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亲戚都想当明星》井上瓷鱼

22、第 22 章

　　吃过早餐，涂玉就带着尺鲛、灌鸠和阴宁。原来运送冰棍的冷藏车的只有两座，涂玉是司机，为了方便出行，涂玉特意租了一辆四座的冷藏车。尺鲛和灌鸠是新面孔，长得虽然不如阴宁扎眼，但是放在人堆里也是很够看的。于是他们一来影视城，就享受了和阴宁当初差不多的待遇。

　　一堆剧务，平时看着就像稳重可靠的老大哥，但是见到了尺鲛和灌鸠立刻化身居委会热心老大姐，上来先发出一个哲学三连，小伙子哪里人呀，来钟山市做什么，有没有兴趣来剧组体验下演员的生活呀。套路都一模一样。涂玉怀疑自己不是带人来了影视城，而是什么什么神秘传销组织的老窝了。

　　面对大家热情地邀约，尺鲛灌鸠和当时阴宁的反应差不多，多数时候并不太开口，只是乖巧地微笑，不过尺鲛和灌鸠给人的感觉更加单纯无害（好忽悠），不像阴宁，看着虽然乖巧，但是眼神却有些锋利，给人一种不太好惹的感觉，所以大家过来尝试说服的热情就更加高涨，毕竟，万一忽悠到一个呢。

　　这样的热情不是每个人都能招架住的，更别说刚进城的山里妖怪了。涂玉原本都做好了准备帮两人接过话头，顺便委婉拒绝的，但是尺鲛和灌鸠看上略有些羞涩，却深得人类打太极的精髓。

　　这边尺鲛一脸乖巧地说：“有兴趣的，只是我们这次是来小玉哥这里玩的，真要去剧组的话还得回去跟家里大人商量一下才能答复您。”

　　那边灌鸠一脸新奇地道：“X大哥，剧组好玩吗，我们要是去剧组都会干什么呀？”

　　两人一唱一和的，自己的情况没透露多少，反而从对方那里套了不少话。不过剧务们一点都没有被套话的自觉，还以为他们是真的对剧组感兴趣，反而谈兴更浓了。

　　涂玉看他们应对自如，也就放任他们自由发挥了。

　　“小玉哥，什么是群演？”送完了冰棍，四个人上了车，尺鲛和灌鸠问涂玉道。

　　“你们刚刚和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没问出来？”阴宁怀疑地瞥了两人一眼。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他们想让我们进剧组当群演，说的话自然不能全相信。”灌鸠觉得阴宁一脸聪明相，怎么连这个都不明白。想着他是阴宁的表弟，算是半个自己人，还是大方地向他传授了一下自己的人生经验。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的，阴宁可能还会觉得这人聪明。但是他们是投奔涂玉来的，以后说不得还要长长久久地跟涂玉打交道，阴宁不免嫌他们心眼太多：“既然不信他们说的话，你们还跟人家说回去和大人商量？”

　　托辞，托辞懂不懂，灌鸠脸上微笑，内心却忍不住咆哮。这些北极狐怎么回事，是不是被冰天雪地冻坏了脑子。

　　“我们不是在卖他们冰棍吗，如果直接当面就给拒绝了难保他们心里会不痛快，要是有人心眼小背后给小玉哥的生意使绊子怎么办？”尺鲛也觉得阴宁有些不大机灵，不过看在他是涂玉表弟的份上，他还是耐心解释道，”而且我们也没答应，只是说回去和家里人商量，成不成的自然是‘家里人’说了算，这样既不得罪他们，也给自己留了余地。“

　　尺鲛顶着一张年幼无知的脸笑眯眯地说出这番话，狡猾得明明白白，阴宁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涂玉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灌灌和赤鱬族世居青丘山，和青丘狐族是多少年的老邻居，物以类聚，妖以群分，能和以狡猾著称的狐族相亲相爱的，心眼少才是真的奇怪。

　　涂玉一边开车一边给两人解释什么是群演。群演，顾名思义就是群众演员，扮演电视或者电影里的背景人物，没台词，大部分时候正脸也不会露，与传统戏曲中的跑龙套类似，所以也被称为跑龙套的。钟山影视城这边普通群演一天的工资大概在一百五左右，工作八小时到十小时不等，是十分辛苦的职业，只有那些怀揣着明星梦的人类或者只想在影视城混点信仰力的妖怪们才会愿意长期做这个。

　　“群演原来就是戏子。”尺鲛听完涂玉的解释，言简意赅地总结道，“还是不入流的那种。”

　　尺鲛说这话倒没有歧视演员的意思，毕竟职业歧视那是人的专长，妖怪绝大多数都没工作，还没基础发展出这个毛病。只是现代的妖怪能化形的至少都一百多岁了，他们的父母长辈更不用说，那年纪就更大了，所以从小耳濡目染学习接触到的人类价值观都还是封建时代的那一套，在遣词造句上还没来得及跟上新时代。

　　“我觉得这个活挺好的，我正好也不会唱戏，真让我当角儿我还担心砸场子呢。”灌鸠道。

　　尺鲛一脸赞同道：“能赚钱，还日结。”不能更开心。

　　两人都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好像当群演是份十分让人满意的工作。

　　他们确实也十分满意，他们来人界学习就是为了获得更多的信仰力，这显然会是一个艰难且漫长的过程。在人界修行，衣食住行都得花钱，所以在这里，有件除了修炼以外顶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赚钱。但是据说现在人类自己想找份稍微体面点的工作都需要大学文凭，他们没有上过人类的学堂，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文凭。这次过来家里本来是说让涂玉帮忙介绍去工地上搬砖的，灌鸠和尺鲛都觉得当群演应该比搬砖有意思多了。

　　”你知道我一天卖冰棍能赚多少钱吗？“涂玉觉得尺鲛和灌鸠是不懂行情，所以才会觉得群演这个职业不错。

　　”多少？“

　　”四万。“他一天至少能卖出去三百箱冰棍，也就是三万支，刨除各种成本，一天的纯利润至少有四万。

　　”而且我早上九点出门，下午两三点基本就全部卖完了。“虽然晚上还要制第二天的冰棍，但是需要人力的地方其实不多，大部分工作都是由机器来完成。

　　”你们去当群演海不如跟着我卖冰棍，不用工作八小时，我一天可以给你们五百块。“大家一直让他拓展冰棍业务，只是他这边没有合适的人手，就一直搁置着。尺鲛和灌鸠如果只是为了赚钱，跟着他卖冰棍绝对比群演轻松，而且赚得还比较多。

　　”小玉哥，账不是这样算的。“尺鲛道，”我们如果跟着你卖冰棍，十年以后很好的结局也是我们变成有钱妖，然后卖更多的冰棍。但是我们如果去做群演，十年以后很好的结局是我们会变成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当然，除了很好的结局，我们还可能遇到很坏的结局，那就是十年以后我们还是群众演员。但是那个时候也没有比现在更坏不是吗，我们为什么不赌一把呢。“

　　”赤鱬如果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灌鸠一脸凛然道。

　　”灌灌如果没有梦想，那和木鸡有什么区别？“尺鲛也不甘示弱道。

　　”少给我灌毒鸡汤，我吃鸡的时候你们还没人形呢！“因为没有梦想恼羞成怒的涂玉抬手用法术各给两人一个脑瓜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