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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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檀见到鲛人，没二话，直言道：“我找匠玉。”
这话一出，别说是为首的鲛人，就连在他伸手的一群鲛人，在听清楚姬檀说出来是谁的名字时，脸上纷纷露出震愕的神色。
弋煦的眼睛里也飞快闪过一丝深沉情绪，他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目光中的警惕又多了几分，“你找他做什么？”
姬檀皱眉，她当然能感觉出来眼前这一群鲛人在自己说出那句找匠玉的话后的敌视，不过同时她也确定是有这么个人。见到眼前这群鲛人防备的样子，姬檀忍不住怀疑这个叫匠玉的人是不是鲛族的什么叛徒。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何况她是答应了晴涟要将人带去万雷山，自然也不可能临阵退缩。
“托一人带话。”姬檀说。
弋煦眼中的怀疑更甚，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会有人给匠玉带话？他一点也不相信地看着姬檀，问：“是谁？”
姬檀：“晴涟。”
这是万雷山那鲛人告诉自己的名字。
姬檀在说这话的时候，同样认真观察着面前这一群出现的鲛人。而当晴涟这两个字落进对面这一群人的耳朵里时，姬檀清楚地看见这群人纷纷变了脸色。
“她还活着？”弋煦大惊失色，今日他接连着听见两个已经很久不曾有人在族中提起的名字，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姬檀微微眯了眯眼睛，她是能感觉到晴涟应该是有些辈分的人，毕竟距离书葵跌落万雷山，已经千年有余。而晴涟是在她们被困之前就进入万雷山的，还能在这么多年里，都不曾消亡，反正姬檀知道，如果是自己，在千年前，是没有本事像是晴涟那边能给自己设下一安全居所。
“你在什么地方遇见她的？”弋煦很快回神，看着面色平静的姬檀沉声问。
姬檀却不想跟他废话，她一向是喜做不喜说的人，“我只是替人传话。”言外之意，弋煦问什么，她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自然也不会回答。
弋煦还没有说话的，但他带来的鲛人却是被姬檀这样的态度激怒。
“大胆，竟然这样跟我们王说话！”被激怒的鲛人横眉冷眼看着姬檀大声道。
姬檀没有抬头朝着说话人的方向多看一眼，只是抬起手臂，指尖有一道灵力迸射而出，她无意伤人，那道灵力只是在说话的人四周海面上，化作一道道冰浪，带着几分令人胆颤的威压。
姬檀做出这个小动作后很快收手，对她而言这只像是随手的教训。
可是这一幕落在一群压根不怎么擅长打斗的鲛人们面前时，一个个感到惊骇极了。
谁都看得出来，只要刚才姬檀有杀人的心，那么之前说话的鲛人就不可能还活着。
那一道灵力带着杀意，可不是什么花架子，而是真正历经过无数次的厮杀才能浸染出的戾气。
“天族的人？”弋煦虽是震惊于姬檀的本事，但也从刚才姬檀那一招中，感受到纯粹的灵力。他眉心不由皱得更深了，鲛族并没有在天界的仙班种族列表中，而是被划到了妖族。对于天族的人，鲛族并无任何好感。
弋煦不知道最近族人怎么会招惹上天族的人，而且通过刚才他跟姬檀的对话，隐隐约约觉得面前的人是跟晴涟交手认识，若是这样的话，这又怎么可能帮晴涟带话？那位应该是相当厌恶天族中的人才对。
姬檀：“不是。”她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群鲛人这么磨磨唧唧，她只是见个人，带一句话，有必要像是拦截犯人一般，将自己围在这里耽误时间吗？
“我要见匠玉。”姬檀说，“不然，话没带到，后果自负。”
弋煦听着姬檀的话，心下一动。使用灵力却不是天族中的人，那难道是跟天族有仇怨？如果是这样的话……
“匠玉叔父已经离开了很多年。”弋煦看着姬檀说，当他看见姬檀面上出现一抹错愕后，这才继续道：“这位朋友远道而来我们西海，本应好好招待，只不过刚才你的话着实让我等有些震惊，不免要多问上一番。叔父离开时，走得并不安稳，这些年来，他老人家的名讳几乎无人提及，所以……”
后面的话不需要弋煦多说，姬檀也明白过来。
一个来了人家家门口就要见亡故之人的陌生人，的确是会让亡人的家属后辈警惕。何况，她登门拜访的方式还有些独特别致。
姬檀：“已经离开了吗？”她微微拧眉，这可有些难办了。
“敢问这位朋友，你是亲眼见过晴涟姑姑吗？”弋煦这时候心里激荡万分，说这话时神色不由带上了点焦急，看着姬檀。
“嗯。”姬檀点头。
弋煦在看见她的动作，眼里立马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如果不是因为姬檀的脸色实在是看着太冰冷的话，他肯定这时候已经冲到了姬檀跟前，要好好问个明白。
“可否告知我姑姑她人在何处？”弋煦还是有些没忍住，期待问。
“你们知道也去不了。”姬檀道，她迎上不远处银发年轻男子看着自己的目光，“在万雷山。”
万雷山这三个字一出现，周围瞬间一片哗然。
显然不论是在天界还是妖界，又或者这偏僻的西海，大家都对万雷山这绝灵之地的名字很熟悉。
“怎么会？”弋煦前一刻脸上的欣喜消失，这时候看起来还有些苍白。“万雷山是出了名的可进不可出，这位道友，敢问你是在万雷山遇见晴涟姑姑的吗？”弋煦忍不住追问。
姬檀：“是。”
她宛如不知道自己这肯定的回答会带给对面的人多大的冲击一般，神色看起来依旧淡然。
弋煦忽然正了正神色，他虽然对姬檀的话半信半疑，理智和常识告诉他，这不可能，没有人能进了万雷山还能出来，但是偏偏面前的姬檀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魔力，让他忍不住相信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万一就是真的呢？
弋煦想着，然后冲着姬檀拱手，开口道：“不知道友可以时间去府上一叙？道友刚才口中提到的二人，皆为我族人，但前者消失了千万年，后者已陨落。两人的消息在族中也是零零碎碎，可否请道友详细说来？”
弋煦手中的方天画戟在海面上一挥，海水便朝着两边分散。这看起来跟刚才姬檀的一击似乎很相似，但相比于姬檀动作中包含的暴戾，在弋煦手中划分开的海水很平稳，甚至带着几分温柔。
姬檀没拒绝，她既然代替书葵要偿还晴涟的人情，眼下那位叫匠玉的鲛人既然已经不在，那这份人情偿还不到晴涟身上，给到对方的族人，也行。
鲛人在海下的地宫看起来跟龙宫相比，算不上壮观，但也算得上精巧。海底有发光的藻类，还有不少夜明珠点缀，完全没有一点黑暗。地宫的建造多以贝类为原料，看着虽不金碧辉煌，但也熠熠生辉流光溢彩，跟别的地方的建筑截然不同。
姬檀带着避水珠，被弋煦请到了地宫的正殿。
弋煦进来后，周围的虾兵蟹将纷纷朝着他行礼。
姬檀听见耳边传来的一声声“王”，心里并无多少惊讶。在她看来，鲛人的王和妖界别的妖族也没什么不一样，在她这里，只有两类人，她能打得过的和打不过的，哦，可能现在还多了一类人，那类人没有专属的名称规划，领地里只有一个人，叫棠满。
弋煦也在观察着姬檀的表情，当他发现姬檀没有对自己的身份表示出任何不一样后，心里忍不住对她又高看了一分。
坐下来后，弋煦看着姬檀道：“冒昧问一句道友，既然你遇见了晴涟姑姑，为什么最后从万雷山中出来的人只有你，那我晴涟姑姑呢？”
“在万雷山。”姬檀说。
“她为什么没有跟着你一起出来？”弋煦问。
姬檀抬头看了王座上的人一眼，“她出不来了，没有内丹，只能在万雷山中等待死亡。”只要晴涟敢离开山洞一步，必然会被外面的天雷一劈而散。
弋煦心头一紧，“没有内丹？”他显然是对从前鲛族的事有所耳闻，但姬檀带来的这消息显然不属于他知道的范畴。“怎么会这样？”
姬檀想了想，先问：“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弋煦心里已经对姬檀的话信了八-九分，没有隐瞒，开口道：“匠玉是我叔父，晴涟姑姑，算是我表姑母。道友既然见过我姑母，应该知道她有一头近乎于白金的头发，这是鲛人的血脉象征。”
姬檀点点头，刚才在看见弋煦时，她没有直接出手伤了对方身边的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跟着弋煦的那些鲛人，头发大多是深色，而只有弋煦，是银白，看起来跟她在山洞里见过的晴涟有那么几分相似。
“王族的头发便是银白色，而贵族的头发，是白金色。匠玉叔父便是我鲛族的王的继承人，他跟晴涟姑姑，是青梅竹马，早早就定下了婚约。只不过三千年前，他们二人离开西海，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等再回来时，就只剩下叔父一人。”弋煦握紧了拳头，脸色难看。
匠玉回来时，浑身是血，而就他那尾在鲛人中引以为傲的绚烂鱼尾，也没了原本的颜色，变得血肉模糊。
“叔父回来后，养伤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有无数珍品送往地宫。”弋煦道，他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这些东西，都被我叔父勒令扔了出去。有一次我忍不住好奇，偷偷跟着叔父身边的近侍上去，便看见了天族中的人。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些东西，竟然是天族的人送来的。”
作者有话说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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