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章 镜花水月 3 未卜先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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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沉默的5岁男童突然哭闹不愿回家，被大人强制带回，结果被寻仇上门的亡命之徒灭其满门”
“自闭症儿童忽然极度抗拒回家，不久后全家被害”
最近各大社交平台都被这样一条新闻刷屏，虽然通篇只字未提“预见”二字，但每个标题都凸显了同一个中心:“未卜先知”。
洛明眸端着手机看得不耐烦，遂摁灭手机，想找个人聊天。
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洛明眸等人如今亦是一群异常繁忙的高三狗了。太子党们大多与洛明眸和舒扬同龄，自然也一样沦为了过独木桥的千军万马中的一员。当得知暑假被缩水到只有短短的一个星期时，一片哀鸿遍野。最后洛明眸提议，这一个星期抽3天出来到邻近的县市景区露营，作为高考前最后一次放松。众太子党自然举双手双脚赞成。
让洛明眸感到有点意外的是，戚珀居然也来了。林绘心为了照顾已经确诊白血病的母亲人在医院，舒扬不放心，也跟着去了。洛明眸故意也邀请了戚珀来露营，本以为她也会借着假期去看望林于棠，谁知道这丫还真来了。难不成对女主没有执念了？抑或是转性了？
洛明眸这段时间运气不好，露营的第一天骑自行车时摔了一跤，崴了脚，被迫在帐篷里休息。和她一样倒霉的还有活宝“喜当妹”。两人或坐或躺，在帐篷里无聊得要死。听着外头的鸟语花香人声嬉闹，闻着烧烤独特的香气，顿觉人生无望。
“活宝，你睡着了吗？”洛明眸用好的那只脚踹他。
“奴婢听候娘娘差遣。”活宝有气无力地应道，那架势活像三百年没吃饭。
“好，去给我烤一串羊肉来。”洛明眸难得撒泼一次。
“皇上！臣妾做不到哇！”活宝大概上辈子是个折翼了的戏精。
只听外头有人讲话:“诶诶，你说他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不会干柴烈火……就嘿嘿嘿了~”
帐篷内二人:“……。”
“……。”
“得了吧。”有人接过话茬，“活宝肯定是下面那个~”
洛明眸头疼不已:“那得是多饥渴才能对着活宝下嘴啊……”
活宝到底是活宝，当即跳起来对外面的人大骂:“你才是下面那个你这个弱受！”
好半天之后，似乎烤鱼不够分，有几个技术好的相约钓鱼去了，又有一群人跟去看热闹，营地这才消停下来。
“唉，活宝，你说，世界上真有人会未卜先知吗？”洛明眸凝视着帐篷顶低声问。
“老大，你要真问起来，我觉得你就是一个。”活宝幽幽叹了一口气，“你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未卜先知。”
“？”洛明眸疑惑起来，“此话怎讲？”
“吓，你自己还没意识到啊？你每次做出的选择，都是正确的，选择题从来就是全对，抽奖总是中~”
“这是运气好好伐啦，请叫我欧皇。”洛明眸开玩笑道。
“不是的。”活宝难得正经一回。他摇了摇头，说，“运气好和先知先觉我还是分得清的。再举个例子，比如你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应验了。”
“比如呢？”
“比如，你说明天会下雨，明天就一定会下雨，比天气预报还准;你帮我们估算排名，从来都是正确的;你说世界杯最后的冠军是X国，结果还真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一个巧合重复太多遍，巧合就不再是巧合。”活宝翻了个身，似乎困了，在寻找一个舒服的睡姿。
“什么时候开始的？”洛明眸突然感觉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上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嗯？什么叫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我特别先知先觉，是近几年吗？”
“不，很早，我们刚认识不久就有小伙伴发现了，当时我们还私底下讨论过，不过最后要么归结于纯粹的运气好，要么就往玄学方向，那诡异程度就一路向下彪了。”活宝回忆了一下又说，“不过从去年开始有一点点变化。你还是依旧语出惊人，但是偏向宏观。”
“嗯？这又是怎么了？还分宏观微观的？”
“怎么跟你解释呢……大概就是，你以前的先知先觉体现在一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上，但是大方向往往很模糊;现在是大方向很明确，但是事无巨细的时候少了很多。是凝雪舍生意做大了培养起来的宏观预测能力吗？”活宝笑道。
洛明眸听到这里整个背部已全是冷汗，她勉强回答道:“大概吧。”
之后帐篷就寂静下来，活宝大概睡着了，呼吸声平稳和缓。洛明眸心脏跳动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活宝都能察觉到的事，其他人一定也能察觉到，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这就很诡异了。洛明眸用毛毯把自己包裹起来，直觉细思极恐。打个比方，男主女主都格外优秀，出类拔萃，可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大家都感觉理所当然，因为这个世界是作者的意识在推动。作者把它塑造成理所应当，别人就该觉得理所应当。可是洛明眸是外来者，作者意识影响不到她，她作为旁观者，可以看清局势，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她却可以轻松搞定。
难道这又是一段隐藏剧情？原文中明明没有说原主有这么个逆天的能力，这不是主角的待遇吗？一般来说，配角的风采绝不能盖过主角，这跟“功高盖主”是一个道理，一般要是哪个配角表现出比主角厉害的苗头，下场都是一个死。不过原作里洛明眸最后的确是死了没错。她的人气再怎么高，终究也是个配角罢了。这种事，不能深想。
不过，查查原主在她到来之前到底是个什么人，做过些什么还是很有必要。万一原主真的可以预测未来，那恐怕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难度系数大大加深。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更别说洛明眸对原主的了解还仅限于记忆。千万不能被记忆所蒙骗，万一自己看到的记忆动过手脚，那就真的是一只脚已经跨入圈套之内了。
“可恶啊，为什么这跟我看过的快穿文套路不一样！”洛明眸脑内引天长啸。
“系统，你说话啊！给个解释啊！”
“检测到宿主原身有bug痕迹！”『PERFECT系统』尖叫道。
“具体一点，把问题给我解释清楚。”
“宿主当前等级过低，无法访问。”『PERFECT系统』回答道。
“……。”洛明眸又气又急。不过晾了自己一会之后她也冷静了下来，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急也没用，还不如静静等待隐藏剧情自己撞上来的一天……个鬼哟。上一个隐藏剧情虽是无心之举，却也是主动出击所得，不然等戚珀向洛明眸坦白，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这时帐篷门被人掀开，午后的阳光倾泻进来。洛明眸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戚珀放下门帘，蹑手蹑脚走进帐篷里。首先看到活宝整个人裹在睡袋里，人睡得正香。活宝清醒着时候一刻不得安稳，睡着了倒挺老实。
往里又走了几步，才看见被一堆抱枕玩偶包围的洛明眸。她似乎是怕热，薄毯被掀开来扔在一边。
戚珀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静美的睡颜。看她梦里并不安稳，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般颤抖个不停，眉头在梦里也是轻轻蹙起的。又过了好一会儿，眉头才渐渐松散开来，像一汪平静下来的池水。洛明眸长相肖似洛绘心，但洛绘心的美更体现在五官整体，洛明眸则人如其名，一双杏眼流光溢彩，夺人心魄。她的嘴角又常年上扬，总是开开心心，不知愁滋味的样子，灵动明亮，带着一点猫科动物般的狡黠。即使这双明眸现在正轻阖着——少女的光彩似乎减色不少，鸦羽般的长睫和俊秀的柳叶眉却勾勒出洛明眸身上少有的文静气息，也焕发着别具一格的宁静之美。
戚珀不知不觉中竟看呆了，不自觉地伸出一只手，想要轻抚一下熟睡中少女的脸颊。在触到细腻如瓷的触感后，又恍若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收回了手。
她看着自己触碰过少女的手指，沉默半晌，缓缓地，低下总是高傲挺直的脖颈，轻柔地吻了一下带着少女余温的手指，虔诚的，轻柔地仿佛对待绝世珍宝。
洛明眸知道是戚珀坐在自己身边，虽然刚开始有一点紧绷，但想到戚珀与自己暂无利益冲突，又放下心来。对她来说，戚珀是一个难得聊得来，与自己合拍的朋友，很有能力，也很可靠，在她的身边，即使感觉自己在被注视，也并不在意，反倒是习惯了似的安心睡了过去。所以她并没有看到这会令自己大跌眼镜的一幕。
戚珀起身，似乎出去转了一圈，又掀开帐篷进来，放了一盘散发孜然浓郁香味的烤串在离洛明眸最近的小几上，深深凝视了一眼洛明眸的睡颜，为她把薄毯盖上，遮住裸露的一弯白皙肩膀，离开这一方让她无限眷念的小小空间。
“年轮何相记回首处是追忆
写在情诗里曾预言是结局
烙下来时印记许作真心仿佛是注定
如今往事历历旧梦依稀”
清澈又带着无奈和悲凉的歌声在身侧响起，戚珀静静地听了一会，才接起手机。那头是一个低沉又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大小姐，‘害虫’已经清理干净了。”
“知道了，我明天有时间，具体的明天当面再谈。让你查的事你查清楚了吗？”戚珀的声音是很好听的，但是这时她的话语里满是寒意，冷冷冰冰的带着一股锐利的锋芒，让她完全不像是一个高中生。她似乎天生就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和无情。
“是的，所有我们能查得到的资料都和明日日程以及族长就职仪式的准备工作都已经一并放到您的办公桌上，只等明天请您过目。”
“我现在就要知道。”戚珀不带感情地道，“请尽量简练一点。”
“是。”男人没有任何异议，似乎早知如此:“洛家大小姐当日并未出现在军分区附近，有人作证她当天出现在千里之外的T镇，似乎是回林夫人的老家。相反洛二小姐当天为了应征空军曾到过附近。”
“此外，那条裙子的样式与二小姐一手创建的凝雪舍的服装风格非常相似。不过尚未发现同一款式的裙装。”
“洛二小姐三年前开始进行秘密的心理治疗，直到去年9月份突然停止。”
“您的第一位投资人幕后就是洛二小姐。”
“洛小姐有许多社会活动都在去年9月份停止。”
“比如，洛二小姐一直在市内各大图书馆借阅时间、空间类型的书籍，在去年9月突然停止借阅行为。”
“……。”戚珀没有做出评价，状似在思索，“就这些？”
“具体的您明天来本家细看。”
“看来我有充分的证据相信，去年9月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洛明眸做出了这些匪夷所思的改变。”
“大概是这样，具体情况我们会做进一步深入调查。”
“等你们好消息。”
戚珀挂断电话，回眸望向洛明眸沉睡的那顶帐篷，眼中的杀伐果决似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化作一腔绕指柔情。
洛明眸，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呢？
日落月起，掌灯时分。
洛明眸和活宝都被抬出帐篷，与众太子党一起围坐在篝火旁。
不知抬人的男孩子们怎么想的，把洛二小姐扔在了戚珀身边。洛明眸自觉和戚珀之间无话可说，气氛尴尬，刚准备和活宝商量换个位置，衣袖就被一只手扯住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戚珀一手扯人衣服，一手托腮，美眸忽闪忽闪，像艳丽的蝴蝶扑腾翅膀。好歹也是原作里的反派boss，颜值自然相当之高，比起女主也丝毫不落下风。用老套一点的形容，如果说洛明眸是纯粹的雏菊，戚珀就是带刺的玫瑰。两人一样是好看的，却美的是不同的风姿。
就如同现在，四下静寂，夜幕四垂，惟有一群少年中央燃着一丛火光。暖光映在众人的脸上，就算平时再冰山的脸，此时也沾染了人间的烟火气息。橘光浮在洛明眸的面孔上，为少女平添几抹灵动，令戚珀的心不禁为之漏跳一拍。其实戚珀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暖光在她的侧脸上打下剪影，让她显得比平时更为内敛而平易近人，像入鞘的宝刀，虽然洛明眸仍然膈应其杀伤力，但至少没那么忌惮了。加上她少有的却相当自然的撒娇行为，让洛明眸感到有点好笑之余，又有点心软，就放弃了换座位的打算。
太子党们都和自己最相熟那几个坐在一起，或聊天，或组队打游戏，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两人的互动。
两个女孩静坐许久，都觉得气氛尴尬，却又不想开口说话，就这么坐着互相干瞪眼，各自细细地把对方的容颜在心里描摹了一遍，才倏而惊醒。
“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戚珀艰难地开口道。
“没有。”洛明眸轻轻摇了摇头。
戚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苦笑道:“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
“可惜是没什么话好说的朋友。”洛明眸也苦笑。
“我听说你的语文成绩特别好。”戚珀仍有些不甘心，想挑起一个话题。
“也就100来分吧。”洛明眸淡淡地道。有系统加的buff，就算她不喜欢语文，语文成绩也是不会太差的。“不过，我也不只语文这一门好，你怎么就光问语文呢？”潜台词就是: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戚珀也不慌，风轻云淡道:“我有个初中同学和你同班，她说你很得语文老师器重，似乎有想学语言文学专业的倾向。”
“是啊，我以后想当语文老师。”洛明眸点点头。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做一名人民教师都是她最大的理想。“不过大学毕业后，我想先入伍。”唔，当一名光荣的兵也是目标之一。而且从洛明眸的记忆里来看，与空军的梦想失之交臂后，成为女子特种兵就成为了原主的最大梦想。
戚珀发愁不已。“你的凝雪舍怎么办，你和你姐的赌约怎么办？一下子就浪费两年，嗯？”
“谁说当兵就是浪费生命了？”洛明眸以一种鄙夷的眼光打量戚珀，“回去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给我抄十遍。”
“……。”戚珀彻底无语凝噎。就算戚珀曾是一个落魄的富二代，如今是一个崛起的富二代，她的本质上依然是个富二代，早就在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生活中炼就了一身冷血;不像洛明眸这个相当于夺舍的bug，灵魂上到底还是相信着党国，相信真善美，坚守道德底线的热血好青年。两人三观不合，无法正常交流。
“大姐大，你准备考哪个大学啊？”活宝成功吃鸡，从手机里把视线拔出来，向洛明眸问道。
此话一出，众太子党皆举目望向洛明眸。毕竟大家从小就混在一起，认知里一直就是“跟着洛家姐姐有肉吃”，高考虽然对他们来说影响也似乎不大，过不了这一关大不了出国留学就是了。
不过有人还是会好好学的，比如舒扬，比如洛明眸，比如戚珀。这仨孩子都是要么是内定的家族继承人，要么是半路杀出来的一匹黑马即将继承家族;要么家教严，要么自己逼自己，总之考上的大学不会太差。
舒扬早就定好目标，要去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念书;戚珀也表示过将以沃顿商学院作为方向;洛明眸之前更是表示过“会和数羊念同一所大学的”。再加上太子党里几个自身成绩就不错的，眼界甚高，自信能上北大清华浙大港大的，活宝更是已经被保送至哈佛大学(想不到想不到)，在算上去日韩，去欧美，去新加坡澳大利亚……
估计明年这个时候，大家也都忙于开始大学的新生活，很难再有相聚的机会了。
“W大。”洛明眸带着点浅浅的笑容，似乎又有点羞涩。只有戚珀注意到了她眼底的一丝疲惫。是了，距离明年6月，还有近一年，想要十拿九稳的考上，也不那么轻松。
“咦！”
“诶诶诶？离家这么近的学校！”
“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啦，洛姐这么高的分念W大……”
“阿姐会不会目标定太低了。”活宝有点意外，“你以前的话上哥伦比亚商学院有点困难，但是以你现在的能力，能考上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当然。洛明眸是一模穿过来的，对自己在过去原来世界的肆意放纵追悔莫及，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自然竭尽全力。加上原主的天资本就不差，虽然表面看起来是既玩到又学到，但惰性、贪玩和对父亲逆反心理多多少少耽误了原主的学习。洛明眸有一轮复习的经验，竭尽全力，又是上帝视角，学起来基本是心无旁骛，毫不受外界干扰，自然进步神速。原本有洛绘心处处压她一头，现在没了竞争对手，洛明眸成绩相反还上去了，这让不少老师啧啧称奇。不过也有不少知晓内情的老师认为，洛明眸是因为感受到了洛绘心对自己继承权的威胁，才爆发了惊人的潜力。
“是不是因为林绘心。”那个曾经从活宝手里抢过手机还差点同时吼聋了人气女配和恶毒女配的男生用肯定句问。
众人的眼光登时不加掩饰地表现了对林绘心的厌恶。其实他们里不少人和洛绘心总共都没见过两次，只凭着一腔少年意气，为洛明眸打抱不平:抱着从小的印象，觉得舒扬和洛明眸才是本来就该在一起的。她娘是个狐狸精，林绘心自己也是狐狸精，连自己亲妹妹的男朋友都不放过。
其实原作里也有这么尴尬的一幕，被洛明眸三言两语轻松化解。这明显是专门给洛明眸刷好感的，为后文揭露对舒扬和洛绘心的种种只是“考验”埋下伏笔。
“W大不好吗？”洛明眸笑眯眯地反问。
“W大是很好。它的语言文学专业尤其好。”戚珀几乎是抢答。
“那不就行了。”洛明眸站了起来，优雅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我想当语文老师，那上个W大就足够了。我想过得开心，在国内我就可以过得很舒服，为什么要出国找罪受？洛绘心自己是一直不肯承认自己是他的女儿的——”
“欲擒故纵。”大嗓门男孩不屑道。然后被洛明眸和戚珀同时狠狠地瞪了一眼。瞪眼的意思也何其相似，一个的意思是:“我讲话的时候别插嘴。”另一个是:“洛明眸讲话你好好听着就行。”
“洛绘心的妈病了，是白血病。我爸这次肯定趁机以医药费做要挟，让洛绘心入族谱。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尽快改口称她为洛大小姐或者洛绘心，不要再让我听到‘狐狸精’‘那个女人’这种称谓。”洛明眸依然是微微笑着在说话的，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同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另外，舒扬对我姐也是真的动了心的，我和他兄弟这么多年，这点事还是看得出来的。不出5年，洛绘心舒家女主人的身份就会落实。如果我争取不到洛家家主的位置，她还会容易多一重洛家家主的身份。所以，说话还是要注意点，虽然舒扬和洛绘心在我的印象里都不是很在意这些，但是，难保人不会变。”她的话已经说的非常直白了，态度也已经非常鲜明，洛明眸也只有在非常严肃讲话时才会称舒扬为舒扬。在座的虽然不是人人都是聪明人，但都是国人，听懂中文还是会的。
“我话就说到这里了。高三这一年很关键，不管是出国还是留在国内，学到的东西总是自己的，别老是用父母的钱，都快成年了，羞不羞。别让数羊和我失望。我累了，先去睡了。”洛明眸转身就走，干脆利落，丝毫不像个崴了脚的。
戚珀也被她的英气震得怔愣了一刹，猛然想起洛明眸腿脚不便，赶忙起身去扶她。她刚挽住她时，她有一瞬挣扎，但并未甩开她的手。戚珀松了一口气，就这样搀着她挪回了帐篷，留下一群少年在篝火旁面面相觑。
洛明眸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觉得怼人怼得很爽，但是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胸口堵得慌。也不知是不是天气闷热的缘故，难道是要下雨了？她抬头望月，看见一弯残月在半空中摇摇欲坠，月黯星稀，那几个男孩子的天文望远镜白带了。她乱七八糟的想着，只觉得越想越烦。
她被戚珀扶着，被逼着拿溪水擦拭了身上，才钻进睡袋。原本进帐篷时困意朦胧，结果被戚珀这么一折腾，睡意消了大半。她听见戚珀扭干毛巾的水声，戚珀脱衣裳时衣料的摩擦声，还有被风吹过来的仍坐在外面篝火旁青年们的窃窃私语。虽然方圆30米内有十几个人，有一个甚至刚脱了衣服就睡在她身边，可她仍然感到寂寞和孤单。
即使大家都愿意听她的，大家都认为洛姐说得对，每天都闹哄哄的堆成一团，嚷嚷着要大姐大打带他们出去玩。以前她身边只有她一个人，茕茕孑立，她感到很孤独。现在她前呼后拥，热热闹闹，可她还是觉得孤独。这种可怕的感觉如铺面寒风刺骨，一直冷到骨髓里，让她不自觉地战栗着。
洛明眸，是真的很可怜。她有那么多亲人朋友，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早就不是不是他们的那个洛明眸了。
长夜漫漫，月落星明。风不定，人初静。
戚珀于浓如墨玉的夜色里猛地睁开双眼。
她听见身侧少女梦魇中的异动。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一章 镜花水月 3 未卜先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