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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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来，求我。”白嫣眼中透着几分恶毒开口道。
姬檀曾经珺霜抢走了她从小就爱慕的人，那么现在她就要珺霜的女儿跪下来求自己。
还有什么比看见这一幕更让她觉得疯狂又兴奋的事情呢？她想亲眼看见那张跟珺霜无比相似的脸匍匐在尘埃里，带着恳求。白嫣想，这一定会是让她觉得最畅快的事。
姬檀都还没有出声，在听见白嫣这话的旭日就已经先忍不住。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们大人谈条件？”旭日气得跳脚，姬檀是什么人？在他心里，姬檀就是妖界的神，以一己之力将妖界肆意屠杀的局面彻底抹去，她以战止战，凭着强悍的妖力，让所有那些惹是生非的大妖都不得不遵守铁律，将妖界从一片混乱和混战中解脱出来，渐渐走上秩序的道路。
就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眼前的六尾狐妖下跪？
旭日一边愤怒骂着，一边作势就要冲上前去跟白嫣一较高下。
但他才刚迈出一只脚，就被身边的人拦住。
姬檀一个眼神递过去，旭日瞬间偃旗息鼓，不敢再说话，只剩下一双饱含愤怒的盯着白嫣的眼睛在泄露着他的情绪。
白嫣见到面前两人的动作，原本还有些提心吊胆，此刻她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我的确是在跟你们大人谈条件，谁让你们大人对我手中的这小哑巴很上心呢？”
棠满在听见这话时，原本都已经变得没什么波澜的一双眼睛，这时候终于不再像是木头美人那般没有神采，而是转了转那宛如琉璃一般的眼珠，震愕看着姬檀，随后也是这双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抗拒。
棠满刚才一直浑浑噩噩，她被白嫣掐着脖子，不愿意师父受白嫣的威胁，她一个人的命哪里能有宗门里那么多人的命重要？可是当真看见师父和师姐都离她远去时，棠满心里还是不可遏制地蔓延上一股难受。那种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开，被抛弃的感觉实在是太深刻，她早就没了想要求生的想法。回想起来这短短数月，发生的事情，她第一次感到百口莫辩，也第一次感到疲软无力，只觉得死了可能才是最后的解脱。
但棠满没想到自己这时候竟然成为被歹人威胁姬檀的筹码，而姬檀在听见对方要求自己下跪时，竟也没有震怒，直接将说这话的人刺个对穿。
姬檀在考虑，或者说，她在妥协。
这个认知，让棠满瞬间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她看着姬檀，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也不在意自己的动作会不会让她那看着就纤细脆弱的脖颈在白嫣的利爪上划出一道血痕。
姬檀神情看起来还算是平静，她对眼前女子和自己母亲那一辈人的恩怨并不怎么清楚，但从前在妖宫时，白嫣已经成为寂满的妻子，她到了妖宫后，也没少受白嫣冷眼，后者对她的不喜从来不屑于掩饰。若是还是那个小时候的姬檀，肯定会感到难过。她从一出生开始，就从来没有感受到多少善意。她甚至压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自己分明不认识也没有见过的人，还是妖，都那么厌恶自己。但不论怎么样，她从始至终，都很固执从未低头，哪怕遍体鳞伤，也依旧骄傲。
可如今，姬檀看着白嫣神色癫狂，眼中带着对自己明显的恶意和兴奋，她开口：“我跪下，你就放过她？”
白嫣点头，“我还要你这张脸，毁了它。”
当初珺霜不就是凭着那张好看出尘不同于妖界别的女妖的冷艳高傲的脸让寂兴上了心吗？那现在，她偏偏要毁去这张脸，哪怕姬檀只是跟当初的珺霜有几分相似，也不行。
“好。”姬檀在听见白嫣说要让自己毁了这张脸时，脸上仍旧平静无波。
可是这话在落进棠满耳中时，棠满却没那么淡定了。
说不了话，棠满脸上满是不赞同之色，她愤怒看着此刻挟持自己的人。女子的脸是有多重要，难道身为女子的白嫣不知道吗？而姬檀又怎么能不在乎呢？棠满又急又怒，但却被白嫣拉得死死的，她一张脸此刻涨得通红。
棠满疯狂冲着姬檀摇头，完全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
但白嫣却不能不顾忌，毕竟若是这时候棠满死了，那自己手中没有筹码，想要跟姬檀在单打独斗中活下来，白嫣还没那么没脑子。白嫣想摁住棠满乱动的身体，但这一刻的棠满完全不配合，她甚至一点都不害怕朝白嫣化为利爪的手中主动撞去，那样子跟自杀已经没什么两样。
白嫣被惊出一身冷汗，下意思将爪子从棠满脖子附近收回。
但下一刻，直觉带来的一股寒意和恐惧，让她倏然抬头。
可是这一次直觉还是没能救得了白嫣，她眉心骤然绽放出一朵血花，像是一道漂亮的花钿，但却是一道十足致命的花钿。
姬檀身经百战，最擅长的就是杀人之术，如今白嫣露出一个破绽，哪怕是再微小，只要有，她就能一击毙命。在白嫣的利爪离开棠满的脖颈时，姬檀一指妖力，瞬间要了白嫣的命。同时，也为了白嫣再一次误伤棠满，她的那一双手，都被古渡剑齐刷刷地砍断。
“咚”的一声，前一刻还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白嫣，在这时候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棠满也被这一变故惊住，她刚才在白嫣挟持下挣扎时，脖子上已经有不少深深浅浅的伤口。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不过在棠满身影一晃时，姬檀已经闪身站到了她身边，伸手扶住了她的细腰。
“小心。”姬檀低声道。
那一股眩晕只是片刻，在姬檀伸手扶住棠满时，她已经能自己站稳脚步。这时候棠满睁眼看见的就是姬檀那张放大的依旧冷清的脸，棠满心里猛然一跳。
她站起来，看了眼这时候在地上已经没了声息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身份的狐妖，又看了看姬檀，比划道：“多谢。”她其实现在还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姬檀，本以为两人之间会再无关系，可是偏巧如今又纠缠在一起。
棠满心里很乱，可她还没来得及从姬檀的怀中离开，在这时候传来一阵地动。
棠满目露震惊，此刻在结界另一头的苍钟派众人也没停下来破开结界的动作，人人脸上露出惊骇，显然都不明白这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就在这时，忽然棠满感到一阵失重，她眼前一黑，身体猛然下坠。
棠满张了张嘴，她惊讶，但却没有感到太害怕。刚才姬檀扶住她的手一直都环在她的腰间，哪怕是此刻不明的下坠，棠满也能感觉到那只缠绕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很有力，不仅仅没有丝毫要放开她的意思，甚至因为下落的缘故，将她圈得更紧。
“别怕。”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但在这让人心惊的风声中，有一道压过了风声的低语，瞬间给棠满带来了心安。
从莫名其妙地地动再到下坠，姬檀都没有松开过棠满。
姬檀的五感比棠满敏锐很多，当下面有些许的光亮被姬檀捕捉到时，同时姬檀也感到一阵寒意。
“快到了。”姬檀伸手将棠满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开口说。
棠满点点头，她从来没有说过的，但内心早就是对姬檀百分百信任。
在姬檀说出这话没多久，两人就看见了下方的一处水潭，水潭中央有一小片陆地，发着微弱的光，姬檀这才有机会借着光看清四周，然后打出一道妖力，接力落在了那片陆地上。
当落下的那瞬间，不论是棠满还是姬檀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太冷了。
姬檀当即罩下一层结界，将外面想要极力入侵的寒意阻拦。
在这个地点落进这么一块水域，当初在古渡山也有一处寒意十足的水潭，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棠满皱了皱眉，期间她的目光跟姬檀不期而遇。
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些猜想，棠满比划着：“这是寒潭？”
姬檀：“八九不离十吧。”
棠满感到不可思议，古渡山虽因为姬檀取走了古渡剑而分崩离析，但是寒潭作为储存古渡剑的“剑匣”，倒是一直在苍钟派后山中。如今这怎么在地下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吗？而且如果真是在地下，这么多年来，难道苍钟派的掌门和长老们都没有发现吗？
“这应该跟上面是同一个。”姬檀像是看出了棠满的疑惑，开口道。
她刚才借用妖力打到周围，能感觉到并不是什么坚硬的岩石，而是很有弹性的东西。姬檀想，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刚才她是打到了一层结界上，而这结界她也很熟悉，就是在苍钟派后山的结界。
既然当初那结界能从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大小变成环绕住整个后山大小的结界，那么现在又缩小，成为一个能刚好包裹住寒潭的结界，似乎就不足为奇了。
而这种结界，从前姬檀在天界时，并不是没有见过。
只是现在有一个不太好的现状，“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姬檀说。
棠满微微睁大了眼睛，像是还没接受这个说法，“为什么？”她比划着，眼里尽是迷惑不解，“怎么会突然地动？怎么掉下来的只有我们两人？”
姬檀拢了拢眉头，是啊，怎么棠满也进来了？她不由想到先前自己跟寂满那群死士战在一起时，白嫣直接划开棠满的掌心，然后破开结界走出来的场景。
想到这里，姬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知道凤凰一族这一道结界可以变换形状，都还是因为那人。
这结界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它能从最开始的防御，变得升级。毕竟没有谁能肯定自己的结界永远不会被外人破开，而凤凰一族自保的结界，在感受到外面的强烈攻击或者让结界摇摇欲坠的气息时，会缩小保护圈，将所有带着凤凰血脉的族人笼聚在一块儿，成为死结界。这比单纯的防御要变得结实很多，自然，这种死结界，也有别样的目的。
其中，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如果被“保护”起来的族人，没能主动破开结界，极有可能被困死在里面，而外族多觊觎凤凰血肉和涅槃机缘，如此一来，身陨在结界中的凤凰族人，在死后也能留个体面。
如今，她们很可能就无意间触发了结界的自我保护功能，她和棠满，被困在了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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