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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第二百九十章 意外意内(十二) ...


  •   薄庙苗臊眉耷眼地揉着肩头,而小陈哥则兴奋地大呼小叫,一脸的幸灾乐祸。

      这一幕,落在沈越眼中,不由微微一笑。

      他随即视线一转,便见薄庙苗对面之人,削肩蜂腰,虽则男儿打扮,却更显女子的英姿飒爽。

      秋阳高照,凉风习习,吹乱她额边碎发。她抬手拨开碎发,眼眸亮晶晶地,有如最纯粹的黑水晶,闪动着令人迷醉的光芒。

      这样的季节,正是打架练拳的好时候啊!

      沈越心头一动,也不打一声招呼,脚尖轻轻一点地,便如飞鹰般向着几丈开外的廿三窜去。

      他左臂横胸,右手立掌,以挟风裹雷之势,冲着廿三的后背便一掌拍出。

      廿三才将将吐出一口气,便觉出脑后风动。她尚来不及思量是怎么回事,便本能地做出反应,当即身子向前一折,双手撑地,双腿随即向上踢起,堪堪躲过沈越一掌,同时又冲着沈越的胸腹踹去。

      这一招,电光火石之间,委实干脆利索。便是薄庙苗这等身手,也觉得只是一眨眼之间的事儿。

      沈越一掌落空,随即变招,化掌为爪,抓向廿三脚踝。

      廿□□应极快,哪里给他这个机会?她双手不停交错地撑着地面,步步逼向沈越,而双脚也连环踢出,脚尖仿佛猛禽的尖喙,恶狠狠地要将对手的咽喉啄穿。

      沈越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抓住个机会,侧身弯腰,抬腿便是一气横扫,大有将廿三双臂踢折的架势。

      廿三见他来势凶猛,赶紧躲让,向后一翻,双脚着地。她连着几个后翻,终于躲过了沈越一招胜过一招的扫堂腿,而周遭已是烟尘弥漫,呛得小陈哥捂着口鼻直咳嗽。

      烟尘阻挡了廿三的视线,无法准确地判断沈越的所在。她正待侧耳凝神细听,便觉出一侧有风微动。她随即身子一偏,便见烟尘中探出一爪,径直抓向自己的左肩。

      廿三抬手相格,脚下顺势向外就是猛猛一踹,却不料堪堪被人勾住脚踝,竟无法收回。她连踹两下,发现抓住脚踝的手如铁钳般,便索性使出“千斤坠”,向下一坐,如笔直的一字劈开双腿,借着身形体势将对方往下扯。

      沈越料不到廿三竟使了这一招,防备不及,招式便有些散乱。他只得松开勾着廿三脚踝的手,攥紧拳头,自上而下地冲着廿三头颅捶去。

      廿三双手化掌,交叉格于头顶,正正将沈越的拳头架住。

      沈越沉气于胸,肩膀用力,手臂带动拳头便是往下一压。廿三只觉得手腕发麻,胸口处恶心欲呕。

      她死咬牙关,强撑着用力将手臂向上一顶。可随即而来的,是沈越更猛烈地向下力压。

      终于,廿三撑不住了。她眼前一黑,“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衣襟上当即血红斑斑。

      沈越大惊,赶紧撤力,却已是来不及了。

      下一刻,廿三紧闭双眼,软软地倒在沈越怀中,嘴角血迹殷红。

      不过是一场练习般的交手,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待得沈越将廿三抱回房间,又仔细检查过后,才后悔不迭地发现,廿三竟新添了内伤!

      这内伤从何而来?

      沈越诧异莫名。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内伤乃是廿三经年的旧疾在这段日子以来反复被头痛之疾激发,又因着恢复记忆劳神伤心,这才发作起来。

      这内伤原本不显,只潜藏在肺腑之间。而好巧不巧的是,在廿三先后对战薄庙苗和沈越之后,力竭气弱之际,沈越那当头一锤,便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内伤发作得极猛,气势汹汹。

      所幸,有沈越这个杏林大国手在侧,总算止住了蔓延的趋势。

      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想治愈内伤,只怕短时间是不成了。

      廿三苏醒过来,方睁开眼,便堪堪对上沈越关切的眼神。

      她脸一热,不自觉地躲开视线,却不料沈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沈越的手指生得极美,指节修长,指甲圆润,仿佛精雕细琢的竹管。然,这一刻,廿三却无心欣赏——她只觉得心乱如麻。

      好在,沈越抓她的手可不是为着非礼。他并拢三指,于廿三的腕脉处轻轻一搭,片刻后,便道:“脉象不是很好。你要好生休养,切莫动气劳神,不然留下病根,有你一辈子消受。”

      廿三眨巴眨巴眼,似乎没有听懂。

      沈越眉眼一弯,唇角露出笑意,也不多解释,只将被头往上提了提,盖住了廿三的脖颈,又掖好了被角。

      然后,他就这么在一旁坐着,也不说话,只仿佛从不认得廿三这个人似的盯着她的面孔看个不停。

      沈越的脸庞距离廿三很近,他淡淡的气息,不但令廿三的面上感到痒意,也将这份痒意带到心间,如同被羽丝轻轻拂过,生出莫名的悸动。

      都说秋光不如春光媚,哪知秋光自有醉人处。

      在沈越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从未有过现今这般的心动。

      廿三的眉,廿三的眼,廿三的鼻,廿三的唇。。。。。。他恨不能以视线为笔,细细摹画出廿三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他睁眼时,第一想看到的是廿三。他闭眼时,脑海中浮现的是廿三。他用膳时,在想廿三用得香不香。他啜茶时,在想廿三饮药苦不苦。

      廿三不在他眼前时,他思之念之。可当他做到廿三跟前时,他又只会傻乎乎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廿三瞪他,他便睁大了眼睛,仿佛孩童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廿三脸红了,偏过去不理他,他就偷偷去抓廿三的手,假模假式地装作切脉的样子。

      他叹气道:“你这屋子太小,我得给你搬进来一张大大的案几,才够我处理那些信件文书。”

      廿三大惊,连连摇头,“皮伯定会不依!”

      沈越哭丧着脸,“他一定会唠叨个没完。”

      廿三严肃地点头:“我可不是那等奸媚之人。你莫要害我!”

      沈越气极,将廿三的手用力一抓,牢牢拢在掌心,“你既非绝色,我也不是昏君。咱们甭理他!”

      ——那臭老头子,是不是背着我吓唬过廿三啊?

      看把她紧张滴!

  • 作者有话要说:  **注:
    年纪大了,写起儿女情长来总觉得笔下枯涩,写不出缠绵缱绻的感觉。
    大抵,经历了岁月的洗练后,就会觉着儿女情长不过是荷尔蒙刺激下的反应,只有进化成亲情后,才能地久天长。
    个人愚见,不要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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