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甜抵债品》喜糖123

4、第 4 章

　　荣海洋盯着手机，眼睁睁看着顾慈的消息此起彼伏，甚至在搞黄色的边缘反复试探。

　　【顾慈：洋洋是阿慈心中一汪春水，是阿慈窗外一轮明月，洋洋在哪里，阿慈的思念就在哪里。亲嘴儿·jpg】

　　信息提醒的震动声戛然而止，停在这里，再也不动了。

　　夜太深，情话太浓……

　　荣海洋松口气，放在拉黑上的手指，犹豫一下，撤掉了。

　　医生说过，顾慈可能会有一些不和逻辑的举动，先观察，不要贸然当场打破她的逻辑。

　　而皎月同明的另一边……

　　顾慈将毫无回复的手机放在枕边，与她一同沐浴在白纱般的月色中，轻叹口气，慢慢进入梦乡。

　　在她编织的逻辑里，洋洋正在躲债，是不方便跟她有联系的。

　　她只能单方面倾诉相思，好辛苦。

　　不过，总有一天一切都会过去，她的洋洋，一定会脚踩万里祥云从天而降，抱起她转个圈圈就走。

　　“阿嚏！”荣海洋在梦境里，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一脸疲倦地醒了。

　　第二天，他联系医生，将昨晚顾慈匪夷所思的情况，隐去那些没脸没皮的信息内容，一五一十告诉医生。

　　医生建议，如果顾慈是通过电话，分裂虚构的荣海洋和真实的荣海洋，那可以在不跟她现场逻辑起冲突的时候，通过电话来试探打破她的逻辑。

　　荣海洋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若有所思。

　　他得想个办法，让顾慈甩了“洋洋”，哪儿冒出来这么个破烂玩意儿，可真闹心。

　　但他同时也忘记，顾慈分裂出“洋洋”就是他自己啊……

　　荣海洋是很少给顾慈打电话的，自有助理安排好一切。

　　偶尔的电话，也没点愉快内容，两人的状态基本是，电话那边无情的ATM机，电话这边无脑的巴黎圣母院。

　　了然无趣。

　　而昨晚，那些热烈的情话，深情的差点炸掉他的手机，荣海洋的心思再一次活泛起来。

　　鬼使神差拿起手机，如果以“洋洋”的身份，打电话给顾慈，又会怎么样呢？

　　顾慈在客厅吃完早饭，换掉傻不拉几的病号服，助理拿来的一整箱衣服里，挑挑拣拣，终于挑出件儿色彩明艳的裙装。

　　她纳闷儿，自己以前怎么会买这种修女才穿的东西？

　　没有个性，色彩寡淡，中规中矩？就很奇怪啊！

　　刚换完衣裙，还没来及补个美美的妆去去晦气，桌上手机响了。

　　顾慈抿了抿嘴唇，是很提气色的南瓜红，摸到桌边拽过手机。

　　她脑子一阵恍惚，来电显示闪了闪，很快变成一串奇怪的数字？

　　顾慈小心摸摸伤口，感觉人不晃房晃，疑惑着接起电话，“喂~”

　　对方的声音很甜，拖着欢快的尾音，是昨晚那个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疯子。

　　荣海洋觉得有戏，“顾慈，是我，洋洋。”

　　顾慈愣了，看了看骗子一样的号码，心想：放屁，洋洋躲债呢，哪里敢打电话？

　　“洋洋是谁呀？”她心情好，不介意逗逗小骗子。

　　荣海洋认真思索，有了，昨晚信息里，顾慈叫“洋洋”小王子，就是他了。

　　“我是你的小王子。”他声音没什么起伏，甚至有点恶心。

　　顾慈惊呆了，骗子不但声音好听，还挺骚啊？

　　有这技能，当什么骗子啊，当鸭子不比这赚得多？

　　“得，小王子，你母后我知道了，跪安吧。”她单手合上口红，吧唧挂断电话，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荣海洋：“……”

　　他觉得面前有一个名叫顾慈的万丈深渊，而他，正准备奋不顾身地往下跳，是不是有病啊？！

　　很难想象一夜之隔，昨儿晚上哭着喊着当我老婆，转眼就要做我妈？

　　荣海洋倔强，身负重伤也岿然不动，只能不动声色联系医生。

　　医生听完他的叙述进行紧急会诊，又把顾慈拉进去，各种仪器、问卷、谈话再来一圈。

　　直到下午报告出来，才给荣海洋做出详细解释。

　　顾慈的虚构记忆非常顽强，因为她是单方面逻辑，不接受外部逻辑干预。

　　比如，她坚信男朋友“洋洋”在躲债，不会有任何信息回复，所以，她不接收逆着这个逻辑的一切输入。

　　她的大脑为了完成该逻辑，甚至会欺骗她的视觉和听觉，让她无法分辨电话号码，和人的声音。

　　也就是说，只有她通过自己的手机，能单方面通话“洋洋”。

　　荣海洋傻了，有点担心自己干不过这女的。

　　不过，他还算是个豁达自省的人。

　　事已至此，总不能扔了吧？

　　他告诉医生，这就去接人回家，这玩意儿留在外面，指不定闹出什么花样来。

　　傍晚，荣海洋来接顾慈出院。

　　他不情不愿走进病房，整个人却眼前一亮。

　　顾慈穿着件水红渐变漂染短裙，墨色长发倾泻而下，外面披一件乳色丝光OVERSIZE西装，脚上七寸红水台高跟鞋，翩然坐在沙发上。

　　霞光里，侧脸精致，鸦黑睫毛轻抖，一道鲜亮剪影。

　　听见门口动静，顾慈转过身，小鹿般轻盈地蹦过来，笑容好似夏日里的清泉，“荣先生，我们回家吗？”

　　“嗯。”荣海洋想起第一次见顾慈，记不清是哪个宴会，她举着细长酒杯，一条香槟金长裙，像只骄傲的小凤凰从身边掠过。

　　顾慈骨架小，不但细胳膊细腿，还有小细腰。

　　站在高大的荣海洋身边，有着几乎完美的身高差。

　　荣海洋只需一低头，就能在肩头亲吻到她微微扬起的光洁额头。

　　顾慈夹着她的小包包，一只手搭在西装领口，另只手轻而易举穿过荣海洋的手臂，稳稳勾住，“荣先生，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演荣太太的。”

　　荣海洋：大可不必如此敬业……

　　顾慈额头上的大块纱布，早被扔进垃圾桶，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橘色创可贴。

　　她就这么挽着荣海洋，红裙白衫，趾高气昂，小高跟在安静的VIP走廊里，敲出轻快的音符。

　　身后跟着新来的私人助理，带着二十四寸旅行箱，一行人浩浩荡荡消失在电梯里。

　　来“新和佳”看病的，多是达官贵人、顶流名媛，医生护士都见过世面。

　　荣太太这架势，不像是从神经外科出来，更像是从妇产科出来，立了大功的。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荣海洋绷着脸，时不时偷看她两眼。

　　眉眼还是那个眉眼，浅淡耐看适合上妆，尤其那双眼睛，晶莹灵动，目光流转间顾盼生辉，仿佛一夜间拥有了灵魂。

　　“荣先生，你老看我干嘛？”两人已走到大厅，顾慈压低声音问他，摸了摸额头伤口，是不是创可贴太难看啊？早知道就贴个有花的。

　　荣海洋咳嗽一声，把她的小白爪子从额头上拍下去，“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呢？”

　　“我是你老婆，我当然要时刻注意这你咯。”他们已走到大门口，来往进出的人不少，顾慈火速进入荣太太角色。

　　荣海洋顿住脚步，瞧了她一会，“那我也一样。”

　　“……”顾慈卡壳。

　　妈呀，怎么没人跟我说过，这男人这么会撩啊？

　　顾慈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撇过头，一不小心，没跟上荣海洋的步子，细长的高跟鞋立刻变成危险品，脚踝传来尖锐的疼痛。

　　“哎呦呦呦……”她拖住荣海洋的胳膊，疼得直不起身，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都怪这男人长那么高干嘛，去补天吗？害她只能穿恨天高，要不总有种，对方领着闺女逛街的诡异感觉。

　　荣海洋和顾慈并肩而行的经验，只来自各种公开场合，这些地方，顾及摄影媒体走得都不快，无形中照顾到踩着高跟鞋的顾慈。

　　但在平时，他身高腿长、健步如飞，身边助理也都是体力好的，跟进跟出很少顾及别人，这回可把顾慈坑惨了。

　　荣海洋没想到走两步还能把人扯着，赶紧询问，“你还好吧？”

　　顾慈微微腾空一只脚，特别坚强，“没事，一会就好，还能走。”

　　笑话，光天化日，让她穿得美美的，挽着帅气老公，光脚走出去？

　　我，顾慈，死也做不到！

　　荣海洋扶着她的胳膊看她跟自己较劲，就不明白，车就在十步远的楼梯下，扭到脚蹦下去是什么难事儿吗？

　　顾慈小心翼翼伸出脚脚，脚尖点地，轻轻把身体的力量放上去，“疼疼疼……疼！”

　　荣海洋看她疼得眉毛都皱一块，直接弯腰一手一个，当场把她能戳死人的高跟鞋给扔了。

　　然后，有力的胳膊从腿弯处一抄，轻而易举地抱起她。

　　“啊——”顾慈只来得及短促地叫一声，整个人腾空而起，稳稳落在男人的臂弯中。

　　就，相当意外啊？

　　没处搁的手勉强搭在肩头，顾慈几乎挨着荣海洋，能看到他闪动的睫毛。

　　啧啧，原来男人的睫毛也能这么长啊？

　　就在她眼馋别人睫毛的时候，助理已经拉开车门。

　　荣海洋相当不客气，一、二、三，走你！

　　结结实实，给顾慈扔进后座里！

　　然后，他从另一边车门上来，端坐整理西装。

　　顾慈单手护着屁股，非常认真地问：“荣先生，您平时就是这么对待女朋友的？”

　　“……”荣海洋有点莫名，实事求是地交代，“我除了猫，就没抱过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