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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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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词,好词啊。”有书生感叹,便是孟慧临,也不由面露赞叹。
李志文微的一愣,下意识看向施瑜瑶所在的方向,张口便说,“四小姐,这不是你所做的那首?”
众人一愣,这是施瑜瑶做的?
若说是她,倒也合理,毕竟她客人众人皆知的才女,不过——
“这字迹并不是施四小姐的。”那书生疑惑道,“看这笔迹,分明是男子所书。”
施瑜瑶眼神变换,最后化作坚定,唇瓣微启,说,“没错,正是我做的。”
她竟然认了!
施秀盈眨了下眼,不可置信。
这会儿她已经反应过来,这事既然不是她写的,那就是施瑜琼做的。
带着对原文那点模糊不清的记忆,施秀盈回想了一下,似乎是施瑜琼写了前世施瑜瑶所做出的那些出名诗词,假别人之名放了出去。
至于她自己,却是不屑占别人的诗文为己有的。
说到这里,饶是施秀盈也不由得吐槽一下,这不互相矛盾嘛!你连施瑜瑶的方子开店方法什么都盗了,等到诗词怎么就不屑了。
难不成盗方子不算盗,盗了诗词才算真的盗?
算辽,不想了,借着看热闹吧。
既然是施瑜琼,那她敢这么做肯定是有后手的。
果不其然,施瑜瑶一口认下后没多久,一个衣衫发白,略有些落魄的书生不可置信的说,“这分明是我做的。”
一时间,众人哗然。
“这位兄台莫要胡言!”李志文率先开口,说,“我曾有幸听四小姐诵过这首词,的确是她所做。兄台如此,难不成是想据为己有?!”
这可就是人品败坏了!
一众书生们低声言说,满目不屑。
那个落魄书生却表现得十分磊落,昂首挺胸道,“你是何日听说?可有证据!”
李志文昂然自若,说,“正是今晚,星河漫天,四小姐灵光一现所做。至于证据,本就是随口吟诵,如何会有!”
书生就又看向施瑜瑶,说,“施四小姐又可有证据?”
施瑜瑶摇头,柳眉轻蹙略带忧愁,说,“这首词,本是灵光一现所得,哪里来的证据。”
书生紧追不舍,说,“这佳词偶得,施四小姐就没想过落于纸上,细细品味吗?”
这句话倒是引得一众书生赞同,的确,若有佳词,他们定是要记下给人传诵的。
“我已牢记于心,不曾写下。”施瑜瑶被问得心生不妙,这首词她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怎么会想到要记下来。
书生伸手取出一沓书稿,说,“我这里却是有证据的,不止证据,我还有证人!我在一月前便做下了这首诗,第二日特意找了长辈和好友修正,这都是我的证据,施四小姐,你呢?”
他身边两个一直面露愤愤的同伴立时站起,确定了他口中所言。
施瑜瑶面上微笑尽去,说,“一月之前,你就想好了这七夕诗词?”说完,她不待书生回答,便抢先说,“如此妙词,我早在去年便想出过两句,只是一直凑不成一首完整诗词,这一点,我家的丫鬟都是可以作证的。”
“丫鬟所言,何以为证。小姐不妨请出笔墨,我们来推测时间。照小姐所说,去年便有了那一线灵光,定时要记下细细推敲,可小姐却说,从未有过,这不太合理吧。”书生冷笑。
众所周知,丫鬟有卖身契,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主家身上,她们的话,不可信!
说到底,这书生便是要证据。便是证人,也得德高望重的那种。
“我生来记忆力极好,即便不记下,也不会忘记。倒是这位公子——”施瑜瑶又说,“今日诸位以文会友,你怎么会想起随身携带文稿?莫不是早就想到会遭此质疑?”
话音落下,本来对施瑜瑶有些怀疑的人们顿时不确定起来。
书生倒是面色不变,只说习惯而已。
“这诗词一字一词,都是我一点点推敲出来,今日带来,意在和大家互相交流,看看可还有改进之处罢了。”说着话,他把文稿一张一张散开放在桌面,只见上面涂涂改改,倒是十分应他的话。
“我言尽于此,是准备万全的心虚,还是真正灵光一现,妙手天成,时日长久了,大家自然心中清楚。”说完,施瑜瑶脸上笑容尽失,正是失望,跟着关了窗户。
施秀盈红唇一动,干净利索的吐出瓜子皮。
嗯,自己嗑的瓜子就是香。
然后喝了口茶。
这热闹,真好看!
她满意的想,小说哪儿有现场看起来有意思!更何况是她早已经忘得七七八八的小说。
正这样想间,施秀盈目光随意一扫,就对上侧面房间窗户后面傅鸣琅惊讶中带着笑意的目光。
……
这么说她刚刚那副很不大家闺秀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
!!!
心里惊涛骇浪,施秀盈几乎泪两行,这要是让她亲娘知道了,那不得继续压着她学习礼仪。
心里慌成狗,她面上却勾起一个笑,微微点头,然后伸手,轻轻关上了窗户。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十分之坚信这一点。
不信也不行啊主要是……
“哈哈——”傅鸣琅胸口震动,闷笑了一声。
“哈哈哈哈哈。”这一笑,他就止不住了,一想起刚才那个小丫头忽然睁大那双漂亮的杏眼,慌乱闪过,跟着强壮镇定微笑一下然后关上窗户的样子,他就忍不下来,也不想忍。
这叫什么?自欺欺人?
傅禹启惊异的看这他,然后目光一扫,一无所获。
他生性冷肃,可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好奇,到底是谁把他这个外热内冷的小叔叔逗成这样了?还笑的这么开心!这可是十分罕见的事啊。
“小叔,你笑什么呢?”傅禹启的弟弟傅禹明问。
摆了摆手,傅鸣琅只说无事,倒是没想过要把刚才看到的事说出去。
他怀疑,自己要是说出去了那个小丫头怕是会忍不住来掐死他。还是算了,毕竟是娇小姐,都要颜面的。
不过,刚才那一场乱子就这么有意思,让她看的这么津津有味?傅鸣琅有些不解的想。
依他看,施瑜瑶神色闪烁,那个书生略有气虚,两个人怕都不是这首词的主人。而且,那个小丫头只是一味的看热闹,从头到尾都没有惊疑过。似乎……早就知道会如此了一样。
有意思,这可太有意思了。
“小叔,你怎么挑了这间房啊,视线一点儿都不好!”傅禹明看他不说,也不敢再问,然后小声抱怨。
他们所在的这间房视野略有些狭小,下面的大堂只能看到一半。按理说以他们镇国公府的地位不该如此,可这间房是傅鸣琅亲自挑的,这就没办法了。
傅鸣琅眉头懒洋洋的抬了下,说,“随便选的,能看到就行了,那么挑做什么!”
灯光晦暗处,他耳根微红。
定房间的时候,他正好见到施秀盈身边的丫鬟,当时心思一转,他就选了这间能看到她窗户的房间。
其实他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现在回想起来,实在不妥。
傅禹明敢怒不敢言,只好灰溜溜的回去,继续看下面的热闹。
傅禹启倒是若有所思,他总觉得,自家小叔挑这里,和刚才逗他笑的那件事有关。
真是这样吗?
他看着傅鸣琅,心中暗想。
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不过有点可惜,他今晚本来是准备把房间定在施秀盈隔壁的,可惜晚了他小叔一步。
感受到他的视线,傅鸣琅懒懒回头看了一眼,继续看向外面。
唔,那个小丫头的窗户还关着呢,也不知道她现在心情如何,是何模样。
哈哈哈——
想着想着,他又忍不住开始笑了。
……
兄弟俩看他一眼,都有些无语,可也都不敢说什么,只好各干各的。
对面,施秀盈脸色微慌,在屋里团团转,几个丫鬟们很是不解,不敢说话。
怎么办怎么办,被傅鸣琅看到了,他说出去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被娘亲知道了她肯定要挨教训,被别人知道了她脸面也没有了噫呜呜呜。
怎么办啊!
不行,一会儿她要去找傅鸣琅,让他不要说出去!
没错!就这样!
*
这一场交锋,到底是施瑜琼赢了。
她抛出那首词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拉施瑜瑶下去,而是想要毁了她才女的名声。
而施瑜瑶一如她算计的落网了。
经过今天这一番,施瑜瑶的才女之名,怕是会蒙上阴影。
若她真的有才还罢了,可她偏偏不是。从今天之后,施瑜瑶怕是再也不敢随意做诗词了。最起码,在揪出她想象中的那个穿越之人前,她不会做了。
想必,施瑜琼也没想到,她本来只是为了报复施瑜瑶之前对福兴居出手而为之的这件事,会有这种效果吧。
对面,终于从那种慌乱中冷静下来的施瑜瑶也明白过了这一点。今天这一遭,和她之前对福兴居出手事所做的事几乎差不多,都是从名声下手。
那个人在报复她,她心想。
在这一刻,施瑜瑶对着那个一直在和她对着干的穿越者有了强烈的怨恨。
既然有了她,那这个世界就不该再有第二个穿越者!
雅间之中——
真.穿越女施秀盈打了个喷嚏,拿手帕摁住微痒的鼻子,在丫鬟们的关切中摆了摆手。
“一想二骂,这是有人在惦记我啊。”她笑着说。
这一场争执落幕,照着施秀盈之前的打断,本来是准备走的,可因为想要找傅鸣琅说说话,她就又继续坐了下来。
等到终于在走廊上看到傅鸣琅下楼的身影,她才匆匆起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