嘚瑟吗。
　　“嗯嗯，怎么说呢，对于娱乐圈吧，我觉得眼见不一定是真，耳听也不见得是实，更何况是网络上的传闻，网络上特别是娱乐圈养水手是很正常的事了，学名就叫做宣投人员，再说明星之间暗戳戳的事多了，你不用那么认真的。”
　　陆清听了，没吭声。
　　“月光剧本，说实话我也不大清楚，依稀听谁当笑话说过，它的出处是很久远的好莱坞，一位导演与女演员深夜在宾馆房间被其他人发现或碰到，被记者问在干什么，导演说在研究剧本，刚好当天停电，于是记者们打趣是就着月光研究剧本，所以叫月光剧本。代指什么你大概心里早就知道吧。”
　　陆清还是没接话，而是嘀咕了一句：“怎么服务员还不来上菜。”随手按了桌上的服务呼叫按钮。
　　陆清这么沉默。心悦姐知道她肯定是有话想说，只是还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心悦姐也就沉默了。把放桌上的手机拿过来，点开了新博。
　　早上开会前，程心悦例行公事点开了新博，作为负责娱乐传媒的投资三部的高级主管这也是她工作需要关注的一个内容。只是早上时间紧，她只是看到林远那条“这是为那般”是热搜第一名，就着急告诉陆清，但是里面的内容并没有细看。
　　这下仔细看来，心悦姐也多少理解了陆清为何心情这么沉重，在新博这个介于现实和虚拟世界的网络上，真是说什么的都有，装神弄鬼的，兴风作浪的，虚虚实实的确实难辨真假，更何况陆清这个工作狂，她的心里只有并购，投资分析，风险回报等等，怎么会了解到娱乐圈有这么多她听都没听说过的故事和名词。
　　不多一会，服务员鱼贯而入，一次性将陆清她们所点的饭菜酒水上了个整整齐齐，依次而出，包厢里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陆清很麻利的将红酒开瓶，直接跳过醒酒，分别给自己和心悦姐各倒一杯，自己又先小闷一口，随后举杯向心悦姐问：“心悦姐娱乐圈是有剧组夫妻的说法和做法吗？”
　　心悦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其实娱乐业也是投资回报率很高的行业，而且这几年我们国家的电视剧，电影的发展速度非常快，品质越来越好。还是有很多有才华有担当的人在认真从事着这一行，推动者他的发展。只是这一行门类品种太多，门槛也远远没有你们投资一部所接触的行业高，所以也难免有各种类型的人物在这一行里活跃。据我所知林远所在的经纪公司是很正规的大公司，林远也没什么绯闻，关于他的消息都很正面，而且他所在公司的背景和能力都很强。管理艺人还是很严格和正规的。演员其实也就是一份不能早九晚五的工作而已。别听网络上那些不知来路的发言。”
　　心悦姐举杯跟陆清碰了一下，“铛。。。”清脆好听水晶的声音。
　　心悦姐又接着说：“娱乐圈就是钱权色名太集中的行业，特别是色，这或许是其他行业全都不具备的条件，而偏偏在娱乐业最是集中。它本是个述说美的行业，所以帅哥靓女特别多和集中。本来食色性也，而很多时候为了剧情需要，还特别要创造环境和要求，让本是不认识的两个人，要在短时间内尽可能的熟悉，产生好感，适应剧情的需要。所以故事还是很多的，也有不少修成正果的。当然为了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也不少。”
　　心悦姐不偏不倚的讲述着她所看到和理解的娱乐圈，陆清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认真听着，一声没吭。实际上陆清脑子里一直在思索，男人一夜激情后在床头留下“I LOVE ZHE GAME”该如何理解，特别是作为娱乐圈红人，作为无数粉丝爱慕者心中的梦中情人留下的。陆清她想知道是不是除了她的理解还有别的思路，可她又害怕她的理解又一次被别人证实。作为独立自主的职业女性，特别是期望在职场在人生中独当一面的现代女性，对于自己的尊严有着发自骨髓的看中，容不得半点的践踏和忽视。所以哪怕涉及一点点尊严的问题就是面对最好的闺蜜她也有点问不出口。
　　程心悦见陆清还是一副解不开的样子，就举杯向陆清说：“来干一杯，为了你的鲜草莓。”陆清举杯毫不犹豫就是一口闷，就如喝啤酒一样，全无了红酒的雅致。心悦姐楞了一下说：“我看林远对你还是很上心的，大前天回来了，昨晚那么晚又回来了，可见是很黏你啊。”
　　“你大前天看见他了吗？”陆清终于开腔了。
　　“没有，我看见他的车了，停在**电视台的地下车库。”心悦姐说。
　　“你都知道他的车什么样，我除了上次在你给我的介绍中知道他有辆奔驰***，车牌是多少，从来没见过实车，他也从来没讲过，更没有坐过。”陆清终于开口，还有点泄气的语调。
　　心悦姐拿着酒杯在轻摇，没有搭腔。原以为会听到红草莓下的甜蜜故事，为了心上人不顾一切的激情，谁知却是不安和有点不信任的味道。
　　“心悦姐，我感觉有点晕，”在酒精的帮助下，陆清终于开口。
　　“他从来没有向我表白过或者说过喜欢之类的话，更不要说爱。我看书也知道男人不是那么容易或者喜欢表白，可是他从开头到现在，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喜欢我的家，喜欢我家的装饰味道，呆在我家就舒服，几天不回来住一下就难受。这算是对我表白吗？还是根本就喜欢的是我家而不是我，只是附带临幸一下我，我真的有点搞不清楚了。”
　　“你这故事有点怪啊，不发展到一定程度，或者彼此喜欢到一定程度不会带回家吧？”心悦姐委婉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其实这还要谢谢林远，我们都住在江滩一号，都喜欢游泳，有一次我在泳池发痧了（先就这么说吧）差一点就走掉了，是林远救了我，心悦姐你知道只是我的老毛病了，就没去什么医院，让他直接送我回家了，就这样他在我家沙发上睡了一夜，也是不放心我。”
　　关于游泳衣的情节，陆清直接省略了，接着说
　　“从此他就是各种理由想我的家，喜欢我的家，说我经常出差，不如租给他合住节约资源，甚至说没带钥匙请求我收留一晚，当时我在出差，或许是我先喜欢上他吧，就让家政刘阿姨给了他钥匙。但是他从未说过喜欢我。”
　　心悦姐听着默默的笑了说：“很美好的爱情故事啊，他是喜欢你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强烈的想与你同居一室，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或者他自己也还没有明确意思到。”
　　“那I LOVE ZHE GAME 怎么理解呢”陆清好几次就要脱口问出，终是说不出口。
　　心悦姐看陆清还是一副纠结的样，又接着说：“不是有句至理名言吗，去哪里不重要，跟什么人去才是最重要。再美的地方风景，再舒适的家，也比不上一个自己喜欢，渴望呆在一起的人，他这是在向你表白啊，你还纠结个什么劲。”
　　“你怕不是恋爱了，智商就下线了。”心悦姐总是这么说得直接。
　　心悦姐话还没说完，陆清举杯心悦姐，“干了”
　　“还干杯啊，你是还有什么话没有勇气说吗？下午还要开会呢。”心悦姐拿着杯有点迟疑。
　　心悦姐迟疑，陆清没有迟疑，又是个一口闷，或许今天给陆清就不该上红酒杯，应该上啤酒杯。
　　握着空红酒杯的陆清直直的望着举着大半杯红酒在迟疑的心悦姐，以为自己这下可以把那个在脑海里盘旋了N久的问题说出来了，谁知听见自己说的是：
　　“心悦姐你觉得信任他来自于什么？彼此荷尔蒙吸引就会有信任吗？。”
　　心悦姐望着已经有点微醺的陆清，因为酒精的缘故，或许因为谈论的是有关爱情，此时陆清脸颊绯红，眼神微微有些迷离，嘴唇却是酒红的亮色，似乎酒不光喝进了脑子，还注入了嘴唇，职场白领的高远疏离感被遮挡，小女人轻熟女的气质魅力表露无遗。但是教养学识支持着陆清举止依旧得体优雅，程心悦心里想此时林远在多好。也难怪林远会一眼迷上陆清，这种职场锻炼，这种用心读书，这种主流社会的耳闻目染的培养而得来的气质教养，或许这确实是许多更年轻的美少女所不具备的。如果这两人能成那也是天老爷成就的一桩美事啊。
　　“信任来至于了解啊，荷尔蒙的吸引或许会一时蒙蔽真相，以为自己是信任的。”心悦姐很肯定的说。
　　程心悦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两人都很忙估计能见面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多，而陆清毕业就来到这家管理正规严谨的央企，而公司从来以工作需要加班来完成而知名，陆清在公司又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两耳不闻窗外事，那么她对娱乐圈的了解只怕少之又少，也难怪连“夜光剧本”这样知名的梗也不知道。
　　对他的行业不了解，对他的工作环境不知道，又没有更多的在一起的时间，这娱乐圈又跟别的行业很是不同，再加上网络有的没的一通乱说，也就难怪信任无以为继，她的心要乱了。
　　“你去他的剧组探过班吗？”心悦姐问。
　　这一问又问到了陆清心中的一个结。
　　“从没有，林远说如果我要去探班，需要变小装到他口袋里才行。虽然这是玩笑话，可是听着就有点不对，再加上上次在机场的事，你知道的公司是很不希望员工出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也就打消了念头。
　　“需要变小装到他口袋里才行”心悦姐有点吃惊的重复了一句。

　　桌上的酒已经见底，菜却都还没动几口，饭更是在保温瓶里一口都没动。眼看午休的时间就要结束，程心悦招呼陆清赶快吃点菜吃点饭，盖一盖口里的酒气。把陆清略有点凌乱的头发理了理说：“你可是我们公司有史以来投资一部最年轻的项目高级主管。”
　　陆清懂心悦姐的意思也很感激有这么一位好闺蜜，同时又郁闷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始终没能说出口，只能放弃埋头吃饭。

　　从早上到现在，有关林远的那条新博始终位于热搜榜第一名，网络发言讨论无数，但是两位真正的当事人之间，却是一个字的联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