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世界》沙柳273

84、青莲 19

　　“嫂子，不管针灸管不管用就先别让人知道了，我只是试试，当年我太小，师傅的手艺一点没学来，后来是靠看书学的，都不知道有没效果。”
　　薛嫂子一阵点头：“不说，不说，我婆婆都这样了你尽管试，孩子你就放心交给我们。”如果婆婆能好些她可以出去找活做了。要不家里一老一小的离开久了都不踏实。

　　施完针母子俩回去，她不知道王继生还来不来，避子丸先配好给自己吃了一粒。青莲脑海里时不时出现两人痴缠的画面，随后脸一阵阵发烧，她渴望被人爱，尽管知道这只是暂时。

　　饺子煮出来先让振邦吃了，给孩子洗洗上了炕。她给振邦做了一些识字卡片，孩子聪明，已经认识很多字了。大炕烧得很热，她买了不少煤，炉火也旺旺的，烤的整个屋子都是暖暖的。

　　暖意容易让人产生困意，振邦很快睡着了，青莲也跟着睡了过去。身上一凉，青莲猛然睁开眼，手下意识去抓枕头下的菜刀。
　　“是我！”熟悉的声音让青莲松缓下来，随着浓重的男人味唇被男人吻住：“想死我了！”王继生食髓知味后一天都在想着那具让他癫狂的身体——

　　一只野兽在快乐中得到安抚，王继生紧紧拥抱着青莲，他很想将女人揉进身体，他已经离不开她了。等男人平复后青莲说去给他煮饺子，王继生一把将她拉回来，“别去了，陪我就好。”

　　两人说了一阵子话，王继生最后还是不得不说出他可能又要走了，“很多地方还没解放，我们部队修整完就走，最多十天，等打完仗我来找你。”
　　青莲将脸深深埋进男人胸前，怎么又要走了？能不能不走？

　　不能，必须走，因为他是一个军人！
　　第二天青莲将振邦送去薛家，带了十斤小米十斤面粉。薛嫂子脸上乐开了花，以后婆婆每天都能喝上小米粥了。

　　招募来的医生都集中在原来的县政府院内，这里不但有医生，还有先生，青莲看到了张先生。新任县委书记讲了话，强调医院和学校的重要和安排。要全民识字，扫文盲，要人人能看得起病吃得起药。

　　随后青莲和十几个不认识的人被卫生办主任徐强带去一座大院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院落。不知道是没收来的，还是被征用的。
　　这里就是卫生院，院长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看着还没三十，一头短发，一身灰布衣，“我叫宋梅，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一起工作，一起学习，我给大家相互介绍一下——”

　　宋梅念着一个个人名，念道谁那人便站出来跟大家鞠个躬，宋梅会说出此人的阅历，擅长，将来负责哪科，到了青莲时，宋梅介绍说“王青莲同志是妙月师太的高徒，擅长丸药制作，针灸把脉，小王同志年轻，也是我们少有的女同志，以后负责妇产科。”

　　青莲哪里会妇科产科？她知道的一些妇科知识是从书本上和黄太太那里得来的，真让她接生那里明白？也不知道那位同志会不会？从宋梅念过的名单里还有一位女同志也到了妇产科，好像叫关媛，看着应该比她大点，目前一共她俩。

　　妇产科分到了三进院子，是这座院子最后面，一间办公室，三间病房。关媛真的不大，但比青莲大上两三岁，男人是武装部的，结婚了，却没孩子。

　　“我婆婆是接生婆，我也占了点边，以后还要妹妹多帮助。”青莲没想到关媛只是有个接生的婆婆，这以后工作咋干？一会儿宋梅过来，没等两人说困难就道：“我知道你们没妇产科经验，但我们卫生院太缺人手，内科的大夫很多人可以上，就是缺妇产科和外科大夫。

　　妇产科只能你们先顶着，我们正招医护，上级会派一个有经验的大夫给你做培训，我们呢也会找几个有经验的接生婆教你们。你们可要支持我的工作啊！以后多学习多努力！”

　　两人没话说了，总要支持领导工作吧！有人教就好，当天大门外便挂了XX县卫生院的牌子，随后就是工匠进来打桌椅床位，粉刷墙壁等等。各科室的人跟着打扫卫生搬东西。

　　一天下来居然也累个半死，一天没看到娘的振邦一撇嘴就哭起来，薛家奶奶说孩子想娘了，“孩子应该有个小名，好养活！”
　　青莲想想也是，这么大的孩子叫振邦是挺别扭的，想了想还是让老人拿主意，老人道；“就叫石头吧！跟铁蛋一样越长越结实。”铁蛋就是老人小儿子留下的孩子，大名叫文涛。

　　晚上青莲躺在王继生怀里很快睡着了，慵懒的女人让王继生看着了迷，她任由他摆布着，怜爱着。青莲太累，眼睛都睁不开，只感觉云中颠波荡漾着，最后沉沉入睡，连王继生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早上爬起来挑水，张太太笑着问怎么会去医院做医生？张太太看到青莲被带走时觉得这女人完了，没想到峰回路转，人居然没事，还去了医院做医生！尽管听薛家嫂子吹嘘了一番还是想问问。

　　青莲不知道是张先生告诉的还是薛嫂子，只能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听说孩子交给了薛家看，张太太脸色有些差，随后恢复过来，“你怎么把孩子给他们家？他们那么多孩子能带好你儿子吗？早知道我给你找个好的。”

　　“那天着急，石头和她家铁蛋挺好的，小孩子还是与同龄孩子玩玩好，再说有幼儿园了我就把石头送幼儿园。”
　　“这就对了！幼儿园有老师，孩子就要从小培养。”

　　来给青莲和关媛上课的是关媛婆婆曹婆婆和另一个城里接生婆李奶奶，两人都是资深接生婆，老人家不会讲什么理论“要我说啥也不如多接生几个孩子学的快！我们都是靠摸，一上手就知道孩子大小胎位正不正。我带你们去看几个大肚婆，遇到生孩子的最好了，这工作就要练。”李婆婆道。

　　“那是，当初我就是我婆婆手把手教出来的.”曹婆婆深以为然。

　　两个老太太脚步很快，东家走走，西家串串，每家都有个大肚婆。老太太教的很仔细，青莲结合书上所说和脉象学着没觉得多难，以前没什么妇产科医生，很多接生婆又管接生孩子又管治疗妇科病，她们积累了很多经验。

　　青莲回来便记笔记，将白天听到见到感受的全部记下，石头玩着一堆王继生带来的弹壳，“娘，爹呢？”

　　“去了很远的地方，坐船要坐很久，他不会回来了？石头，为什么突然找爹了？”
　　“铁蛋爹死了，没爹，我有爹，奶奶爷爷说的。”
　　“以后忘了你爹，因为你爹不要我们了。”
　　石头看娘不高兴哦了一声，他本来就没看过爹的样子，没有就没有，铁蛋不也没有吗？他还有舅舅呢！

　　青莲想说你可以好好学习出洋去找你爹，想了想还是没说。
　　王继生今天敲门来的，来的很早，青莲不解，用眼神问他。

　　王继生道：“我不想偷摸的，在我们没结婚前你是我妹子，我来看你没必要偷摸，我这两天想了想还是应该让人知道你我关系，这样对你有好处。明天晚上回来早点行不？我叫几个武装部和县委同志来家里吃顿饭，就包饺子吧，我再买一些兰花豆五香花生米就行，酒我带来。”

　　“好，我回来买块猪肉，买两根白菜。”
　　“嗯，我还要回家一趟，要不你跟石头也去吧！”
　　“嗯，要是能请假就去，最近很忙，妇产科我没经验，真不想落下内容。”

　　“四叔已经营长了，三叔这次没意外也可能在乡政府任职，还有小姑，他们都是地下党员，参与革命工作，你与家里走近一些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你为王家付出了那么多，也应该让他们做你的后盾。”

　　“好，我回去”青莲觉得她真的需要个靠山，孤儿寡母最怕别人惦记。
　　王继生去给青莲挑水，故意让街坊看到。他要给青莲撑腰，别以为青莲孤儿寡母，谁也别欺负了去！

　　那天冻得饺子还有，外面就如冰窖一般什么都能冻上。吃了饺子王继生舒舒服服躺在热炕头跟小石头聊天，青莲也不知道他们聊什么，温了水让一大一小洗脚。
　　“我一会儿得回去，不能让你的名声受损，这些婆娘嘴太碎。”王继生洗完脚道。

　　“有屁点事都能放出几里地，要不过年我回去吧！这次你自己回去。”青莲怕王继生提他俩的事，最反对的怕是王玉梅，到时候大家都尴尬。

　　王继生起来穿鞋去了堂屋，青莲跟了出来，男人反手将青莲抱进，狠狠在青莲唇上吻了吻：“真不想走！”王继生还是毅然走了。

　　第二天青莲买了猪肉，买了白菜，买了烟酒和一些卤煮回来，果然张太太听到开门声装作倒垃圾出来“昨天那位解放军同志是你亲戚？”
　　“是我表哥，我在他家住过几年。”

　　“就是那家的人吗？这回你算熬出来了，这是请客？”张太太看她买了很多东西问。
　　“表哥说晚上请几位朋友过来吃顿饭”
　　“你忙！要我帮忙吗？”

　　“谢谢，不用了，就是包顿饺子，很简单。”
　　张太太得到这样的答案很意外，还以为勾搭来的，却原来是亲戚。或者是青梅竹马？张太太脑补了很多——

　　青莲去薛家接孩子又重复了一遍表哥等等，小石头很骄傲，“我舅舅有枪，还给我子弹壳，明天我给你拿几个。”

　　铁蛋笑得没了眼，青莲还是抓紧给老太太做了针灸，弄得薛嫂子这个不好意思，说啥也要跟着去帮忙，青莲便依了她。等饺子包好了王继生带着人也来了，武装部部长余淼和干事曹利民，县委组织部的李可，另外是王继生的指导员李伟，营长顾大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