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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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宁一口气吃了几十支冰棍，涂玉真怕他闹肚子，原本是想留他在家里休息的，但是这人又闹着要跟涂玉一道去影视城卖冰棍。涂玉知道狐狸精撒起娇卖起乖来是能要人命的，但是他不知道原来狐狸精撒娇卖乖也能要狐狸精的命。不得已，只好带上了阴宁。
涂玉开着冷藏车到影视城大概是二点多一点，他平时会从影视城西门进去，一路经南门东门，最后从北门出。什么时候到什么拍摄区几乎都是定时定点的，一般没什么大的偏差。上午订冰棍的剧组在秦王宫那边拍摄，涂玉从影视城西门进去以后就放缓了车速，不紧不慢地在开着车在钟山影视城的街道上转悠。
“卖冰棍啦，卖冰棍啦，涂氏老冰棍，清凉解渴，快来买呀！” 小车旁系着的白色大喇叭兢兢业业地叫卖着。
“小白叫卖得真好。”阴宁听着喇叭里的声音，脸上洋溢着迷之微笑，“缠绵悱恻，余音绕梁，尤其是最后一句‘快来买呀’，比刚刚那些姑娘说得还要好。”
车子刚刚经过了一个影视城纪念品商铺，店面装修成了古装剧必备景点——青楼的样子，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正拿着帕子学剧里的花娘在门口招揽客人。
涂玉：“……”小白的声音是他录制的。
三点差一刻钟的时候，涂玉的车子开到了秦王宫。他才在旁边的巷子旁停好车，早就等在那里的剧组剧务闻风而动，用见快递员小哥哥的速度推来了小拖车。上午的五十箱其实不是一个剧组定的，而是一个拍摄点的几个剧组一起定的。这些剧组在一个地方拍戏，可以拼单，人少的剧组拿三五箱，人多的剧组能拿走十来箱，一般是遵循先到先得的原则。
涂玉自制的老冰棍口味比市面上卖的雪糕清淡，吃了真的清凉降火，还不怕胖，在钟山影视城这一带还是挺有名气的。只是涂玉单蹦一妖，平时又要修炼，精力有限，也就没有扩大生产规模的打算，所以涂氏老冰棍在钟山影视城这边一直处于一种供不应求的状态。
涂玉一边扫码收钱一边日常安抚客人——常常有人抱怨涂玉每日提供的冰棍太少，阴宁就在旁边默默地帮大家搬冰棍，不少过来拿冰棍的剧务，都注意到了涂玉身边多出了一个人。妖怪化形，一般是修为有成集天地造化于一身的，变作人形以后外貌自然出挑，兼之周身气韵不同寻常——都不是人，在人堆里气质自然显得十分特别，是文艺工作者最爱的那一款。
大家都见色起意，啊，不对，是被美丽的事物勾起了好奇心，有相熟的剧务话里话外跟涂玉打听阴宁。
“老家过来的表弟，一直没找着工作，被长辈打发到我这儿来帮忙了。”
“我们剧组正在招群演，你表弟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体验一下？”有人问涂玉道。
说话的这人叫谭归，是《岐山传》剧组的选角导演，他们剧组三月份进驻的钟山，当时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其他剧组向他们推荐了涂玉家的冰棍。涂玉第一次来送货的时候两人在秦王宫前打了个照面，他当时也问涂玉有没有兴趣进组做特邀演员。
特邀演员名头好听，但是其实也还是群众演员，只是戏份可能比普通群众演员稍微多那么一点点。涂玉刚下山的时候，年少无知，听了许多妖族前辈们在影视城从默默无闻的吸信仰力的群演小透明变成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行走的信仰力制造机这类都市传说以后，也曾热血沸腾地在影视城里做过一段时间群演。
嗯，用诗人的话说，就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群演是个很辛苦的职业，这种辛苦并不单指体力上，更多的是来自精神上。这是一个上升希望渺茫的职业，像华国的影视行业，从业人员就有几千万，永远不缺比你更年轻更努力更有天赋的人。能在观众中拥有姓名的，永远只有寥寥几个。没有资本和人脉扶持，想要靠做群众演员逆袭成家喻户晓的明星，那基本是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
但是做群众演员是很难接触到什么像样的资源和人脉的。电影行业从业门槛相对较高，暂且不提。现在大点的电视剧剧组都是分组拍摄，一般会把一个剧的场次按重要程度分成两组或者两组以上，组跟组之间互相独立进行拍摄。只有比较重要的场面才由导演完成，其他不太重要的戏份就由剧组的副导演或者各种执行导演来完成，群众演员可能拍完了所有的戏份都和剧组的总导演碰不上面。华国的影视剧拍摄多数是以导演为中心，连导演的面都见不上，想要接触导演手里的资源和人脉自然也无从谈起。
而且群演在剧里一般就是背景板一样的存在，很少有和主要角色对戏的机会，就算有超乎寻常的演技(一般其实并没有)，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用不上。镜头对群演的要求就是面无模糊，引人注意那是主角配角们的事情。
所以群演更多的是像涂玉一样，当了很长时间的群演以后，依然还是一个群演。妖怪们寿命很长，当群演的信仰力也算是有保障，所以即便最后当不上明星，很多妖怪依然会选择继续做一个安稳的群演。
不过涂玉既然想当妖界大佬，自然不满足于当群演的这点信仰力。他白天在影视城这边卖冰棍吸吸这里的信仰力，晚上在网络平台上直播，收获网友们的信仰力。涂玉现在已经是苹果网一个小有名气的主播，他每天从自己粉丝那里获得的信仰力虽然肯定不会有成为大红大紫的明星那样多，但是比起单纯在影视城当群演的妖怪，获得的信仰力还是要多不少的。
作为过来妖，涂玉自然不能让自家表弟“误入歧途，于是他委婉地拒绝谭归道:“我表弟年纪还小，又娇生惯养的，恐怕要辜负谭导的美意了。”
“年纪还小”的阴宁眨着眼睛看着涂玉笑眯眯地帮他打发各种人，一脸乖巧jpg。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