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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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火光熄灭，院里的光线都来自于警车和消防车的车灯，不远处警队的人分散开打着手电筒勘查现场。
阮枝放大照片，凝神看着上面成批的瓷器。
这批瓷器的伪造手段并不高，瓷面上都是火光，不说他们内行人，外行人都能看出些门道来。
一眼看去都是新货，甚至都没来得及做旧。
阮枝问：“两辆货车里都是这些？”
邢惊迟扫了一眼图片，点头：“货物单我看了，都是这些。”
阮枝移开视线，朝这片竹楼群看去。
这里大部分都是高脚竹楼，地面有潮气他们都居住在上层，下层四面空旷。
邢惊迟知道阮枝在想些什么：“小组仔细检查过地面，没发现地道入口。现在只剩竹楼下面的面积没排查，很快会出结果。”
阮枝稍稍和邢惊迟解释了两句：“这照片上的瓷器，你一眼看去，肯定会觉得太亮了。新制的瓷器釉面浮光，没经过任何处理，所以需要对这些瓷器进行做旧处理。瓷器做旧，通常有这么几种方法。第一种是把瓷器浸入化学品中，短时间内就能让这些瓷器失去光泽；第二种是打磨，用浆砣或者牛皮胶砣沾油等，让光泽看起来和旧器一样；第三种是土埋，就是把瓷器埋在土里让其产生土锈；第四种是烟熏火燎，通过火让这些瓷器失去光泽。”
说到这里，阮枝看了邢惊迟一眼。
他蹙着眉，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她挖起一块土，放在掌心，继续往下说：“第一种方法瓷器显得呆板；第二种方法费时费力，不适合这种大批量的瓷器造假；第四种会让瓷器釉面发黄。当然第三种方法也有它的缺点，但结合目前的状况来看，你们要找的人拿了货又把货送出去，都是未经处理的。如果这里不是做旧点，我觉得说不过去。”
说完，阮枝静静等着邢惊迟的反应。
他立在原地遥遥地望着这一整片竹楼群，到底还有哪里是他们没想到的呢？
在即将陷入僵局时，邢惊迟的眸光忽然顿住。
阮枝顺着邢惊迟的视线望去，发现他在看之前她被关的那间小木屋，且眸光越来越亮，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阮枝一怔，不等她想明白，邢惊迟丢下一句话：“去车里等着！”
说完，大步跑向了那片废墟之中。高大的背影在亮色中逐渐远去，最后隐入这沉沉的夜色之中。
阮枝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
另一边，余峯打着手电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看着地面，恨不得把这片地都盯出一个洞。
忽然，他身后不远处传来喊声：“余峯！”
“诶！队长，我在这儿！”
余峯直起身，晃着手电转身去找邢惊迟的身影。
一路跑来，邢惊迟呼吸一点没乱，他问余峯：“外面的木屋里堆着干稻草，这里养马了？”
说到这个余峯就来气：“他们倒好，放把火走了。马厩里那些马被火惊着，跑得到处都是。我们光是找马就费了不少时间，现在都在马厩里……”
邢惊迟抬手，打断余峯的话。
他打开无线耳机：“b组、c组，所有人员立刻前往竹楼后山，务必守住后山所有出口！a组随时支援，d组人员马厩集合！”
余峯目瞪口呆地听着邢惊迟发布命令。
马厩集合？
五分钟后，d组人员挨个牵了匹马站在外头，右手高举着手电筒。他们屏住呼吸看着邢惊迟和余峯进了马厩，粪便的味道让他们望而止步。
马厩里没有光源，手电筒射出的光束照亮不大不小的马厩。
干稻草凌乱地铺在地面上，走进马厩之后味道反而没那么重了，堆在马厩边上的粪便像是有人刻意堆着的。
邢惊迟和余峯一人负责一头，两人同步进行。
两人不怕脏，直接上手把干稻草清理到一旁，拿着手电仔细地查找起来，如果在这里他们没找到地道，这个案子恐怕真的要陷入死胡同了。
马厩外的人不比邢惊迟和余峯轻松多少，他们全神贯注地看着里面的情况。
光束在邢惊迟高大的身影上一闪而过。
他低垂着眼，视线逡巡过底下的每一寸面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外面的人心里的期待值也渐渐往回落。
忽然，邢惊迟的身影顿住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有的人忍不住喊出了声：“队长！”
这时，几乎所有的光都聚在了他的方向。
余峯也停下动作，向邢惊迟看去。
邢惊迟蹲下身，目光微深。他张嘴咬住手电筒，伸出双手往那块地方摸去，动作细致无比，不像是在摸脏乱的泥地，像是在摸精致昂贵的绸缎。
忽然，他的指尖触到某种冰凉的、铁制的东西，摸起来像是圆环。
邢惊迟用力地扣住圆环，猛地往上一拉，剧烈摩擦的声音响起，一块正方形的铁盖子凭空出现在他们眼前，下面赫然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地道！
“找到了！”
“真的有地道！”
喜悦和惊讶的声音接连响起。
邢惊迟拿下手电筒，头也不抬地喊：“余峯！带六个人和我一起下去，带好枪，注意保证自己的安全。上面的人通知姚副队，地面上的抓捕行动由他指挥。”
“诶！”
余峯刚应完，邢惊迟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地道口。
“队长！你又来！”余峯急急地喊了一声，他拦不住邢惊迟，赶紧喊人，“出来六个，马都绑在栏杆上，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是！”“来了！”
...
3月5号凌晨五点，千鸟及其同伙在滇城清水镇竹林后山被抓捕，当他们顺着挖了三个月的地道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群举着枪的人名警察。
千鸟文物造假案得以告破。
不论是丰城刑警队还是滇城刑警队，他们每一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半年，他们每个人脑子里的弦都紧绷着，为了这个案子，他们都没能回去过年，更不说邢惊迟了，连自己的婚礼都没法去，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职责。
“队长，我们可以回家了。”
余峯咧着嘴，笑得像个二傻子。
姚辰远笑着揉了揉余峯的脑袋：“回了丰城，上哥家吃好吃的去。你嫂子说了，到时候给你们做一大桌子菜。”
余峯看向邢惊迟，试探着问：“队长，你也去吗？”
这一年多来，邢惊迟办案的效率和能力他们是看到了，但他从不和他们一起出去聚会，上任第一天也没能给他办个迎新会。
邢惊迟瞥了余峯一眼，这小子眼神里的期待都要冒出来了。
他懒懒地扯了扯唇角，转身走人：“去问你嫂子。”
余峯一愣。
对啊！他嫂子人呢？
姚辰远朝后面摆了摆手，冲着那群小子们道：“收队！回去给你们放假！”
这半年的追捕终于落下了帷幕，这块压在他们心上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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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太阳懒洋洋地睡在云层里，只漏了微光出来。
沉睡的小镇开始苏醒，山里的空气带着寒意。
邢惊迟回到竹楼群，好些警员还没走，进行收尾工作。昨晚那辆车停在原地，一时间看不出里面是不是有人。
邢惊迟踩下刹车，熄火，开门下车，反手关上门，径直朝着那辆车走去。
“刑队。”
“嗯，这辆车你开回去。”
“行。”
警员看着邢惊迟急匆匆地往车边走去，有点好奇他是去干什么。
邢队长总是冷静又克制，这么着急也是少见。
邢惊迟脚步一停，透过车窗无声地看着缩在后座睡着的人。
许是因为冷，她细白的眉心浅浅地蹙着，小半张脸藏在他的衣服里，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怪可怜的。
黢黑的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邢惊迟绕到另一侧，开门上车。
启动车子，他没急着开车，打开暖气，给余峯发了个短信让他把阮枝的酒店地址发过来，又说了几句案子的事。
[余峯不是林峯：队长，下午和我们一起去市局不？]
[邢惊迟：你们去，我直接回丰城。]
[余峯不是林峯：和嫂子一起回去？]
[邢惊迟：嗯。]
邢惊迟回完最后一个字，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他也不看导航，直接开车离开了清水镇。这三个月呆下来，他们光是研究千鸟的逃跑路线就研究了一叠文件出来，这里的车道他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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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邢惊迟到达阮枝所在的酒店。
他看了眼后座的阮枝，她还睡着，保持着一个动作，睡着了看起来挺乖，白白净净，这时候更像小青瓷了。
邢惊迟下车，绕到后座开门抱起这只其实并不怎么乖的小青瓷。
他迈着步子朝酒店走去，面上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冒出一个不着边际的想法——
这么点儿重量的小青瓷。
可不能摔了。
邢惊迟微微收紧了抱着阮枝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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